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冈萨们开始频繁地外出。
他的父亲总是忙碌得不可开交,即使难得地空闲下来了,也总是站在高高的山岩上凝望着遥远的海对岸,神情凝重,坚毅的面容如山石般不可动摇。
狼群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哥,你们最近在忙什么呀?
启,人类要进山打猎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向北山深处转移。
人类……就是冰海对岸的那个邪恶的种族吗?
萨德尔点了点头。
我们是要和他们战斗吗?
萨德尔没有回应,脸色微微地沉了沉。
哥,我们会被杀死吗?
萨德尔低下头,凝视着他因恐惧微微颤抖的眸子。
不,启,只要我还在,你就不会被杀死。我会用生命保护你,直至流尽最后一滴血。你一定能活下来,成为未来的阿尔法!
卡特里,我们能活下来吗?
卡特里眯起眼,目光在虚无的半空中浮游,伤感而迷离。
我的小阿尔法,我不能担保我们能够全部活下来,但我可以保证,你一定可以话下来,成为未来的王。
卡特里,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成为阿尔法。
启,你是未来的王,怎么可以不想?
卡特里,我总是想不通,为什么我要成为阿尔法?历史上,每一次的王权更替都是血的洗礼。
我不想伤害他们。如果成为阿尔法就注定要流血,我宁可不做阿尔法。
卡特里看了他很久,很久,最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启,你注定是一个伟大而仁慈的王。
夜晚的风总是清冷但温柔的,月光在树间舞蹈,与白雪相互辉映着。
广阔的冰海静谧地在天地间沉睡,波光明灭,水波粼粼。
在他失眠时,他总是喜欢站在冰海边上,倾听海的呼吸,眺望远方那若隐若现的岸沿。
他可以看见对岸有着阳光般温暖的光辉,那是人们的火堆发出的光芒。
他不能想像,能够驾驭如太阳般温暖的火的人类,竟是热衷于杀戮的恶魔。
为什么我们必须相互为敌?他痛苦地想道。
启,你在干什么?身后传来萨德尔的声音。
哥,为什么我们必须和人类为敌?
启,一些事情是没有答案的,那是必然的,注定的。
萨德尔望着闪烁的星辰与大海,嘴角勾出一丝苦涩的微笑。
启,有时候我也很不明白,为什么人要把我们赶尽杀绝,是我们做错了什么吗?可是我现在明白了,只要你比其它物种弱小,就应当受到惩罚——没有任何理由,就像那些欧米伽一样。
哥,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残酷?
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为了活下去,我们只能将其它生命作为自己的垫脚石,以免被现实的冰雪掩埋。
他看见哥哥的眼神暗淡下去,思绪飘向了远方。
启,你看,天上的流云是多么自在,瞬息万变,不必理会现实的冷酷无情。 为什么我却不能自由地飞翔,去看望云端上的那些亡灵呢?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哥哥的问题。
萨续尔却突然笑了笑,说:启,不用想了 ,有一些问题本身就是没有答案的
哥哥笑得很灿烂,但他总是隐隐地觉得哥哥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苦涩与落寞。
海面上翻起了鱼肚白,萨德尔的脸笼上了一层淡白色的光辉。
在哥哥的眼中 ,有灿若烟火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