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云悠来荡去,仿佛没有尽时一般,午后有风,院中的芭蕉叶,发出沙沙之声。
我把所有的仙侍赶出屋子,一个人待在屋内,放下了窗内的竹帘,挡住了室外的燥热。
洛湘府侍奉的仙侍本就不多,更何况现在——天帝与夜神亲自登门拜访,商议夜神与锦觅的婚期。
他们自然忙着伺候那位至高无上的天帝陛下。
我打开门,院中锦觅日日浇灌的那株昙花,正蔫蔫地耷拉着脑袋。
穿过月门便是接待的花厅,远远传来天帝与爹爹的笑声
“三个月后的十五,是个好日子,你看如何?”
“那一日,倒也不错……”
我缓缓走回自己房间,关上门,默立了许久,才一步一步走到梳妆台前。
我记事起,便与锦觅困在花界的水境中,芳主们总说她与我是同一根葡萄藤上结出来的,我便唤她一声姐姐。
后来无意间到了天界,一番阴差阳错,我们的身世被迫浮出水面。
我和锦觅,是水神与先花神的女儿,她是一朵六瓣霜花,而我,真身是一朵冰莲。
锦觅,比我早出生了半个时辰,于是她便是我的姐姐。
她是我的姐姐,意味着,她便是许多人翘首期盼的水神长女。
爹爹总说,我太过懂事,然后他便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总是惹祸的锦觅身上。
他说,我这般懂事的孩子最最听话,他只用操心锦觅即可。
是啊,事事总是锦觅在先,而我,只是个附属品。
镜中倒映出的面容那么美丽,却苍白而消瘦。
忽然,镜中出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我吃了一惊转过身去。
温暖的怀抱将我按在梳妆台前,有些急切地吻着我的唇。
我推拒着他的身体,但他看起来清瘦的身体却仿佛一座沉重的小山一般,我根本动弹不得。
他那些迫切的品尝我唇瓣的滋味,甚至更加深入,描绘我舌尖的形状,与我深深纠缠。
我几乎不能呼吸,死死盯着他胸前的衣襟,我从前从未注意到,被他藏在里面的这件衣衫,仿佛有淡淡星辉流转。
过了许久,他才放过我,分开的那一刻,我们都深深喘着气,我恨恨的瞪着他:“你放开我!”
他眼中露出一丝受伤的表情,看得我心头一软,然后,他在我发间轻嗅道:“柔儿,我很想你。”
我颤抖了一下,随即咬牙切齿以冷笑:“今后我要唤你一声姐夫了?”
他的动作一僵,然后更加热烈的吻落在我的脖颈上:“我知道,你也想念我的。”
窗外的风不止,那丛芭蕉叶似乎也摇晃地更加剧烈了。
沙沙枝叶摩擦声,夹杂着模糊低沉的暧昧之声,长久不绝。
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镜子,让我在清醒的边缘徘徊,看着他被情/欲沾染的面庞,原本那般清冷的面容, 仿佛千万前的冰雪,原来在男女之事上,也是会被轻易融化,变成炙热的火焰的。
细窄的腰身,仿佛要被掐断一般,我几乎喘不上气来,舔舐着他的喉结,娇声道:“轻点,好吗?”
他的喉结蠕动了一下,在我耳畔低声道:“你明明很喜欢。”
“锦柔?” 一个女声突然传来,惊得我和润玉同时停了下来,我更是下意识收紧了甬道,他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哼,咬住我的耳垂。
我调整了一下呼吸:“怎么了?”
锦觅在门外道:“我能进去和你说吗?”
我紧张地汗毛都快竖起来了,脑中飞速旋转,终于灵光一现道:“我正在修炼,你别进来,我会走火入魔,你就在外面说好了。”
单纯的锦觅果然被我唬住了,站在门外不敢动,润玉埋在我肩上,忍不住笑出来,我瞪了他一眼,伸手便要去打他。他毫不示弱,抓住我的手,也不管锦觅就在门外,继续逞起凶来。
我紧紧捂住嘴,只听到锦觅在外面道:“小鱼仙倌他们走了,我们的婚期定下了,三个月后的十五。”
我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在我身上肆虐的男人,唇角勾起一抹笑,缓缓道:“恭喜你了。”
润玉眼眸一暗,有些不悦的狠狠一幢,让我几乎尖叫出声。
“锦柔,你说小鱼仙倌为人如何?”
我看着身上的男子,手抚过他的眉眼。
“相貌自然是极好的。”
他胸前的肌肤那样滚烫。
“性子也温良得很。”
目光往下一望,我露出一个恶劣的笑:“你若和他灵修,定能长进不少。”
他的脸色变了,几乎是有些阴沉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吞吃入腹,我毫不畏惧的回敬他。
“你说得对,改日我问问他,什么时候灵修。”
锦觅说着,很是开心的走了。
润玉盯着我,声音有些冷:“为何要说这种话?”
我勾着他的后颈,足尖有意无意敲打着他的后腰:“那又如何?你们早晚要成婚的。”
润玉只觉得莫名的烦躁,将我从梳妆台上抱起,按在榻上。
似乎有意赌气一般,他是那么用力,不顾我的求饶,直到我再也承受不住,低声哀求,他才放过我,将他的愤怒,他的爱意,他的不甘,他的无奈,全部倾注给我。
帐顶挂着的花结在疲惫的眼中,变得模糊不定,一点点勾起曾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