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林匹亚颂歌之十三
这首诗献给来自科林斯的色诺芬,他是忒斯萨鲁斯之子,短跑与五项全能冠军,在其他地区的竞技赛中获奖累累。
科林斯是古希腊的著名城邦,许多神话都与该地相关。忒弥斯(正义)的女儿欧诺弥亚(秩序)、狄刻(公正)、厄瑞涅(和平)在此居住,她们是带来繁荣与幸福的女神,深受古希腊人欢迎。
诗里提到了“驱牛的《酒神颂歌》”,根据古希腊戏剧《酒神的伴侣》描述,酒神狄奥尼索斯是生有牛角的,当他显出本相,忒拜王彭透斯觉得自己像是跟着一头牛在走路。在古希腊瓶画中,酒神随从一般会打扮成牛人,列队而行,《酒神颂歌》和牛密切联系,所以被形容为赶牛歌。《酒神颂歌》是古希腊一种音乐类型,柏拉图在《法律篇》把它与颂歌、哀歌、阿波罗颂歌并列,牧歌另算,他说《酒神颂歌》是用来歌颂狄奥尼索斯出生的。
然后说一说诗中提到的科林斯的名祖们:
美狄亚,她违背父命,自行择婿,帮伊阿宋取得金羊毛,并和他上了阿尔戈号,救了上面的船员,后来她和伊阿宋定居科林斯。
欧里庇得斯就以她为主角写过一部同名戏剧,极为著名,剧中说伊阿宋后来负心,想与科林斯王室联姻,美狄亚便杀死伊阿宋的新娘和自己的儿子报复,乘龙车飞走。但是科林斯当地还有一些其他版本的传说,小亚细亚的地理学家保萨尼阿斯在记录科林斯见闻的时候就提到过,美狄亚的孩子被杀有别的说法。一个是她让自己和伊阿宋的孩子给伊阿宋的新娘格劳刻送去有毒的新衣,格劳刻中毒死亡后,科林斯人杀死了那两个孩子泄愤,因为这种暴行是罪恶的,科林斯人的幼童纷纷死亡。为了平息美狄亚的愤怒,科林斯人为她立了像,并在特定的日子里穿黑衣剪头发来纪念美狄亚的孩子。在第二个传说里,美狄亚想让孩子获得不朽之神,于是将他们藏于赫拉的秘境用秘法,被伊阿宋知道,伊阿宋不肯谅解,美狄亚独自离开,和忒提斯与佩琉斯分居的故事很相似。亚里士多德转述卡尔喀诺斯的戏剧《美狄亚》时也说,美狄亚在“犯错误”前就把孩子送走了,藏在别人找不到的地方,但有人指控她杀子。
保萨尼阿斯还提到过一种传说,关于美狄亚来科林斯的原因,她被科林斯人请来继承科林斯的王位,因为上一位王者死后无嗣,伊阿宋也随之前往。美狄亚离开科林斯之前,将王位交到希绪弗斯手里。
下一个就来说说希绪弗斯。又有一种传说讲希绪弗斯才是科林斯的建造者,他就是地狱中“滚石之刑”的受刑人。希绪弗斯的死亡和宙斯的风流韵事有关,他知道宙斯劫走了埃癸娜,埃癸娜就是奥林匹亚颂歌第八首里提到的那位宁芙女仙,埃阿科斯的母亲。《书库》里记载,希绪弗斯把宙斯的行为告诉了埃癸娜的父亲,宙斯要让他丧命。后面还有波折,公元前六世纪的古希腊诗人特奥格尼斯说,希绪弗斯狡猾过人,他生出一计,用甜言蜜语骗了冥后放他离开,还有一个残篇说,他谎称还阳一天,催家人给冥后献祭,于是回到了阳光普照的阳间拒绝返回。所有版本的最后,他还是被捉到阴间,承受的刑罚是将一块大石推上高坡,但是无论他怎么推,那块石头总是会滚落,无休无止。
然后轮到杀奇美拉英雄柏勒洛丰了,他是希绪弗斯的后代。柏勒洛丰的最强支持来自雅典娜,故事的前半段,我们直接看品达罗斯的原文:
【片段:达那厄人(希腊人)因从吕基亚前来的格劳克斯(注意,柏勒洛丰的父亲也叫这名字,他们是同一家族内的重名者,不要混淆)而战栗,他向他们炫耀说,在佩瑞涅泉之城,他的祖先柏勒洛丰建立了统治,拥有富庶的产业与宫殿。他有一次在泉水边陷入苦恼,缠蛇的戈尔工之子——天马佩格萨斯,突如其来降落于他身畔,他想驾驭它,却不知该如何做。直到少女帕拉斯为他送来金饰的马辔头。梦中的一切就像现实里发生的,她说:“你还在睡梦中吗?随我来,王者,风神之子,将这个饰物为马儿佩戴,别忘了向你的祖先,驯马神波塞冬献上一匹雪白的公牛。”带黑色艾吉斯盾的女神对黑暗中沉沉入睡的他依稀说了如上的话语,他一跃而起,抓起身边的神奇之物,兴高采烈地去见当地的先知。他把整个故事原原本本告诉了科勒诺斯的儿子:他是如何按照先知的吩咐,在女神的祭坛过夜。宙斯之女,她的枪矛是雷电,还给了他黄金的驯服工具。预言家告诉他要毫不犹豫地服从梦中的启示。他将一头强壮的公牛献给世上最强大的统治者,又立即为御马者雅典娜建造了一座祭坛……】
后来,柏勒洛丰骑着飞马,对战阿玛宗部落的弓箭军。但是最为称道的是他杀死了怪兽奇美拉。具体过程《书库》里是这样说的:柏勒洛丰无意中杀死兄弟,于是走到普洛托斯那里请求投奔,普洛托斯的妻子对他倾心,勾引不成倒打一耙,向丈夫污蔑他调戏她。普洛托斯不愿意沾血,便叫柏勒洛丰送信,其实是要借刀杀人。收信人当地正好被奇美拉祸害,它是狮子身山羊头龙尾的喷火怪,残害牲畜毁灭农田。赫西俄德说奇美拉是百首怪提丰和蛇尾的厄客德娜生的后代,总之厉害得紧。柏勒洛丰骑飞马在空中远程射击,杀死了奇美拉。收信人伊俄巴忒斯又让他和索拉米人打仗,还让吕基亚人设埋伏攻击,柏勒洛丰仍然取胜。伊俄巴忒斯对他越来越欣赏,就展示了密信,招他做了女婿,最后传位于他。
柏勒洛丰后来还是失去了飞马,因为他变得狂妄,妄想进入宙斯的奥林匹斯神宫,结果被霹雳从天上击落。后来珀伽索斯被养在宙斯的马厩里,与神马们为伍。这个结局不够美好,也难怪品达不愿多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