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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灰/灵知】《转蓬离本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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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末速摸的短打,银灰/灵知,也看不太出来c不cp的,没怎么认真打磨,只能算是拼贴了一些相关想法和私设而已(。)
镇楼源网。


IP属地:上海1楼2021-12-31 20:37回复
    先于作为旧友与恩希欧迪斯重逢,诺希斯·埃德怀斯就已经成了维多利亚国立大学规则类怪谈的一部分:需要使用西校区实验楼三楼最东侧的实验室时记得要提前一周申请和登记——否则你不会愿意与那位古怪的外乡人打交道的。
    而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从不会惮于所谓“怪人”,相反,他总是天然对各种所谓的“古怪”饶有兴致的。
    于是辨认出黎博利熟悉的眉眼与颇有特色的一缕红发时,他感到些许难以自抑的好笑,和纳罕与“这不意外”的兼有。儿时的旧友已经长到身量颇高,站李时笔直如家乡的白蜡树,长款风衣的扣子一直扣到下巴,姿态却紧绷,下巴不自觉地微抬着,方形镜框后的那双眼睛略眯着看人,浑然自成了一种自倨而高傲的姿态,流露出生人勿近的气场。这姿态是熟悉的:阅读与研究时的诺希斯总是厌恶任何噪声和打扰,而丰富的知识储备和对历史的博学多闻让他在同龄人的相处中难免于不自觉地流露一种优越感;这模样同时又叫人不熟悉:成年的友人褪去了婴儿肥,面部的线条显得直板冷峻,肢体语言也显得过于紧绷,而他也本以为旧友不至于被人作为是“国立大学古怪的外乡人”。
    最终先开口的却是站在逆光处的黎博利:恩希欧迪斯。
    此时恩希欧迪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那条菲林尾巴的纹样实在是过于独特而易于辨认,并且这也是他自从来到维多利亚之后少有的被念对了名字的时候:谢拉格语的名字对于大多数维多利亚本地人同学和使用与维多利亚相同语系的语言的同学们而言都太过于拗口难念,十个里有八个都难以准确发音,于是最终他告诉他们:他的姓氏的含义是“银灰”。
    少年时的恩希欧迪斯曾构想过很多种在维多利亚与旧友重逢的情景,在脑海中演练过许多种重逢的开场白,如而今一般在维多利亚的校园相遇只能算是其中最为平凡的一种想象。而此时精于社交辞令的希瓦艾什却只觉被一种毛茸茸的烦躁所包围,开场白被奇异的尴尬堵在喉口,不自觉地不断转动同时被当作手杖用的长柄伞的圆形手柄——在总是阴雨连绵的维多利亚,伞几乎是出行时的必备。二位旧识就这样在实验室门口陷入了短暂的缄默,直到恩希欧迪斯终于伸出手:好久不见。
    这是种奇异的感受:很难说旧友已经变得完全与记忆中不同了——旧日的余荫显然仍在他身上有所残留——却也难以不感受到那已是一块无法与记忆相契合的拼图。显然,他们都这样认为。最终他们只有不咸不淡的几句交谈,以及交换了自己的住址:诺希斯家在伦蒂尼姆西郊,与坐落在东城区的维多利亚国立大学几乎隔了一整座城市(恩希欧迪斯表示希望拜访多年未见的埃德怀斯老爷与夫人,诺希斯平静地回答说他们都已经去世。恩希欧迪斯今天第二次后知后觉:他说话时的腔调是他社交时的惯用,而它此时听起来如此浮夸而不真诚);而恩希欧迪斯落脚于国立大学附近出租的一所学生公寓。恩希欧迪斯踏上伦蒂尼姆的土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租下了这所设施不错的公寓,而第二件是购置了一整套价格不菲的维多利亚风格的正装——比之他出身维多利亚上层贵族的同学所有的也不会逊色多少。花完这两笔钱之后,他的留学生活虽不至于拮据,却也无法不加考量地随意出钱了,因此他近日已在物色和考量做一笔投资。
    半个月后的周末,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乘坐伦蒂尼姆新建成的有轨电车从维多利亚国立大学一路到了城市西郊的圣母院附近。跳级上学的诺希斯此时已经快要硕士毕业,而恩希欧迪斯还是个大学一年级的新生——毕业于希瓦艾什家的家塾之后,他就正式接手成为希瓦艾什的家主,直到小妹妹恩希亚也被抚养成年才来维多利亚进修。这一天是伦蒂尼姆并不罕见的大雾天气,透过电车上的窄窗向外望时,只有闪烁的霓虹灯和全国最高的建筑国会大厦能在浓雾中勉强勾勒出轮廓,恩希欧迪斯就这样在电车有规律的踢踏声中看了一路浓雾中的伦蒂尼姆,直到到站的示意灯在黑体维多利亚文“圣母院”旁边闪起绿光。到站后他循着路牌连续向左转过两条街,最终来到一座外墙已显得灰黄的独栋建筑门前摁响门铃。
    令他惊讶的,埃德怀斯家内温暖而干燥,壁炉内的柴火燃烧得劈啪作响,恩雅会喜欢坐在壁炉边织毛线的,他想;维多利亚终年气候温和却阴雨连绵,对初来乍到的外乡人而言,因潮湿导致的发霉是最叫人头痛的问题——留学刚三个月的恩希欧迪斯已经因此报废了两条毛毯,这种潮湿蚀骨的阴寒与雪域高原刺骨的寒风截然不同。恩希欧迪斯打量这座房子的装潢:除了维多利亚特色纹样的马赛克地毯和头顶花枝状的高卢风格吊灯,这几乎就是一栋传统的谢拉格民居的模样——墙壁甚至还挂着埃德怀斯家族传说中先祖的画像挂毯(其对面则是一整面墙的大书柜);但是并未在哪里摆放有一本《耶拉冈德》——早在少年时代,二人就早已认识到他们都远算不上耶拉冈德真正的虔信徒:恩希欧迪斯怀疑神的存在与作用,而诺希斯信奉历史多过圣典。
    甚至还有浓茶——谢拉格特色的浓茶。这种谢拉格的传统饮食往往并不讨外乡人喜欢,被认为闻起来古怪、而尝起来叫人舌根苦涩,恩希欧迪斯的母亲伊丽莎白就一直不爱喝——尽管她血统上完全是个谢拉格人,是当年带着恩希欧迪斯的祖父外出去冒险的那位“冒险家”(更多谢拉格人称他为“投机者”)的女儿,但她有个维多利亚名字、从小便在维多利亚生活,而完全可算作是维多利亚人——因此她总在相当显眼地与谢拉格的传统产生碰撞。恩希欧迪斯难以自抑地在火炉、浓茶和不同文化的碰撞中想起他远方的故乡:恩雅要在浓茶里加一大勺麦芽糖,恩希亚则什么也不要加,而马特洪从来不会把盛给她们的浓茶弄反;若今年没有雪灾侵袭,那么佩尔罗契家领地最南端种青稞的人们应当已经收获完毕,布朗陶的林地中的猎人们应当已经在为大型冬狩做准备,而在谢拉格最为广布的牧人们也已经完成了一年两次的定期迁徙;而又会有多少谢拉格人在今年的冬天因饥饿、严寒、病痛、生育或以眼还眼的私刑而死去?
    恩希欧迪斯面对他儿时的旧友总是后知后觉:埃德怀斯一家搬到维多利亚生活已经有十余年了;而难怪他依然被维多利亚人当作外乡人。
    年轻的希瓦艾什意识到:这位同道的伙伴似乎远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固执。
    诺希斯,于是他开口,我想你尚未忘却你我共同的梦想。
    来帮我。恩希欧迪斯·希瓦艾什说。
    END


    IP属地:上海2楼2021-12-31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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