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台中,嗜吃下午茶的人,绝对不会错过在美术馆周围,那一间间造型特殊、有着独特风格的咖啡屋及茶铺。
在逛完充满文艺气息的美术馆后,能进到一家特别的店,边吃可口的下午茶,边望着店外的景致,那是多么轻松惬意的事呀!
本着这个想望,曾沛慈很早就立志要开一家温馨的咖啡店,并且要提供很好吃的点心和蛋糕,让所有的客人都吃到扬起满足和愉快的笑容,这样她就涸篇心了。
因为住在中部,又特别喜欢美术馆周围的气息,再加上好友提供的地点,这个愿望,终于在三年前实现。
在台中美术馆周围的一角,有一栋与两旁屋子都隔着一段距离,写著“萱屋”的淡紫色三层楼建筑物,屋顶缀以深紫色的砖瓦,面有四家店铺那么宽,可是却只隔成两家店面,一家挂著“五熊”精品店的招牌:一家则是“沛慈”咖啡屋。
当夕阳余晖照上大地,陈德修一身西装笔挺,将车滑进停车位后,望了今天挂上休息牌的精品店门口一眼,便推门走进咖啡屋。
“呃,先生…”在店里的沛慈才出声,马上被打断。
“一杯蓝山。”他迳自走到落地窗前的位置坐下,不理会吧台里那个小女人瞠目结舌的反应。
沛慈为时已晚地想起,她忘记把玻璃门上的牌子转成“休息中”了。因为今天下午生意太好,点心早早就卖光,而她的头从早上就开始晕,到下午已经变成痛,喉咙也很不舒服,她才收拾好店里,打算提早休息,结果这个客人却突然跑了进来。
看见他脸上不太友善的表情,沛慈忍住头痛,乖乖地煮咖啡,没胆上前告诉那位先生,她想打烊了。
在沛慈努力撑住自己的同时,陈德修正以苛刻的商业眼光,瞪着这片土地。
真不敢相信会有人这么糟蹋这片黄金地段,除了这栋三层楼的建筑物外,屋子四周加起来至少还留了约一百坪的空地,拿来当庭院、栽植草皮,这未免太浪费了!
“蓝山,这位酷酷又凶凶的先生来得很不是时候耶!我头痛,万一把你煮坏了,那位先生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砸店…”
陈德修眼神转回来,瞄了一眼在吧台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什么的小妹。煮咖啡就煮咖啡,她在自言自语什么?
“先生,您的咖啡。”沛慈捧着煮好的咖啡送到他面前,然后附赠几片手工饼干。“请慢用。”
“等一下。”陈德修沉声唤住她。
“还有事吗?” 沛慈抓着托盘,忍住一声咳,小心翼翼地问着。
她最怕那种老是绷着一张脸的男人了,因为,他们通常都很严肃,也很凶。
“这层楼是属于你的?”
“不是,我只是租户。”她手捣住唇,闷咳了声。
“那么屋主是任容萱小姐,对吗?”
打听容萱? 沛慈狐疑地瞄了他一眼,“你问这个做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他眼一沉,她吓得差点倒退一大步。
“呃…呃…咳!”她现在不只头痛,还很害怕。呜! 五熊跑哪里去了,快点来救人喔!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快说!” 陈德修没耐性地道。
“这…这个…”沛慈更害怕了,小小的脸蛋藏到托盘后面,眼睛瞄着门口,准备随时转身就跑。
他眉头皱了起来。这女人在怕什么?他又不会吃了她,只不过问她个问题而已,她干嘛伯成这样?
看着她一副随时要昏倒的模样,陈德修一把抓住她手腕,想把她拉到自己对面的位置坐着,好让他能问出他要的答案。不意,一碰到这女人的手,却发现她的体温烫得吓人。
“你怎么了?”这里是冷气房耶!她再怎么热,体温也不可能高成这样吧?
“你你你…放、放开…”她无力地扭着手,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像要哭了。
陈德修开手,然后翻翻白眼,“我只是问你问题,又不是要非礼你,有必要这么害怕吗?”
“我、我…”头好晕! 沛慈眼前开始出现黑暗,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已经往地上跌去。
“喂!” 陈德修及时伸手抱住她,不然她那颗头就要直接撞上地面了。而一抱住她,他才发现她根本是全身烫得厉害。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望了望四周,店里没其他客人,他又不认识她,但也不能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
“该死!”他低咒一声,横抱起她,一张俊颜皱得死紧,放她进车里后,认命地往医院开去。
就是一个小小的感冒,害这个女人当场昏倒在他面前!?
拜托,感冒不都是早有征兆的吗?发现到自己不舒服,她不会赶紧休息,或是去看医生什么的,还撑在那里开什么店!?
“放心,只是流行性感冒,我已经替她打了退烧针,等她醒来,你们拿了药就可以出院。回家记得多让她休息、按时吃药。如果又有什么症状,再赶紧带她来医院。”医生交代完,就迳自去看下一位病人,留下他一人独自在急诊室的病床旁。
陈德修直直瞪着病床上的娇弱女人。
他现在应该做的事,是安然在饭店里连线回香港的公司,处理一些公事,而不是在这里充当看护,陪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女人!
陈德修很想转身就定,至少他把她送到医院来了,这也该算是见义勇为了吧!
但是,望着病床上那张脆弱的脸庞,想离去的步伐,却怎么都迈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