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狐疑，恰身侧妙音起，循声望去，是一年岁相仿的姑娘。闻之再垂首一觑那顽石，往摊位上一扔，偏颐应道。）：我瞧着也是，恐怕就是块再寻常不过的石头，拿来糊弄我们赚得不义财。
（此话一出，那老板直喊冤，捧着那石头像甚么宝贝似的，翻来覆去瞧着方才可有哪处磕着碰着了。他这模样反倒让我有所迟疑，心里头犯起了嘀咕。）
（再探向身侧女子，压低了声儿，窃窃道。）：难不成这东西真是个稀罕宝贝？不然拿这东西来骗人也太小儿科了，一眼便会被看穿。

（皆是小本生意，我本是乐意多信他几分的，只是如今许多无良商家的不择手段实在教人气不打一处来，便也不愿去纵容他们的唯利是图，定要辨个真切才好。）
（得她附和，这才觉兴许真是我们不懂行，反将那好心的摊主误会。再拾起那块小石细察，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却因内心的动摇，下意识地以为的确是与寻常石头不同的。）
（再递与身边的姑娘，殷殷笑言。）：这么看好像真有些特别之处，姑娘可会鉴析？

（不必多，只消有一人，可算得上一知半解，便也足够。却偏偏二人面面相觑，都被这块小小的石头给难住了，左右为难不知该不该信那店家的一面之词。）
：我兴许还不及姑娘你呢，平素挑饰物也只看眼缘，至于质地做工皆不予理会。
（沉吟一思忖，倏尔想起在槐荫玉石坊见过的赌石，这便有了主意。）：不如权当赌一把。听说玉石坊里头专有买原石的，买来的或是石头一块或是内含璞玉，都是说不准的，妙就妙在这赌石的乐趣，教人又期冀又担心，全神贯注地等着揭晓的一刻。

：说得正是，甭管是一文不值还是价值连城，都得自己瞧着顺眼舒心，不然再名贵也不顶用，买回去也是空搁着，反而成了一块废石。
（未料我这歪理邪说，反倒得她认同，毕竟我们并非行家，既品鉴不出其中价值，倒不如只看一眼缘，自己欢喜就是了，总好过虽价值不菲却看着碍眼。）
（再闻之，颇觉有理，当机立断叫摊主包了那块石头，好与不好全凭运气了，即便是顽石一块，也算牵引我们相识的福星。继而偏颐去询。）：光顾着我自己了，姑娘来这儿是为寻何物？不如我也帮着参谋参谋。

（都是身外物罢了，本是多余的逸致，若因这些闲物生了怅然，反倒是得不偿失了。故而也不多思虑，只管买回去赏顽，等再寻得稀奇之物，替换了便是。）
（再垂首一觑眼前那几件古物，似乎没甚么打眼儿之处，寻常无奇不讨喜。见她也有同感，恐怕在这儿也难有意外之喜了，索性提议。）：这儿也看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再往别处的摊儿逛逛？兴许还能淘得中意的东西。
（有一搭无一搭地，最易有意外惊喜，越是迫切欲得，越是难有满意的收获。）

（先前甫一到这潘家园，便直奔着清静处来了，为讨个稀奇，只这一瞧，却也未能全然如愿。这才思及，大抵最好的东西还是在那热闹处，人越多，争抢得越欢，这摊贩也就越能捞得一大笔。）
（闻她应，遂起行再往外头踱去，一壁应着她话，一壁四下张望。）：好不容易来一回，便得看个周全，总不能只盯着那一处。
（凑巧的机缘，却又是正当好的时机，既有意外收获一说，索性自报家门，免得白担了一句缘，连姓甚名谁都不识得。）：的确是教人欢喜的。相见即缘，合该认识一番，我唤缉熙，城西博尔君府上。

（京畿之中繁华处向来不乏，而家风周全亦不可时常出府闲逛，故而每回寻得时机外出，总觉各处皆新奇得很，权衡一番自是往那生疏处去，寻思着终能将京城逛个遍。）
（如此一来，除却那欢喜极了的零食铺子，余下的，大多仅去过一回便再难踏足，尤是这古玩淘赏的集市，更是只看个新鲜便足矣。）：可不是吗，今儿个若非一时兴起，定是又往那大栅栏寻好吃的去了。
（后话入耳，却又记起另一面容，前几日适才见过的那格格，亦是卓多穆府上。倒也不多提旁话，只颔首一应。）：那正好了，往后若是凑巧，还可一同出来逛逛。

（前时同云心往庙会小吃街去，未依着以往的喜好，反而经她一番举荐，尝了些与众不同的新奇花样，好比那面茶和糖火烧，皆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再如此一提，亦勾起了馋虫，却因地处潘家园，无甚美味可寻，也只得将这念头作罢。）
：可不是吗，那些美味的零食糕点天天吃也不腻烦，恨不得现在便去买些呢。
（往繁华热闹地界去，倘若只孑然一人，为免寂寥了些，还是有个伴儿好，起码也添些话茬，不至于一路无言。因而她这般应下，我更是欣喜。）
：那可这样说定了，你若不来找我，我可就要登门去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