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少年游之一寸相思] 接电视剧结局续写, 婚后追妻系列 id 茶话会 (9) 三途
第二日, 入夜, 凉州府.
五日前, 秦尘带靖北军终于拿下沙洲, 自此, 威宁侯签订出卖给古兹的五州十三郡, 悉数收入囊中.
军报传回中都, 秦尘于沙洲、肃州和甘州各留下几位将领, 几千精兵, 率余下人马回到凉州. 更早之前, 阿拉古兹来犯, 陛下亲征, 增兵西至. 此后, 吕寿伏诛, 其余部皆并入靖北军. 故而五州一战, 虽然有不少伤亡, 靖北军驻扎在河西一带的总兵马, 还在五万之多.
这一日, 刚从城郊演武场练兵归来, 便收到了中都密信, 秦尘猛然从厅前站起, 连衣甲都未除, 便召集众将领来军中大营议事.
很快跟诸位将领坦陈了经营肃州, 剑指伊吾和收管丹山马场的事情, 这几件事, 分派诸位将领, 并无难处. 丹山马场距离凉州不过一日往返, 现下旨意未到, 但威宁侯一党系朝廷派系之争, 并不涉及实权交替. 只要马场属官首肯, 调集战马补给无妨.
但最后一事, 查找娑罗梦和彼岸双华的下落, 关系到严植的生死, 成为这帮靖北将领最首要, 也最关注的问题. 这些将领虽与古兹对战多年, 但都是些粗人, 于什么花什么果的, 一窍不通, 急的不行. 秦尘二话不说, 先将此事交予探马, 飞马传递给肃州和沙洲的留守将领, 让两地同时搜寻.
正吩咐下去, 却见探马容色有异. 秦尘在靖北军中, 本就是位于侯爷之下的大将, 向来粗中有细, 此时心中微动, 忙问道, “可是知道什么线索? ”
探马道, “回将军, 小的从军前, 原本就是河西一带的向导, 经常出入沙漠戈壁. 若说这彼岸双华, 小的确实不知. 但若说古兹圣花, 和大祝由, 倒确有其事! ”
秦尘大喜, 忙抬手引道, “快坐下! 慢慢说! ”
探马也不客气, 冲诸位将领行了一礼, 边坐于下首, 继续说道. “早在十多年前... 差不多要十五到十八年那个时候吧. 西境出现了一位’鬼王愁’, 传说中, 这人性情古怪, 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也有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 行走在沙漠戈壁一带, 谁要是遇上了, 那就是要祈祷, 千万别惹到这位. 不然, 是生是死, 当真难说. ”
秦尘与众将领听得入神, 模模糊糊觉得此人如此传奇, 说不定, 与这药大有关联. “然后呢? ”
探马又道, “那时, 古兹人是天山腹地一带, 最强盛的一群人. 他们把持了天山地界上, 几乎所有的水源绿洲. 后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说, 古兹来了一个性格古怪, 手段高明的大祝由. 再后来, 西境各家针对古兹, 下毒, 暗杀的手段, 统统失了效. ”
秦尘惊喜, 忍不住说, “难道, 这位古兹大祝由, 就是之前传说里的高人! 找到这个人, 是不是就能找到古兹圣花, 和植儿的解药? ”
探马想了想, 说道, “这位大祝由, 自十年前, 就有人传, 住在了北鸣山坳, 星星海旁边的三途河. 那一片, 是落日荒漠的尽头. 北鸣城, 和丢车尔图绿洲边缘的密石州一样, 都是古兹圣都伊吾城的护卫之城. 小的当年随商户往返于丢车尔图, 路上总能听到北鸣山的消息. 北鸣山两城虽然位置偏远, 也不比密石州铁桶重兵, 但古兹人, 对北鸣山却极为看重. 北鸣城主在丢车尔图的地位, 也比密石州的主人, 还要高得多. ”
秦尘听罢, 再同诸位将领细细看了一番地图, 北鸣山单处天山东麓外侧的一个小山头, 距离伊吾城, 也比密石州更远. 还在荒漠边缘, 比不得丢车尔图大片绿洲富饶. 古兹人如此看重此地, 想必有更深的缘由.
只是此地位于肃州与沙洲之西, 不在大盛版图之内. 贸然前去查探, 在靖北军大战过后, 又与伊吾城关系紧张的当下, 只怕新的战事, 又会一触即发.
若不做万全准备, 一旦北鸣山出兵有失, 甚至会威胁到整个五州十三郡的安危.
只是秦尘仍不甘心, 越想, 越觉得探马所言, 与收到密信中的细节多处吻合, 非要想法子去探查一番, 方能死心. 便问老探马, “北鸣山这一带, 若想带兵前去查探, 你可有法子?”
探马在军中多年, 基本的敏锐不比一般将领差. 想了想, 便从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遥遥绕过北鸣城, 沿着落日荒漠的边缘进到山坳里, “若从肃州出发, 沿着落日荒漠潜行, 说不定, 在不惊动北鸣城主的情况下可以探到山坳里的情况. ”
秦尘此时, 注意到北鸣山的地形, 西侧平地, 东高西低, 延伸进丢车尔图. 而北侧遥遥对着天山伊吾城, 是北鸣山上的第二座城, 名叫“明月城”. 此地距离肃洲, 有七百里. 而两地连线, 正经过北鸣山坳. 明月城回肃州方向不到两百里, 便是传说中的三途河. 另一方面, 北鸣城位于北鸣山南侧, 距离沙、肃两州, 皆是五百里. 但, 从北名山绕行山脊来到三途河, 却要近三百里.
这两座城, 虽然就在伊吾城和丢车尔图的眼皮子底下, 但事实上, 却是背向西方, 面朝沙、肃两州的地势. 此时靖北军刚刚收回五州, 沙、肃两州屯兵将近两万, 若是轻骑出击, 甚至有放手一搏, 一举破城的机会.
思路至此, 便问老探马, “你可知, 北鸣城与明月城的屯兵情况? ”
老探马笑道, “这种事, 小的怎会知道. 只不过, 那里地处偏僻, 真要说起来, 也不过是在万人之数. 密石州是除了伊吾城以外, 天山腹地最大的城, 牢牢控着丢车尔图往来商队, 屯兵也不过两万. ”
为做万全准备, 秦尘与众位将领找来西境相关军报, 详细商议出兵计划. 最终决定, 沙洲可先派轻骑疾行, 快速探到三途河的情形. 若能顺利找到大祝由, 查访到解药下落, 便可直接带回解药.
而同时, 两州重骑兵同时出发, 在两城附近掩藏行迹. 若轻骑查探三途河有不顺之处, 即可随时接应. 若不慎被北鸣城主发觉, 待北鸣城出兵三途河, 主力出城之后, 两军便有机会趁机夺城. 届时, 再两路夹击, 就可以在不惊动西边丢车尔图和伊吾城的情况下, 一举拿下北鸣山, 真正控住三途河.
只是, 兵贵神速. 若沙、肃两州倾巢而出, 只怕一旦开战, 两军回城不及. 于是便商议, 请旨从拓州新调两万兵马, 驰援五州. 同时, 凉州、甘州回调两万人马, 火速赶往沙、肃两州支援. 再借由收归马场之际, 从丹山马场抽调两万战马, 单独奔赴肃州.
只盼着, 五路出击 [1], 驰援接力, 能赶在十日内, 拿下三途河, 找到植儿的解药.
众将领均觉可行, 便分头去安排. 探马更是亲自前去肃州, 报与沙、肃两州提前备战.
这一边, 秦尘将三途河的消息, 及四路出兵的计划写在传信中, 一路飞鸽, 加急送回中都.
第二日, 子夜, 中都大内.
却说此时的中都, 尚不知道方外谷和凉州已有了娑罗梦最新的消息.
只是, 白日里搜查天都峰的账目, 却意外有了收获.
子夜时分, 孝明帝正挑灯夜读, 批着如山的奏章. 忽然收到温泉山庄传来的消息, 说是发现了阳陵郡守贪赃枉法的确凿证据. 事情似乎有些棘手, 中书令和吏部尚书等不及第二日早朝, 便匆匆进了宫.
孝明帝自裴乱以来, 涵养城府越发深厚, 但此时翻着课税账目和正阳地契, 依旧忍不住锤了桌子发怒.
“岂有此理! 整个阳陵城一半以上的地产, 都被阳陵太守借由正阳宫的势力, 划到了自己的囊中! 阳陵州府的百姓居然对重税毫不起疑, 反而更去供养正阳宫香火, 这是都是什么荒唐事! ”
中书令自是知道裴乱时期, 从中央到地方各官吏的风格. 只是阳陵一事太过明目张胆, 房屋地契与税收一对照, 再清楚不过, 倒是省了他们核查的时间. 这部分银两, 每月看似不多, 每年犯下的数额, 也不过除官了事. 但时间之长, 总额之大, 一旦揭开, 让朝廷后续都很难收场.
此事涉及整整一州百姓, 十余年之久的税收吏治情况. 一不小心民怨沸腾, 在朝局未稳的当下, 甚至极有可能引发暴乱.
其实, 这笔数额, 未见得都进了太守自己的腰包, 甚至, 大部分很有可能最终流向了威宁侯府. 这种武林与官府勾结的方式, 很可能就是裴景焕敛财养兵的手段.
但这么大规模的影响, 如此罪名之下, 除官已是最小的结果. 中书令政海沉浮二十多年, 当下决定与吏部尚书一起进宫面陈此事.
孝明帝也在思索, 如此情况下, 如何平稳收场. 想了想, 先问了一个不太相关的问题, “我记得正阳宫这批卷宗, 出了阳陵郡, 还有一个武川郡? 那边情况怎么样? ”
吏部尚书回答, “武川郡赋税轻一些, 但州府税收也显得平庸很多. 故而武川郡守一直不得志, 并不是裴逆一党. ”
孝明帝漠然道, “那阳陵这个太守, 先不用当了.快马传报,命武川郡守, 兼领阳陵州府郡县、并天都峰下一切事务, 即日起, 将阳陵太守押解回中都. ”
这道政令是在中书令意料之中, 但更重要的还是当地税收. 一旦武川郡与阳陵郡的百姓流动起来, 阳陵郡的百姓必然会发现课税繁重. 不知道陛下会如何定夺.
孝明帝又道, “阳陵郡守定的罪名, 就是裴逆余孽, 但再多的细节, 不必多说. 而正阳宫, 因为江湖人护驾有功, 特减免当地郡县两成课税三年, 如此算下来, 是还比武川多了一些. 对正阳宫辖下所有田地减免两成收租, 也是三年, 当地其他田产也照此办理. 若有亏空, 让户部查清阳陵的账目之后, 年底前补上 [2]. 这样算下来, 阳陵百姓交租交税加在一起, 反而比武川少. ”
中书令和吏部尚书对视一眼, 心道这也是个法子. 将收租收税分开, 两次减免之后, 三年内, 阳陵百姓交租少些, 交税多些, 即便与武川百姓说到这些, 也只当是风水轮流转, 心中也总能平衡. 只是便宜了正阳宫, 之前重税账目自他们面上过, 如今又做了减税的好人, 坏人都让威宁侯这三个字领走了. 虽说这本就是事实, 但如此一来, 正阳宫的香火, 只怕是更旺了.
只是... 吏部尚书依旧忧心忡忡, “禀陛下, 若是当地其他乡绅反对, 阳陵八县, 只怕不好安抚啊. ”
孝明帝料到这一步, 便道, “让武川郡守自去跟当地乡绅说明白. 阳陵八县, 武川六县, 他知道轻重. ”
待两位老臣离去, 孝明帝忙把灵犀叫来, 让她传信郎卫, 配合收押阳陵太守. 又再三叮嘱, 流水联络郎卫内应, 切莫让苏云落和沈曼青在阳陵境内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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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五路大军:
拓州到五州一路两万, 这一路是重新调兵, 所以要请旨, 来回路上筹备等等, 会走得很慢很慢.
凉州甘州到沙洲肃州这一路两万, 回调很快, 但路程较远, 最多只能帮助沙洲肃州守城.
丹山马场两万战马, 可以走很快, 可以不走兵马路线, 是小皇帝在第三章里就许诺给的buff.
沙洲肃州分别到明月城和北鸣城, 骑兵攻城各两路, 其中小股轻骑兵到三途河不算的话, 就一共是五路大军.
十天之内, 能用的就这些了...
原本想设定, 等着渭西军从中都回来, 但突然意识到, 行军脚程一日最多一百五十里. 算算路程中都到最远的沙洲肃州要四五千里, 左卿辞应该够凉三回了...(捂脸)
当然, 消息传到沙洲, 肃州, 留守将领会有更详细的计划, 绝不是只有两路加轻骑这么简单.
而消息传回中都, 小皇帝也会...
[2] 阳陵这个坑, 小皇帝真是带了乌鸦嘴属性...
于是, 户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 又又又背了一锅(补亏空),
但孝明帝偷梁换柱之间, 借由阳陵郡这个倒霉典型,
又把昨天, 从户部尚书那里扣下的四成田产税收的锅圆过去了.
真真是算不清楚了, 想来孙乾知道了这些, 又会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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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写完了存稿, 又梳理了一遍时间线, 才敢把新的一章放出来.
完全是仗着自己能算清楚, 放飞玩了一把, 希望一切值得, 不辜负期待~
贴吧：
少年游之一寸相思作者：
elf_Fle 2020-07-16 18: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