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鹰梦（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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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名东大空军史的新疆航空队就这样成立了，44名航空学员，来自红军的各个部队。其中，来自红一方面军16人，红二方面军2人，红四方面军24人，红二十五军1人。不久学员赖玉林因病返回延安。最后确定的学员为43人，分飞行班和机械班。
　　飞行班有吕黎平、安志敏、方子翼、袁彬、胡子昆、陈熙、刘忠惠、张毅、汪德祥、杨一德、方槐、方华、夏伯勋、黎明、赵群、李奎、谢奇光、王东汉、龚延寿、邓明、余天照、黄明煌、杨光瑶、王聚奎、彭浩25人。
　　机械班有严振刚、朱烨、周立范、金生、曹麟辉、丁园、王云清、黄思深、陈旭、云甫、周绍光、刘子立、陈御风、吴峰、刘子宁、彭任发、吴茂林、余志强18人。
　　这支43人的航空队后来走出了14名人民空军的将领，新东大建国时7所航校，有4所航校校长都由新疆航空队队员担任，他们中大部分队员建国后都担任了军以上领导职务，为东大空军建设作出了极其重要的贡献。
　　同班的还有盛世才从地方中学招收的学机械的16名学员。
　　艰苦的学习生活开始了。
　　国民党空军少校、《机械物理学》教官王膺祺穿着一身笔挺的藏青色制服走进了教室。
　　“这堂课叫做《机械物理学》。诸位都有中学以上的学历，《普通物理学》诸位在初中早已学过了，想必记忆犹新。现在我们先复习一下，请哪位同学说说什么叫‘物理三变态’。”
　　沉默。
　　无人回答。
　　“汪新民，谁是汪新民？”
　　化名汪新民的丁园站了起来，他答不出来什么叫“物理三变态”。
　　只好罚站。
　　很快，罚站的红军学员站成一排。
　　没人答得出什么叫“物理三变态”。
　　他们不可能回答得出。
　　这些老红军都是家里太苦才闹GM的，除了方子翼读过六年私塾，夏伯勋高小毕业外，多数只上过两三年小学，有的还是参军后才在扫盲班识过几个字，连加减乘除都不会。
　　王膺祺疑惑了，他一个个指着学员的鼻子：“你什么学历，还有你，你……”
　　“私塾。”
　　“高小。”
　　“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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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膺祺终于勃然大怒，挥着拳头把讲台擂得“砰砰”直颤：“这堂课我没法上了！你们都是什么学历？花名册上都是初中毕业、高中毕业、师范毕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像你们这样的文化程度，还想进入航空界？做梦！”
　　最后擂了一次桌子后，教官拂袖而去。
　　这样的情景天天上演

第六章 初战（三）
　　但东大军队的前线统帅彭德怀需要的，不仅仅是精神鼓励，他更需要实实在在的空中力量支援。
　　在取得入朝第一次战役的小胜后，彭德怀用纯粹东方的谋略和兵法，对麦克阿瑟佯装示弱，将这位西方军事名将引入陷阱，然后以正面突击结合东大军队传统的侧翼迂回战法，在清川江畔、长津湖边大败联合****和南韩军，一气向南猛攻了四百公里，收复了“三八”线以北除襄阳一地之外的朝*人民民主主义共和国的全部领土。******和金日成都希望彭德怀马上发起新的战役，但是，彭德怀和志愿军众将都不想马上打过“三八”线去。这些身在前线的将帅太明白东大军队是在怎样的物资条件和战场环境下打仗的了。通过亲身体验，他们对美军的现代化优势不抱任何幻想，都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心理准备。他们认识到了，东大军队无与伦比的大无畏GM精神、极其高昂的斗志、很高明的战略战术方法和不可比拟的指挥灵活性，都不能彻底弥补双方在物资力量上极其悬殊的差距。
　　天空在白天全部是美国空军的，哪怕一辆马车被敌机发现，马上就会有成群结队的敌机飞来轰炸扫射。入朝部队全部汽车只有1300台，仅仅一个月就给炸掉了1000台，平均每天就有30台车被美机炸上天。三十八军入朝配了100台车，入朝仅20天就只剩了6台可以跑。二十七军45台车，7天后损失39台……美国的飞机从东海岸炸到西海岸，从鸭绿江炸到汉江，轰炸时间没日没夜，扫射的目标不分大小。为了寻找目标，有些凶悍的飞行员拼命降低飞行高度，撞山挂线时有发生，仅志愿军副司令员洪学智就亲眼看到两次——一架美机示威性地钻过高压线，结果竟被挂掉了尾巴；又一架美机飞得太低，竟将大树撞成两截！在国内战场一切取之于敌，可蒋介石哪有这样的空中力量？在朝*战场此法根本行不通。一次战役结束，志司总部参加打扫战场缴了六十多台汽车，彭德怀正愁损车无法补充，闻讯高兴得不得了。
　　战士们将车开入一条山沟再堆上草捆隐蔽起来，洪学智还亲自督促检查，没想到一架美机超低空侦察，强劲的气流竟将伪装草捆全部掀掉，几十架敌机马上蜂拥而至，一阵狂轰滥炸就损失了三十多台车，气得彭德怀大发雷霆，要追究司令部的责任。能怪谁呢？国内战争不都这样伪装的吗？
　　二次战役更惨，一下缴了两千多台汽车，还全都是从美国本土汽车厂直接运来、只跑了一两百公里的新车。全军上下都为此欢呼不已，可刚刚动员俘虏开出来了二百辆，几百架敌机飞来将剩下的炸了个精光，心痛得躲在树林里的战士眼睛滴血却毫无办法。
　　一句话，美军拥有战场的绝对制空权，连志司总部都三天两头挨炸，堂堂志愿军总部竟保不住******的儿子毛岸英，更不要说被全线压制的后勤补给线了。
　　由于美国空军的狂轰滥炸，东大军队的后勤物资从鸭绿江前运几十公里都要付出极大的代价。公路不敢走，铁路炸断了，只能靠原始的人力背送。不要说弹药，连战士吃的炒面、穿的棉衣都供不上，东线三个军除了一线的战斗员，上到军师长，下到唱歌跳舞的文工团员、烧水煮饭的炊事员，都动员起来往山上扛粮食。就这样，还有上千名钢铁战士没有牺牲在敌人的飞机大炮下，而是活活冻饿而死（后来计算，东线的粮食只能满足部队最低生存需要的二分之一），许许多多的战士都是穿着草鞋，甚至打着赤脚，饿着肚子在零下四十度的雪地里向敌军冲锋。
　　在西线，四十二军一个班，上级发下一双棉鞋，战士们决定，谁站岗谁才有资格穿上这双宝贵的棉鞋。整整一个冬天过去，从鸭绿江打到“三八”线以南，这双棉鞋竟丝毫无损，然后又被完好地移交给接防部队……现在，志愿军主要的物资运送方式就是用人往前背，但这样原始的方法能支撑起一场现代化的大规模战争吗？
　　而反观美军，由于有强大的空军掩护，那真是进可攻，退可守，连身经百战的志愿军副司令韩先楚在前线看到美军的火力和物资供应，都不禁感到一种极大的冲击和震撼。志愿军饿着肚子在零下三十多度的雪地里赤脚追击，在冰冷如铁的堑壕里据守。对面美军阵地上，直升机飞来卸下弹药、食品、睡袋、药品，还要接走伤员，步兵则在雪地上铺条毯子趴在上面射击……志愿军战士靠挎在脖子上的一条长长的米袋子救命，而美军一个5公斤的铁盒打开，一个班饱饱地吃一顿，营养成分计算好了不说，里面还有香烟、火柴，甚至手纸……面对敌军空中力量的巨大威力，志愿军将士焦急地仰望着硝烟密布的天空，空军，空军，我们自己的空军在哪里？苏联空军参战的力量注定是有限的，彭德怀一遍又一遍地催促国内赶紧让自己的空军出动助战，甚至为此大发脾气，刘亚楼只得一封信又一封信地向彭德怀汇报空军实际情况，同时大扩军大备战，疯狂训练。
　　后来空军的老人一谈起刘亚楼扩军，都是用三个字形容——“魔术师”！
　　朝*战争爆发后，空军采取一切有效措施，以最大的努力加速组建新部队的步伐。绝大多数师、团的架子才搭起，飞行员刚调来，就开始了极为紧张的飞行训练。
　　1950年10月至11月间，继组建第一批部队——第四混成旅之后，空军组Z和扩建了第二批航空兵部队，共3个旅。
　　10月5日，空军歼击第三旅旅部和所属的第七、八、九团，以原步兵独立第二〇九师师部及所属第六二五、六二六、六二七团团部为基础在沈阳成立，方子翼任旅长，高厚良任Z*委员。不久方调走，由夏伯勋任代旅长。
　　10月28日，由空军第四混成旅改编的空军歼击第四旅在辽阳成立，方子翼任旅长，李世安任Z*委员。这时，周恩来指示将空军部队的编制由每旅三团改为二团制，故歼击第四旅组建时下辖两个团。
　　仅仅两天后，空军第二师以华东军区抽调的干部为基础在上海成立。该师由刘善本任师长，张百春任政委。
　　31日******就批准空军的旅改师，就这样眨眼之间，刘亚楼将空军由1个旅变成了4个师，但真正的戏法这才开始，刘亚楼仿佛一个真正的魔术师，从一顶空空如也的帽子里，掏出了一大堆小鹰。
　　除原已组建的空军部队外，从1950年11月下旬到1953年3月，刘亚楼又分四批组建了24个航空兵师、56个航空兵团。
　　1950年11月20日至12月27日组建强击机第五师，歼击机第六、第七、第九师，轰炸第八师。
　　1950年12月下旬至1951年5月组建了轰炸第十师、强击第十一师、运输第十三师，歼击第十二、第十四、第十五、第十六、第十七、第十八师。
　　1951年11月至1952年5月组建歼击第十九、第二十一、第二十二师，轰炸第二十、第二十三、第二十五师。强击第二十二师，侦察机独立第一、第二团。
　　1952年12月至1953年3月组建歼击第二十六、第二十七师，强击第二十八师，运输机独立第三团，轰炸机独立第四团。同时，又开始将每师二团制逐步扩编为三团制。
　　此外，在1953年底和1954年初，组建了歼击第二十九师，装备侦察机的独立第五团。
　　从1951年10月至1954年初，东大空军边打边建，共组建了28个航空兵师70个航空兵团，拥有各型飞机3000余架。
　　全部的飞机来源是：
　　苏联空军巴基斯基部的119架飞机装备了空军第1批组建部队（混四旅）。
　　苏联空军别洛夫师122架米格15、16架教练通讯机装备了东大空军第二批组建部队。
　　1950年10月、12月，苏联空军担负东大防空的13个航空兵师全部装备，装备了东大空军的第三、第四批组建部队。
　　东大空军的第五、第六、第七批航空部队的装备，主要是从苏联进口和东大空军内部调整、替换解决的。
　　今天规模稳居世界第三的东大空军，就是由刘亚楼如此打下的基础。
　　刘亚楼的戏法能成功也因为******和ZY的全力支持。
　　当时为解决空军的装备问题，******、周恩来曾先后向斯大林、布尔加宁等苏联领D人发电报、信件32次之多，1952年2月14日，******还亲自与萧劲光等海军领D人商量，把准备购买舰艇的外汇转买了飞机。
　　部队如此急剧扩军，空军将士的忙碌可想而知，奉命组建第三驱逐旅（代号“大西洋部队”）的方子翼晚年就回忆，他组建三旅时，刘亚楼告诉他：“你这个旅长，什么都没有，旅团机构干部、飞行员、机械员、飞机、机场、营房全都没有，当前就是一朵光杆牡丹。因为机构尚未确定来源，空地勤人员尚未毕业，机场和营房目前住着苏联部队，飞机在苏联部队手中，所以你还要打一阵子‘光棍’。很可能比去年冬季开办航校还要艰苦。”
　　刘亚楼一番话真是听得方子翼大眼瞪小眼，后来方子翼说，他每天上午去于洪屯机场进行改装型米格15的飞行，下午到辽阳或鞍山机场督促交涉修理设备、整理跑道，要不就去交涉飞行部队的驻地问题，的确比筹办航校和空十一团时还要辛苦。
　　在大扩军的同时，刘亚楼招来了中南军区空军司令刘震，刘震也曾是四野一员虎将，二十年戎马倥偬，从小赤卫队员、红军班长，一直打到兵团副司令。彭老总和高岗亲自点将让他出任志愿军空军司令员，刘震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搞陆军建设和作战指挥我还有点办法，搞空军的作战指挥我毫无经验，还是让我回中南空军工作，待日后空军进入抗美援朝战场，我可以随时去学习。”
　　后来在东大空军里与聂凤智并称“北刘南聂”的刘震上将，和聂凤智听到要去搞空军时的反应一模一样，都不想干，都知道隔行如隔山。
　　刘亚楼赶紧给刘震吃定心丸：“人民空军是刚刚从陆军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个技术军种，大家都没有经验，只能摸索着去干，困难肯定是会有的，但也要看到有利的条件。国家向苏联请了一批顾问，帮助我们训练机关和部队，苏联还派了一些空军部队配合我们作战，他们建军时间早，又有作战经验，我们要好好向他们学习，这是一条捷径。”
　　刘亚楼接下来一句话，就让刘震无法推托了：“我们同在四野工作过，我了解你会打仗。这次调动是彭老总和高岗点的将，是主席批准的。”
　　话说到这种程度，刘震只有表示服从ZY军委的命令，先试试看，不行再调人。

第九章 决胜（三）
　　空四师这时已经第四次拉上前线，上去之前，刘亚楼把四师的师长政委召过去，没有半句废话，劈头一句：“你们什么时候能再上去啊？”
　　政委谢锡玉实事求是，说了一些马上出动的困难。
　　刘亚楼面沉如木，默不做声，这下都知道他不高兴了。
　　副师长夏伯勋马上说：“前线需要，什么时候下命令，我们就什么时候上去。”
　　刘亚楼这才缓和脸色：“你空四师就不能叫困难，叫你们上去，你们就应该能够上去！”
　　老人们回忆的时候，感到的都不是刘亚楼的严厉，而是他对四师的器重。
　　拉上去以后，空四师一周之内同f86干了5仗，战况激烈之至，连续击落敌机3架，但因为新飞行员技术不熟，动作剧烈，连续造成了3架飞机空中停车，损失飞机两架。
　　2月10日，一场铭记进抗美援朝和东大空军战史的空战打响了。
　　往常都是上午九十点才起飞，这次七点不到就起飞了，这是刘震希望给美军在朝*两大战斗机主力联队的第四联队一个狠狠打击。
　　刘震反常用兵，果然捞到一条大鱼。
　　十二团三大队大队长张积慧，位于师编队的第一梯队，正在飞行中，耳机里传来刘震的声音：“狗熊出来了。”
　　飞行员们马上都知道美军王牌第四联队出动了。
　　这时张积慧发现海面上出现一群黑点，再一细看，8架敌机！
　　“前面发现敌机机群！”
　　张积慧一面报告一面带着僚机单子玉爬高。
　　就在这时，张积慧眼尖，发现敌机机群中有两架突然右转，他立刻明白这是敌军中的老飞行员企图咬尾，动作非常狡猾、灵活，就是突然之间想靠上我机打个措手不及。
　　敌机没想到这次也碰上一个经验丰富的老手。张积慧1947年就在东北老航校学飞行，这时已经飞了300多个小时，喷气式也飞了30多个小时，虽然这个数字在美军中还是“菜鸟”，但在东大空军中就已经是“老鹰”了。
　　张积慧看到敌机右转后，马上告诉僚机单子玉右转，这样一转，那个美军飞行员就咬不着尾了，而且美军飞机速度大，张积慧他们的高度还多一些，战机就这样出现了。
　　张积慧带僚机单子玉突然来了一个左边反扣，一下子咬住敌机的尾巴，这时敌机马上显出了王牌本色，先是大坡度的s形飞行，又向后倒转，还做垂直动作迎着太阳拉起来晃张积慧的眼睛，以极其剧烈的动作试图摆脱张积慧，张积慧则死死地黏住他。张积慧后来回忆说，以他当时的技术，要跟着敌机一点问题也没有，他是放着最大的油门才没被敌机甩下来，那时候是拼了老命，宁可把飞机飞碎，也不能让敌机甩掉。就这样死死咬了三分钟后，张积慧抓住机会突然开火，600米处三炮齐发，当即打得这架敌机呈螺旋形冒烟下降。
　　张积慧不知道，他的这串炮弹打下个轰动世界的王牌飞行员。
　　打掉这架极其狡猾的敌机，趁着这股兴奋劲，张积慧又切半径击落这架敌机的僚机，这时6架敌机发疯似的报复，一起围住张积慧猛打，张积慧的操纵系统、发动机都被打坏，只好跳伞。
　　跳伞后，张积慧落到五十军一四九师的阵地，被陆军老大哥救起来，吃了陆军老大哥做的一碗热乎乎的面条。张积慧睁着跳伞后被高空风吹得红通通的眼睛，看了看自己打下来的敌机，那个敌机飞行员已经不成形了，面目全非，就死在座舱里，座舱里海上救生用的钓鱼杆、自动充气小胶皮船都露在外面，飞行员的身份血型牌还吊在脖子上，就是随身佩枪掉在了外面。张积慧捡了这把崭新的左轮做纪念，因为看不懂英文，身份牌就没管，他可不知道，这东西马上要起大作用的。
　　四师师长方子翼正在犯愁，这一仗打下了两架美机，自己也损失了两架米格，按志愿军空军的实力，跟敌人损失一样大，就是打败仗。就在方子翼连着几天犯愁怎么给刘亚楼做检讨时，刘亚楼的电话到了：“立刻查明，是不是你们打下了戴维斯！”
　　乔治·a·戴维斯，美国最著名的空中英雄之一，号称“空中一霸”，在二次大战时就已声名显赫，有3000多小时的飞行经历，二战****升空作战266次，击落德机7架，被美国空军当局誉为“百战不殆”、“特别勇敢善战”的“空中英雄”。到朝*后，执行作战任务60次，据美军记录，他半年****击落11架米格战斗机和3架轰炸机，被称为米格机猎手，曾获“荣誉勋章”和“紫心勋章”。历史上美空军仅17人获“荣誉勋章”，他是到被击落时为止的朝*战场上战绩最高的美军王牌。
　　张积慧击落戴维斯，算是为轰炸机战友报了仇，但此举却引起了美国军队和美国人民的极大震动，美国是个极度崇尚个人英雄主义的郭嘉，美国人民怎么也不肯相信自己最出类拔萃的空中英雄会死在朝*的天空。戴维斯被击落后，美国首都华盛顿的电台立即报道戴维斯失踪，美国远东空军的士气大受打击，美国远东空军司令官威兰直接声明：“戴维斯之死是一个悲惨的损失，是对远东空军的一大打击，给在朝*的美国喷气机飞行员带来一片暗淡的气氛。”
　　戴维斯的妻子向美国当局提出抗议，说戴维斯早该轮换回国，揭露了美国当局掩盖的事实真相。
　　美国国会议员则大发雷霆，说朝*战争是美国历史上最绝望的战争。
　　敌方阵营一片混乱，东大空军则一片大喜，空四师立即派人赴朝*核实戴维斯的身份，他的身份牌、飞行帽、护照都找到了，上面都写着戴维斯的名字。张积慧捡来的手枪还没捂热，就被上面要走，现在存放在北京军博，枪上面也刻着戴维斯的名字。苏联空军这时也来争功，说戴维斯是他们击毙的，这样的好事谁不愿意算在自己的身上啊！
　　东大空军这次当仁不让，苏军当时根本没起飞，空中只有东大空军在作战。当时空军Z*部宣传部的科长刘大维采访了张积慧，写了一篇很长的文章，刘亚楼不让登报，他考虑空军年轻，刚打几个仗要谦虚一些。结果刘大维找到总政肖华主任，肖华又请示周总理，周总理要振作全国民心士气，一听就说：“登吧，这个赶快登！”
　　周总理一拍板，《人民日报》立刻登了头版头条，张积慧一下子火遍全国，连全国的扫盲识字课本都有他打下戴维斯的故事。
　　四师这下可高兴极了，考虑到此仗巨大的国内国际影响力，这一仗就不能用飞机损失比来看，说是打了平手，这可是打了大胜仗了。
　　刘亚楼当即通电全空军，说：“张积慧同志这种英勇作战的精神，表示了G*D的空中英雄比帝国主义的空中英雄高超一倍。”
　　张积慧被记特等功，还被授予“一级战斗英雄”荣誉称号，他的事迹被通报全军。
　　空四师在许多领域都是东大空军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冲在最前面的开拓者，它开创了东大空军历史的许多个第一。侯书军暗夜歼敌，就是一个光荣的第一，这是东大空军第一次成功的夜间作战。
　　夜航是难度最大的飞行活动，能否进行夜间战斗，更是一支空军部队是否具备了全天候作战能力的标志。
　　1952年，随着东大空军和友军空军的猛烈出击，美军的b29战略轰炸机白天活动损失很大，于是纷纷改为夜间轰炸，b29利用暗夜条件不断出动，向朝*的工业目标扔炸弹，这逼得志愿军开始了夜间作战的准备。空四师首先开展了夜航训练，到1952年7月，空四师为空军率先培养了9名夜航教员和7名夜航飞行员，组建了东大空军第一个夜航大队。夜航大队可真是精英荟萃、藏龙卧虎之地，李汉、林虎、邹炎、侯书军、李永泰等空军战斗英雄都在队中，不说别的，就这几个人中，光东大空军副司令员都出了3个。
　　第一个夜战的战果，是侯书军取得的，侯书军当时任副团长，他驾驶的是架功勋战机，这架战机就是李汉首落敌机时使用的“0048”号米格。
　　1953年5月30日凌晨2点，是个无星无月的暗夜，天气晴朗的时候，飞夜航还能凭借星月光辉看到朦朦胧胧的地面，在这样一片漆黑的暗夜，极易产生飞行错觉，一切只能靠仪表飞行。
　　遇到敌机之前，由于天太暗，侯书军就产生了飞行错觉，老觉得自己在肚皮朝天倒着飞，老把天空当成大地，把大地当成天空。
　　“相信仪表，相信仪表！”侯书军不断地告诫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亮点在侯书军的左后方一闪而过，虽然那个光亮闪出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但侯书军依然敏锐地抓住了它。
　　敌机！
　　一见敌机鬼影，侯书军就开始在原地一圈圈盘旋着寻找敌机，突然左前方又闪出一点微弱的火光，那是敌机尾喷口的火光。
　　鬼影再次现形。
　　这是1架美国空军的f94喷气式夜间歼击机，机上装有夜间拦截雷达，能在几公里外发现目标，机上还装有20毫米航炮，火力比f86还强。
　　而侯书军驾驶的米格什么雷达也没有，只能靠驾驶员的肉眼搜索目标。侯书军能够先敌发现，是个奇迹。
　　死死盯住那点火光，侯书军加大油门，扑过去对着那点火光“哐哐哐”就是几炮。米格炮口猛烈的闪光让侯书军瞬间什么也看不到了，等他恢复视力，发现那团火光变大了一点，开始向他机头左上方移动。侯书军一拉机头，把这团火光死死套进瞄准具，然后，“哐哐哐哐哐哐”一排炮弹打过去，只见炮弹曳光停止处，突然金蛇狂舞，爆炸出一个直径5米多的大火球，玫瑰色的火花在夜空中飞舞四射，好大一片天幕瞬间都给照亮。那架f94夜间战斗机被侯书军打得凌空爆炸了！
　　这是东大空军第一次在暗夜条件下，无雷达引导，无探照灯配合，无地面指挥，仅靠飞行员肉眼搜索击落敌机。
　　侯书军后来任成都军区空军司令员。
　　空四师自1950年12月21日首次进驻浪头基地实战，先后5进5出安东，一直打到1953年7月27日停战协定生效为止，历时两年零八个月，共战斗出动4058架次，空战914架次，43名飞行员取得战果，击落敌机64架，击伤24架，其中62架是f86。全师出现一大批战斗英雄和功臣、模范，师里打出来的李汉、张积慧、邹炎、李永泰、侯书军都是名震全国的战斗英雄，他们是空四师满天明星中最耀眼的星座。
　　战斗中，空四师自己也被敌击落55架，击伤25架。
　　空四师对东大空军贡献最大的，不是它击落击伤的那些敌机，而是它为东大空军创造的许多个第一。
　　它是东大空军第一支航空兵部队。
　　它是朝*战场上第一个参加战斗的东大空军飞行部队。
　　它在东大空军中第一个击落敌机，为东大空军揭开了宣战之谜。
　　它击落了美国空军在朝*战场的头号王牌乔治·a·戴维斯。
　　它为东大空军取得了第一次夜战胜利。
　　它是东大空军第一支种子部队，兄弟部队许多最优秀的军官和飞行员都是从四师输送的，连空三师的王海、赵宝桐都是从四师挑选的。
　　1956年，刘亚楼司令代表空军委做出决定，将东大空军航空第一师的称号送给空四师，原来的空四师就此变成了东大空军的航空兵第一师，空四师终于靠自己的赫赫战果和对东大空军的巨大贡献，摘下了“空一师”这个东大空军最高的荣誉桂冠！

砺剑（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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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航校在东安最困难的时候，正在整顿后方机关的刘亚楼第二次来到航校整风。当时航校虽然进步很大，但发展太快，条件太苦，问题成堆，人员来自四面八方，缺乏沟通，互有意见，领导层也没有形成坚强的核心。刘亚楼深知问题严重，于是亲临现场办公，一个问题一个问题雷厉风行地解决。刘亚楼特别提出要重视思想工作，对航校的日本友人心里的疑惑，刘亚楼说，他们教我们技术，怕不怕将来被我们一脚踢开？怕不怕回国杀头？怕不怕我们被国民党打败，被捉去杀头？老大不小的婚姻无望，苦闷不苦闷？安心不安心？
　　刘亚楼敲着桌子说：“我们要回答这些问题！”
　　因为这次整风问题太多，所以刘亚楼一直比较严肃，小整风结束时，全校教职员工在会场彼此拉歌，刘亚楼上台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参谋长，来一个！”刘亚楼闻声脸一沉，头一扭，冷冷地说：“我是来唱歌的吗？你们要唱歌，我要GM！”
　　然后刘亚楼大讲了一番整风的必要，最后他讲了这样一个故事说明Z*思想工作的重要性：“苏联卫国战争中，一名汽车兵趴在雪地上修车，最后被冻僵，有人问他天这么冷，为什么还要这样干？这名汽车兵说：‘斯大林知道我！’”
　　刘亚楼动情了，他看着全体师生说：“好一个‘斯大林知道我’，同志们，这朴实的一句话蕴藏着多么深刻的道理，凝聚着多么巨大的力量啊！如果我们每一个同志在勇猛冲杀、舍身奋斗时，都想着‘******知道我’，那会产生多么神奇的威力啊！”
　　刘亚楼对航校两次整风，都是在航校最关键的困难时刻进行的，都恰到好处地起到了一锤定音的效果。他针对航校干部急于参战和等待外援等不切实际的思想，提出了“短小精干，持久延长”的办校思想，后经东北局批准，正式规定其为航校的办校方针。
　　人民空军未来的第一任司令员就这样悄悄地走向未来的指挥岗位……在航校开创早期的最困难时期一直担任校长的常乾坤，后来任东大空军副司令员，担任副政委的王弼后来任东大空军副政委兼副司令，这两人对航校的成立和发展厥功至伟，他们都在苏联学习过航空，是东大空军真正的元老级人物。他们和刘亚楼一样，也都是个性极其鲜明的人物，刘亚楼后来甚至对部下抱怨常乾坤太固执，刘亚楼说：“常乾坤这个人太难说服了，我们开会摔茶杯摔了一地！”
　　而政委王弼为了他心中的航空事业蓝图，甚至曾经打算绕开通化到哈尔滨，单独办个机械学校。
　　还有方子翼、吕黎平、夏伯勋、方槐……这些从新疆航空队归来的，未来东大空军的第一代骨干将领，都在航校最艰难的时刻起了中坚作用。

砺剑（十五）
　　1947年4月4日，长空一碧万里，蛰伏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航校终于在千振机场和五道岗机场开飞。当时的机场还破败不堪，跑道两侧的排水沟丢掉了许多盖子，沟底部淤积着厚厚的残雪和淤泥，机场的草地上长满了近一人高的历冬衰草，草丛中掩没着一个又一个支离破碎的飞机盖堡。为了让机场恢复到使用状态，航校全体师生已经忙了一段日子了。
　　首先开飞的是原新疆航空队的老红军飞行员，引擎轰鸣，旋桨飞转，林保毅首先带飞吕黎平，接着，方子翼、夏伯勋和其他队员都在日本教员带飞下升空。新疆航空队的这批飞行员，当年打下的基础是十分扎实的，后来在监狱里也始终没有放松过锻炼，他们的表现令日籍教员一致叫好，结果，仅仅由日籍教员带飞了三天十几个起落，吕黎平、夏伯勋、方子翼就放了单飞，接着，当年新疆航空队其他队员也都陆续放了单飞。
　　除了老红军飞行员外，年纪比较大的甲班飞行员也比较顺利，甲班训练一个月不到，就转到了条件更差、到处是弹坑和杂草、时有野狼出没的汤原机场，而把条件相对较好的千振机场让给了刘玉堤、林虎所在的飞行乙班。
　　这时，教员班、飞行甲班、飞行乙班所使用的飞机清一色是日制“九九高练”，带飞教员全部是日本友好人士。
　　这批日本飞行教官个个身手不凡，都有真才实学，一位先后经历了日式、美式、苏式训练方法的老飞行英雄吴光裕回忆说：“他们特别讲究‘三舵一致’的基本功训练，所谓‘三舵一致’是讲飞行员在空中做任何水平、垂直机动动作（侧滑、螺旋除外）。手与脚操纵飞机的方向舵、升降舵和副叶时，都要协调一致，侧滑仪表中的小黑球始终保持在中间位置，使飞机在各种力处于平衡的最佳状态下飞行，不出现任何偏差。‘三舵一致’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先后经历过日式、美式和苏式的飞行训练，美苏在‘三舵一致’基本功训练就不如日式训练法。正因为日本教官特别讲究‘三舵一致’，所以他们在空中做各种特技动作时协调均衡，干净利落，标准漂亮，令人赞叹折服。后来他们改飞美式p51也不费力气，只在地面做些必要的准备工作，便架机升空飞出了各种漂亮特技。”
　　日本教员的技术是无可挑剔的，日方教学和中方学员最大的矛盾焦点在教学方式上。
　　旧日本军队虽然是一支侵略成性、无恶不作的帝国主义军队，但这支军队在正规化和法西斯管理方式上是有自己一套的，比如下级军官见到上级军官一定要敬礼，飞行员每天到机场后还要非常严肃地向自己的战机敬礼，无论是地面上还是汽车上都是如此，以培养自己对蓝天和武器的敬畏之心。但在老红军老八路看来，这个规矩就很“法西斯”、“武士道”，八路军虽然也敬礼，但毕竟官兵平等，不像日军规矩那么多，见面一个敬礼，机场就那么大，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会儿一个敬礼还干活不？但日本兵偏不嫌麻烦，一个敬礼也不能少。最让老红军老八路学员郁闷的是，跟日军血战了八年，现在却要给日本教官敬礼，心里多少有点疙疙瘩瘩，结果上级只好开导道：“你给人家敬个礼，人家也还你一个，也不吃亏嘛。”但胸中多少总有些不平之意，日寇侵华五十年，八路军与日军血战八年，很多民族情感和个人情绪上的芥蒂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开的。
　　所以林保毅后来说：“起初，我们对什么都不满意，原因是意识形态不同，在日本军队里，士兵如果敬礼不规范，就要遭毒打，可他们不一样，无论上级下级，在Z*上完全平等，教员有缺点要受批评，校长做错了事也同样会受到批评，这在我们来说是无法想象的。刚开始时，我们按照日本人的习惯要求他们先敬礼报告，我飞科目，要上飞机，然后再上飞机，如果敬礼不规范，我们就命令他们下来重新做一遍。他们明知道这是日本人的习惯，却表现了高度的忍耐性，非常尊重我们的习惯。

第六章 初战（一）
　　举世闻名的“三八”线，是人类战争史上知名度最高的一条纬度线。二战末期，苏联红军百万装甲铁骑出兵东大东北，在苏军猛烈攻击下，日本最精锐的“皇军之花”关东军雪崩一样溃灭，接着美国空军连续在日本长崎、广岛上空扔下两颗原子弹，造成了日本平民的巨大伤亡。面对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联合武力，日本军政上层人物的抵抗意志终于崩溃，于1945年8月10日匆忙乞降。日本崩溃如此迅速，这是美国ZF万万没有想到的，为了夺取在朝鲜的战略利益，不让苏联独占胜利成果，一名军衔仅为上校的美军军官腊安？腊斯克，用红铅笔在横贯朝鲜中部的北纬三十八纬度线上画了一条直线，作为美苏两国在朝鲜的军事分界线。对有三千年文明史、几千万人口的朝鲜来说，腊安？腊斯克这一笔不但将统一的国度画成了两半，还画断了无数的血缘亲情，对于朝鲜人民来说，这条红色的细线是一条分裂线，这就注定了“三八”线将是一场血线。
　　朝鲜南北分裂后，北方形成了以金日成为首的劳动党Z权，南方形成了以李承晚为首的南朝鲜Z权，南北双方为了争夺朝鲜统一的主导权水火不容。在“三八”线持续了几年的中小规模冲突后，1950年6月25日拂晓，朝鲜南北双方之间终于爆发了大规模战争。
　　朝鲜战争爆发后，训练有素的十万人民军势如破竹般向南攻击，仅用三天就占领了南韩首都汉城。眼看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南韩Z权就要覆灭，为了保住自己在东北亚大陆的桥头堡和巨大战略利益，美国当即做出了参战的决定，首先参战的就是强大的美国空军。
　　战争爆发仅仅三天，4架美国远东空军的f82喷气战斗机就将5架人民军雅克3型螺旋桨战斗机击落在金博和水源上空，晚些时候，f82又击落了4架雅克，结果一天之内美国战斗机就打掉了人民军空军战斗机力量的六分之一，据说这是f82这种过渡时期的战斗机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取得空战成绩。接着美国远东空军干脆越过“三八”线，轰炸了朝鲜空军最大的基地平壤机场，炸毁了二十多架停在地面上的雅克机，北朝鲜所剩无几的雅克机在祖国的天空进行了英勇的战斗和还击，甚至还攻击过美军远东统帅麦克阿瑟的“巴丹”号座机。但是，战前拥有一百多架飞机的朝鲜人民军空军很快便消耗殆尽，炸得焦黑的机场山坡上只剩一两朵鲜红的金达莱还在开放。
　　与战术攻击相比，最可怕的是美国空军对朝鲜的战略轰炸，美国远东空军司令部情报处长杰雷德·v·克莱布准将，接到轰炸北朝鲜工业目标的任务后，立即带领情报官们研究北朝鲜工业目标分布体系，并很快向远东空军司令斯特莱梅耶将军提出将元山、平壤、兴南、清津和罗津五个工业城市列为战略型轰炸机b29的轰炸对象。
　　元山，是北朝鲜的一个主要海港和铁路枢纽，有朝鲜最大的炼油厂，这个厂也是全亚洲最大的炼油厂之一，它的铁路调车场是朝鲜三个重要的铁路枢纽之一，它的机车厂是朝鲜第二大铁路车辆修理和制造厂。
　　7月13日，远东空军轰炸机司令部两个轰炸机大队对元山的调车场和炼油厂进行雷达瞄准水平轰炸，轰炸效果令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十分满意”。
　　元山被夷平。
　　8月1日，46架b29轰炸了兴南的氮肥厂，结果化肥厂爆炸时掀起的强烈气浪，使在5000米高空上飞行的b29飞机发生了剧烈的颠簸摇摆。
　　兴南这个化工基地被三次轰炸后，斯特莱梅耶将军正式宣布：这个亚洲最大的火药和化学中心，可以“不再被认为是朝鲜战争中的一个主要因素了。”
　　平壤和清津亦皆成瓦砾废墟，只有罗津暂时逃过一动，罗津离苏联太近，美国人怕把炸弹扔到苏联惹恼斯大林，所以罗津未被列入轰炸目标。
　　炸完了大城市，铺天盖地漆着“白五星”（美国空军机徽）标志的大小飞机又将朝鲜水电系统﹑重要交通设施和比较重要的公用﹑民用目标统统一扫而光。
　　这时，远东空军的轰炸机编队飞往北朝鲜轰炸，已经不再需要一架战斗机护航，甚至小型的舰队护航航母和航载攻击机都可以肆无忌惮地靠近朝鲜海岸实施空袭，美国远东空军司令官斯特莱梅耶将军得意扬扬地向麦克阿瑟吹嘘：“我们的优势在空中，如果总司令允许我大规模地使用空中力量，我就能够在不长的时间内将满洲﹑西伯利亚和东大沿海城市工业化为灰烬。”
　　这，就是美国空军的实力，无可争议的世界第一。
　　还在靠速成学校培养飞行员的东大空军即将面对的，就是这样的对手。
　　朝鲜战争爆发的第三天，美国总统杜鲁门发表声明，公然宣布出兵朝鲜，更让东大愤怒的是，杜鲁门竟代表美国ZF宣布，因为朝鲜发生内战，所以美国不许****解放自己的领土VVVV！
　　杜鲁门声明：“本人已命令美国第七舰队防止对VVVV的任何攻击，并且本人已请求VVVV的东大ZF停止对大陆的一切海空活动。”
　　这样，美国鹰派借朝鲜战争之机，实现了早已策划好的侵占东大VVVV的战略计划。
　　两天以后，美国第七舰队的6艘驱逐舰和两艘巡洋舰全速驶入VVVV海峡，开始战备巡逻，美国在公然干涉朝鲜内战的同时，也开始悍然干涉东大的内政。
　　美国海空军的介入，实际上意味着****被迫放弃准备了近一年的、规模极为宏大的VVVV战役，让百万将士乘木船横闯美国海空军阻截线，去渡海解放VVVV是极其危险的，VVVV战役的时机就这样失去了。所以后来曾有高级将领私下议论，如果当时破釜沉舟，赶在朝鲜战争爆发前举兵攻台，VVVV也可能就拿下来了，而攻台军总指挥粟裕大将回答说：“不行！金门失利的教训太深刻，不重视血的教训就要流更多的血……隔着一片大海作战，六七分把握绝对不行，八九分也不行，非得十分不可……大海平平，一览无余，未来的攻金攻台之战无巧可讨，就是磨盘碾秤砣，硬碰硬。不仅要有数倍于敌的火力，在数量上占优势，而且要有足够的船只，保证第一、第二甚至第三梯队的船只。还要懂得潮汐、风向、登陆点的选择。我们攻坚野战是行家里手，但越海作战是外行，凭老经验想当然不行，要吃大亏。几十万人马上去了，可能一鼓作气一胜到底，也可能上不去，叫人家放下来，那就是无路可退，全军覆灭……”
　　正在上海一带备战VVVV战役、紧张训练准备掩护渡海船队上空的东大空军，作战的对手一夜之间变成了美国海空军。这时，由于中苏同盟的形成和国际上两大对立阵营的基本成型，苏联对东大的军援也大方了许多，大半年前，刘亚楼都只能看一眼的绝密米格15，这时已经由巴季茨基防空集群，在帮助东大空军混成四旅改装。
　　当时苏军改装教员十分为难，因为没有米格15的双座教练机，东大飞行员只能自己直接改飞米格15单座教练机，要知道，从螺旋桨飞机直上喷气战斗机，完全不经过教练机培训的，全世界仅有东大空军一家。
　　第一个上米格15的，是后来的东大空军副司令邹炎。邹炎胆量之大，技艺之精是出了名的，他在朝鲜的天空击落美机4架，击伤1架。邹炎是山东人，他的回忆就像山东人一样朴实直爽，米格15速度快，苏联教官示范飞行，一拉杆飞机就没影了，馋得他直搓手，邹炎回忆：
　　嗬！那家伙真叫来劲。看了它，以前飞的p51、拉9都成了笨牛。“喷气式嘛！”苏联教官很自信地说。我们真开了眼，一下子感慨很多。觉得世界上的新鲜事物真是看不完，学不尽，楼外有楼，天外有天，不豁出命去赶，这辈子永远落在世界后面！直上喷气式，不能说心里不敲锣，除了敲锣还打鼓。不过锣鼓点没乱。我对自己有分析，我飞行从来不光靠胆大，每次地面准备我都尽量做到点滴不漏，详尽了再详尽，直到自己再挑不出毛病。
　　上海的8月气温很高，我们忙着改装，衣服湿了干，干了湿，只流汗感觉不到热，忙得啥也顾不上。一根筋，就想着飞，快快飞出来也好。我们旅驻上海，陈毅是上海市市长，华东军区司令，我们要啥陈老总给啥，真是竭尽了东道主之谊。他一口四川话，幽默、风趣、潇洒，大上海刚解放不久，工作千头万绪，他还不时驱车来四旅看望大家。
　　“咦？上天现代化，落地土包子，连块手表也没有嘛！”
　　陈老总发现我们绝大部分飞行员，包括飞行团干部都没有手表，给工作带来了极大不便，就送给我们每人一块瑞士造的欧米茄。
　　通常需要半年的改装训练，我们两个来月就全部改装完毕。组Z验收时，军委委托陈老总负责，常乾坤代表空军参加，并由苏联顾问、专家陪同。
　　那天老天爷故意刁难我们，到了上午10点多乌云不散，云底高仅有300米。复杂气象我们还没有训练过，苏联顾问有些着急了。
　　“你们行吗？”
　　“行！”
　　第一个编队是团长夏伯勋、阮吉州、我、刘玉堤。四机编队。
　　我问刘玉堤：“大刘，怎么样？”
　　刘玉堤很干脆：“只要你不掉下来，我就能跟上去。”
　　我说：“你看这云，弄不好一穿云就散队了。我们要保持好队形，按编队要求飞。”
　　刘玉堤最不耐烦啰唆，一挥手：“行！”
　　喷气式速度大，分秒的偏差就能造成上千米的距离。飞机一进云，上下左右一片混沌，就像钻进了一个黑布袋里。等我们钻到云上，四机的队形已经乱了套。于是云上重新集合、编队。

砺剑（三）
2
　　饶是张治中如此周密安排，新疆航空队的回归之路仍是惊险重重，一路斗洪水，战特务，挡土匪，状况百出。特别是经过咸阳时，刘亚哲突然接到一向顽固反共的胡宗南的电报，让他不要进西安，直接把****获释人员送到咸阳招待所，而咸阳当时是胡宗南关押和屠杀G*D人与进步人士的活地狱。随队获释的翟秋白夫人杨之华，按照狱中党组织的安排紧急找到刘亚哲商谈，结果刘亚哲带着十几辆车，晚上1点夜闯咸阳大桥，刘亚哲穿上少将服，肩章锃亮，站在第一辆车的驾驶踏板上，蛮横地高喊：“我们是军车！”连唬带诈，站岗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十几辆卡车已经轰隆隆闯过了鬼门关咸阳大桥，直奔西安绝尘而去。
　　更绝的是，按照****地下党组织的安排，十多辆卡车抵达西安的当天，西安各大报都在头版用大篇幅刊登了张治中将军在新疆释放的G*D人已经抵达的消息，把此事闹得满城风雨，使胡宗南不敢贸然狠下毒手。即使如此，气急败坏的胡宗南也把这批G*D人扣留了十天，寻机滋事。这十天中，张治中不断给蒋介石、胡宗南发电报，朱德也以十八集团军总司令身份不断打电报给蒋介石、胡宗南，留在南京为和平建国做最后努力的周恩来更是频频直闯蒋府。三方一起努力，终于迫使胡宗南铁青着脸下达了“放行”的命令，这样，在虎口被困10天之后，上百名在新疆坐了四年黑牢的****人员和老幼妇孺终于在1946年7月11日回到延安。这是一支坚贞不屈的队伍，他们中甚至有加起来只有8只眼睛5条腿的5名残疾G*D员！
　　在这支坚强的队伍中，新疆航空队的方子翼、方华、方槐、陈熙、夏伯勋、刘忠惠、张毅、安志敏、袁彬、赵群、胡子昆、李奎、黎明、吕黎平、杨一德、严振刚、朱火华、丁园、刘子立、刘子宁、金生、周立范、周绍光、云甫、陈御风、王东汉、黄思深、陈旭、吴锋、曹麟辉、王云清31名钢铁战士重新回到了人民军队的滚滚铁流中。当初学航空的四十余人中，除了病逝和未学出来改行的，还有潘同、邓明、彭浩、王聚奎、杨光瑶、余志强、余天照7人当了可耻的逃兵或叛徒，真是GM生涯，大浪淘沙。
　　“砍头枪毙，告老还乡，严刑拷打，家常便饭。”
　　“百子一条心，集体回延安。”
　　这是新疆航空队在四年苦牢里最流行的两句话。话虽这样说，但这些好汉子从未敢奢想能走出黑牢，再见到延安瓦蓝瓦蓝的天空。如今看到公路两边不见尽头欢迎的人群和朱总司令，四年横眉冷对敌人屠刀的好汉们终于忍不住号啕痛哭

想起当年我英雄的空军部队，真是战将如云：夏伯勋（整掉了）、张积慧（搞掉了）、鲁珉（判刑了）、韩德采（退休了）、蒋道平（整掉了）、舒积成（整掉了）、王海（挨整后，退休了）、季应伍（搞掉了）、、吉思堂（搞掉了）。都是陨没于“自断手足”的“路线斗争”中！

5.夜战
第一个取得夜间战果的是兰度—薛子良实验机组，兰度是飞行员，薛子良自告奋勇担任雷达操纵手——后者必须是飞行员出身。那是1941年的平安夜里，此时此刻的华北，我们的突击队员们正在一边和鬼子在山里捉迷藏，一般陆陆续续地把人往根据地里带，而美国陆战队员还在北平吃着牢饭。而这个实验机组在之前已经飞了十数个起落以充分把握Pe-2夜战型的特性。
当晚21:00时分，指挥所收到消息，位于阳高县设置在山上的万寿寺、活龙寺对空监视站听到飞机引擎声，判断为张家口或宣化一带起飞的敌机，因为只听到一组引擎声，所以都大胆地给出了“只有一架敌机”的判断，前一天转场过来的兰度薛子良机组奉命从太原起飞，大同的煤矿目前因为前些日子遭到轰炸，已经停止运作正在抢修。
兰度和薛子良一旦进入夜空，那么就得完全依靠他们自己、雷达和用于地面保持联络的电台，而地面电台提供的信息既不是即时的，也不太靠谱，只有诸如：“某某监视哨听到有引擎声。”之类的语音信息，然后兰度和薛子良就根据速度、方位、飞行时间以及星星判断他们现在在哪儿，然后向那个回报有敌机的方向飞过去。
一般来说，夜间战斗机是单机出击，今晚大同、太原一带空域无我方飞机活动，对于他们来说省却了不少敌我识别的麻烦，这两个人决定向东北偏北搜索前进，阿尔克斯尼斯要求他们沿着敌机通常的来路搜索，为了节省电子元件寿命，他们的雷达在进入可能存在目标的区域后才接通发射机和接收机。
“这玩意真比玩具强不了多少。”薛子良一边抱怨，一边让兰度围绕某个假想的圆心环绕飞行，逐步扩大搜索范围，我们在无线电当中只听到他这一句牢骚。大概是误碰了空地通话开关。
“03，专心你的任务！尽量保持无线电静默！”常乾坤皱着眉头回应道。
阿尔克斯尼斯今晚请我来防空指挥所是要看这一场好戏的，趁着兰度薛子良机组目前还没有发现敌机，他开始为我讲解防空方案：Pe-3一共三架放在绥远，5架Pe-2中三架部署在太原，两架部署在运城，专打溜进来的日机，由于夜间战斗机的活动范围较大。因此太原这一路3架飞机可以勉强防守着大同到太原一带，而兰度薛子良机组在前三次出击均没有取得战果，今天是他们第一次从太原出击。
防空指挥所里面都是参与本次计划的人，有雷达小组的张实察、飞机改装组的牢不萌和柯勒、张扎克等人，也有常乾坤等航空队高层和前来学习观摩的方子翼，夏伯勋等飞行员。
21:45时，各地没有再回报敌机的消息，可能它已经穿过了我们的监视哨防线了。假如从宣化、张家口起飞，那么距离最近的大同已经应该遭到轰炸了，但是却没有大同传回来的消息，常乾坤判断可能是冲着太原来，他让Pe-2往回飞：“03，往窝里走。”
22:00时，薛子良在频道上说：“01，我逮着他们了，就在我们西南边。”
“确认是不是他们？还是杂波干扰？”常乾坤此时将信将疑。
“嗯，光点清晰无杂波，肯定是敌机没错。”薛子良迟疑了一下回答说。
“03，坚决击落！”
常乾坤下令道。
阿尔克斯尼斯把空地对话接上扩音器以便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03，注意你的速度，不要飞过头。”他提醒手下最好的飞行员。
“03，明白！”兰度回应道。
之后兰度打开了自己的频道，两个人的舱内对话我们都可以清晰听得到。只不过这两位为了方便，用的是他们最熟练的英语和华语混杂的一种语言，中间还有一些俄语单词，这种语言是航空队的标准工作语言。
“距离4公里，11点方向，你飞得太快了”薛子良提醒道。
“距离4公里，11点方向，收节流阀”兰度复诵参数。
沉默了几分钟之后，传来薛子良的喃喃自语：“1公里，正前方，你能看见吗？还是我们的高度不对？”
“啥都看不见，你确定就在前头一公里？”兰度反问。
“你有把握再降低一些吗？降下去以天空为背景，目视接触？”薛子良半命令半建议道。“光点依然清晰，和我们的高度差可能只有几百米。”
“好，保持速度，我要做个小角度俯冲。”兰度牢骚道：“真是细活啊。”
“目标还在吗？”兰度完成动作之后问。
“丢了！”薛子良有些不安。“该死的！咱们没时间了，这家伙要飞到太原了。
”
“别慌，慢慢找！”兰度安慰薛子良。
10分钟的沉默之后，我们都有些丧气，正在这个时候扩音器传来声音“目标重新截获！速度约200节，1点钟，我们应该在它下方了，兰度你得悠着点接近。”薛子良兴奋得大叫起来。
“看见了！看见了！双引擎！单垂尾！高度差100米左右。”兰度这时也能目视接触到目标。“看上去像是一架九七重爆，我不确定，他们很少用这种飞机飞夜间轰炸任务。”
“01，发现敌机一架，03正在进入攻击阵位，打算用斜向机炮接敌。”随后兰度告诉指挥所他的决心。
“正下方靠近，保持航向和速度，500米，450米，400米……”薛指挥着兰度一点一点地调整着Pe-2，夜空猎手向受害者悄悄靠近。
“不好，敌机开始机动，我们可能被发现了！350米，还有200米，它开始左转爬升了。”薛突然惊叫道。
“我推节流阀了！”兰度大吼“100米就叫我！”
“100米，50米，它已经占满了我们的上风挡了，开火！开火！就是现在！”兰度话音刚落，薛子良就大叫起来。
接着扩音器里传来一阵机炮射击声音，然后就是十秒钟的沉默。
“01，小日本被我们切了腹了，我们再兜两圈看看有没有跳伞的。”薛子良的声音重新出现在频道上：“嗯，我们大概在神池上空，叫当地民兵先找到坠落点，围起来等天亮再说。”
“03，你们可以返航，回来再说。”常乾坤、阿尔克斯尼斯、张扎克等等在场的军人和专家一起鼓起掌来。一些参谋开始忙碌起来，有忙着接当地县政府让他们派民兵的，有去让人去打开无线电归航台和跑道灯的，也有去准备事后的汇报文件的。而这时候指挥所里面的红灯熄灭，表示作战状态已经解除。
当两个人回到机场的时候，受到了英雄凯旋般的欢迎，我们总算有了一个反制日本人夜袭的手段，而这个手段据说日本人两年后才能获得。打这之后，夜战部队逐步取得成果，只要条件许可，每晚都有两架次飞机起飞巡逻，而白天是夜战飞行员休息和地勤人员保养维护的时间。
从1942年1月起，大概每周日军会损失两到三架夜袭飞机，由于敌机坠毁地点均在山西境内，加上我们严格保密，他们暂时不清楚我们用何种手段击落的，但这样的出击没多久就停止了夜间空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