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昏沉沉的,吴邪翻个身脸朝着里面,昨天站在冷风下吹了太久,吴邪被张起灵娇惯着宠大的身子晚上直接发起了烧,半夜捱不住了才唤了下人,折腾了半夜昏睡过去,到下午才好了些。
张起灵差人送来的那两匹锦缎还摆在桌子上,吴邪昨天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是流云阁的上等品,张起灵向来如此,为了他穷极美物。
身后的门轻轻的响了,吴邪没转身兀自说了一句:“药你放在那里就好了,凉些我自会喝的。”
“凉了怎么喝?”
吴邪一惊,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刚要开口就一阵咳嗽,抬眼望了望眼前的人。几日不见,眉眼里有些疲惫,倒还是一股生冷的气息。眼泪几乎涌到眼眶上,吴邪掩着咳嗽的喘息把眼角的苦涩
逼了回去,张起灵“啧”了一声,坐在床边,轻轻拍了拍吴邪的后背,“怎么病这么重?”
吴邪低着头平静了一会,没说话,手指冰冷的微微发抖。
张起灵把人放到在床上,掖好被子,抬手试了试吴邪额头的温度,“还生气?”
等了一会,张起灵无奈的妥协般的摸了摸吴邪的脸,“你啊......”
吴邪仿佛一拳打在石头上,痛在心底又不得声张,“小哥......”
“我姓吴。”
张起灵脸色一变,“谁在你耳边胡说了什么?”
吴邪惨淡一笑,“自然是实话,无可严惩之处。”
在张家生活了近十年,被族长亲手养大,吴邪被张起灵放在心尖尖又怎么样,吴邪是外人,插手不得张家的事情,左右不得张起灵的婚姻。
“小哥,你可生我的气?”吴邪被子下的手摩挲着菩提子的手链,突然提起前几日跟张起灵发火无理取闹的事情来。
张起灵淡淡一笑,轻轻的在吴邪头上敲了一下,“你被我宠坏了。”
不罚不怪,吴邪却痛的无法呼吸,心里被人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情愿被你责罚了。”
我情愿你怪我吧,骂我吧,更冷漠一点吧......我情愿你,让我更死心吧......
吴邪微微哽咽的说:“你给的菩提子手链也不管用了,肯定我是不乖的缘故。”
张起灵皱了皱眉,“怎么尽说胡话?”
吴邪偏头看了看外面下了两夜依旧没停的冷雨,萧瑟的像是这个冬天给他的最后惩罚,要他享尽了张起灵的宠爱再狠狠的离开。
南方的雨细密密的,不滂沱却更沁人,吴邪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半宿,雨水顺着衣服流到心口,真正彻心的冷,像是不见的绣花针,针针扎在心里。他站在张起灵给他栽的常青树下,雨水被宽大的叶子接住,积蓄满了再整个倾倒下来,前院在灯火下忙着,冷雨都被映的喜气洋洋,缠绵的迎接即将到来的族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