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阳俗传为纪念屈子。其实我认为臂缠彩缕是吴地的风俗。古书载吴人断发纹身,臂缠彩缕,或为吴人纹身习俗之遗,后来流行全国。而以粽子是祭屈子,则是史有明文的事。
2006年,甘棠诗社与陶然亭公园合作,举办过一次祭屈活动,我写了祭文,辞曰:
维孔诞二五五七年五月甲午初五日庚申,陶然亭公园、甘棠古典研习社诸子,思骚人之悱恻,仰斯子之修德,遂临沧浪之水,集浸月之亭,并置芳薰旨酒,清讴楚奏,敬祭故楚三闾大夫屈君之灵。
夫原以楚之同姓,明于治乱,娴于辞令,乃一见嫉于上官大夫,谋复折于张仪、靳尚。信而见疑,忠而被谤。忧愁幽思,作为离骚。体兼风雅,辞微文约。太史公所谓推其志,虽与日月争光可也。惟原生丁姬周之末绪,诸侯纷纭而有问鼎之志。竞时相逐之辈,咸游乎僭主之廷,思谋一用。太史公已启疑曰:“以彼其材,游诸侯,何国不容,而自令若是。”其说是矣。然曲儒贱士,苏张之徒,或可夷然行之;屈子世为楚臣,性爱芳洁,怀瑾握瑜,岂改其初度者乎?故君虽为怀、顷,而自放陵阳,披蓁茹草,犹不忘郢之魏阙也。至其牢愁郁积之思,耿介不平之气,尤塞满江潭泽畔,足令地愁天惨。此所以千秋万载,而为人思羡也。
因念人生天地间,风露衣食,莫一而非天地所赐,其所以得与天地并为三才者,岂非以有情乎?传有之:“太上立德,其次立功,其次立言。”情谓之德,坚芳激越之情,九死不悔,乃名至德。沛然乎天地之间,莫可与京者也。后世诗人,或名诗仙,或名诗圣,而于三闾,终无能名之者,岂以其诗中之至人,人中之至德者欤?于是进辞曰:
萧艾遍地,蕙兰萎绝。惟世不臧,彭咸遗泽。玉笥何高,阆风安陟。尔何为者,苏世独立。歌则山鬼,呵则古壁。远游所馔,桂膏柏实。荃不察情,终无磨折。九死未悔,赋情芳洁。宁赴常流,以为安宅。鬻熊不祀,三闾永绩。千古骚魂,犹时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