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 2.12?一位故人·贺解善
溽暑滋养的夏荷总是卷舒得宜,倚翠叠红的湖面有一痕涟漪漾开,她乘着危薄的竹舟,似微渺的粟粒、轻轻晃晃地出现在天地间,可天地在她眼中逐渐变得朦胧,最终变幻成一座荷风图座屏,她茫然无措地望向身畔,看着捧着图册的周惠,不及问起今夕何夕,睫页翩合的一霎,已然置身雕梁画栋的殿宇中,她下意识地去寻熟悉的身影,向着近在咫尺的周惠哀诉:“惠娘娘,为什么她们不信我,为什么…为什么……”分明已在眼前,却又隔着天堑,她伸出手去,却被无色无形的束缚袭拖进浓墨漆画的深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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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2.12?周文荷
梦魇永久地擒囚这抹无多生机的灵魂,黑潮的一重青影为衫,停步不前,只在凳间卧聚一团幽绿,随着翻捧文书的动作,好似鬼火因情而发作的摇曳,周文荷半有枯朽的胴体,皮下是随着脉搏跳动的心脏,它在微微发着光,期盼荷的光泽能够温暖、明丽些,她衣襟仍偎着雪寒霜重,垂睫剖看的静澹,也只好反映着梦——一个带有促狭意味的笼。
所以一些风声鹤唳,都显得如此兀然,围绕的黑雾褪化、或说是幻化为宫殿的装潢,从桎梏她的明堂中,有音漂浮……:“雀雀、雀雀,是你吗?”周女扯着喑哑的嗓子哭求:“求上天明鉴,我不信,我不信雀雀你会做如此之事,我的雀雀是纯良之人,为何不惩作妖作践的冯蕙!”月寒哪管蕊瓣的承重,不过是与大地传递密话的桥界,于是露水流下、来势汹涌,在这张脸上遗留苦怮的痕迹:“所以我与我的雀,都只是笼中雀、枝头鸟,言未尽而终、曲未鸣即止么?最终抱憾而亡,是我们应该的结局么”因淌过的泪河,洇润一吻干裂的唇,翕动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天也注定这个结局,这个有苦无处发、有痛无可呻的结局,她弥留人际的力量只足以她朝黑暗中轻喃:“雀雀,我会来寻(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