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Never and ever。‖170215文文┊四季刻歌(中篇)
-79-
下午的行程只剩下一场讲座,郑秀妍不能亲自跟在金泰妍旁边,就让李顺圭寸步不离地守着她。去讲座的路上是,从报告厅里出来也是,金泰妍自知犯了错,不敢有什么不满,老老实实地接受惩罚,直到郑秀妍跟着她上车的那一刻。
金泰妍站在大巴车上车的台阶上,扭着身子和郑秀妍大眼瞪小眼,满脸的震惊和疑惑。
郑秀妍理直气壮地回瞪,却也不说话,两人亦不完全上车,僵持到后面的同学啧啧抱怨,金泰妍才缓解尴尬似地开了口:“呃,教师用车在前面……”
“如何?不可以和同学们坐同辆车增进感情吗?”
这个回答,听起来没有任何毛病,但郑秀妍话里藏刀,金泰妍只能认栽,往车里走,结果发现李顺圭已经和朴孝敏两两组队坐到了一起,那模样就好像她早就知道郑秀妍会上这辆车一样。而其他的座位,要么有人提前占领,要么就是金泰妍完全不认识也不想挨着的人,只剩下最后一排还空着两个连座。
金泰妍还在纠结该怎么选,走在后面的郑秀妍就直直推着她往最后面去,边走边说:“小金同学就和郑老师一起坐吧?”
在不知情的旁人看来,这是一位多么平易近人的教师啊,亲切又温柔,金泰妍却在心里叫苦不迭,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是在迈向不可逆的深渊。从她归队起,她就能感受到郑秀妍身上散发着不寻常的气息,那种气息传达出来的信息有很多,但总结起来也就一个,就是:你完蛋了。
理所当然的,金泰妍被安排到靠窗的位置上坐着,郑秀妍也迅速落座,占据过道这边的座位,同时伸出双脚抵着前面椅子的底座,严防死守,生怕金泰妍又趁她不注意溜不见了。
这些举动看得金泰妍冷汗都下来了,她怯怯地说:“我不会跑的……”
“闭嘴。”
郑秀妍恶狠狠地训斥道,说完就换了面孔,拿出优秀青年教师的模样朝同学们提议:“难得今天和同学们一起坐,大家一起玩怎样?”
听到话的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懂这个‘玩’是怎么意思,但让老师冷场又显得很没有礼貌,所以赶紧齐声回答了好。得到反馈的郑秀妍不由得笑了笑,再次提议道:“那我们让金泰妍同学唱歌热个场如何?”
“啊!?”
一坐下就望着车窗发呆准备置身事外的金泰妍发出了极大的疑问,皱着眉头的样子说明她内心非常不情愿。车上的同学们也不知道金泰妍唱歌是否好听,没能在第一时间应和郑秀妍,又因为金泰妍本人表现出的抵触不敢轻易开口。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可是久经磨砺的社会人不会觉得尴尬,只见郑秀妍把脸转向了金泰妍,满面春风却阴森森地问道:“小金同学觉得呢?”
可恶!
金泰妍蠕动着嘴唇,眼里盛满了悲愤,可怜巴巴地望着郑秀妍。
这女人实在是太记仇了!
到最后还是金泰妍松了口:“好吧……”
她无奈地应下郑秀妍的要求,从位置上起身站立,面对一双双满怀期待的眼神,稍微愣了一下,问:“是唱嗨一点的,还是……?”
“嗨的!”
“抒情吧?”
“我觉得都可以。”
讨论的声音顿时大了起来,优等生的世界果然不一样,金泰妍随口问出的问题也能引发一场热烈的讨论。说着说着,话题就从‘唱什么’延伸到了‘音乐各流派的不同’,话题的转变让核心当事人金泰妍目瞪口呆,同时她也惊讶地发现,没人再提起让自己唱歌的事。这时,郑秀妍扯了扯金泰妍的衣角,点点头让她坐下。
坐下也就坐下了,金泰妍想开口和郑秀妍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想着,自己一开口,郑秀妍肯定就会借机询问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着急?郑秀妍的一系列安排,金泰妍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用心,她在寻找一个和金泰妍进入深度对话的时机,现在把其他学生的注意力都转移了,只剩下她们两个,问话再合适不过。
街道上宣传花火大会的海报一闪而过。
“晚上有花火大会诶……”
金泰妍略带试探地说,想换个气氛,但郑秀妍并没有理她,两人构成的小空间与车厢里热烈的情势格格不入。金泰妍轻轻叹着气,在自己的位置上如坐针毡。
“你当时,为什么不联系我们?”
郑秀妍开门见山地问了,金泰妍回过头去,看见对方冷静的表情已被不解和难过替代,看向金泰妍的眼神里透着迷惘,追问着:“为什么?”
“我……”金泰妍努了努嘴唇,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是有很多想说的,但是又觉得自己当时的行为也只是那瞬间脑子一热就决定的,并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至于后面的那些想法,她又害怕如实照说会被郑秀妍笑话自己想太多,害怕郑秀妍会认为自己是个容易受伤的孩子,而金泰妍不想当被郑秀妍保护的小孩,金泰妍渴望成长。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恋爱里的人就总是含糊,明明是最该互相了解的两个人,却总是在隐瞒真心。
金泰妍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跟着队伍逛来逛去,又不能跟你一块儿,觉得太无聊了,发现自己不在队伍里的时候,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所以就没想过要去找你们,在附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发呆了。”
“这异国他乡,你要是不见了,还不接的电话的话,我该上哪里去找?”
金泰妍感到错愕,她以为郑秀妍听到解释之后,就能释怀,就会感到放松,就会说些安慰自己的话,摆出自己很强大的模样——尽管那不是自己想要的。然而郑秀妍说这话时,一手扶着额头,眼神发直,看上去焦虑又无措的模样让人心疼。
是那种心脏被人揪住的疼,疼得金泰妍说不了话。她只想去握住郑秀妍的手,去抱抱她,刚伸出手去,郑秀妍俯身趴到了座位之间的扶手上,她示弱了。
她选择退一步,在这场无谓的僵持里退了一步,金泰妍伸出去的手在空中顿了顿,稍稍朝上移动放到了郑秀妍头上,轻轻摸着她的头发,郑秀妍顺从地接受了,闭上眼,重复着说:“我该上哪里找呢,所以我很怕,你从我身边走丢。”
“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泰妍,我怕啊,怕你从我身边离开啊。”
郑秀妍睁开眼,抓住金泰妍放在自己头上的手,紧紧攥着,情绪突然激动起来。
“你会不会觉得我神经质?你并没有走丢,这也只是件小事,但我还是一下就想到了,要是以后你真的会离开我,怎么办?”
“杰西……”
“我想我们需要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郑秀妍收起了中间的扶手,靠在了金泰妍肩膀上,身体还因为情绪波动的余韵而颤抖着,神情却是疲惫,她不给金泰妍接话的时间,自顾自转了话题:“你前面说什么,花火大会?”
“嗯。”
“可能看不了……”
“没事,你想睡觉吗?”金泰妍轻声问。
“有点困了……”郑秀妍说话声音渐渐变小,接着,金泰妍耳边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她睡着了。
金泰妍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希望能让郑秀妍靠得更舒服一些。往窗外看去,已经到了日暮时分,金泰妍任由一幕又一幕的红色晚霞从自己眼里跑过。
花火大会,怎么去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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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之前更78的时候因为太久没更就直接放上来了,经朋友们提醒发现有语病哈哈哈哈哈,重修也针对一些感情表达进行了二修三修,重新发布了重修版本。两章连起来看就当作今天老郑三十大寿的加更了
贴吧:taessica作者:—小小钥匙— 2018-04-18 1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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