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所谓“晋有两穆侯”,有学者认为是指的晋穆侯及其弟殇叔。且根据青铜器铭文及历史记载推测,晋穆侯在即位之初徙绛的原因是其弟殇叔在曲沃势力很大,曲沃之祸或许始于晋穆侯即位之初(前812年),远早于晋昭侯元年(前745年)封其叔成师之时。“晋有两穆侯”这句莫名其妙的记载或许是在暗示晋穆侯还没有去世时,其弟殇叔就已经在曲沃自立。
晋侯墓葬群M64墓的青铜器休簋作器者名“鬺休”。又《史记·封禅书》:“禹收九牧之金,铸九鼎。皆尝亨鬺上帝鬼神。”此句下,裴骃《集解》注说:“徐广曰:‘亨,煮也。鬺音殇。皆尝以亨牲牢而祭祀。’”故此有学者推测,铭文上鬺休之父叔氏就是鬺叔,也就是文献上的殇叔。学者估计M64墓的墓主“邦父”号为鬺叔,如同成师号为桓叔一样。该墓墓主应是殇叔,不像过去人们认为的那样是晋穆侯墓,M62、M63墓才是晋穆侯及其夫人墓葬。
又邦父的称呼见于铜器铭文。有“成周邦父”、“白邦父”、“南仲邦父”等。宣王时赫赫有名的重臣南仲,驹父盨盖记作南仲邦父。南仲其人见之于《诗·大雅·常武》和《诗·小雅·出车》。“周宣王五年,伐玁狁,王命南仲筑城于朔方。“此记载录自《竹书纪年》,并可与《诗经》相互印证。其时南仲为卿士,大抵是司徒。无叀鼎铭记载:宣王册命无叀时,司徒南仲为傧右。至宣王十八年,驹父盨盖铭中则称之为南仲邦父了,不再冠以司徒之职,而其职司则是执掌征取淮夷贡赋了。从南仲的称呼变化来看,得以称“邦父”者,一定是其权柄极重所使然。鬺叔邦父或许也如此。
综上,从M64出土的簋、鼎铭文分析,此墓应是晋穆侯之弟殇叔的墓,且殇叔实力雄厚,如其不然,晋穆侯卒,殇叔何以能驱逐太子仇(晋文侯)自立?曲沃不坐大,穆侯何以要在即位之初就徙绛?假令晋之乱不在曲沃,《史记索隐》何以会有费解的一句“晋有两穆侯,言先,以别后也。”所以学者推测,晋穆侯之世,殇叔或已在曲沃自称晋侯,晋穆侯为了避其锋芒才迁于绛。故《国语》言:“自穆侯以至于今,乱兵不辍,民志不厌,祸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