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菜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想其中一个适当的回答,肯定是“失衡”吧。但这里此语的意思,并不是常见的“心智不成熟”那种贬义用法,而是说仁菜的行为能力与她的心智认知相较,是非常不搭配的,这点甚至在其父身上也是一样的。这里先聊聊家训。
这里引用我在别处留言的讨论。第一条,晚餐必须回家吃,这一条的重点有二:“晚餐”、“在家”,具体来说,仁菜不仅不能与朋友在放学后社交玩闹,甚至连一起放学回家,在路上买个什么小零食,都要被严格限制,毕竟会妨碍到晚餐嘛。无论如何,这一条对于削弱仁菜的同侪社交来说是影响很大的。
第二条,在客厅不准使用手机,这条可玩味之处颇多,我们不清楚仁菜家的客厅与餐厅是不是分开的,如果是兼用,那可以简单地看成专心吃饭嘛,但如果是分别的,还要专门规定在客厅不能用手机,其实传达的是仁菜家长对于家人沟通的强调,想让聚集在客厅的家人不要只顾着自己外部的社交,在家里就和家人好好交流。然而这种强调始终是有问题的,我不想跟你聊,那我就回自己房间戳手机嘛。
第三条家庭会议就有点吓人了,当一个小孩,处在一个要求家人高交流的家庭环境,同龄的朋友又几乎都因为其他家规而缺乏深交,那她便必须完全地去依靠家庭提供的归属感与认同感,在这种情况下,每周日的家庭会议,无异于每周一次的末日审判。仁菜这样的小孩必须战战兢兢,唯恐在家庭会议上被批评,毕竟,要是连家人都贬低她,世界上就再不会有承认她的人了。所以仁菜之所以会重视家人们对于自己在学校遭遇的态度,便是来自于此。
所以这三条家规乍看之下可笑,但它们确是很可怕的。仁菜在来到东京后,基本没有描述她与熊本的旧识的交流,可谓是完全的“天外孤独”,即便不能忘记霸凌的影响,但家规的这些负面作用,其责任也是无可逃避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家规作为代表,仁菜家长的管教其实也存在一定的正面影响,从根本上来说,仁菜也未必真的多讨厌这些规矩,只是这些家规让她感到困扰而已。如同我们在故事前面部分看到的仁菜一样,她是个在冷静的时候会尽量做到礼数周到的女孩,说话上也比较礼貌。(这点可能也有方言的影响。)因此仁菜的性格并不能单纯地用“叛逆”之类的词来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