【满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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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宜里恒出现的那日起,他便占据了禹尔照水的一无所有的一生。及至悬帨捧得双珠,这颗心才又余出了旁地,平白生出万千牵念与担怖。璧君当下的泣声,字字为珠泪所割,竟难连缀成句,却也被如是录刻进心中,未来将无休无止地重演——宛若我做主自愿的凌/迟。
“正是因团团尚未识得万象,才要好好走剩下的路。你阿玛不是常带首饰衣裳给你嚒?护国寺上请的金刚菩提,苏州府裁来的夏绸,合浦的南珠……纵团团尚年幼,不曾见全天地,它们也一直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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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团团读诵过的诗文,写了生浮、死休,必当也写了如何听风月、观众生。将来倘有一日,你登山观海时,这感同身受的灵犀,亦当久久地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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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感此身如一古旧的灯笼,仆倒在地,从内里被长夜一点点锈坏、啃噬到残朽。只消雪再淋吹几回,便再难于世停久。可偏因团团的挽留,这灯笼仿佛被生生撕成两半。 有那么急遽强烈的一刻心声,竟尖啸着想要留下,伴着她驻于此世、再交托殷嘱几句、再多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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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会只有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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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英郡君的眸子这般亮呀。里头包着的未落的泪像火水,蚀烫得与她对视之人偏开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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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中尚有亲缘。淑惠福晋,你妹妹、弟弟——”将全副身心投于一人之身是危险的,无异于暴虎冯河。纵照水从未有悔,却不欲璧君眼中只有一人。回握住她的手,如捧满斛珠玉。
“额涅尝团团做的菜,酸甜苦辣兼有。好似人之一生……非但要尝椿萱的慈情,亦有师徒间的谆谆笃爱,棠棣连枝的关切,朋俦相知的快意……乃至四时调序,春荣秋懋,都是天下赠与团团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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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玛与额涅若有最庆幸之事,便是将你们带临至了这世间。纵然额涅没能做好,使我们团团流了这般多眼泪……上璧也还是要记住,你永非孑身一人,毋论阿玛额涅在何处,都望着你,怜着你,珍爱着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