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人要倒霉了,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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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袖一挥,一个仙障便就拢在了他们的头顶,五光十色,流光四溢,很是好看。
葡萄似的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滚滚抬头望着这新奇的东西,惊得连小·嘴都张成了个圈圈。他这辈子可是头一回见着仙障!虽然他这辈子方才开始了短暂的三年……
一个骨碌,还穿着尿布的孩子爬着就朝仙障壁去。他探出小手摸了摸,却没摸出点什么特别来,仿佛那只是一层空气罢了。滚滚试着爬出去,可却有无形的阻碍挡住他的去路,叫他只能沿着仙障的边缘徒劳地爬行。爬了两圈过后,许是爬累了,他又是一个骨碌坐到了地上。垂头丧气了一会儿,小肉·团便朝着紫衣尊神张·开了两条胳膊。
东华觉着挺新奇。
“你这是要我抱的意思?”
滚滚点了点头,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着他。
这孩子从不撒娇,至少在他这个当父亲的面前不撒娇。他的这个儿子对他向来比较冷淡,有的时候,紫衣尊神都会怀疑这小崽子究竟知不知道他是他爹!东华身形未动,脸上却挂着笑意。
“要父君抱,你得自己过来。”
孩崽子坐在地上,眼珠子溜溜转了一圈,似是在衡量值不值得花这些力气爬过去换个抱抱。
东华打量了他许久,觉着这个孩子挺有·意思。滚滚思考了多久,他这个当爹的就站在那处看了他多久。直到小肉·团终于下定了决心,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的云靴旁,两只小手拽着他的衣裾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的时候,紫衣尊神才回过神来。
他的儿子,居然能站起来了!
一只小手松开了他的袍子,在半空中伸向了他。许是年纪还太小,失了着力点,身·子便往一边倒去。滚滚跌坐回了地上,索性两只手都举了起来,就是想让这个木头似的大人抱他一抱。
再铁石般的心肠,在这一幕前也瞬间化作一汪柔波。紫衣尊神俯下·身·子,毫不费力地把他抱在了臂弯里。那孩子依旧不声不响,只圈着他的脖颈,伏·在他的肩膀上,好似累坏了似的脱了力。
“知道我是谁吗?”
东华问道,奢望他那至今还没学会说话的儿子能开口叫他一声。仙障内依旧安静,他还是没能听见任何声音从那张小·嘴里传出来。已为人父的东华帝君突然便就觉着倍感失落,遂开始怀疑他怀中的这个小崽子也许当真是个哑巴。
肩头的一双小胳膊滑落了下来,那孩子已是趴在他肩头不动了。
紫衣尊神收了仙障,复又望了望摇椅上熟睡的凤九,遂就取了外袍裹·着孩子悄无声息地离开。父子俩去了九华殿,东华将他轻轻放在床榻上,掖实了被角,自己也索性躺了下去。
这几日,他四处奔波,几乎未得机会好好休息。在外办事时,他总是有操不完的心,即便躺下,也多半睡不着,不过就是闭着眼睛歇一歇。也只有当他回到了太晨宫,有妻儿在身旁围绕的时候,才能短暂地卸下心头重担,享受天伦之乐。有的时候,温香·软玉中滚上一滚,即便是东华帝君,也难免起了避世隐居的念头,想要不管不顾,守着妻儿渡过余生。
可他知道自己不能。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月影斑驳之际,他才从梦中转醒。身旁的孩子还在酣睡,脸上难能可贵地挂着微笑,瞧着叫人心头甜·蜜,也不知是在做着什么好梦。东华侧躺着,支着脑袋,往日里犀利的目光已是化作一杆画笔,描绘着那精致的轮廓,直到空气中那股被白檀安眠香掩盖的异常气味若隐若现地被·捕捉到。紫衣尊神的脸色当即一僵,嘴角抽卝了抽,便从云被中起身。
都三岁大的孩子了,竟还会尿床……
东华扶额,神生里头一回意识到这世上竟还有一块尿布搞不定的孩子。
宫娥被唤了进来,他们手忙脚乱地将尿湿的云被及被褥取走换成干净的。做饭做到一半的帝后跑来给孩子换尿布,而紫衣尊神则披着外袍独自去了衔天泉。
晚膳也不过是匆匆将就了一顿,东华借口说晚上不宜吃得太饱,拉着帝后便就回了寝殿。
两位在白日里已是打过瞌睡的神仙,一觉便就又奔着日上三竿去。
滚滚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从个吃奶的小娃娃变成了个喝米糊的小娃娃。寻常的小娃娃都爱吃甜的,可他偏就碰也不碰,非得凤九换着花样地给他在米糊里头放上各种剁碎了的肉才肯张嘴。
太晨宫的帝后望天,觉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些难伺候……
这一日,白辰来了趟太晨宫。他来倒并不是为了四海的政事,不过就是来瞧一瞧自己的小侄·子,顺便玩上一玩解解疲乏。
虽同住九重天,但阿离却鲜少会来太晨宫寻她。凤九见到他开心,遂就跑去后厨做点心招待他。白辰委实嘴馋凤九的手艺,便就揽下了照顾孩子的活儿。滚滚平日里不常见到他,是以就把他这个亲舅舅归为了“闲杂人等”,还未及白辰伸手去抱,他便就哼哼了起来。
一如既往的,但凡紫衣尊神在太晨宫,滚滚的哼哼就不会超过三声。
团团仙雾中现了熟悉的身影,白辰见了只得默默缩回了手,珍惜地藏到了背后。
“表姐去做点心了,我帮忙看会儿孩子。”他说得委实有些心虚,“既然东华姐夫来了,那我……”
“你凤九姐姐去给你做点心,你给他看孩子也无可厚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