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姜四娘子:姜礼
应拜见过宝相,焚持的香烬也尽数告知祈愿,就悄悄地立待佛殿外,静看一场轻灵的雨后,被碧洗的苍柏与湘竹、溃于空濛的无尽山野,在将要旋履去觅一棵硕然的菩提树时,容色稍怔,袖缎刹那间翩飞,似乎很急切地赴往,然后寻常温声,徒留未消的栀香:“郎君,小心脚下。”
-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嫡长子:刘延霁
香檀太浓,佛颂、木鱼与来往的祈愿太过嘈杂,盖避了觅位的耳。并不笃信神佛,也弗有要祈念之愿,是矣拂避了堂内,候在外间持身而立,或许是实在耐不住寂动,抚着大柱、经幡横呈的栏,踱步打发时日。檀香中一缕细隐的栀香钻鼻,止步、循声俯首“看”去,像是在辨认来人:“姜…娘子。”缓缓落步,才知前掌悬阶,转过身,和气一笑,“多谢娘子,若非娘子及时叫住我,只怕今日在佛前、人前(我)要吃好大一个糗。”
-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姜四娘子:姜礼
苍穹是一片无垠的湛净,不肯委停的云丛流走于浮岚与桂风之中,因此一粒饱绽的曙丹,层层剥露在天际,就很轻易地堕下微熏的游息,以至眉、眼都松解,而探向清隽的容色,令起荔颊一捧红,稍有磕绊的释说:“我刚好、只是刚好目及这里,见郎君孤身独处,前路险况,嗯…无论是谁,想来都会帮扶一把的。”其实袖缘内抻现的两纤腕骨,只能因由礼法收拢,然后轻轻地垂伏裙侧了:“往下五阶后,在不远的脚程,就是灵山寺掌管着福愿的菩提树,红绳系枝,郎君要去吗?”垂檐的风铎迭来,正有欣然一句:“但规章之内、佛祖面前,我亦不敢僭礼,大约只能在你身侧,用影子引路了。”
-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嫡长子:刘延霁
浑萦的钟声太喧,只是静静地听完、风卷袍衣,抻掌折檐下柳,予端相递,温润的:“寺内陌路,霁是寸步难行了。”自谑打趣,续道,“还请娘子牵着此枝,做一回霁的引路人罢。”
-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姜四娘子:姜礼
一搦柳就这么驯横于掌,纤薄的指段衔吻嫩青色,又寸寸、微厘地拈吻叶瓣,仍不由拨施小力,仿佛无声在催:“无妨,你只需要…跟着我。”
绫带翩曵,奏风缠与一片簌绿,抬眼时,就能仰受一记菩提枝下婆娑的疏光:“郎君,可以听见什么吗。”
-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嫡长子:刘延霁
顺力,足下迈步大胆,二人行止间隔如丈量的一尺一距。能觉炽阳在掌、在肩,缓缓地阖上双眼,良久,才有一句迟疑的:“是风…?”
-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姜四娘子:姜礼
两道彼邻的影子,驻在一树斜丛敞落的晖色里,绿浪不及垂枝的裁胭,而逐风之中,分明有缯幡盈颤地揭响,则答:“是了,万物感召,也许最先风动。”
片刻松却的柳枝握回掌间,璨目一笑:“我适才已经系下红绸,已经许了一愿,若有来日的话,届时再告诉郎君。”
-
八月十八 灵山寺
嫡长子:刘延霁
只默一息、点头应了,菩柳下负手伫立,似乎也能一观红绸祈愿的盛景,未有就留,随来时路归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