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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将相by太子姑娘(兄弟,君臣,微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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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苏瑾琪辞别安王,在军营里凑合一晚。睡至半夜,忽闻丧钟高鸣,宫中骤起丧讯。永康二十一年,十二月七日,帝崩于钦安殿。
苏瑾琪闻讯恸哭,可这仅仅是噩梦的开始。
清晨,晋王府小厮冒死拼杀出府,赶到城外禁军,带来更大的噩耗,“王爷、王爷!不好了。宫变……宫变!太子反、太子反!”
苏瑾琪和安王听见后大惊失色,安王到底持重些,对小厮道:“到底发生何事,你且慢慢道来。”
“是。半夜时分,丧钟响起过后不久,太子殿下派人说请晋王爷进宫。小的们就说王爷出去狩猎了。太子的人不信,就直接率兵闯入府中……现在晋王府全乱了,他们见人就砍……”小厮浑身发抖,断断续续道,“太子发动宫变,要杀主子您啊!听说连淑妃娘娘都……已被逼……殉葬……”
“母妃她……不可能!”苏瑾琪已近乎疯狂,口中大叫,“我要进宫,我要去见母亲。”
小厮哭劝:“主子您可不能去宫里,太子要杀您啊!”
安王让人按住苏瑾琪,沉着下令:“宫内估计已被太子控制,晋王府也不安全。这样,你先留在此处,这里有禁军把守,太子不敢胡来。”
“不,不!我一定要进城!”苏瑾琪大哭大闹,拼命挣脱牵制他的人,打算冲进城去。
众人强扭不过他,安王只得同意,“你执意如此,那本王派队人马护送你入城。”
晋王带兵入城,发现长安呈现出萧条景象,繁华的街道内是空无一人。官员们都不去上朝了,老百姓也听见风声,躲在家中不敢出门。
“主子,去江尚书府吧。”小厮劝道,“宫里肯定进不去,去找江大人想想办法吧。”
苏瑾琪现在也从冲动中冷静下来了,这时也心中害怕,六神无主。便听从小厮建议,去找舅舅。
但是一到尚书府中,晋王才发现为时已晚,舅舅府中已遭横祸。


IP属地:澳大利亚74楼2015-08-02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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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瑾琪呆呆的站在吏部尚书江恒宇的府邸中,只见大门匾额被毁,大厅窗户被砸,古玩书画被撕坏扔在地上……院中都是被一剑杀害的家仆,个个死不瞑目。他们的鲜血汇集成红色的溪流,蜿蜒盘旋,真乃人间惨象。
    苏瑾琪觉得两腿发软,不敢再踏入内院。他怕看见舅舅、舅母等人的尸体,让他如何面对。
    “你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着的人。”苏瑾琪命令小厮道。
    其余护从也帮忙处理尸体,苏瑾琪看着众人来来回回的搬运尸体,看到死者或愤怒、或悲伤、或惊恐的遗容,吓得“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了。
    此刻天色渐明,旭日东升,红艳艳的日光将半边天空映照的仿若火海,却比不上这里的血色艳红。阳光暖人,却暖不了苏瑾琪的心。
    苏瑾琪在日光的沐浴下坐了很久,久到不知自己在等什么。是等舅舅的死讯,还是那万分之一的生机?
    终于,小厮奔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主子,江、江大人还活着!”
    “带我去见他!”苏瑾琪忽然有了力量,一下子站了起来。
    可等他来到舅舅面前,才发现事实并非想象中那么美好。舅舅虽活着,却也只剩一口气,是为见晋王而撑着的最后一口气!
    此刻江恒宇满身是血,双手颤抖的抓住他的衣袖,对他说:“晋王,快跑。太子发动宫变了。”
    苏瑾琪此时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与恐惧,他流着泪问他舅舅:“母妃死了,现在怎么办?”
    “去找安王……他领禁军……快去找他。”江恒宇喘着粗气,已是行将就木,“快跑,快跑。去找安王,去找刘咏舟,去找董……”
    话未说完,头一歪,没气了。
    苏瑾琪抱着他舅舅的遗体,痛哭流涕。他又觉得这一切像是个梦,舅舅乃堂堂吏部尚书,怎么会如此悲催的死去。
    “不可能,舅舅不会死的。”苏瑾琪已进入疯癫状态,口中喃喃自语,“这是梦,这是梦!”
    “晋王爷,太子的人随时会来,还是赶紧离开这吧。”一侍卫劝道。其余人也是这个想法,都期待的看向苏瑾琪,但苏瑾琪依然一动不动,对他人所言不闻不问。
    小厮眼见这样耗下去无益,拽着苏瑾琪的袖子哀求:“主子,快点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苏瑾琪茫然抬头,环顾四周,完全没了主意的,“现在去哪?”
    小厮也没主意,还好安王派来的侍卫事先得到过吩咐,便道:“安王吩咐,若无去处,暂避于安王府。”


    IP属地:澳大利亚75楼2015-08-02 1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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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点一定,众人说走就走,带着晋王一路飞奔冲向安王府。安王府这日也是大门紧闭,府内众人皆不敢外出。此时听有人敲门,看门的下了一大跳,再一看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太子殿下追杀的对象;顿时三魂吓掉两魂,连忙跑入内院禀告王妃了。
      多亏安王妃赵氏处事从容不迫,听闻晋王身边还有禁军的人,便猜到是安王的意思,忙让下人去开门。
      晋王进府后,依旧惊魂未定。王妃赵氏急忙命人给晋王煮姜汤去惊,又命人紧闭大门,让护院骑奴等全都拿上武器,和那队禁军一起做好防备。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太子就听到了风声,亲自率人来安王府敲门了。王妃赵氏当然不傻,任凭外面的人如何喊,就是不开。外面的人不耐烦了,直接开始撞门。
      进攻开始!
      外面的人用木头撞门,里面的人海战术顶门,双方僵持不下。王妃赵氏在此时显示出了她的镇定和不迫,令所有内眷都躲入内院,故而王府内并未出现混乱地状况。
      听着外面一声声“咚咚咚”的撞门声,王府内此刻人人自危。侍卫们紧握手中武器,做着最坏的准备。而屋内女人都蜷缩在一起,静静等待。但是平静中依稀听闻有女子低声啜泣……
      幸而这种危险时刻没有持续多久,安王终于率领大队人马赶来了。
      太子的兵马虽然也多,但较之安王统领的正规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双方混战没多久就分出了胜负,太子兵败如山倒,被禁军团团包围,最终溃败,绝望自尽。
      一场宫变就此落下帷幕。


      IP属地:澳大利亚77楼2015-08-02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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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邵安讲完,冯彻陷入了沉默。果然当事人述说的远比案宗中记载的更为惊险恐怖。在那场宫变中,太子死,淑妃亡,晋王党人多被杀害。然而这样一场血腥宫变,在史官妙笔下,便会轻描淡写地抹去那些惊涛骇浪,血雨腥风,字里行间中只余下一派盛世太平。
        当然,在冯彻这种断案好手眼中,立马就能看出宫变里暗藏的种种疑点。冯彻分析道:“众所周知,先帝去世时没有留下遗诏。既然如此,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为何要去造反?”


        IP属地:澳大利亚80楼2015-08-03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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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大朝会,丞相一提出议题,太子dang十几个官员站出来,举荐安王。随后六部陆续有官员附议。直到最后,皇族宗亲也出列,同意安王继位。
          安王站出谦让了一番,说其余的王爷也是先皇子嗣,有资格继承皇位。而几位王爷都表示唯有安王能担此大任。至于晋王,自是感恩安王救命之恩,态度比任何一位王爷都诚恳。
          而安王,对于他这个弟弟也是极其宠爱的,以风景名胜的杭州作为晋王封地,让他在那天堂般的地方享受荣华富贵。
          永康二十一年,十二月廿一日,大吉。安王登基,改年号为泰安。
          下诏册封安王妃赵氏为皇后,嫡长子苏晟晖为太子。加封丞相廖鸿煊太子太保,擢吏部右侍郎孙敕为吏部尚书,调吏部左侍郎刘咏舟为刑部左侍郎,骠骑大将军高巍兼任禁军统领。
          追封淑妃娘娘为皇后,赠吏部尚书江恒宇太子太傅,废太子苏瑾瑜,苏瑾瑜其妻妾子女贬为庶人,流放黔州。


          IP属地:澳大利亚84楼2015-08-03 17: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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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几日后,丞相府。
            月黑风高夜,丞相府内悄无声息,众人早已进入梦乡。吴铭身着黑衣,面带黑布,安静的伏在房顶,从拿开的砖瓦中向下观察屋内动静。
            他偷窥的这间屋子,正是廖丞相的书房。经过他多日揣测分析,觉得一般人藏贵重物品,定会放在书房。而后几天来此窥探,见廖丞相回府后,多数时间在此地办公,便越发认为书房可疑了。
            这回吴铭下定决心,来此一探究竟。等到屋中灯火俱灭,下人们关闭书房大门走出院子后,便轻身从屋顶下了,翻窗进入书房之中。
            抽屉、书柜,甚至书籍都一一翻找,依然没有……吴铭一边找,一边在心里问候着廖丞相的祖宗八代。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额头开始渗出汗水,也没心思骂了。
            等天蒙蒙亮时,早起的小厮听见书房有动静,喝道:“谁在那?”
            吴铭暗道不妙,正要离开。而小厮此刻已经走入书房。两人碰面,惊慌相对片刻,小厮才想起喊人。
            于是,在小厮一声“抓刺客”的叫嚷声下,院中嘈杂声响起,众护卫纷纷赶来。
            但护卫们跑得再快,也快不过吴铭。只见吴铭很无奈的看了看书房,叹息一声后,一个飞身跳出书房,在护卫还没赶到之前,打昏小厮,施展轻功逃离而去。这一系列过程中,吴铭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等护院们赶到时,除了发现一名晕倒在地的小厮,再无其他人。正当大家面面相觑中,廖丞相已经听见声响亲自赶来了。
            “刺客在哪?”廖丞相怒问。下面的人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廖丞相又问:“有谁受伤吗?”
            “有一小厮被打昏。”
            廖丞相一看那小厮是晕倒在书房的,心道不好,急忙遣散众人。等护卫退去,他直奔书桌前,扳动机括,打开暗格。暗格里面有几封信笺,几本账目,另外还有一卷明晃晃的圣旨。
            那圣旨不言而喻,正是当年先帝立晋王的遗诏。
            廖丞相掏出圣旨,展开来重读一次,见无误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正当他准备将遗诏放回原位,忽然只觉得眼前一花,手中一空,遗诏居然被人抢走了。
            而能干出如此惊天地泣鬼神之事的,自然是去而复返的吴铭。
            他倚仗自己的武艺高强,逃出丞相府。但中途忽然想起有一地方没搜到,脑子犯浑居然在此时返回相府。好巧不巧的看见廖丞相正在检查诏书,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抢走再说。
            廖丞相还没见过如此明目张胆的小偷呢,愣了一下后立马大声叫人。还好那些护卫刚刚离去,还没走远。这一回办事效率极高,将吴铭拦在院子里了。
            “大胆,何人擅闯相府?”
            一眼望去,院子里外全被护卫重重包围,寻常人插翅难逃。吴铭仗着一身武艺撂倒好几个护卫,众人畏惧他招式的凌厉,不知不觉在吴铭周围空出一片区域,只是将他围住并不攻击。
            吴铭挠头,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左右环顾,见不远处还有烛火,便夺过蜡烛,点燃圣旨直接烧了了事。
            护卫们不知他手中拿的是什么,正对他的行为疑惑不解时,在远处旁观的廖丞相又气又急,发白的胡须一颤一颤的,慌忙喊道:“灭火啊!灭火啊!”大家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个东西才是重点。
            可惜火势渐大,圣旨已经快化为灰烬了。吴铭摇摇头,对于那些慌忙跑来,拿着衣服朝火焰又扑又打的护卫表示同情。然后一看包围圈早乱了套,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便乘机施展轻功,再一次逃离丞相府。
            任务完成!
            廖丞相的护身符被烧,明明知道是皇帝下的手,却是哑巴吃黄连。这下他的嚣张气焰被打压不少。虽然朝中许多大臣对丞相的收敛十分不解,但丞相能够消停下来,不再党同伐异,朝堂也终于归于平静。
            如此,过了一日又一日……冬去春至,一季无事。


            IP属地:澳大利亚96楼2015-08-13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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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邵安外察明修栈道,孙敕京察暗渡陈仓(一)
              泰安三年春,正值大计之年。
              所谓大计,是指对地方官吏每三年一次的考绩,也称外察。而对在京朝官的考核,则称谓京察,每六年一次。
              大计形式有两种:一是命地方官朝觐来京师,由吏部课其殿最①;二是派御史等官分巡天下考察官吏。


              IP属地:澳大利亚97楼2015-08-13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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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时隔不到一年,邵安又来到了杭州。这回他吸取教训,不入晋王府,轻车熟路的直奔上次和晋王看戏的戏园子里。
                邵安一到门口,发现戏院里非常热闹,简直是座无虚席。邵安诧异,今天怎么没有清场?难道说晋王没来?正准备离开时,忽然听见台上小生开唱。当他听见那熟悉的声音,还有那熟悉的身形,真的是被惊呆了。
                台上的小生不是旁人,正是堂堂晋王——苏瑾琪。
                “哎哎哎,您不能进去。”苏瑾琪刚唱完正准备卸妆,就听见自家小厮叫喊着要拦人。本以为是有戏迷硬闯,并未在意。结果等他肩膀上被人重重一拍,才莫名其妙的回头一看,倏然眼睛瞪的老大,“啊!安、安、安儿?”
                邵安沉着一张脸,不可思议道:“你堂堂王爷,居然去学那戏子粉墨登场,与优伶为伍?”
                “戏子唱得,我为何不能唱?”晋王撅着嘴,理所当然的反驳道,“难道你也像别人一样,觉得这是下九流的行当?”
                邵安语塞,晋王不依不饶道:“我就喜欢戏,喜欢听戏,更喜欢唱戏。我非唱不可。”
                “你这身段,这唱功,能成吗?”邵安表示很怀疑,他虽然刚刚看了晋王唱过,但他不懂戏,也不知晋王唱的到底如何。
                晋王也知道邵安不懂戏,便说:“你看前面多热闹,都是来看我的。捧我的人可多着呢。”
                “是捧你,还是捧你的身份?”
                “我又没有声张我是王爷,只有戏班的知道我的身份。”
                邵安无语,就晋王所学的皮毛,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捧场,估计暗地里知道的人不少呢。
                “对了,你怎么想起来杭州?”晋王一边卸妆一边问道。
                邵安没好气的说:“来玩不行啊?”
                晋王眉毛一挑,轻笑道:“我信你?你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一来准没好事!”
                邵安故作伤感的叹息道:“哎呀,看来我是来得太勤了,这就烦我了。”
                “哪有,咱都这么长时间没见了。只是……”晋王可怜兮兮道,“只要你不要告诉我五哥,我还是很欢迎你的嘛!”
                话说自上回邵安来此查案,两人再就没碰面。本应过年时各王爷回长安一聚,但因在孝期,皇帝下旨过年期间的一切庆典从简,各地王爷们不必回京。故而晋王只得无聊的呆在封地,更没有见到他心心念念的洪义了。
                邵安答应不会告诉皇帝唱戏的事,晋王的心终于放回肚子里了。邵安又问他何时开始唱戏的,晋王吞吞吐吐,磨磨唧唧,终于憋出几个字,“呃、那啥、就是……刚来这时。”
                晋王对戏曲的执着果然到了不可救药的地步,邵安叹气,他还能说什么呢?
                反倒晋王想起某事,颇为激动的问道:“对了,洪义咋样?他有没有回信?”
                “回信?”邵安一惊,他居然忘记这一茬了。
                ————————————————————
                ①殿最:古代考核政绩或军功,下等称为“殿”,上等称为“最”。


                IP属地:澳大利亚101楼2015-08-15 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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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吃喝玩乐几天后,邵安开始办正事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首先说这群因年老而免官的人。那杭州知州明明刚过花甲,吏部册子上却写的是七十三岁;同知才四十七岁,结果写成七十四岁。至于那些个贪赃枉法的,不用查也能猜到,情况大多不实吧。
                  邵安对这帮吏部的官员真的是佩服之至,为了捞钱,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还没等邵安回京找于承平的麻烦,这于承平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日,晋王照例去唱戏,非要拉着邵安一起走。邵安被缠得不耐烦,勉为其难的答应去给他捧场,让晋王先去排戏,自己随后就来。
                  戏未开演,戏迷们却都已早早落座,只等晋王亮相登场呢。此时忽然闯入一批不速之客,凶神恶煞的。他们身着青缎锦衣,质料上乘,看似颇有地位。戏院班主赶紧上前,陪着笑脸道:“各位大爷,初来此看戏吧,里面请。”
                  “慢!”为首的十分嚣张,一挥手道,“我家主子今日包场了。快把里面闲杂人等清理干净。”
                  “大爷,这怎么好?客人都已经进去了,哪有赶人的道理。”班主唯唯诺诺的说着,愁得眉头都纠结在一起了。
                  “少废话。你不敢惹,我们去赶人。”说罢,一群人气焰嚣张的开始驱逐听戏的了。
                  一时间叫骂声一片,班主怕事,急忙请在后台上妆的晋王爷前来解围。
                  晋王年轻气盛,一听有人闹场,那还了得。也不化妆了,直接来到前台,厉声道:“哪个在此撒野?”
                  那家丁一看晋王的装扮,以为是个戏子,便不以为意道:“我家老爷包场,是给你脸。识相的别捣乱。”
                  晋王一听,真是被气笑了,“哈哈,我还就告诉你,你家老爷莫想听我唱戏,他不配!”
                  “你、你、你……”那家丁指着晋王气得浑身发抖,他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戏子呢。他恶狠狠放出话来,“你算什么东西,你可知我家老爷是谁?说出来吓死你。”
                  “我不知你家老爷是谁,但我警告你别惹我,否则……呵呵。”
                  眼见情况不妙,此刻那位家丁口中的“老爷”终于出现了,骂道:“都吵什么,成何体统。”
                  家丁们跪在地上,不敢吱声。那老爷继续骂道:“你真是越来越会办差了,这么久还没清场,居然和个下九流的在这吵架?”
                  晋王听到此言,火冒三丈,“谁是下九流?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本王乃皇帝亲弟,堂堂晋王。”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安静了片刻。客人中知道的都在心底偷笑,等着看那位老爷的好戏;不知道的呆若木鸡,对眼前发生的事简直不敢相信。
                  唯有那位老爷,并没有表现的惊慌失措,仔细盯着晋王画着浓妆的脸,左看右看,没认出来。可能是觉得王爷唱戏怎么想都很荒谬,便不信他,笑道:“大胆刁民,竟然冒充王爷。”
                  此刻戏班班主出来作证:“这位真的是王爷殿下啊。”
                  “胡说,堂堂王爷怎会在此唱戏?”
                  “这位真的是王爷。”其余戏子也作证。
                  晋王冷笑,拿出印信,“看,这是什么?”
                  印信一出,谁人敢不信?晋王得意洋洋的看着那位老爷一副吃惊的样子,快要笑痛肚子了。
                  但那老爷也不是吃素的人,他震惊过后立马恢复平静,不卑不亢的行了个礼,“原来真的是晋王爷。下官眼拙,冒犯王爷了。不过王爷在此唱戏,似乎有违礼法?”
                  “本王唱戏,关你什么事?”
                  “当然关下官的事。”那人哈哈一笑,“御史者,督察百官,纠举不法,持纲不避权豪,天下事皆可弹劾。”
                  “你、你是御史台的?”晋王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御史。虽然言官品级小,无实权,但他们可以风闻奏事,故而轻易惹不得。否则他们会一个个像疯子一样扑上来,不把人咬死,也得把人烦死!
                  那人见晋王蔫了,笑容可掬的说道:“下官御史台御史大夫于承平。”
                  晋王:“……”


                  IP属地:澳大利亚103楼2015-08-15 1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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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这么热闹啊?这台上还没开演,台下就唱上了?”正当两人对峙时,又一人从门外走来,喝退凶狠的恶奴,穿过纷乱人群,犹如闲庭信步。
                    晋王一看来者,心放下了,邵安总算是赶来解围了。
                    于承平见是邵安,急忙拱手。邵安见是于承平闹事,心中厌恶,当没看见他,只拉着晋王道:“王爷消气,快坐下喝口茶吧。”
                    晋王和邵安倚桌而坐,慢慢品茶,将于承平晾在一旁干站着。
                    于承平冷汗直冒,又对着邵安一揖到地,“邵大人……”
                    邵安继续不理会,对晋王说:“这茶尚可,水却不好。应用梅花上的雪水来泡,更显茶香浓郁。”
                    晋王听出了邵安的暗喻,心中好笑,嘴上附和道:“正是如此。好好的茶竟然被这水给糟践了,真是败兴啊!”一边说一边用眼睛剜于承平,恨不得能在他身上剜出几个窟窿。
                    于承平已经汗透重衣,“砰”的一头跪倒在邵安膝边,“邵大人,卑职知道错了。”
                    “于大人也会有错?错在何处啊?”邵安终于答话了。
                    于承平开始自我反省道:“下官不该仗势欺人,扰乱戏院……”
                    邵安打断他的长篇大论,“既然于大人知道自己有错,怎么刚刚本官在门口听见,于大人说要弹劾谁?”
                    “下官不敢。”于承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错是错在弹劾晋王。他立马打包票,“弹劾什么的,绝不会发生。”
                    “于大人快起来了。”邵安见目的达成,便暂时放过他,问正事道,“说吧,长安怎么了?”
                    “啊?”于承平明显不在状态,脑子还没转换过来呢。
                    邵安撑着额头忍俊不禁,“于大人千里迢迢来杭州,该不会只为了……看戏吧?”
                    于承平才想起此行目的,低声对邵安道:“邵大人,大事不好了。京察提前开始了。”


                    IP属地:澳大利亚104楼2015-08-15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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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澳大利亚105楼2015-08-24 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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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端倪现祸起党之争,根未稳兆示国之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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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下把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刑部,可把刑部尚书蒋嘉闵难坏了。他现在是越来越看不懂这位曾经部下的行为了,更猜不透邵安的意思,心道难道邵珺义是想弃车保帅?而御史台那边咄咄逼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刑部判案呢。
                        蒋嘉闵左右为难,思来想去只得去找孙敕商议,抱怨道:“明明是户部和御史台的争斗,却推给我们刑部?这两方都不是好惹的,到底该怎么判?”
                        听完蒋嘉闵的抱怨,孙敕却并没如他那般纠结,轻松的喝口茶后,缓缓道:“蒋大人可以学学他们,也将这案子给推了。”
                        “推?怎么个推法?”
                        “蒋大人不如先将案子结卷,上报至大理寺。大理寺定会复核驳正案件,这就顺水推舟的将此案推给大理寺了。”
                        蒋嘉闵茅塞顿开一般,拍着大腿赞道:“孙大人的办法果真奇妙,蒋某敬佩。唯有一问,这案子又要如何结?”
                        孙敕继续为他出谋划策,“只要这案子不结成死案,让证词证物略有点疏失遗漏,以大理寺卿冯致远的性格,焉能不重审?”
                        蒋嘉闵恍然大悟,若大理寺重判此案,那件案子就不关刑部什么事了,将来户部和御史台要闹,也不会找刑部的麻烦。
                        “蒋尚书怎么断了个糊涂案?”冯彻看完刑部的案宗,十分吃惊,老上司这断案水准,明显直线下滑啊,这般漏洞百出的也好意思结案?
                        一旁的大理寺少卿裴绍钧好言相劝道:“这案子到谁手中都得是个糊涂案。大人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吧。”
                        “不就是户部和御史台在掐架嘛,那又怎样?”冯彻耿直的脾性一上来,谁也劝不住。只听他一拍桌子正色道,“这案子由大理寺接管,本官亲审。”
                        一切正如孙敕所料,冯彻当即上报说有疑点,要求由大理寺重审。话说这冯彻,刚从偏僻小县城里调上来没多久,就主动接手这么一个得罪人的活。一般人唯恐避之不及,唯有冯彻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当然像他这种正直不阿的人,是不在乎得罪不得罪人这种小事的。
                        冯彻审案,公正无私,不偏袒也不打压。一通审讯下来后,好几位户部官员被拉下马来,流放的流放,革职的革职。搞的户部诸人面上无光,御史台的却是满面春风了。
                        邵安对这种状况早有应对,哂笑着对倪泓羽吩咐道:“他们高兴的也太早了,以为这次户部损兵折将,就孬了?本官也要让御史台损失惨重。你最近查旧账查咋样了?”
                        “根据大人指示,下官对御史台大小官员及其亲属彻底详查,的确发现不少问题。”说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交给邵安。
                        邵安接过,仔细翻阅,他好歹也是学习过经商的,看账目自然是轻车熟路。像这种假账,表面上做的很精细,但细微处仍有作假痕迹,只是不易发觉罢了。
                        倪泓羽在旁垂首而立,并不打算为上司指出漏洞。他想看看这位年轻的尚书到底会不会看账。而邵安的水平实在是出乎他所料,居然将账目中的错误一个不落的指出来了。
                        这下倪泓羽对这位上司是心服口服了,邵安自然看出倪泓羽的心思,也不戳破,只是让他将这些账本送往刑部。


                        IP属地:澳大利亚115楼2015-10-02 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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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蒋嘉闵皱着眉头看着桌上一堆户部送来的假账,都是些地方上官员的账本。不过蒋嘉闵这老油条可明白,事情绝不可能如此简单。他暗中一查才发现,这些地方官不是御史台某些官员的亲朋好友,就是同乡故吏。
                          可怜的刑部尚书,刚刚才甩手一个麻烦事,结果又来了新的难题。思前想后琢磨着要不要再推给冯彻。可还没等他琢磨清楚呢,邵安就上门找他聊天来了。
                          “老大人,一切安好?”邵安一见蒋嘉闵就热情的朝他打招呼,算来邵安也在刑部干过一段时间,蒋嘉闵可以说是他曾经的上司,称一声“老大人”也不为过。
                          蒋嘉闵听管家说邵安来了,就一个头两个大。很明显邵安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他不能拒客,还得出门相迎,热情的招呼道:“邵大人可是稀客,快请快请。”
                          两人一同来到大厅,携手入座。三杯两盏茶过后,邵安道:“说起来下官这还是第一次到老大人府上拜访。”
                          “这大门永远为邵大人敞开,蒋某随时欢迎。唯恐寒舍简陋,招待不周。”
                          “老大人说笑了,府上曲径通幽,别有一番意境。”邵安一路上细心观察了庭院布置,见主人颇为用心,故而如是说。
                          这话果然说到蒋嘉闵的心坎上了,觉得邵安是同道中人,之前心里的那点不痛快也就烟消云散了。
                          两人又重温那时在刑部的同僚情谊,双方的感情立马拉近了许多。邵安见气氛活络的差不多了,便摆出一脸痛悔的表情说道:“其实,下官此次前来,是给老大人赔礼道歉来的。下官一不小心就给老大人出了一个大难题,让您为难了。”
                          “岂敢岂敢,大人言重了。蒋某职责所在,怎能怪大人?”
                          他虽然口上说着岂敢,但心里指不定怎么诽谤呢,邵安当然不会当真,便道:“老大人向来是无罪当免,有罪当罚,都赞您乃包公转世,公正无私。就算上次老大人真的严厉处置户部官员,下官定坚决支持您的审判,绝不护短。”
                          蒋嘉闵嘴角一抽,这言外之意,就是这回也要公正裁决,不能放过御史台的众位亲朋好友呗。
                          可那会回得罪御史台的一帮人,那帮人是什么人,是有着风闻奏事权的人呀。他们要是联合起来整人,那绝对是任何一位官员的噩梦。他们能从鸡蛋里挑骨头,今天告你言行有失,明天告你办事有误。要是天天和他们打口水战,不被骂疯也被骂残喽。
                          再看邵安这边,看似文质彬彬的登门拜访,实则是来逼他表态呢。而户部更不好惹,他们甚至不用发动弹劾攻击,只需对他说俩字“没钱”,今后刑部基本上什么事都办不成了。
                          蒋嘉闵的冷汗顺着额头直往下淌,其内心的煎熬可见一斑了。邵安也不催促,优哉游哉的品着茶,仿若无事。
                          眼见要冷场,蒋嘉闵只得干笑两声,顾左右而言他,“呵呵,哪里哪里。邵大人才是包公转世,对手下人毫不偏袒庇佑,这才是真正具有包公风范。”
                          “包公除了审案公正外,更重要的是断案如神。下官虽然曾忝为刑部右侍郎几日,但审案不如老大人,断案不如冯大人,又哪敢与包公相比。”
                          “邵大人客气了,要不是你,通敌案怎么能破?”蒋嘉闵笑道。
                          “全仗冯大人多年断案经验,和晋王的全力配合才破的案。”邵安谦逊的说。
                          “晋王的性子在下略有耳闻,能不闹事就不错了。邵大人能说服他相助,这才是能破案的关键所在。”蒋嘉闵这话绝对是诚心诚意,那晋王的任性妄为,可是连先帝都十分头疼的呢。
                          “老大人谬赞,那非我之功……”而是凭借着与晋王多年的交情啊!邵安心里默默的补充道。一提及晋王,他不由的想到往事,黯然神伤。
                          蒋嘉闵不解其意,笑道:“何必自谦呢?大人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这点尤让蒋某敬佩。”
                          “但令下官佩服的,是老大人不畏强权。”邵安被他绕了几道,终于奋力的绕回原题上来了。
                          蒋嘉闵长叹一声,说了一句大实话,“强权之下,谁能真的不畏惧?”
                          见这次他没有言辞闪烁,邵安便给他也说了句实话,“若不能避免,则可两害相权取其轻。”
                          “咱明人不说暗话,蒋某如今到了两难之境地,还望大人指点迷津。”
                          邵安沉吟片刻,道:“老大人只管按律审判,其余的不必担心。若有什么事,大可推给户部。”
                          “这……”蒋嘉闵迟疑不决,这样真的好吗?
                          邵安接着安抚道:“此事本就是户部和御史台的较量,本就与刑部无关。老大人放心,只要证据确凿,审判公正,量他御史台也挑不出什么的。”
                          蒋嘉闵听着邵安的话有些道理,而他也没更好的法子,只得说:“就按大人说的做吧。”


                          IP属地:澳大利亚116楼2015-10-02 1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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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过年期间会更文哒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16-02-04 22: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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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澳大利亚来自Android客户端124楼2017-02-22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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