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FORM 1姓名 :诺艾兰妮·恩斯特 / Noelani Ernst
年龄 :29
设定 :
I’m yours if you'll have me, But regardless, you're mine. 首先你得到一个观点——
兰妮也是位艺术家,即便在这标榜无价又企图以直尺衡量财富的画廊里最不稀罕艺术家的冠冕。她的代表作品是自己,一首无迹可循的即兴曲,前一秒在畸梦的荒园疾驰,冲破困囿,下一刻与纵酒的亢奋纠葛,颓隳自甘。似一把偷生的鱼骨,明目张胆进犯,使你认定情感之于爱欲就像肉糜之于鱼,才是食之无味最该丢弃的残次。爱在她身上的体现如同浪潮汹涌拍岸,火车滚滚驶来那般急躁又轻率,可它们如此藐视常规地纯粹与投入,以至于任何赌徒甘愿企望这一张未兑奖的彩票,他们品尝,迷信、甚至眷恋这份无望,也仍盲瞽着自绝境仰头,渴盼云隙光的恩赐。
她的笑颜孱瘦虚幻,随鲁珀特之泪尾梢的倾塌崩盘,眉眼微垂的敛迹烘衬《末日经》忧郁扬抑格,高亢婉转谱写凋敝之美。脆弱的,零落的……似乎象征喻示这样的谜底:她或许等待和将要老去,在最后一枚跨年亲吻与吹熄烛火的不远未来抗拒并否认自己迈入而立之年的事实,被更多指使着怀念旧唱片电影,被更为紧迫的立誓督促戒掉高度混合酒。你看见:口红色号在加深,一个悉数得到和全部失去的女人,没能厘清爱意便衰败在枯萎的浪花,揪住可怜的裙衫边角慨叹年华——也许以为,都以为;你见到一切,你这样理解。抵牾之中辨不清这面庞的真正用意,直觉却心照不宣引往惊人的事实:她竟是这样渴望着衰老,仅以逃离难缠的精神依赖与命运屈指可数的控制,注定向死而生,在一触即碎的水晶柩中醒一盏美酒。光阴也许带来熵增与无序,但亦会赠予更为珍重的意义和能量。宿命环绕悲悯,那种悲戚毫无自怜之意,而是张扬地四散纷飞,自我保卫茨威格式的爱情。人们从唇角的冷峻不驯下读懂它,这在乌发红妆女郎中实属罕见的,不带任何嘲弄意味的怜悯,并蒂共生一种更为人知的压迫感;无倨傲的,不稳定的,缺乏共情的。
蓝毒,蓝毒。叫她毒药,如果你只愿轻浮地品尝美丽并惺惺作态否认如此容貌的女人也可以亲手开辟了前程与来路。天生掌控者的功勋,画笔紧握在手中,野望尽数展露于挂布。她是,诚如所言,一个艺术家。
匕首跟下杂乱扭曲的死去的香烟亡魂会告诉你这女人心情不太美妙,尽管可以面不改色地站在二手烟霾里编一段“绝望的年轻爱侣作画以抗世俗”的动人鬼话,以高出预期几百多美金的成交价格顺理成章令对面自掏腰包为自己垫付下一次约见私人医生检查肺部健康的体检费用,从她薪资高到足以自己挑选客户的那天起,就忍无可忍地把老烟枪们甩给了同行。是的,只有在闷透的心情或环境下她才会点烟,否则迎接它们的将是拦腰掐折,一支、一支,仿佛被命运女神无情玩弄以待,又仿佛罪愆的牢笼历经高庭女王审判将要合拢。下属识趣捻灭烟蒂:“我以为法国女人烟不离手?”
“那么你该花点时间了解你面前真正站着的法国女人。”
兰妮拥有近乎完美的工作、若所谓完美即是耶稣受难日的降临。就像天平永不妥协的异端,上帝自有关于惩戒与宽恕的安排。客户们总是很爱她,谁又能拒绝在每年的平安夜收到恩斯特小姐代表个人慷慨赠送的品质上乘的红酒?人们无从得知,当他们那知性风趣的朋友当面宣布是画作无与伦比的魅力与女士先生令人称道的眼光让他们获得彼此,背地却如何真情实感地不屑着。倘若大部分作品真材实料地有着不菲价值,何需她连灌五六杯香槟浪费这些唇舌呢?它们该学会自己推销自己。然而艺术家的清高与天真容不下生意场的恶浊,她必须声称整个过程轻而易举而摈弃过度雕琢的桥段:打击自信使人颓废、颓废意味着创作动力丧失,她那夺命的催稿难度将又艰巨一分。而这、这敏感的无谓的、怨天尤人的戏码时常痛击她的忍耐,摧毁她的理智,叫她宁愿挤在商人堆里连抽三袋烟、或者闯入上司的办公室为自己争取到几份新合同、甚至,如果有人恳求的话,愿意额外算工钱地当一整天模特,只要她判断出你没在打着别的小算盘并且再三保证在该死的时限内涂完该死的画——“艺术无时无刻不在谋划我的性命。”她说话尚带母语特有的腔调,咬字也极重,恶狠狠并重申。
你现在意识到兰妮是个不怎么正统的艺术家,一个概念艺术家。她对艺术实在缺乏敬畏,无论它曾经使自己多么着迷。可唯独这件事上愿意让步,交付演奏的权利扮演好完美指挥的角色,变奏月光的工蜂永远会是最受恩斯特小姐宠爱的艺术家。记住我们的行动宗旨——谎言也好、伪善也罢,只要薪水支付得起酒柜最显眼位置的臻品,她愿意下半辈子的刻薄话都只对自己名牌打火机毫无用处的焰苗述说。
或开掉一个毫无价值的员工然后把真相还与他说。
所以猜对了,哪怕试图划清界限,她身上始终沾染着尼古丁难以消亡的存在与毁灭,一个阴晴不定的破坏分子。值得承认的是,她或许偶尔不可理喻。
菲利克斯·勒-贝斯科则称得上一块真正价值连城的、变奏月光最争气的画布——这话并不难听,实际上,已经足够委婉:这男人几乎已将余生尽数框于四四方方一幅画中。兰妮曾亲眼见过他的油画,跨过沉默的金色盛典熠熠发亮,仿佛通感症的作家沥干月亮柑橘味的八分音符,试探递来一枝染色的玫瑰。她欣赏这幅画,甚至愿买下未名前的片刻沉沦:世上大多数的画因赋予名字或作者而注入灵魂,此刻她却难以想象这梦境该被何种样貌的灵魂主宰。但她会知道的,当见到菲利克斯本人的第一眼她就明白过来,即便是艺术遥远温床中难以拔足的新生,他也是最受照拂与滋养的宠儿。渐渐她把目光聚焦在办公室咖啡吧那些无数次被她忽略的谈论中,人们谈那个男人的才华与天赋,谈他的多情与薄义。莫名原因,她感到一切是这样事与愿违地推演着,突如其来的好奇涌上心头——她又该如何见证一个摇尾乞怜者攀附美学的云巅?无需示好的引诱,他们心照不宣彼此相逢,在东方的晨星熄灭之前递来一张船票,像艺术最忠诚的信徒奉献纯洁的羊羔。她早晚彻头彻尾爱他,爱他身体沾染的神性,爱这份无商有量的共谋与偷生,爱这幅创作着的画和创作本身。可到头来,最糟糕的艺术品是也仅是他们自己。
Screw it,这世界才不可理喻。
皮箱 :伊娃格林
备注 :部分提及动机将在二表陈述。完全不擅长女A哈哈哈哈如有出入请指正,真的很抱歉也特别感谢阿海阅读它的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