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梅雨落下的黄昏,一如四九城未能说出口的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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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的霞光下,我与他更像是一场因酒意而起的各自奔赴,经由初秋的晚风送至钟楼,纵容它胡作非为地捡起两道本无交集的丝线,织成一道缠乱的结。迟暮的楼阁早已不曾撞钟,这一座孤寂百年的城池谱写出动人的歌声——风的箴言,树的轻语,还有金甲刀戟碰撞时激越的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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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夕阳下孑孓的旅人,飘摇在仲商的冷风里,眸光不经意瞥见渐沉的暮色中露出的一角华衣。黄金甲束住他英挺的身躯,束不住战场冲杀积聚的厚重血气,这血气漫过苍穹,溶在最后一缕余晖里,换得夜幕低垂,孤灯映照下,星子缓缓升起,又极沉静地落在那双明亮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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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望去一眼,灿若繁星,教我坠入其中,沉浮在深不见底的漩涡。“我自梦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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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野里的飞鸟突然在京畿里寻到了梦寐已久的归巢,我缓缓上前,不可置信的目光扫过他一身甲胄,定格在疏朗的眉目间。迷雾散尽,现出那朵始终未能看清的花,浮出几缕美酒醇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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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抿的唇在此刻松懈下来,一丝慌乱却兀自涌上心头。“数千个明日昏晓,十几载代序春秋,我始终守在这里,本以为,本以为,你永远不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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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夜晚是如此绵长,富贵椒浆与沙场烈酒的香气在此刻也喑哑地沉入无边夜色里,他的反诘响在耳畔,带起一阵咸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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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中人,梦中人。那只久违的蝴蝶终于自夜色里翩然而出,张开绚烂的翅膀,扑向我手中孤灯烈烈燃烧的火舌。恰逢良缘,教我如此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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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走进这个良夜,与我逃离虚渺梦境,在膏粱锦绣之地辗转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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