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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中世纪的知识分子(雅克·勒戈夫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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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知识分子”这个单词就让我头大,不过这个是商务的名作,放在书架上怎么都能看到它(难道是没有人要买的缘故?)买了本竟然没有看完,本着建设中世纪图书馆的心情转过来,希望百毒开恩~

不要“和谐”我啊!!!


IP属地:德国1楼2007-11-19 16:41回复
    作者:雅克·勒戈夫[法] 

    张弘 译 卫茂平 校

    中世纪的知识分子问题是20世纪50年代以来西方历史学研究的一个中心。本书在这方面具有开拓之功,50年代出版后曾在西欧引起强烈反响,从而引发了史学界研究知识分子问题的热潮。这里所说的“知识分子”,是一个特定概念,主要指中世纪随着城市的发展而从事精神劳动、以教学为职业的教士。全书考察了这一特殊类型的“手工劳动者”的产生、演变、分化及最后从历史舞台上消失,结合有关的历史与文化背景,尤其是大学的发展情况,叙述脉络清晰,文笔要而不繁,被公认为西方当代优秀的史学著作。1985年又由原来出版该书的巴黎索伊尔出版社发行新版。新版在内容上未作修改,由作者在“后记”里回顾总结了近30年来西方中世纪知识分子问题研究所取得的进展,并增附了一份包括法、英、德、意大利、西班牙各文字的有关论着的详细书目,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全书对深化我们关于知识分子的观念也有启示。 
      作者雅克·勒戈夫(Jacques Le Goff,1924年-),法国著名史学家,著述宏富,是“新史学派”在欧洲的代表,现任巴黎高等社会科学院(Ecole des Hautes Etudes en Sciences Sociales)院长。 
      中译本据德译本译出,德译本所根据的即是上述1985年索伊尔出版社的新版。书中少数拉丁词语的翻译,得到了历史学博士王乃新副教授的帮助,译文经上海外语学院卫茂平副教授仔细校订,译着的问世还得到了商务编辑部始终如一的关怀,并此谨致谢忱。 

                              张弘 
                              1990年12月


    IP属地:德国2楼2007-11-19 16: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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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18: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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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沙特尔的伯纳德的那段有名的话的要义,这句名言在中世纪引起了巨大的回响:“我们是站在巨人们肩膀上的侏儒。我们的视野比他们更宽广和更远大,并非因为我们目光更尖锐和身材更高大,而是因为他们把我们举了起来,并抬到同他们一样的巨大高度……” 
        这幅有名的图象,表现的正是文化进步的要义;简而言之,也就是历史进步的要义。中世纪盛期的历史是停滞的,在西方各国取得胜利的教会造成了这种局面。弗赖辛的奥托接过圣奥古斯丁的两种国家的论点并解释说:“由于不仅全体民众,而且帝王们,除个别例外,也都是天主教徒,所以在我看来,我写的不是两个国家的历史,而应该说是一个唯一国家的历史,我称这个国家为教会。” 
        这里说的是封建主的意愿,以及组成封建社会结构的修士们的意愿——置时代于不顾。后来当基佐赢得资产阶级的政治胜利之后,他也认为到达了历史的终结点。12世纪的知识分子就在这个发展中的城市环境里(其中万物都在循环并在自行变化),安置推动历史前进的马达,并规定他们在这个时代里的使命:“追求真理,做时代的儿女(Veritas,filia temporis)。”沙特尔的伯纳德也正是这样说的。 

        希腊-阿拉伯文化的贡献。 

        真理不仅是时代的儿女,而且是地理空间的产物。城市是把思想如同货物一样运载的人员周转的转车台,是精神贸易的市场与通衢。在12世纪,当西方国家几乎还没有原材料可出口时(不过纺织品生产已日趋繁荣),从东方,从拜占廷、大马士革、巴格达和科尔多瓦运来了珍奇的产品和昂贵的物品。除了调味品与丝绸外,中世纪的手抄本把希腊-阿拉伯文化带进基督教的西方。 
        阿拉伯人在这方面主要是中介者。亚里士多德、欧几里得、托勒密、希波克拉底、盖伦的著作随着异端的基督徒——基督一性论派与聂斯脱利派以及受拜占廷迫害的犹太人而流传到东方,并由他们捐赠给伊斯兰国家的图书馆,这些书由图书馆大量接收下来。现在这些著作又踏上归程,登上西方基督教国土的海岸。就这方来说,东方拉丁国家信奉基督教的边缘地区所起的作用是极为次要的。西方国家和伊斯兰国家接壤的前线主要是军事性质的,是军事冲突和十字军东征的前线。这里交换的是拳打脚踢,而不是思想和 
        图书。只是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才会有一本著作溜过这条战线。接收来自东方的手抄本的主要是两个联络点:意大利,更多地是西班牙。这里无论是穆斯林对西西里和卡拉勃里的暂时占有,还是基督徒的复地运动(Reconquista)都不曾妨碍和平的交易。 
        访寻希腊和阿拉伯手抄本的基督徒们一直深入到巴勒莫,在这里西西里的诺曼底人国王们以及后来的腓特烈二世,凭着他们使用希腊语、拉丁语与阿拉伯语这三种语言的办公机构,出资兴建意大利最早的一个复兴运动宫廷。基督徒们也来到被异教徒于1087年重新占领的托莱多,在那里,从1125年至1151年,基督教的翻译家在大主教莱蒙德的保护下工作。


      IP属地:德国6楼2007-11-19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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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求知的浪游 

          在哥利亚德的圈子里,无疑有一种对社会批评的爱好。无论他们来自哪里,来自城市、农村或者甚至出身贵族,他们首先是背井离乡的人,时代的典型代表。在这个时代里,人口的增长、商业的发展和城市的出现瓦解了封建社会的结构,并把破落户、冒险家和倒霉蛋扔上街头,使他们集中在城市这个他们的会聚点。哥利亚德是这个标志着12世纪特征的社会变动的产儿。这些脱离固定社会结构的人,在所有维护传统思想的人看来乃是奇耻大辱。中世纪的盛期曾致力于规定每个人的地位、使命、级别和等级。哥利亚德则是从中挣脱出来的野马。作为贫困的离经叛道者,他们构成城市学校里的“穷学生帮”。他们勉强能糊口度日,靠为富裕的同学当仆人,甚或乞讨为生,因为正如德意志人艾伯哈特所指出的:“巴黎对富人可能是个天堂,对穷人则是匪窟似的泥潭。”接着他替饥饿的巴黎人(Parisiana fames)即贫穷的巴黎大学生中的挨饿者难过。 
          有的时候他们充当杂耍艺人或小丑维持生计,经常安在他们身上的那侮辱性的称呼肯定就是由此来的。我们只要想一想,当时的人也把“小丑”、“杂耍艺人”等称呼安到这种他们感到危险、准备把其逐出社会的人的头上。一个“小丑”就等于是一个“赤党”,一个叛匪…… 
          于是这些穷苦人,既不受固定住处的限制,又不为一定的教会薪俸或领地收入束缚的大学生,踏上了求知的冒险历程。他们追随着自己爱戴的老师,在遭到流言蜚语伤害时互相支持,从一个城市走到另一个城市,把不同的学说融合在一起。他们构成作为12世纪又一个标志的求学浪游的核心。另一方面,他们还使这个流浪带上了冒险猎奇、朴质自然和大胆莽撞的特色。然而他们尚未形成一定的社会等级。他们有着各种不同的出身和志向。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更喜欢学习,而不是战争。但他们的弟兄们仍成群结队加入军队,十字军的部队,在欧洲和亚洲各地沿路抢劫,出发洗劫君士坦丁堡。尽管他们都批评社会,但有些人,很可能是许多人,在梦想着取他们所批评的对象的位置而代之。奥尔良的雨果,他成功地在巴黎和奥尔良教书,享有古板怪人的名声,被人称作“大主教”,还是《十日谈》里的大主教的原型。他表面始终过着俭朴的生活和表现出一种坚定不渝的精神,但另一方面,这位科隆的桂冠诗人又接受红胡子腓特烈一世的大首相、德意志高级教士达塞尔的雷吉纳尔德的资助,他以最高的嗓门为之歌功颂德。维尔顿的舍尔隆参加了英格兰女王马蒂尔德一党,皈依宗教后进了西妥修道院。里尔的阿兰生活在英国国王、普兰塔哲尼特王朝的亨利二世的宫廷里,以后在兰斯一位大主教的宫廷中以修道院院长的身份去世。他们梦想着慷慨大方的保护人,丰厚的教会薪俸,和阔绰的幸福生活。他们对改变社会秩序兴趣不大,似乎更愿意成为社会秩序新的获益者。


        IP属地:德国10楼2007-11-19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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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沦丧 

            虽说如此,哥利亚德的诗歌主题包含着对社会的激烈抨击,人们很难否定他们的许多作品有着清楚的革命特点。玩乐、酒、爱情,是他们讴歌的三驾马车,这使同时代虔诚的人满腔怒火,而新时代的史学家则对它们采取宽容的态度。 
            我是个轻浮的东西, 
            像片叶子,听凭狂风玩弄。 
            ………… 
            像没有桨手的小舟, 
            像顶风乱飞的小鸟, 
            锚和绳索都拴不住我。 
            ………… 
            少女的美貌打动了我的心, 
            要是我无法触动她,就把她装在心里。 
            ………… 
            其次,人们指责我玩乐,但一旦 
            这玩乐让我赤身露体浑身发冷, 
            我的灵魂就里外冒热气。 
            恰好此时我的缪斯把最美的歌儿唱。 
            再次,我们谈谈酒馆的歌舞表演。 
            ………… 
            我情愿死在小酒馆里, 
            那里美酒就在垂死者的嘴边, 
            然后天使歌队从天而降并且放歌: 
            “上帝赐福给这个善良的酒鬼!” 
            这首诗看上去空洞无物,只是显示了一种——让人惦念天才的——有关维庸的那种最初印象。但值得注意的是此诗具有一种透彻的先见: 
            像追求永生之福那样, 
            更贪婪地去追求肉欲之乐吧, 
            要是我的灵魂已死, 
            使我操心的只有肉体。 
            ………… 
            抑制自己的天性,实在太难了! 
            还有目睹美人儿却要保持纯洁灵魂。 
            年轻人无法遵守这样严厉的定规, 
            去无视他们肉体的憧憬。 
            在这种挑衅性的道德沦丧和对色欲的赞颂里,——这在哥利亚德那里经常达到猥亵的程度——看到一种自然道德的草图,对教会戒律及传统道德的否定,这难道太大胆?难道哥利亚德在某种程度上不正是追求思想自由的大家族中的一名成员,他们的目的不正是要把习俗和语言的解放延伸到精神自由上吗? 
            在浪游诗歌里常常反复出现的命运之轮的情景,不再仅仅是诗歌的主题;它所表现的东西,无疑要比同时代那些虽然尚未摆脱大教堂中的隐秘信念,但并无恶意的人所能见到的多。然而这一自我旋转的和掌管着永恒轮回的命运之轮,以及这个盲目地拨动轮叶的偶然,就其本质而言,并不就是革命的主题:它们否定进步,否认历史的任何意义。它们可能会引起社会变革,但仅在对更远大的未来无动于衷的情况下。正是从这里产生了哥利亚德对那些虽不属于革命但却是叛逆性的主题的偏爱,他们在自己的诗篇中咏唱它们,在自己的小幅装饰画里描绘它们。


          IP属地:德国11楼2007-11-19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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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贝拉尔 

              巴黎人的骄傲彼埃尔·阿贝拉尔,虽然也是哥利亚德的一员,可他的意义与贡献远比他的战友大得多。就12世纪的新时代范围来说,他是第一个伟大的新时代的知识分子,第一个教授。 
              阿贝拉尔的成长道路很奇特,这对他的个性很合适。他1079年生于南特附近的帕累,是布列塔尼人,出身下等贵族,家庭生活条件由于货币经济的引入变得困难。他高兴地让兄弟们去军队服役,自己则读书深造。 
              阿贝拉尔放弃士兵的武器,而进行另一种斗争。他时刻准备参加每一场战斗,并且按照保罗·韦伊诺的说法,成了“辩证法的斗士”。他永远不知道安静,总是出现在发生矛盾纠葛的地方。他始终在促进新观念的产生,哪里有他的身影哪里就有激烈的争议。 
              阿贝拉尔在知识上的“十字军征战”,势必驱使他去巴黎。在巴黎地进一步展露出自己的性格特点:怀有摧毁偶像的强烈欲望。他公开承认的自信心——他喜欢说自我意识(de me Presumens),这不是指过份优先考虑自我,而是意味着对自我价值的意识——促使他同巴黎最有名望的教师尚波的威廉发生了激烈冲突。威廉向他挑衅,把他逼入困境,争取公众站到自己一边。威廉逼他离开巴黎。但这个年轻的天才不让自已被人扼杀。阿贝拉尔成了一位教师。他的学生们先跟随他去默伦,然后又去科贝尔,他在那里讲课。他的身体因他只注重智力的生活方式突然出了毛病,他病倒了,不得不回布列塔尼待了几年。 
              健康恢复后,他回到巴黎,找他的死对头尚波的威廉。结果发生了新的论争。威廉的信念动摇了,考虑了他的年轻对手的批评意见,修正自己的学说。但这位远没有满意并且说话语气更为激烈,结果事情落到阿贝拉尔不得不重回默伦的地步。不过威廉的这次胜利事实上等于是失败,因为他的学生全都离开他了。这位老教师受到打击,放弃了授课。阿贝拉尔凯旋,并且正好是在他的老对手退隐的地方圣热内维耶伏山开业授徒。此事已成定局。巴黎文化的中心从此永远不再是在城区的小岛上,而是在圣热内维耶伏山,在塞纳河的左岸:一个人就这样决定了一个市区的命运。 
              阿贝拉尔没有势均力敌的对手,因而感到遗憾。作为逻辑学家,他同样不满意把神学家抬高到超出其他所有人之上的做法。他发誓也要成为神学家。他重新开始学习,很快就去拉昂,听当时最著名的神学家安瑟尔姆讲课。安瑟尔姆的声望只不过暂时使这位最激烈的反传统者收敛了蔑弃偶像的狂热。阿贝拉尔这样写道: 
              我接触了这位老人,他的声誉与其说靠他的才华或休养,还不如说靠他的这把年纪。所有向他求教的人,本来对事情的答案没有把握,离开时却更觉得茫然。如果人们满足于道听途说,他看上去还是可敬可佩的,但只要一开口向他请教,他马上就暴露出自己是草包。说起空话来他倒是说得头头是道,他有的是可鄙的才智和空洞贫乏的理解力。他的才华的火焰不是令四壁生辉,而是让屋子薰黑。那是棵枝叶茂密的大树,从远处看招人注意,走到跟前站住仔细一打量,枝头却没有结一个果实。当我为了有所收获而接近他时,我看到,他就像被上帝遗弃的那棵无花果树,或者像琉善·庞贝攸斯打过比方的那棵老橡树: 
              他站在巨大声望的阴影里 
              像田野中间一棵华丽的橡树。 
              我领教过以后,就不再在他的学校里浪费时间了。 
              现在阿贝拉尔受到了挑战,要他建立自己的学校。他接受了挑战。人们向他指出,虽然他彻底掌握了哲学,但他对神学一窍不通。他反驳说,同样的方法对两门学问都适用。别人指责他缺少经验。“我对此的回答是:在教学中我从来习惯于依靠我的思想力量,而不是依靠传统。” 
              阿贝拉尔通过在课堂上即席对以西结的预言发表评论,这使他的听众感到振奋。听课笔记受到热烈的欢迎,并出现不计其数的传抄本。越来越多的听众要他把对圣经的评论继续进行下去。为此他回到巴黎。


            IP属地:德国14楼2007-11-19 16: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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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逻辑学家 

                阿贝拉尔主要是个逻辑学家,他像所有的伟大哲学家一样,首先研究出一种方法。他是辩证法的伟大的先驱者。除了《逻辑学初阶》(Logica Ingredientibus),尤其是1122年发表的《是与否)(Sicet Non)这两部著作外,他还把他的第一部《方法论》(Discours dela Methode)献给西方思想界。他在这本书里以极为简明扼要的方式证明进行论证的必要性。神父们在任何一个问题上都意见不一致;一个人说“白”时,另一个人则说“黑”。这就是“是与否”。 
                因此就出现语言科学的必要性。唯名论产生了,这种理论认为,词语的存在是为了表明意义,但词语以真实作为基础。它们要跟它们意指的事实相符。逻辑必须竭尽全力,确保语言同它指称的真实之间的指义的一致性能够成立。对阿贝拉尔要求完美的思想而言,语言不是现实的面纱,而是现实的表达。阿贝拉尔教授相信他的工具,即词语的本体价值。


              IP属地:德国19楼2007-11-19 16: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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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德学家 

                  逻辑学家阿贝拉尔也是道德学家。在《伦理学,或自我认识》(EthicaseuScitoteipsum)中,他借助古典哲学,对于在内省中成长起来的基督徒以及修士的神秘主义者,比如圣伯纳德或圣梯累的威廉,都作了高度评价。但二者仍有不同,正如冈底亚克说的:“对西妥教团的修士而言,‘基督教苏格拉底主义’首先意味着认识到有罪的人类无能为力;而《伦理学》中的自我认识,表现为对自由表示赞同的分析,通过它我们可以承认或否定对上帝的不敬,即罪孽。” 
                  圣伯纳德声称:“我们降生于罪孽之中,是罪人,并生育罪人;我们是作为负债者出生的,并生育负债者;我们是作为道德败坏者出生的,并生育道德败坏者;我们是作为奴隶出生的,并生育奴隶。我们满身伤残来到这个世界度过一生,并照原来模样离开这个世界,从头到脚无一处完好。”阿贝拉尔反驳道,罪孽仅仅是个过错:“犯罪就是不敬重我们的造物主,那就是说,为了他不做那些事,亦即我们必须相信为了他而要放弃的那些事。如果我们完全消极地把罪孽确定为不放弃该受谴责的事,或者相反地,取消值得称赞的事,那么很显然,罪孽并不是什么实体,与其说它存在,还不如说它根本不存在,这正像黑暗一样,人们可以把它确定为该有光亮的地方不存在光亮。”阿贝拉尔还要求同意给人以赞成或放弃构成道德生活中心的正派观念的可能。 
                  这样,阿贝拉尔就为推倒基督教重要圣事之——赎罪的先决条件,做出了有力的贡献。由于人们罪孽深重,教会在野蛮时代,根据野蛮的法律,列出了罪孽的清单和惩罚的等级。这个“赎罪登记表”证明了,对中世纪盛期的人们来说,赎罪最根本的是罪孽,由此产生了惩罚。阿贝拉尔表明了改变这种做法的趋势,并加强了这一趋势。从此以后,罪人是指他的含义,或者说,是指他的意图,因而忏悔变成了赎罪的主要组成部分。阿贝拉尔写道:“心灵的忏悔于是就消除罪孽,即对上帝不敬,或对魔鬼的默许。因为上帝的仁爱,这慈悲的泉源,是同罪孽不相容的。”在这个世纪末出现的忏悔神父们,全都把这一逆转变化引入了赎罪心理学(如果不说“赎罪神学”)。城市和学校中的心理分析就这样进一步深入,教会的圣事也真正“人性”化了。这对西方的思想是多么重要的财富!


                IP属地:德国20楼2007-11-19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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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18:0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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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文主义者 

                    我们只强调神学家阿贝拉尔的一个特点。没有人像阿贝拉尔那样致力于把理性和信仰结合起来。在这个领域,他作为新神学的重要创始人圣托马斯的先驱,超过了圣安瑟尔姆,后者在上一世纪曾传播了一句有益的格言:“信仰寻求理智力”(fides quaerens in-tellectum)。 
                    阿贝拉尔因而顺应了学校人士的愿望,他们在神学的范围内“要求说明人类和哲学的论据,希望更多地理解而不是简单宣布福音。他们曾这样说;无法理解的言辞有什么用处?人们不可能信仰他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对别人讲授无论讲的人自己还是听众都理解不了的东西,那是很可笑的。” 
                    在克吕尼最后几个月中,作为人文主义者的阿贝拉尔,头脑非常清晰,忙于写作《一个哲学家(异教的)、一个犹太教徒和一个基督教徒的对话》。他想以此证明,无论原罪,还是人的产生,都不是人类历史上绝对重大的事件。他试图举出以上三种宗教的所有共同点,对他来说,这三个宗教概括了人类的思想。他有意重新发现自然法则,它们能超越宗教,使每个人在自己身上找到上帝之子。他的人文主义通向宽容;同谴责别人的同时代人相反,他在寻求人们之间的联系,并且意识到,“天父家中有许多屋子”。阿贝拉尔是巴黎知识界的典型代表;而在沙特尔修道院,又表现出新兴知识分子的另一些特点。


                  IP属地:德国21楼2007-11-19 1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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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特尔精神” 

                      沙特尔修道院是12世纪重要的科学中心。正如我们在沙特尔的伯纳德的学说里看到的,“三合一”的“艺术”:语法学、修辞学、逻辑学,不受禁止。但这一“言语”(Voces)的研究,在沙特尔还得让位于“事物”(res)的研究,后者由四门学科组成:算术、几何学、音乐、天文学。 
                      这一方向显示出沙特尔精神的特征。这一精神由求新、观察和研究构成,并由于从希腊-阿拉伯科学中汲取了养料,将获得伟大的意义。渴求知识蔚然成风,以致当时最著名的通俗作家,据称是欧坦的贺诺琉斯,在一句富有说服力的口号中把它概括为:“人的流放是无知,他的家乡是科学。” 
                      这种求新精神激怒了固守传统的思想家。圣维克多的亚勃萨隆认为,对“地球的形状,四大要素的本质,星座的分布,动物的天性,风的力量,植物和根系的生长”感兴趣是胡闹。圣梯累的威廉写信给圣伯纳德,要求对那些认为第一个人“不是由上帝创造,而是由自然、灵魂和星球来的”那些人严加谴责。康歇的威廉反驳说:“他们对自然力量一无所知,想用他们的无知来捆住我们的手脚;他们拒不给予我们研究的权利,并判定我们只配像粗野的笨蛋那样没有理智地盲从。” 
                      一些从前的伟大人物受到高度赞扬和普遍欢迎;人们把他们基督教徒化,把他们当作知识的象征,奉为“学者伟大的神话式的先祖”。 
                      所罗门是通晓所有东方的和希伯来科学的大师,不仅是旧约中的“智者”,也是诠释学的杰出代表,在他倡导下出现了神秘知识的百科全书,他是掌握一切奥秘的大师,科学之谜的维护者。 
                      亚历山大大帝是研究者的典范。他的老师亚里士多德把对研究工作的热爱,对探求新奇事物的执着(这是科学之母),传授给了他。古代伪托的亚历山大写给亚里士多德叙述印度的奇观的信,四处传播。普林尼的传说重新为人称引。根据这个传说,亚历山大任命这位哲学家为科学研究工作的主任,并将数以千计被派到世界各地作考察旅行的人供他指派。据说对知识的渴求是他旅行和远征的动力。对他来说,彻底测量地球还不够,他还想要研究其他一些要素。他坐在飞毯上,迅速飞越空中。首先他让人制作一个玻璃桶,然后他用这个潜水舱的前身沉入海洋,研究鱼类和海底植物的习性。“不幸的是”,亚历山大·内卡姆写道,“他没有把他的观察结果留传给我们。” 
                      最后是维吉尔。这个维吉尔,他本该在《牧歌》第四首“里宣告基督转化成人身圣保罗似乎曾在他的墓边祈祷,他也应该在史诗《埃涅亚斯》中,把古典时代的知识汇总集成。沙特尔的伯纳德把维吉尔史诗的前六卷,犹如《创世记》,当作科学著作来评述。传说就这样形成了,它导致但丁笔下令人钦仰的形象,并导致《神曲》的作者在探索地下世界时尊称为“敬爱的导师、先生和大师”(TUduca,tu signore e tu maestro)的人物。 
                      这一研究精神还启发了沙特尔学派的另一倾向,即理性精神。在通向新时代的阶梯上,科学精神的这两种基本态度常常表现为对立的状态。对12世纪的学者而言,经验只达到现象与表象。科学必须避开这一点,通过推断掌握真理。我们将回顾这一分离,它曾重重地压在中世纪科学的头上。


                    IP属地:德国22楼2007-11-19 1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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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特尔的自然主义 

                        沙特尔学派这一理性主义的基础,是相信自然的无限权力。对沙特尔人来说,自然首先是孕育万物的、不断创造的、无穷无尽的力量,它是繁殖之母(mater generationis)。12世纪自然主义的乐观主义就立足在这一点上。这是一个蓬勃兴旺和繁荣发展的世纪。 
                        但自然也是宇宙,一个有机的和合理的整体。它是规律的网状系统,规律的存在使得宇宙的理性科学成为可能与必要。我们在这里发现了乐观主义的进一步的源泉:世界的理性天赋;世界不是没有意义,只是尚未理解,不是杂乱无章,而是协调和谐。沙特尔人对宇宙中秩序的要求甚至促使他们中的某些人否认泰初的混乱。康歇的威廉和阿尔诺·德彭涅瓦尔就是这样想的,他们这样评述创世的过程:“上帝把属下各物按地点和名称作了区分,给众事物就象给一个巨大身体的四肢,分配了相应的尺寸和功能。在上帝那里,甚至在始初的创造时刻,不存在任何混乱,任何浑沌,因为在创造中事物就已经在它们的实体中形成了适当的类别。” 
                        沙特尔人用这种思想来解释创世的过程,从今以后创世被按照自然规律解释。物理体系反对圣象体系。沙特尔的梯累就这样工作着,打算按照物理学法则和字面意义(secundum Physicam etad litteram)进行圣经经文的研究。阿贝拉尔在他的《创世六日记注释》(Expositio in Hexameron)里也是这样做的。 
                        他们的这种信念给这些基督教徒带来一些问题。这涉及自然与上帝的关系。对沙特尔人来说,上帝虽然创造了自然,但他也注意他给予自然的规律。他的全能力量同决定论不矛盾。奇迹在自然秩序内部发挥作用。康歇的威廉写道:“这不涉及上帝愿意创造什么,而涉及对此进行研究,进行理性的解释,昭示上帝的目标及理性。毫无疑问,上帝无所不能,但问题是,他究竟做过些什么?毫无疑问,就像蠢笨的庄稼汉说的那样,上帝能够把树干变成一头小牛犊,但上帝真的曾这样做过吗? 
                        就这样,对自然的非神圣化,对圣象论的批判——这是每一门科学的必要前提,继续发展着。就像彼埃尔·杜恩指出的,这门科学,使基督教自从它传播以来就已经不再像古典时代的科学那样,把自然、天体、现象界当成众神,而是看作上帝的创造物。现在接下来的一步是提高这一创造中的天赋理性特征的价值。于是如同所说的那样,出现了“对一种在天意制约下具有独立和次层原因的有序存在的要求,来反对把宇宙作呈像论的解释”。在12世纪肯定还存在着普遍的圣像论,但知识分子们已在使天平向着理性科学一侧倾斜。


                      IP属地:德国23楼2007-11-1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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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特尔的人文主义 

                          但“沙特尔精神”首先是一种人文主义。这不仅是在引申意义上,因为它曾依据古典文化构筑自己的学说,而且主要由于它把“人”放在科学、哲学以及几乎也是神学的中心位置上。 
                          对沙特尔精神来说,人是上帝创造的对象和中心。就像谢纽修士极为恰当地指出的,“神人同一”(Cur Deus homo)的争论应该在这个意义上得到理解。圣格雷高里采用的传统说法是,人是上帝创世的一个事故,是上帝偶然创造的一件代用品,一种应急的补救,目的是用来代替反叛后堕落的天使。与此相对,沙特尔从圣安瑟尔姆的思想出发,提出了另一个设想,即人在创世主的计划中早已预先规定,甚至世界也都是为了人而创造出来的。 
                          在一篇著名的文稿里,欧坦的贺诺琉斯把沙特尔人的命题通俗化了。他一开始就说明:“除了理性证明的真理,不存在别的权威;权威教导我们信仰的东西,理性以它的证据替我们证实。逻辑推理的理性,证明圣经有目共睹的权威所宣布的东西:即便是全体天使都留在天堂,人连同他的所有后裔也会被创造出来。因为这个世界是为人类而创造的,而我所理解的世界是天、地和宇宙包含的一切。要是相信如果众天使继续留在天空,人类就不会被创造出来,那是荒唐愚蠢的,正像我们读到的,正是为了人宇宙才被创造出来。” 
                          我们顺便强调一下,中世纪的神学在讨论天使,以及甚至关于天使的性别时,差不多总是在想到人;对未来的思想界来说,再没有比这表面看上去毫无用处的争论更为重要了。 
                          沙特尔人首先把人看成是天赋理性的生物。在他身上产生了理性与信仰之间的有活力的统一,它是12世纪知识分子的基本学说之一。在我看来,与此有关的还有他们对动物的强烈兴趣——因为动物被当作人的陪衬。“兽-人”的对偶是这个世纪的重要比喻之一。在古罗马的动物故事书这个怪诞的源自东方的宇宙里,传统的想象世界由于它的象征主义而接受了它,经院哲学家们看到了一种颠倒的人文主义。另外他们将自己从中摆脱出来,并把一种新的模型交给哥特式雕塑家,那就是“人”。 
                          希腊人和阿拉伯人对这一人文理性主义所做的贡献,是显而易见的。在这方面,最好的例子,是翻译家和哲学家巴斯的阿德拉尔,他是伟大的西班牙浪游者之一。 
                          阿德拉尔答复一位提议正是要同他讨论动物的传统派人士说:“同你讨论动物,对我来说是困难的。因为我向我的阿拉伯老师们学到的就是要把理性当作准绳,但你如同奴隶满足于服从道德化权威的锁链。应该怎样来描绘这种权威,除了把它描绘成锁链?愚笨的被人用锁链牵着走的动物不知道,人们把它们牵往何处去或为什么要牵着它们,而只满足于乖乖地顺从拴紧它们的绳索。你们中的大多数人也像动物一样是轻信的俘虏,听任自已被书本的权威用由危险的信仰组成的锁链牵着走。” 
                          他继续说:“亚里士多德想要开玩笑时,就靠自己圆熟的机智,在听众面前,为用辩证法的论证替错误辩护,而听众却反对他并且坚持真理。因为所有其他人文学科都确信得到辩证法的帮助,并能挺直身子走,但假如没有辩证法,它们就会绊倒,不能保持平衡。因此新时代人在讨论问题时首先向这门艺术的最伟大的大师们求教。 
                          巴斯的阿德拉尔甚至还要求我们进一步深入下去。他几乎相信,12世纪的知识分子从他们自身,从他们自己的理智的宝库里,已经创造了理性的本质元素,但他们经常用古代人与阿拉伯人的名义来加以掩饰,为的是能够更好地使一般习惯于听从权威的神学家接受他们的大胆的议论——尽管这些没有公开发表。阿德拉尔承认:“我们这个时代犯了一个根深蒂固的错误:它不接受任何可能产生于新时代的东西。每当我有一个自己的想法,并打算把它公开时,我就把它归于别人名下,并解释说:‘这是别人说的,并不是我。’为了使人们彻底相信我,我就把我所有的想法推到别人头上:‘这些都是别人说的,并不是我。’为了避免这种不利情况,也就是免得人们认为我这个无知无识的人从自己内心深处产生自己的想法,我只好装作我是从自己对阿拉伯学术的研究中得到这些想法的。倘若以上所说的话会使落伍的神学家们感到不快,那我自己并不想由我来开罪他们。我在普通百姓那儿看到真正的学者的命运。因此我不是在为我的事业努力,而是在替阿拉伯人的事业出力。” 
                          最为新鲜的是,这个天赋理性的“人”,这个能够研究和理解由创世主本人理智地加以安排的自然的“人”,就他来说自身也被沙特尔人看成自然,并顺顺当当地结合进世界秩序之中。


                        IP属地:德国24楼2007-11-19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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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小宇宙的人 

                            这样,作为小宇宙的人的古老图像得到新生,并获得一种深刻的意义。关于世界和人的类似,大宇宙和人所体现的小宇宙的类似这一论点经历了从伯纳德·西威斯特利到里尔的阿兰的发展。撇开那些在我们今天看来显得可笑的研究工作(这些研究在人身上重新发现了四大要素,并把大、小宇宙的类似弄到荒唐的地步),这个观点是革命性的。它推动了对人的整体,首先是对人体的考察。巴斯的阿德拉尔的科学大百科全书详细地介绍人体解剖和生理学。这与医学和卫生学的进步相伴随,并支持了医学和卫生学的发展。这个重新被赋予肉体的人,以全副精力投入人类爱情的发现。这是12世纪最伟大的成果之一,这是阿贝拉尔悲剧性地经历过的,也是狄尼斯·德鲁日蒙那本著名的和引起争议的著作的主题。这一作为小宇宙的人生活在和世界的协调一致之中,处在一个由他再造、与他和谐的宇宙的内部,以及建立与世界联系的环境中。无穷无尽的前景在他面前展现;这一切由欧坦的贺诺琉斯,也许更多地由一位非凡的女性、修女院院长宾根的伊尔德伽普及化了。后者在罕见的著作,如《西维亚书》(Liber Scivias)和《预言书》(Liber divinorum operum)里,把新的理论同传统的修道院的神秘主义搀合起来。其中还包括很快就到处闻名的小型插图,使得这些著作产生不同寻常的影响。这里请读者们注意一张小型插图作。品,它带着一种对肉体形态的爱描绘了一个裸体的作为小宇宙的人,它表明12世纪知识分子的人文主义,并不需要随之而来的文艺复兴,也能达到把对形式本身的美学偏爱,同注重正确比例结合起来的水平。 
                            12世纪知识分子的人文主义的最终信条,无疑是认为人是自然的人,他能够用理智把握自然,也能够通过行动改变自然。 

                            “工场”和“工匠” 

                            生活在城市建设过程中的12世纪知识分子,根据这张插图,把宇宙看成处于手工作坊嘈杂声包围之中的巨大工场。这个把世界当作工场的恬淡寡欲的譬喻,在更为活跃的感应场中,以更大的效应,被重新接受下来。赖歇斯堡的盖霍赫在他的《论神的建筑》(Liber de edificio Dei)一书里,谈到“这个巨大的、包括整个世界的工场,这种类型的宇宙的车间……”。(illa magna totius mundifabrica et quoedam universalis officina) 
                            人在这一建筑中,作为漫游的和劳作的手工劳动者,占据中心位置。这意味着在上帝和自然之外,重新发现了它们的共同创造者工匠(homo faber)。康歇的威廉说:“每个作品都是创世主的作品,自然的作品,或是竭力仿效自然的人类手工工匠的作品。” 
                            这样人类社会的图像发生了变化。从这个赋予12世纪的经济与社会结构自身意义的观点来看,它必然会把所有人类劳动者包括在内。通过这样为劳动恢复名誉,以往受到蔑视的人,将被吸收到人类国度这个上帝国度的图像里。索尔兹伯里的约翰在《波利克拉替库斯》(polycraticus)中把农业工人归还给社会:“他们是在农田、牧场和园林里劳作的人”,然后是手工工匠:“他们是纺羊毛工和制造所有其他机器的工匠,制造水器、铁器、铜器和其他金属器具的人。”这一观点超出了旧学校七种人文学科的范围。新式教学不仅必须给辩证法、物理学和伦理学等新的学科提供位置,而且也必须给科学技术和手工技术这些人类职业的基本组成部分提供位置。圣维克多的雨果在他的教学大纲《大纲提要》(Didascalion)里采用了这一新观念。欧坦的贺诺琉斯在他著名的定理中发展了这一观念:“人的流放是无知;他的家乡是科学。”他还补充说:“人们通过人文学科到达科学的家乡,而每种人文科学都表现为一个城市阶段。”第一座城是语法学,第二是修辞学,第三是辩证法,第四是算术,第五是音乐,第六是几何,第七是天文学。到这里一切还都是传统性的。但这一路程尚未结束。第八座城是物理学,“希波克拉底在这里把草本与木本植物、矿物和动物的天性和本质传授给朝圣者”。第九座城是力学,“朝圣者从中学会了金属、木材和大理石的加工,学会了绘画、雕塑和所有的手艺。在这里尼姆罗德建成了他的巴比伦城门,所罗门盖起了他的寺庙。在这里诺亚完成了方舟,传授了修筑城堡的技艺和怎样用不同的织物纺织。”第十一座城是经济学。“它是通向人的家乡的门户。在这里地位与尊严得到安排,职能与秩序得到区分。急于奔向自己家乡的人们在这里进行学习,以便根据功绩进入到天使的等级中去。”12世纪知识分子人文主义的“奥德修记”最后就这样以政治学作为结束。


                          IP属地:德国25楼2007-11-19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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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13世纪:知识分子的成熟及其问题


                              13世纪概况 

                              13世纪是大学的世纪,因为这是一个社团组织的世纪。在每一个城市里,只要某一职业有大量的人,这些人就会组织起来,以便保护他们的利益,以及引入有利于自己的垄断机制。这是城市发展的机构化阶段,在这个阶段里城镇地区赢得的政治自由和在商业领域中获得的地位,都反映在社团组织里。自由在这里是一个双重含义的概念:独立还是特权?这一含义的双重性同样表现在大学社团里。凡是它加强的东西,联合的组织随即使它们僵化。作为对一种进步的追随与认可,它们突然显现出来,随即陷入衰败之中。这种情况也适用于13世纪的大学,它们没有超出一般的常规。人口的增长已达到高峰,但随后的发展比较缓慢,信奉基督教的居民很快不再增加。大规模的垦荒浪潮,为养活过剩的人口获得了必要的土地,它曾一度遍及各地,随后又停顿下来。建筑的热情,替那些为新精神所鼓舞的基督教徒,建成了一个新的教堂网络,但伟大的天主教时代随着这个世纪而告终了。大学的繁荣依据同样的图式发生了变化:波伦亚、巴黎、牛津再也没有那么多的教师和学生;而大学的“方法”——经院哲学,除了阿尔贝都·马格努斯、哈勒的亚历山大、罗杰尔·培根、圣波纳梵图拉和圣托马斯·阿奎那,不再给自己建造更加灿烂夺目的丰碑。 
                              知识分子在城市国家里赢得了自己的地位,但在自己面临的各种可能性前面,仍表现出无力为未来作出抉择。 
                              在一系列危机中,人们可能把它们当作成长的危机,而实际上它们是成熟的标志,知识分子把许多革新的机会轻易错过,而是去适应社会结构和知识风尚,并在其中逐渐停顿下来。 
                              大学社团组织的起源,正如其他职业的社团组织那样,常常很难弄清楚。它们靠积累的成果通过每次都提供了可能的偶然事件,慢慢地组织成功。这些成果经常在事后才以规章制度的方式固定下来。我们并不全然知道,我们所举的例子是否确实是最早的事例。这是不足为奇的。各大学在它们出现的城市里,由于它们成员的数量与质量,是一种令其他势力感到不安的力量的表现。它们在有时与教会势力,有时与世俗势力开展的斗争中,获得了自主权。


                            IP属地:德国28楼2007-11-19 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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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18:0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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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13年在巴黎,大学总监事实上失去了颁发执照即授课准许证的特权。这一权力转移到大学教师手中。1219年,在托钵修会的教士进入大学之际,大学总监试图反对这一权力上的更换


                              IP属地:德国30楼2007-11-19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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