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我白了他一眼。很高兴在艾思蜜转变的一个月之后,卡莱尔开始放弃「她有吸引人心智的天赋」这种可笑的想法,趋向
於试著理解他感受到的奇妙感觉;艾思蜜转变的两个月后,他找到了这两百多年来从不会是答案的答案:他爱上了她。从他吃惊的发现这个答案后,就再也没办法像
以前一样自然的和她互动,他小心的保持距离——怕自己不小心做了逾矩的事。纵然他没有我读心的能力,但他怎麼能够没注意到艾思蜜和他有同样的感觉?我皱眉
烦躁的盯著膝上的书本的句子:¿Por què te callas?(你为何要保持沉默?)<?xml:namespace prefix =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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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或许是个好问题,或
许他们都不需要顾虑太多。
艾思蜜轻柔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掠了下来,她套上外套和围巾,脸上充满期盼。外面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转成橘红色,我阖上了书
本,和卡莱尔一同挪到门口。
「计画顺利吗?」我打趣的问道。
她笑了起来。「是的,谢谢你。我以为你不想要庆祝圣诞节。」
我
耸耸肩。我的人类时代圣诞节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我仍旧记得满桌的丰盛餐点和堆在圣诞树下的礼物,但显然豪华美食并不适合吸血鬼。我想要知道艾思蜜是如
何计画的,但她的脑海中全是卡莱尔。我翻了翻白眼,替她打开门。
「女士优先。」我朝她微微行礼。
她微笑的跨过门槛。
外
面的风随著夜幕而不断的增强。卡莱尔脖子上的围巾不断的飘动著。
艾思蜜的靴子在雪地上几乎没有留下足迹,她审视著森林内的每一棵树,时而沉思的触
摸有一定树龄的树干,时而直接穿越过它们。卡莱尔就像中古世纪的骑士般忠诚地保持著几步的距离跟在她身后,脸上的表情就像聆听布道的虔诚信徒。他们停驻在
第八十五棵树前,艾思蜜歪著头打量它完美无缺的叶片边缘。我挪到他们身后几步。
「这棵杉树呢?我觉得它的形状很漂亮。」卡莱尔小心翼翼
的询问,在内心默默祈祷自己这次猜对了她的心思。
艾思蜜审视著那棵树,咬著嘴唇微微摇头。「它太小了,不够粗壮。」
「的确。」卡莱尔在
0.0001秒内立刻被说服,那棵高过我们两人的树立刻被他抛在脑后。
我翻了翻白眼。「抱歉,无意打扰,不过我们已经经过接近一百棵的树了。」
她
露出略带谴责的神情辩解。「爱德华,室内布置不是一件可以随随便便的事。」
「圣诞节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卡莱尔用一种严肃认真的口气帮腔。艾
思蜜对他微微一笑。
我挑眉,打算挑战他的发言。「我们这三年来没有圣诞节也活下来了,如果你注意到的话。」
很可惜,显然他没注
意到。正确来说,他根本没听见我的话,他正用著我们这一族特有的优雅身姿跟在艾思蜜身后,思绪中全是她的微笑。
雪开始下大了起来,当
然,我并不会觉得冷,我拉紧了随著风乱飞的外套,跟上他们两人的脚步。
艾思蜜正驻足在一棵高大的杉树前,额头因为思考而泛起皱纹,她一只手轻碰著
苍白如雪的脸颊,正在扫视这棵树的每一吋树皮,然后她开始绕著那棵树打量。上天保佑这第一百二十六棵树是我们最终的选择。我轻快的掠到卡莱尔身旁,他深金
色的眼睛毫不马虎地注视著艾思蜜的一举一动,默默地也开始皱眉深思。他的思绪不断的飞进我挣扎著不想听见别人隐私的脑海。
(今天雪下得
很大,说不定她会感冒。)他蹙眉想得很认真。
我同他一起皱眉。「卡莱尔,我们是吸血鬼,记得吗?」
(……是这样没错。)他看著我,表情仍
旧没有丝毫松懈。(抱歉,我忘记了。)
「你忘记了?」我重复,感到好笑的咬住嘴唇试著忍笑,但还是笑了出来,我的笑声在空旷的林子内荡起了回声。
「爱
德华?」艾思蜜关切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
「没事,我正在和卡莱尔闲聊。」我回道,看回卡莱尔,仍然感到好笑地摇摇头。
我的父亲已经将
视线转回艾思蜜身上。研究著穿透雪白树干的些许阳光照耀在她身上的光影,还有她轻盈地移动步伐时轻舞的几缕发丝,和她闪烁著兴奋之情的脸庞。他松开紧绷的
身体,思绪柔和了起来。
(……The smiles that win, the tints that glow, But tell of
days in goodness spent, A mind at peace with all below, A heart whose
love is innocent.)他的脑海中歌颂著18世纪诗人的诗句。
「感谢你分享George Gordon
Byron的诗句,很出色。」
他勉强将视线转过来看著我,那是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但我并不觉得它是好诗。)
我蹙眉。「你不喜欢它?」
卡
莱尔用他那聪慧的眼眸盯著我,叹了口气,用著少见的执拗态度解释。(诗中没有写到她轻柔的头发,她的头发不是黑色的。)
我用著不可置信的眼神回望
他深思的脸庞。
「《十四行诗》的第18首?」
(夏天不足以比拟她。)他斩钉截铁的用著自我辩护的口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