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先知正在山坡上参悟自己应该如何使用地震的技能，这时，一位萨满向他跑过来，向他汇报：“报告先知大人，牛头人酋长大人他……”
萨满喘了一口气，诚惶诚恐地说道：“酋长大人他可能出事了……”
牛头人酋长在与人族的对战之中，伤得不轻，现正在自己的房子里休养。萨满说酋长出事了，难道酋长伤情恶化？但萨满的话中又加了“可能”二字，这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可能出事了？到底酋长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子的。这些天酋长闭门休养在家，每餐我们都送饭食过去。不论酋长吃与不吃，都会应答我们，但今天中午我和牛头人送饭过去，无论如何敲门，门里都无应答。所以……”
“说不定酋长出去了。”
“起初我也是这样认为的，但询问过附近巡逻的狼骑士，他们上午看听到酋长大人曾在屋里发出过喊声，后来他们并没有看到酋长出去过。”
若真如狼骑士所说，那么现在酋长也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说不定中午时正在酣睡。但酋长不论怎样劳累，他的警觉性还是很高的，万不会在有人敲门时还不醒过来的。难道说酋长真的出了什么事了？
“我们本打算破门而入，但又怕打扰了酋长大人的休养，一时难以决断，特向先知大人汇报此事。”
萨满说到这里，先知心里倒有些担心酋长了，马上随着萨满向酋长的房子走去，来到酋长房子前。先知看到暗影猎手也在，还有很多牛头人、狼骑士也围在了房子门前，却唯独不见剑圣。
那位狼骑士看到先知来了，说道：“我叫了半天门，可酋长大人一直没有应答，我怀疑……”说到这里，狼骑士压低了声音，“我怀疑酋长大人他遭遇了不测。”
听到狼骑士也这样说，先知的心里咯噔一声，忙来到门前，将耳朵贴到门板上，但他却听不到任何酋长的鼾声，甚至连酋长的呼吸声也难以听到。
先知立即吩咐道：“把门撞开！”
马上便有两个身强力壮的牛头人走了过来，看他们着急的样子，可见他们已经等不及了。平时，牛头人酋长对属下是十分友好的。自己的头领遇到了意外，他们自然担心，但没有先知这个最高长官下达命令，他们依然不敢乱动。
酋长的房门十分坚固，又加之酋长在里边栓上了门，两个牛头人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门板撞开。门也许是关得时间过久的缘故，被撞开的一瞬间，竟有一阵风从房内向外喷涌而出，掠过众人的脸庞耳际。
先知连忙来到酋长的房间里，看到了一副他不愿意看到的场景。牛头人酋长此刻正躺在房间正中央的地面上，已然死去多时了。
酋长的房屋就一个房间，房间的一侧是一张很大的草垫子，那是酋长的床铺。其它基本就没有什么摆设了，空空荡荡的。牛头人战斧就放在门边，这房间里既没有普通的窗子，也没有天窗。房屋建设得还算严密，只是房子角落里留有一些老鼠进出的孔洞，但这些孔洞连最为矮小瘦弱的苦工也无法穿越，更别提是身材高大的兽族步兵或其他什么人了。
兽族的房门并不像人族那样是上锁的，而是从里边用插销栓上的。这么说来，这里是一个封闭的房间了。
牛头人酋长死在封闭的房间里，在未查明死因前还不能悲恸，不论他是自杀还是他杀，都要查明原因。若真有那么一个穷凶极恶的人杀死了酋长，就一定要追查到底，为酋长报仇雪恨。
先知留下巨魔巫医（Witch Doctor）来检查酋长的尸体，以便找出酋长的死因，然后带领着众兽人来到堡垒里，商议酋长的后事。
先知首先要考虑的是，酋长是不是死于自杀。答案显然是否定的。牛头人族都是勇敢的战士，他们从祖先起就只有战死杀场的勇士，从来没有自杀的懦夫。酋长更是牛头人族中英雄中的英雄，与人类的战斗大小有数百次之多，酋长从没有退缩过，威风凛凛，杀气纵横。更艰难艰苦的战斗都曾经历过，现在只是兽人部落短暂的冬天而已。虽然暂时挫败，但人类终究也没有占到什么便宜，酋长断没有自杀的理由。
若说牛头人酋长是自杀的，是没有人会相信的。
那么，牛头人酋长是否死于意外呢？看现场的情形也不像是。牛头人酋长死于房间中央，他的武器放在门旁边。酋长的附近也没有木头砖块等物品，自然不会是因为这些东西掉下来砸到了酋长而将他砸死的。纵然整个房子都倒塌下来，若要将酋长这样铁骨钢筋的人砸死也并不容易，即使他现在身上还有伤那也不能。
排除了自杀和意外这两种情况，那么酋长一定是被人杀死的了。

所以说，杀人者必然是先知、暗影猎手和剑圣三人中的一个了。
只是，猎手此时为什么要向众兽人说这种话呢？酋长之死给兽人们带来了很大的精神冲击，已处于一触即发的疯狂边缘。若他们这时真的发起疯来，先知可没有牛头人酋长那么强的战斗力，很难震慑住他们。
先知一向对暗影猎手就颇为不满。平时玩玩蛇弄弄毒就算了，他还擅作主张的将兽族的商店改名为“巫毒商店”。最近他更加“不务正业”了，整天神出鬼没的，自称是在修炼一种可以让友军无敌的法术。
哼，真是胡扯。
或许是为了表达自己对先知的不满，猎手才当着众兽人的面这样说话的。
等等！先知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头。
先知自知自己不是凶手，猎手当然也不会指证自己，那猎手一定是说剑圣才是杀人的凶手了。
这是先知最初的想法。
但是，看暗影猎手的神情，倒明显是冲着他来的，难道说猎手要向他发难，将杀人的凶嫌全部都推到他的头上吗？或许，猎手是要想成为兽人的最高头领，而要将他赶下台。
可兽人们也并非完全没有头脑，猎手若信口雌黄，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难道说，猎手有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吗？
看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先知心中再次咯噔一声，体会到了作为兽人部落最高头领独有的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果然，猎手开始向先知发难，“先知大人，或许我这话说出来有些不敬，但我还是要坚持真理，要向众人说出事实的真相。我认为——”
猎手这里停顿了一下，把众兽人的目光吸引过来之后，继续说道：“你就是杀害酋长的凶手。”
兽人中响起了一阵惊异的声音，但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先知还是他们绝对的领导者。
“好，既然你这样认为，那就暂时假定我是凶手好了。那你说一说我是如何出入这间封闭的房间的？”先知暂时还未想到自己可以出入封闭房间的方法，不相信猎手也能想到，说起话来也有些好整以暇。
“哈哈，你是在误导我们吗？”不知道什么时候，猎手对先知的称呼已经由“先知大人”变成“你”了，“不过你的阴谋并没有得逞，我已经完全看穿了你的把戏。”
“哦——？”
“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进入过酋长大人的房间。”
“那你说一说我不进入房间就可以杀人的方法。”
猎手轻咳了一声，唤起大家的注意，说道：“你来到酋长的房间之外，敲门。酋长来为你开门，在他的手刚接触金属门把手的一刹那，你放出闪电链。高压的闪电链通过门把手传至酋长体内。酋长身受重伤，自然经不起闪电链的高压电击，就这样被你活活的电死了。”
猎手的话果然对先知很不利。虽然先知发出闪电链时会发出很大的声音，但上午天气不好，即使真有声音也会被人当作单纯的雷声的。又加之酋长皮糙肉厚，即使遭到电击，外表也可能反映不出来什么。
先知心里都能想清楚的事情，不想与猎手反驳，只是在心里想着这对他真的很不利。
但是，暗影猎手的推理并非毫无漏洞。
先知说道：“那你该如何解释酋长是死于房间的中央而不是门边呢？”
“这……”思考并未周详的暗影猎手一时语噎。
先知开始反击，“暗影猎手你也并不清白啊，你也有出入封闭房间杀死酋长的方法。”
“你胡说。”
暗影猎手的推理没能将先知逼上绝路，神情已经慌乱了。而先知的趁机还击，给予了猎手第二重打击。
“我们来设想一下，你进入了酋长的房间。然后，趁酋长不注意杀死了他。之后，你就在房间里边栓上了房门……”
“然后呢？”
“酋长的房间角落里不是有一些老鼠可以通过的孔洞嘛，你就是从那里逃出去的。”
“哈，”暗影猎手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搞笑的笑话一样笑了起来，“你认为我这么大的身躯可以从鼠洞里通过吗？”
众兽人也不理解，为何先知会说这种违背事实的话。
先知微微一笑，“你现在当然不能，但是你可以对自己使用妖术，将自己变成小青蛙。变成小青蛙的你是完全可以从鼠洞逃离出去的。虽然酋长房外有狼骑士巡逻，但他们不会对一只小青蛙留心的。之后，你只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再变回原形即可。”
先知所说的合情合理，一时说得猎手哑口无言。但猎手的头脑还不坏，竟然找出了破绽，立即反驳先知，“你说的这种情况在我身上当然有可能实现，但是，你却解释不了我若杀害酋长，为何他毫无反抗？”
猎手并没有什么一击致命的招数，打斗起来自然难免。可现场什么都没有，酋长身上也没有什么打斗过的痕迹。所以，暗影猎手提到的这一点先知当然无法解释。不过，这对先知来说还是十分有利的。刚才猎手对他的指证，对他已经很不利了，难免会动摇军心，但现在两人都有嫌疑，都似乎无法撇清嫌疑，两下扯平了。先知故然很不利，但猎手也不会捞到什么好处。

五
刚才提到了一击致命的招数，这让人很自然地想到了剑圣的致命一击（Critical Strike）。难道说是他……
大家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剑圣已经来到了堡垒里面，而且有好一段时间了。
先知将怀疑的目光转向了剑圣。这时的剑圣默然地站在一旁，脸上现出奇怪的表情，也不知道他是在为牛头人酋长的死而悲伤呢，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猎手也将目光转向剑圣，也注意到了剑圣的奇怪之处。
没错，剑圣确实很奇怪，他过于安静了。
平时的剑圣，年轻气盛，兽人部落里最活跃的就属他了。每天话都很多的剑圣突然间变得沉默寡言了，而且当众人的目光转向他时，他的眼光还躲躲闪闪的。
他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还是……
难道说他就是杀害牛头人酋长的凶手？
不能排除这种可能。
“剑圣！”暗影猎手首先发难，他是想急于将众兽人怀疑的目光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对酋长大人的死，我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我……我没有什么好说的。”说这话的剑圣显得底气不足。
“你当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你这个杀人凶手……”猎手也开始怀疑剑圣了，不过不知道他对“剑圣就是杀人凶手”的推理能有几分把握。
又冒出一个杀人凶手出来，众兽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应该相信谁应该怀疑谁了。
暗影猎手继续说道：“你在牛头人酋长的房间里杀了他，然后在房间里边栓了房门，使用疾风步走出封闭的房间……”
先知不想听到猎手继续胡说八道，马上打断他，“暗影猎手，你忘了吗？剑圣虽然可以用疾风步隐身逃脱，但使用疾风步的剑圣只能从人群中穿过，他是无法穿越建筑物的。”
“这……”猎手再次语噎。
暗影猎手这家伙做事总是欠考虑周详，这是他的缺点，这样的人是当不好管理者的。
“而且，剑圣离开时，是有人看到的。”
就在刚才猎手指证剑圣时，萨满已经回来了，并将他的调查结果告知了先知。于是，先知马上叫来看到剑圣离开的那个苦工，让苦工再次叙述一下当时的情景。
苦工在兽人部落中的地位是最低的，平时住在低矮阴暗的地堡（Orc Burrow）里边。由于他们对作战等重要技能一窍不通，只能做诸如采伐木材、挖掘金矿等等XJ的工作。同时他们也负责建造和维修兽人军队所需的各种建筑物。他们夜以继日的工作以求能取悦他们的主人，可以苟延残喘地存活下来。
这个苦工有些战战兢兢。站在三位英雄面前说话，自然有些紧张，这也不能完全怪他。
苦工结结巴巴地说道：“上午我采伐了一根树木去修葺酋长大人房屋不远处的了望塔，在经过酋长大人的门前时，听到酋长大人房间里传来剑圣大人的话。剑圣大人的话很大声，他说：‘牛哥，那我先走了。’随后就看到剑圣大人出了房屋，酋长大人就关了房门。我还清楚地听到了栓门的声音……”
难道说酋长那时还活着吗？
先知有些疑惑，随后他马上想到了一点，问道，“你确信是酋长关的房门？”
“这……”
“我这样问你，你确定看到的是酋长栓上的房门吗？”先知特意在“看”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好像不太确定。”
当时只有剑圣和酋长两个在房间里，剑圣离开了，自然就是酋长关的房门。苦工虽然没有看到酋长关门，却可以想到。
假若当时并不是酋长关的房门呢？
不是酋长关的房门又是谁关的？对了，一定是杀害酋长的凶手关的。
可是，当时剑圣已经离开了酋长的房间了啊。难道说凶手另有其人，还是自己的想法遗漏了什么？
——分身！
怎么能忘了这一点呢？
没错，当时剑圣离开的并不是他的真身，而是他使用镜像技能变化出来的分身。为什么说离开的是他的分身呢？那是因为剑圣的分身只是假象，并不能像真身一样可以关门，所以关门的必是剑圣的真身无疑。
就是说，当时剑圣杀死了酋长之后，用镜像技能变出分身，并造成他已经离开酋长房间的假象。他的真身留在了房间里面，栓上了房门。当然，那句“牛哥，那我先走了”叫得那么大声也是故意说给外面人听的，给人造成牛头人酋长当时还活着的假象，好撇清自己的嫌疑。
可是，剑圣的真身一直在房间里，他又是怎样逃出密室的呢？
先知仔细回想着发现牛头人酋长的每一个细节。在想到撞门进屋时，房屋里向外刮出了一阵风来……
没错，就是这阵风。
剑圣无法使用疾风步逃离关着门的房间，因为他无法穿越建筑物，他只能和酋长的尸体一起呆在房间里，静静地等着别人来撞门。在酋长的房门被撞开的一瞬间，他马上使用疾风步，隐藏身形，穿越人群逃出去。之后，他再找个无人的地方现出身形，装作才刚刚得知酋长死去的样子来到堡垒这里。
对了，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可是，有一处还是十分令人不解。剑圣要杀害酋长，酋长为何要坐以待毙呢？看酋长死时表情安详，并不像是与剑圣有过什么争斗。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难道说，酋长知道剑圣要杀害他，而甘心赴死的吗？可是他为何要这样做呢？是因为战争带给他身心上的疲惫，他要解脱这种伤痛吗？或许还有别的什么原因？
现在正是战斗最紧张的时刻，酋长是个忠义忠诚的人，他怎么会为了自己的解脱，撇下兽人军队，而甘心赴死呢？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但可以肯定一点的就是，剑圣就是杀害酋长的凶手没有错了。只是现在还缺少决定性的证据，先知迟迟没有发飚就是在等待着这板上钉钉的证据。

六
这时，巨魔巫医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先知，在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
先知问道：“你确定？”
巫医点点头。
先知高声说道：“剑圣，巫医调查出酋长就是死于你的剑下，中的是你的致命一击。你这个杀人凶手，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剑圣见事情已经败露，只得展开疾风步，隐去身形，从人群中逃走。剑圣杀人就已经不对，杀人之后不敢坦承却又逃走，更是错上加错。先知当时就发怒了，一张绿脸变得异常难看，大声叫道：“睁开我的天眼吧（My eyes are open）！”
突然间，一道夺目的光从先知的脑门上放射出来，在天空中幻化成一个罩子样的东西，照亮了天空与大地。在这个五彩的罩子所覆盖的地面上，任何隐形的物体都清晰可视了。
当然，逃走的剑圣也不例外。
——这就是先知强大的透视技能。
“狼骑士，将剑圣诱捕（Ensnare）住，并把他带回来。”
狼骑士们得到先知的指示，不敢怠慢，纵坐狼追赶，几个结实的网子撒出去，将剑圣捆绑得如同粽子一般。
剑圣被捆了回来，带到了先知和暗影猎手的面前。
暗影猎手很是兴奋，与其说是为了抓到凶手而兴奋，还不如说是为自己不是凶手而兴奋。
先知问道：“剑圣，酋长在战争中救过的性命，你也在战争中救过他。你与酋长情同生死，为何还要杀死他？”
“我……我怕我说出来你们不会相信。”
“你别管我们信不信，你只管说就好。”
“好，那我说了。”剑圣顿了一下，像是在犹豫自己到底应该不应该将事实说出来。
最后，剑圣咬了咬牙齿，终于下定了决心，“是酋长大人要我将他杀死的……”
剑圣的话一出口，众兽人立即一片哗然，纷纷叫嚷着：“酋长怎么会让人杀死他？”
“胡扯！胡说八道！”
先知示意众兽人安静下来，说道：“我们来听听剑圣讲述的事情经过。若他当真胡言乱语，我自会给大家一个公道。”
剑圣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上午，剑圣应牛头人酋长之约来到了他的房间内。
牛头人酋长说道：“剑圣兄弟，今天我老牛托你为我办件事，无论如何你也要帮我办到。”
剑圣想都没有想就一口答应下来，“牛哥，只要是我可以办得到的事，我一定会尽力去办。”
听了剑圣的这话，酋长很高兴，“我果然没有找错人。你的剑带来了吗？”
“当然了，这把剑我随身携带。牛哥，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事？是要让我偷偷潜入到人族的城堡里取来大法师的首级吗？这可有点难，不过也并非办不到……”
“不，我要你做的事没有那么难。你只要用你的剑将我一击毙命就可以了。”
听了这话，剑圣吓了一跳，以为酋长是在和他开玩笑。但酋长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而且他此刻表情严肃，也绝对不是开玩笑的样子。
“我们牛头人族是绝对不可以自杀的，我没有办法杀死自己。只有请你帮我，杀了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一心寻死？难道说战争给你的伤痛已经让你无法承受了，要我帮你解脱吗？”
“哈哈，”牛头人酋长粗犷的笑声响了起来，“我们牛头人族是为战争而生的，再多的伤痛也不会让我无法承受。即使再和人族那个矮子（山丘之王）和那个只会玩火的家伙（血魔法师）打一仗，我也毫不畏惧。”
“那牛哥你为什么要让我杀死你？”
“上一次我有幸回到家乡，意外的得到一份技能的修炼秘笈，讲述的是拥有魔法的牛头人族如何死后重生（Reincarnation）。上面提到，复活之后便如同凤凰涅磐，生命值和魔法技能都可以提升一个档次。”
剑圣这时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酋长要修炼死后可以重生的技能。若要重生，必然要先死去才可以，于是便找他来帮忙。但是酋长可以复活的把握有多大？若酋长真的被杀死了，复活不回来怎么办？
正因为想到了这些，一向热血果断的剑圣才会犹豫不决。
牛头人酋长也清楚剑圣的难处，叹了一口气，说道：“咱们是生死与共的兄弟，我就和你实话说了吧。经过与人族数次的战斗，我的体能及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了，上次与人族的一战更加让我雪上加霜。我正需要一次重生来补充我的体能。这样，我才能以更佳的状态投入到与人族的战斗中去。”
“可是，牛哥你可以重生的把握有多大？你死后多久才会重生？”
“这是我第一次修炼，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若我一切顺利的话，最迟三天之后就可以重生了。”
“要三天啊……这……”
“现在，没有时间犹豫了。若我真的无法重生，我的灵魂也会永远追随着你们，同你们一起战斗到最后的。”
“我再问一个问题，牛哥你为什么要选择我？”
“我很想死得痛快一些，可暗影猎手没有一击致命的招数。先知倒是可以用闪电链将我一次性电击死，但他虽然对敌凶狠，可对待自己人却十分仁慈，他定然不会下手。也只有你，我的剑圣兄弟，只有你才会出色地完成任务。来吧，别让我失望。”
剑圣为牛头人酋长的信任而感动，从身后抽出剑来，“牛哥，对不住了，我会以最快的速度使出致命一击，我不会让你过多的感到疼痛。”
“多谢了，剑圣兄弟。”
剑圣心里期盼着这并不是最后一次见到牛头人酋长，随后大喝一声，使出了看家本领。就这样，酋长在剑圣的致命一击下，含笑而死。
在杀死酋长之后，剑圣冷静了下来。虽然这是酋长要求他杀人的，但这种事讲给别人听，别人会相信吗？现在酋长又死无对证，更加对他不利。只有让别人怀疑不到自己才是最好的办法。若能撑过三天，酋长真的能够重生，到时他就可以解脱了。
但现在要做的就是，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
于是，剑圣使用了先知所推理出的那种做法，逃离了牛头人酋长的房间。

七
剑圣讲完之后，众兽人沉寂了下来，他们之中有人相信，有人不信。
英雄死后，一定要通过祭坛（Altar）招魂祭祀方可复活。不过，这个过程十分复杂，时间也比较久。即使复活，英雄的体能也大不如前，需要长时间修养调理方可恢复如初。
可是，若让人相信这个世上真有什么死而复生的技能，这可就难了。毕竟，死了就是死了，死亡是不可逆的，死了又如何重生？
但不论相信与否，众兽人都被牛头人酋长的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一时间，众兽人的嚎叫声响彻云宵。
先知也被感动着，他较倾向于剑圣的话是真的，因为剑圣的话是符合现场状况的。为何现场没有打斗的迹象？为何酋长死状安详？这些都很好地得到了解释。
不过，若要让所有的兽人都相信剑圣的话，这可就有些难办了。
先知不知道该如何给予大家一个交待，一时间沉默无语。而暗影猎手干脆就不相信，他大声吼道：“一派胡言，剑圣你是在为自己逃脱罪责而乱编故事。”
“我说的是千真万确的，相信不相信由你。”
猎手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先知制止了。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我们将酋长抬到祭坛上去，安心等待三天。三天之后视结果如何再对剑圣作相应的处置。”
但是，三天之后若牛头人酋长无法重生，那时再怎么做呢？先知暂时还无法想到，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不过，幸运的是，根本就不用等到三天之后。第二天早上，整个兽人部落的兽人们都听到了酋长那高亢的牛叫声。酋长果然死后重生了。
众兽人都赶到祭坛去看。只见酋长威风凛凛地从祭坛上走下来。
经过重生之后的酋长更加健壮了，说话的声音也比从前响亮了很多，完全不似前一日那样有气无力。
这其中最高兴的要属剑圣了。他迎上去，说话都带着兴奋劲儿，“牛哥，昨天你可把我害苦了。”随后，将前一日的事大略地讲述了一遍。
酋长憨厚地笑着，“剑圣兄弟，我说过我会重生的，你就应该什么都不要做，只管相信我就好了。”
牛头人们围过来，都想向酋长学习重生的技能。
酋长摇了摇头，说道：“并不是出于我个人的私心不教给你们。而是因为，你们虽然也属于牛头人族，但你们没有魔法，是无法修炼的。我会将这个技能传授给拥有魔法的灵魂行者（Spirit Walker），在你们阵亡时，他们会让你们得到重生。”
正当大家都在为牛头人酋长的重生而感到高兴时，一个狼骑士纵坐狼跑来向众人报告军情：“人族部队大举前来攻取营寨。”
“他们来得正好。众兽人听令，随我前去迎战。”
这又将是一场艰苦的战斗，不过这是保卫自己不受外族侵犯的战斗，大家都对胜利充满了信心。正如先知常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一样：
“未来是属于我们的（The future is ours）！”
The End

顶，楼主文笔及佳啊！必成大器！
—等待该等待的人，想念该想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