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念南吧 关注:173贴子:925
积雪覆盖着整座山峦,称它为雪山,可谓名副其实。若不仔细看,还真难看到那个结满玄冰的洞。走进洞中,入目的是通天彻地的莹白,圣洁的光彩让人觉得这是一个何等美丽的所在!只可惜那股子凄冷的意味却似渗入了人的骨髓,透进了人的心魄。

  那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他盘腿坐在冰上,面色青中透白,似乎已没有——丝活人的气息。即使如此,他的眉目仍给人以过分俊美的感觉,长长的睫毛动了动,他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洞门出现的人,声音淡漠得出奇:“师父,”

  被称为师父的人穿着—身大红罩袍,红发红髯,在这片莹白的颜色中显得异常刺目。他面无表情,但目光中却有种泣血的残忍:“半个月了,你的玄冥功才练到第五层!”其实他心里却在惊惧:我用了六年时间才将此功练至五层,他却如此轻易地……越想越气,越想越怕。他右手微动,一根长鞭已握在手中,走向少年。他扬起皮鞭便是—阵没头没脑的鞭打,鞭子陷在肉里的“噗噗”声在这空旷的洞里回荡着,刺耳极了。

  少年的身体己被鲜血染红,依稀可见那纵横交错、皮肉翻卷的鞭痕,让人触惊心!可是少年的神情却仍是一派漠然,好像被鞭打的不是自己,而是不相关的人。但他那已被咬出血的下唇却泄露了他身心的痛苦。

  师父疯狂的鞭打终于结束了,他已累得有些喘息:“十天之后若再练不成,你就永远呆在这玄冰洞中吧!”撇下伤痕累累的少年,转身而去。

  直到这时,少年冰冷的目光才终于有了变化,渐渐地凝聚成一种彻骨的仇恨:“血煞魔,今天你给予我的,将来我会让你十倍偿还!”话—完,他便支持不住昏了过去。

  朦胧叫,有—股暖流进入了身体中,先前那种火烧火燎的疼痛也在逐渐地减轻,意识也在恢复。终于,少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首先映入他眼帘的竟是—个粉妆玉琢的“小人儿”。

  说是“小人儿、”可说是名副其实,因为看样子“他”只有三四岁,圆圆的小脸,圆圆的眼睛,圆圆的手脚,整个人都圆嘟嘟的,走路还蹒蹒跚跚,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可爱极了,直想把“他”抱在怀中疼个够。

  “小人儿”整个人趴在了少年身上,这时正好奇地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盯着少年,看他醒了,便兴奋地摇着肥肥嫩嫩的小臂膀:“大哥哥,你,你怎么……怎么躺在这里呢?”

  少年坐起来,打量着眼前的人儿,心里却越来越惊诧。这里是连绵的雪山,根本没有人家,这个孩子怎会只身至此?况且此洞结满玄冰,即使是成人也会冻僵,他—个小孩于却好像不觉寒冷?越想越奇,少年忍不住问:“你是从哪儿来的?叫什么名字?”

  “小人儿”歪个脑袋,咬着手指头,然后才指了指上面,少年头也没抬:“上面是雪山之巅,不可能有人的。”

  “小人儿”眨眨眼睛,好像不太明白,然后好奇地问:“什么是‘名字’?大哥哥有吗?”

  少年皱眉,突然发觉自己竟没有感觉到疼痛,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上才发现伤口已被上了药,他抬起头,有些感激地将小人抱人怀中:“小弟弟。我叫云天梦,是你帮我治的伤,对吗?”

  谁想“小人儿”却—脸通红地挥舞着小胳膊,抗议地大叫:“我不是小弟弟,我是女孩!”

  云天梦失笑,歉意地安抚她:“对不起。你这么小,根本看不出是男是女,我叫你小妹妹好了,不过,你这么小竟然会治伤,真了不起!”

  “小人儿”得意地咧着嘴,肥肥嫩嫩的小胳膊也环上了云天梦的脖子:“我采了好多好多药,给大哥哥抹上了,大哥哥的伤口就不疼了,也不流血了!”

  云天梦一脸赞赏:“小妹妹真了不起!对了,刚才我好像喝了什么,那液体清凉香甜。喝了之后,整个身体都暖暖的,似乎连功力都精进不少!”

  “小人儿”将含在嘴里的小指头伸给他看,云天梦发现指尖有一个伤口,似乎是被咬破的,正茫然不解,突然他心中一动,身子震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小女娃晶晶亮的圆眼睛:“刚才我喝的是……是你的血?!”看到小女娃儿点点头,云天梦顿时白感交集,他那早已被仇恨冰封了的心灵似于被重新注入了阳光热了起来!他—把将小娃儿抱紧,“谢谢你!”所有的感动与疼惜都借着这声“谢谢”宜泄出来,



1楼2006-04-09 20:16回复

      小金猴抗议地吱吱叫,什么死掉?难听死了!对了,清醒的小猴子又冒上另一个念头,为什么我能听懂她说的活?虽然妈妈说过,我们能根据人类的表情和动作猜出大概意思,但并没说过连他们的语言都懂,所以,小金猴立刻“吱吱”地叫着提出疑问。

      小女孩却赶忙捂住小金猴的嘴:“喂!小声点儿!别让人看到你!这里可是厨房呀,关总管早就警告过我,许我迈进厨房一步!你的问题我—会儿再告诉你!”

      她竟然也能听懂我的话?!小金猴又是高兴又是惊异,连忙听话地点点头。

      小女孩把它从锅里抱出来,到门口瞄瞄没人,便偷偷摸摸地溜到一条小路上,七拐八拐,才走进一个房间。

      把小金猴放到地上,小女孩松了口气:“你中毒地太深,所以要用热醋蒸煮,才可以根治,知道吗,小笨猴!”

      小金猴气得“吱”的一声叫,那些猴子哪只不佩服我的聪明才智?而且等我长大了,就要当猴王了,我笨?真是笑话!

      小女孩果然睁大眼:“原来你这么厉害的!那你还吃毒果?”

      小金猴跳了起来,马有漏蹄,“猴”有失手,下次一定不会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说什么?小金猴奇怪地吱吱叫。

      “那有什么?”小女孩理所当然地说,“你们动物讲的话,我差不多都能听懂!小金,你家在哪儿?”

      小金?小金猴一时没反应过来地眨眨眼,小金是谁?

      “笨呀!”小女孩用手指戳戳它的“猴脑袋”,“你就叫小金,这是我给你起的名字,好不好听?”

      小金猴恍然大悟,小金,还凑合吧!对了,你叫什么呀?

      “我呀,我的名字叫怜儿。告诉你,这是一个大哥哥给我取的名字!他可好了,可是……”怜儿难过起来,“我却找不到他了。”

      小金安慰地拍拍她的头,没关系的!人生聚散无常呀!还是我们猴子的世界好,没有那么复杂。

      “小金,谢谢你!其实我也觉得人真的很复杂,我常常弄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怜儿像碰到了知己,开始述说自己的委屈,“你都不知道,那次我只不过不小心烧火时把厨房给点着了,关总管就骂了我好多话呢!还不许我进厨房,害得我饿了时,还得去偷东西吃!”

      小金同情地点点头,真是的!不就是烧点火吗?我想烧都烧不起来呢!咦!怜儿说活的口气怎么就像她不是人类似的?

      “还有呢!上回小菊她们让我洗衣服,我因为只顾得和对岸的几只小鹿说话,让衣服冲跑了,她们就骂了我一顿!其实,那是夏天呀,不穿衣服也不会冷的,可她们偏偏还要穿,还非得让我也穿……我对她们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怜儿无奈地抱怨。

      小金摸摸怜儿身上的衣服,果然很麻烦!我就说,人类最奇怪了,连毛都不长,天冷了还得穿衣服!幸亏我不是人,否则就惨了!

      “对了!”怜儿突然想起什么,“你一定饿了吧?你的毒刚解,身体还很虚弱,我得好好给你补一补!等我去给你做一碗香香的汤来喝,顺便把那锅醋给倒了,你老实待着!”怜儿嘱咐完,推开门,又出去了。

      ★       ★      ★

      这一夜,小金都没休息好。不为什么,就因为怜儿那碗“香香的汤”。原来人类的食物这么难吃,酸不酸,臭不臭的!它却不知道并非每碗汤都是这种味道,问题出在做汤的人身上。

      怜儿老早就被关总管召去了,现在正垂首躬腰,等着挨训呢!

      “怜儿,你是怎么回事?昨天跑哪去了?一天都不见人影!”关总管的责问倒也算不得严厉,毕竟对怜儿来说,失踪一两已是家常便饭,他这只是例行公啦,不问不行。

      怜儿啜喏着说:“回总管话,怜儿昨天去采药了!”

      关总管跷起二郎腿,喝口茶:“采了什么药?”

      怜儿心领神会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关总管:“关总管,这是一支五百年人参,给您泡酒喝吧!”

      关总管满意地接过包:“这才像话!”

      门被推开了,一个丫头匆匆走进来:“关总管,老爷在生气呢吃早饭的时候竟从碗里吃出了这个!”丫头拿着—团丝状的东西给关总管看,像是头发!
    


    5楼2006-04-09 20:16
    回复

        怜儿探头过去仔细把那张银票看了看,然后又望了眼地上的醋坛子,再看看银票,再看看碎坛子,最后她气呼呼地说?“你以为我很傻吗?你摔了我一个那么大的醋坛子,却赔给我一张这么小的纸,我……我才不上当呢!”

        云天梦愕然,这……小女孩是白痴吗?我好心赔给她一百两银子,她竟然……不知怎地,他心中又泛起一种酸涩,不知道怜儿长大了会是什么样呢?

        “喂!”怜儿觉得眼前人真奇怪,总是望住自己发愣,“你别难过了!我不让你赔坛子就是了,不就是挨骂吗?反正我也习惯了!”她以为云天梦是因为赔不出坛子所以在为难呢。

        云天梦立即弄懂了她的后几句话:“你总挨骂吗?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就是忍不住去关心她。

        就连金冲天也觉察到一向冷酷无情的会主似于对眼前女孩有些不大一样,眉梢眼底竟流露出一种……罕见的温柔!

        “当然了!”冷儿赶忙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倾诉一下心中的不满和委屈,“他们总是骂我,不管我管我做什么,都得说上几句,好像不骂我他们就会很难受!还有……你看,他们竟让我在中午之前到城里去买一坛醋回去,可……路这么远,我怎么赶得回去呢?”

        云天梦翻身下马,金冲天刚要出言阻止,云天梦已经向他一挥手,示意他不要多话。

        来到怜儿跟前,云天梦问:“你准备怎么去?”

        怜儿想了想,问答他:“走着去,我没有马骑,虽然我很想、很想骑马!”说完,还羡慕地望了眼云天梦的坐骑——一匹如雪的骏马。

        抿抿唇,云天梦断然说:“我带你去城里!”

        “会主!”金冲天也顾不得要隐藏身份了,因为这太荒谬了,会主竞要带一个陌生的女孩子去……买醋!天!这世界变了吗?

        云天梦根本不理会金冲天的瞠目结舌,他一把将怜儿抱上马背,自己再跃上去,右手拉住缰绳,左手围住怜儿的腰,为了不让她坠下马去。云天梦掉转马头后,才抛下一句话:“你在这儿侯着!”便已扬长而去。

        留下金冲天独自一人在那里苦笑,他手抚白须,心里却疑惑之极,会主到底有什么用意呢?

        坐在马上的怜儿哪有一会儿老实,她兴奋得简直是手舞足蹈,

        云天梦费力把她的手压回原处:“哪有女孩子像你这样的,你就不能文静淑雅些!”

        怜儿使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胳膊从云天梦的

        臂弯里“救”出来,辩解地说:“我天天都刷牙(淑雅)的,你别冤枉我!”

        云天梦撇撇唇,懒得理这个小白痴。

        见他不说活,怜儿扭过身子,用手指戳戳他胸膛:“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云天梦皱眉,怎么—点儿礼数都没有?不说那声“喂”是对人的极大不尊重,最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竟戳自己的胸,怪不得天天挨骂,看来都是她自找的,根本是欠骂。

        怎么不说话,难道是他没听见吗?可我明明碰到了他,难道是因为用力太轻了……想到这儿,怜儿很用力很用力地拧了下云天梦的胸膛:“喂!你名字……”

        “哎呀!”云天梦几乎是气急败坏地抓住怜儿“施虐”的小手,“你做什么?我可是好心送你进城,再若无礼,别怪我……”

        “我只是问你叫什么名字。”怜儿表情无辜极了。

        那副表情真是让人无法小气,即使对象是以冷酷闻名的天龙会主云天梦,他叹气,想起自幼戴在脚踝上的金锁,那上面刻着四个字:龙腾云霄。于是他随口取了最后两个字,说:“我叫云霄!”他当然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云霄呀!”怜儿失望地摇摇头,果然不是大哥哥!哼!大哥哥也不会那么凶。只不过是“指指”他的胸膛,就发那么大的火!她有些无精打采了,“我的名字叫怜儿!”

        云天梦握住缰绳的手猛然一僵,稍微怔愣后,他立即拉缰住马,看住怜儿:“你说,你叫什么?”

        “怜儿呀!”怜儿并没发现他的异常,只是催促他,“别停下,快走呀!”

        云天梦的眼睛就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晶亮了,天呀!他可以希望吗?在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怜儿——那个他不敢想。不敢念,偏偏又忘不了的小女孩儿,她并没有死!可是转眼间,他又苦笑了,—个三四岁的孩子摔下万丈悬崖,你认为她有生还的可能吗?没有,不是吗?

        怜儿伸出小手在云天梦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云天梦神志略清,眼神复杂地盯着怜儿,天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她和怜儿长得如此相像就罢了,偏偏又是同样的名字,难道真是上天在故意捉弄我不成?

        “不许你再那样子看我!”怜儿凶巴巴地警告他。“我这次根本没做错事,什么也没错!坛子是你打的,马也是你让我骑的,你干吗要那样子看我?”

        云天梦失声笑了,这……这怜儿真是有些奇怪,说话语无伦次的,也不懂人情事故,可偏偏又很可爱,不管她是不是怜儿,和她相遇,也不算一件坏事!

        “走吗?你还想不想进城了?”云天梦提醒她

        怜儿心不甘情不愿地转回头,小气鬼,和他多说几句话都不成—— 


      7楼2006-04-09 20:16
      回复
         两人快进城的时候,云天梦自动跳下马来,毕竟男女同乘一骑并非是可值得炫耀的事。可怜怜儿就没他那么自觉了,仍然骑在马上不肯下来,她还没骑够呢!无奈何,云天梦只得委屈自己做个“牵马的小厮”,他实

          在是懒得和马上的那位废话了。

          只不过当怜儿看到了冰糖葫芦时,立刻两眼发直地跳下马背,直奔卖冰糖葫芦的大叔而去。

          “大叔!”怜儿亲切地叫着,“这冰糖葫芦好不好吃?”

          卖冰糖葫芦的中年汉子立即笑容满面地答:“当然好吃,又脆又甜,保管你吃不够!”

          “有那么好吃吗?”怜儿明明已经垂涎欲滴,偏偏又装成一副并不很在意的样子,让随后跟到的云天梦又是好笑又是好气,怎么买个冰糖葫芦也这么麻烦?

          “不信,小姑娘你可以尝尝看!”中年汉子怂恿她。

          怜儿赶忙点头:“那我就尝—尝!”扬手就拔下一根冰糖葫芦,并且迅速地咬了一口,“真好吃!”

          中年汉子向她伸出手:“两文钱。”

          “呃!”怜儿咬不下去了,“尝尝也要钱?”

          “你不是开玩笑吧?”中年汉子打量她,“我可是小本买卖,不要钱,我在这里难道是送给人吃的?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云天梦眼里满足笑意,坏心地看着怜儿——看你怎么办。

          怜儿噘着嘴,极不情愿地从怀中掏出—个小布包来,打开后,那里正躺着两个铜板。怜儿有些舍不得,但没办法,一咬牙将它们递给中年汉子:“给你吧!这可是我所有的财产了!”

          中年汉子接过钱,笑了:“谢谢!”

          怜儿闷闷地转过头,一边吃冰糖葫芦,一边向云天梦说:“咱们上买醋吧!”

          “慢着!”云天梦若有所思地看着怜儿,“我好像记得你刚才说你所有的财产只有两文饯,对吗?”

          怜儿嫌他罗嗦,有些不高兴了:“是又怎么样?”

          云天梦不理会,继续说:“而你刚才用你的两文钱去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对吧?”

          “对!”怜儿双眼冒火地瞪住他。“你不是看到了吗?”

          云天梦一拍手,终于说到正题:“那你用什么去买一坛醋呢,用你自己去换吗?抑或是你以为醋是不用花钱的?”说实话,即使怜儿用自己去换醋,人家还未必做这赔本的“买卖”。

          怜儿的嘴张大了,因为她现在才想起这个问题,买醋……好像也是要钱的:“那……那可怎么办?我钱都花光了。”

          云天梦叹气:“怜儿,即使你不买冰糖葫芦,我想两文钱也买不来一坛醋的。我真的有些怀疑,难道从来没有人教你这些生活中的常识吗?”

          怜儿急得快哭了:“我又没买过,我平常只是种种花,端端茶,有空都在山里跟小鹿小猴子们玩儿,哪知道这么多的事呀?”

          云天梦有些明白了,和小鹿小猴子们玩儿?怪不得!他正经八百地说:“你的某些地方还真和小猴子没什么区别!”

          怜儿生气得叉起腰:“我比小猴子聪明多了!”

          “好吧,我承认!”云天梦又拿出一张银票。“这银票给你,你换了碎银子去买醋吧!”

          怜儿又开始观察那张花花绿绿的“小纸片”了:“你怎么又给我这个?它又不是钱。”

          云天梦只觉得头昏脑胀:“错不了,它是钱,只不过和你的铜板有所区别!它足以买下一个酱油铺了。”

          “咦!”怜儿兴奋地说,“那它不是和金子银子差不多了吗?”

          云天梦真的很欣慰,赞许地点点头:“原来你还知道

          有金子和银子,真不容易!”

          “我本来就很聪明……呀!”

          她突然大叫起来,把云天梦吓了一大跳。随她目光看去,原来是一辆车停在前面。一个年近五十的老汉正要驾车离去呢。

          “刘伯伯!”怜儿一边喊一边跑过去,“你在这呢!”

          老刘—愣:“怜儿,你怎么淘气淘到城里来了,庄里人知道吗?”

          “我是来买醋的!”怜儿解释说:

          “买什么醋?”老刘敲敲怜儿的脑袋,“我早买好了,一定是你又乱跑,小心表小姐罚你!走了,快上车,跟我回去!”
        


        8楼2006-04-09 20:18
        回复

            金冲天看了眼—脸恨恨之色的云天梦,才慎重地说:“这个人你我都认识,但是……”他看看其他人,犹豫着却没有说下去。

            叶秋枫心知必有隐情,就吩咐叶家兄弟离开,金冲天示意云天梦一同下去。

            金冲天长长吐了一口气,才说出一个名字:“血煞魔独孤绝。”

            叶秋枫似是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三十年前,血煞魔已被七大世家联手打落万方之谷,难道他竟然死而复生了?”

            金冲天背负双手,沉声道:“云家的死者,尸身枯干,滴血无存,分明是遭受惨绝人寰的血煞魔功。但此事还待从长计议,否则非江湖大乱不可,就连云霄最好也暂时隐瞒着。”

            叶秋枫内心震惊,不由面带忧虑地轻叹一声,眼神落在厅外的蟠龙柱上:“云霄的仇人竟是他!看来江湖大劫又起,却不知抵流之人又在哪儿?”

            金冲天默然无语,心里却松了口气,总算将故事编完。还好叶秋枫似是深信不疑,不知此时的会主是否又在弄什么玄机。

            叶剑杰边走边用胳膊肘撞撞云天梦,嘿嘿笑着:“嗨!小老弟,金前辈说的大魔头是谁呀?”他和云天梦年纪相当,竟喊云天梦为老弟,也亏他叫得出。

            云天梦不在意地说:“我怎么知道?”

            叶剑杰套不出话来,开始蛮不讲理了:“有什么了不起,想我叶剑杰什么人物没见过?还在我面前神神秘秘

            的,真是没见识!”

            叶剑英对叶剑杰的话不以为然:“二弟,金前辈慎重其事,必有原因。你这算什么态度?”说完。面带歉意地对云天梦说:“真对不起,舍弟就这个性子,你莫见怪!”

            云天梦摇摇头,苦笑了下,眼神带着几分凄然:“在下落难中人,又哪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不过令弟心胸坦荡,正是性情中人。”

            叶剑英拍拍他的肩膀,点点头。叶剑杰却有些得意洋洋。这家伙,看来是不太知愁的!

            三人来到一扇拱门前,门内是—座很大的庭园,园内林木稀疏,秋花点点,—条碎石小径延伸在树木丛中。叶剑英肃手请云天梦先行,自己才偕同叶剑杰进园。

            谁知,他前脚刚跨进园内,一个人便从另一条小路拐角走出。由于她匆匆而行,眼睛又只顾着注意双手捧着的托盘,根本没看到前方有人,等她发觉身前有人时已来不及煞住身形,手中的托盘直愣愣地就向叶剑英背部撞去。

            茶盘翻了个身,上面的茶碗向地下落去,眼见就要“粉身碎骨”,她不由得“啊”了一声;却见叶剑英快速转身,足尖—挑,正好挑起那即将落地的茶碗,右手一捞,便接住了它,并且直接递给那惊魂未定的“闯祸者”,口中责问:“我就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会这么冒失,走路都不带眼睛。怜儿,我就不信你真有急得不得了的事!”

            怜儿回过神来,并且把头抬起,她嫩白的脸颊透着几许红晕,圆圆的大眼清亮得宛如净水一潭,闪烁着天真与无邪。

            云天梦听到“怜儿”便已身形一震,当他看清眼前人儿那嘟唇恼怒的小模样时更是不由得—阵欣喜,原来她就住在万剑山庄。

            此时,怜儿小小的唇抿得紧紧的,眉儿轻皱,—副生气的模样。

            “怜儿,没人得罪你吧?”叶剑杰双臂抱胸,看笑话似的看着怜儿气鼓鼓的双颊。

            “明明是大少爷差点撞了我的燕窝莲子羹,却还要责怪人家,怎么可以这样不讲理!”怜儿当然不满。

            叶剑杰“咦”了一声:“我看得可是清清楚楚,是你自己向大哥撞去的。”

            怜儿眨眨眼:“是吗?我怎么记得是你们挡住我的前面,而且见我拿着东西也不肯计路,我就从没见过这么坏的人!”她加重了语气,以示他们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

            于是,“坏人”叶剑杰不可思议地叫嚷着:“老人,我们何曾见到你来着?我们在前,你却在身后的路上,人的后脑袋又不长眼睛,又怎么能看见你还给你让路呢?”

            怜儿闻言愣了下,好像有点道理!可我也没错呀,她支吾了好—会儿才小声咕哝着:“那也怪你们,如果你们脑后长—双眼睛不就没事了吗?”说完后又开始幻想人的脑后长着眼睛的情形,自己先忍不住乐了。
          


          10楼2006-04-09 20:18
          回复

              怜儿如蒙大赦,立即乖巧地回答:“禀二少爷,表小姐在读书呢,所以我才不敢打搅她。”

              “所以,你就来打搅这只猴子?”叶剑杰说完也忍不住好玩地用手去摸金猴的头,但小金却机灵地躲开了,并且向他抗议地“吱吱”叫着,这人真没礼貌!

              怜儿赶忙抱起小金猴,安慰它说:“小金,别理他,他那人—直都这样。你自己到树上去玩儿,我带他去找表小姐。”

              小金猴“吱”的一声叫,并且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叶剑杰哼了声,却仍忍不住赞了句:“怜儿,你从哪儿弄到这么稀罕灵异的金猴?”

              怜儿放下小金。转身带路:“我采药时遇到了误食了毒果的小金,就把它带了回来,你不可以狠心赶它走,它还没有完全复原,若是回到山里遇到危险怎么办?”

              叶剑杰不屑地“哼”了声:“我才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只要表姐容得,又与我何干?”

              怜儿放心地“吁”了口气:“我知道二少爷不会在意,就怕关总管又找到机会说我给他添麻烦,他最爱这样说我”

              云天梦好笑地看着满脸无辜的怜儿,叶剑杰却喃喃自语:“关总管还真说出了大家的心里话。”

              怜儿正要反驳,却突然像发现了什么大事,眼睛盯着云天梦,小手指几乎点到他的鼻尖上:“你什么时候又来这里的?我怎么都没有看到?”已经第三次看到他了,这个人是什么变的?怎么哪儿都有他?

              叶剑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云天梦却报以苦笑,他还真是第一次尝到被人忽略的滋味,于是他嘴角一撇:“对不起,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跑这儿来的,吓着姑娘,真是罪过得很!”

              叶剑杰隐忍不住,大笑起来。

              怜儿眨眨眼,皱皱小鼻子,然后就宽宏大量地点点头:“你这人倒是很讲道理,你是来找我的吗?”她的眼睛亮亮的,似在期待什么。

              这时,一个娇柔而略带磁性的声音传来:“怜儿,又在胡说了,什么时候你才能懂事些呢?”

              云天梦皱眉,转头看见对面小楼中。正有一个女人站在窗前。她的长发随风飘散着,双眸灿然莹动,樱唇似语还休。尽管云天梦阅人无数,此时仍不得不承认眼前人的绝代风华。

              叶剑杰高兴地喊:“表姐,我给你带来一个客人。”

              那女子从楼里走出,更让人觉得她容光耀人,不可逼视。

              叶剑杰介绍:“这是我表姐南宫婉儿,他是云宵!”

              云天梦回礼,她—定就是南宫世家家主南宫飞虹之女。

              南宫婉儿别有意味地看着云天梦:“云公子。怜儿年幼无知,你莫要见怪。”

              云天梦摇摇头:“南宫姑娘,人世迷离,路多艰险,自也使得人心多厄。然在此情此境中,怜儿姑娘却能保持一颗稚子之心,言笑无邪,不沾尘秽,才是真正的难得。”

              南宫婉儿有感于心,娇面上浮现出一丝钦佩之色:“好—句‘言笑无邪,不沾尘秽’!你初次见她,怎么就肯

              定了她的心性?看来怜儿是遇到知音了。”

              初见?怎么会呢?云天梦微笑,这使他眉宇间的沧桑冲淡了许多,有种异乎寻常的帅气:“神气者,成于内而形于外,所以从行止间不难看出一个人的性情喜好!”看了看怜儿,他眼光中有着难以言喻的痛惜和亲切,“怜儿,是个难得的好女孩。”

              其实,他向来心硬如铁,辣手无情,身边即使美女如云,他也鲜少假一辞色。偶尔流露的温柔,若非是无趣的排遣便是另有所图,又何尝有兴趣去了解她们的内心。此时,却表现出难得一见的体贴,还不是因为眼前的怜儿与他心中的怜儿极为相似,所以爱屋及乌。

              怜儿歪歪头,眨了眨晶亮的大眼睛:“谢谢你!”顿了一下,她竟试探性地轻喊着,“大哥哥!”声音低得几不可闻。

              云天梦却听见了,他不可置信地盯着怜儿,声音开始有些发颤了:“你……叫我什么?”

              怜儿抿唇一笑:“我叫你大哥哥成吗?”

              云天梦平定了一下心绪,面对着这个渴望听又不敢听的称呼,他犹豫了一下:“我姓云,你还是叫我‘云哥哥’吧!”
            


            12楼2006-04-09 20:18
            回复

                怜儿低低自语:“云哥哥?”

                云天梦思潮翻滚,怜儿,是你吗?只有你会叫我‘大哥哥’,可是当年明明……我,可以希望吗?  

                叶剑杰坐不住了,他对南宫婉儿说:“表姐,我们去还梦亭吧!

                还梦亭就在湖的一侧,亭边几棵柳树迎风轻摆,虽然叶子已经快落尽,但轻盈的枝条仍令人赏心悦目。

                石桌上摆了许多瓜果,旁边围坐着叶家兄弟、云天梦和南宫婉儿。怜儿费力地抱着一坛酒摇摇晃晃地来

                到云天梦身边,后者忙接过来,怜儿呼了一口气:“云哥哥,这百花酿是怜儿自己酿制的,特别好喝!”  

                叶剑杰馋涎欲滴地走过来,却被怜儿不客气地—把推开。怜儿取下坛盖,登时,花香四溢,若非亲见酒坛,必定会以为身在春色烂漫、百花盛开中。  

                怜儿先给云天梦倒了一杯,云天梦举杯就唇,只觉一股清凉无比的甘甜顺喉而下,一时间神怡气爽,他赞叹说:“百花之酿,果然名副其实!想不到怜儿竟有这等本事。”  。

                叶剑杰赶忙抢过酒坛,给自己倒了整整一碗,一饮而尽,才眉飞色舞地说:“你别看怜儿小小年纪,而且尽做傻事,却能识尽天下花草。任何一朵花,一棵树,一颗果,她都能说出名字并了解它们的生长习性和功用。那些梦寐以求的圣品异果对她来说就如探囊取物。所以,只要你自己讨得她的欢心,她可以随时拿出什么千年朱果、七叶参王来给你当小菜吃!”

                云天梦一怔,他又想起只有三四岁便懂得采药治伤的“怜儿”。

                怜儿有些得意,又有点奇怪:“二少爷,你不是总说我给你添麻烦吗?现在怎么又赞起我了呢?” 

                叶剑杰拍拍手中的酒坛:“美酒当前,自然人人可爱。”又饮了一碗,他咂咂嘴,“不过,爹说在雪山看你第一眼,便知你不同常人。否则,纵然你再紧缠不放,爹也不会带你回山庄的!”

                “雪山?”云天梦—脸震惊,他摇摇头,脸色却不由得苍白起来。天下有这么巧的事,眼前的怜儿竟也到过雪山,那让他难忘却又伤情的地方。  

                怜儿看他脸色不对,忙关心地低下头:“云哥哥,你怎么了?”

                随她近身,云天梦竞闻到一种比百花酿更醉人的香气,带着几分甜美,几分绮丽,更有几分说不出的清爽恬然。顿时让云天梦起伏跌宕的心,归于平静了,他脱口说:“怜儿,你身上的香气才是百花之精,众蕊之冠!”

                谁知,听到这话,怜儿小小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紧咬下唇,一副很生气的模样,然后转身离开了。

                云天梦为这突来的变故不知所以,叶剑杰却幸灾乐祸地道:“我忘了告诉你,怜儿自幼身带异香,但她却很不喜欢,所以我们便装作闻不到,谁让你鼻子那么好使!”

                南宫婉儿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安慰云天梦:“怜儿准在那棵大柳树下坐着,一会儿就没事了。”说着,向湖边那棵粗壮的古柳努了努嘴。

                云天梦向那棵柳树望去,有些不放心,他站起身:“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去向她赔个不是。”他走出还梦亭,向湖边古柳走去。

                果然,在柳阴下,怜儿双手支着下巴坐在那里,神情茫然也不知在想什么,对早已走近的云天梦一点儿也没察觉。云天梦轻轻唤她:“怜儿。”

                怜儿如梦初醒,转头看了他一眼,又重新垂下脑袋。

                云天梦大袖一挥,也坐了下来,左手轻轻搭上她的肩:“怜儿,还生气吗?”

                怜儿头垂得更低:“没有,我才不怪云哥哥呢,谁让我生得这样怪,活该让人家取笑的。”她的神情语气透着股可怜兮兮的味道。

                云天梦无法忽略心头冒出的疼惜:“谁取笑怜儿了?女孩儿家身体香,该是求之不得,别人羡慕还来不及呢厂

                “才不是呢!容容她们就说我是怪物!”怜儿又难过起来。

                “怪物?”云天梦皱眉,有些心疼怜儿的遭遇,“怜儿,她们是嫉妒你身体带香故意气你。怜儿这么聪明,绝不会上当的,是不是?”

                “真的吗?”怜儿把头抬起,眼睛发亮地盯着云天梦。
              


              13楼2006-04-09 20:18
              回复

                  云天梦点了点她的鼻尖,竟带着几分不由门主的宠溺:“当然是真的,你敢不相信我?”他的话自然而然就流露出了那种惯有的霸道。

                  “相信!相信!”怜儿急急地表示:“我当然相信,云哥哥那么像他……”

                  “他,是谁?”难道是……

                  怜儿看看他,立即又别开头,好像是要隐瞒什么:“他……他是白大哥。”大哥哥是怜儿的,谁也不告诉。

                  云天梦奇怪,怎么又冒出这么一号人物:“白大哥是谁?”

                  怜儿一脸崇拜:“白大哥可厉害了,不但武功高。医术也好得不得了。”

                  云天梦浓眉一挑,他向来傲视四海,目中无人,何曾把谁放在眼里?怜儿竟当他的面去夸赞另一个人,又怎会让他心服?但他表面却声色不露:“能让你这样夸奖,想必是个高明的人物。”

                  怜儿眉开眼笑地拉起他的手:“你一定能和白大哥成为好朋友。”

                  云天梦心想,那倒未必,嘴上却说:“能和这样的人交朋友,可是求之不得。”

                  怜儿注意到云天梦变幻莫测的眼神,又泛起了那种熟悉的感觉,不由陷进了对往事的回忆中。

                  云天梦抚了抚她的头发,拉她起身:“现在,我们回还梦亭,他们一定已等得不耐烦了。”

                  他俩刚从树影中转出,那边的叶剑杰已大声招呼:“快来,表姐正想抚琴。”

                  云天梦走进还梦亭,心中已有了计划,向南宫婉儿扬眉一笑,那笑轻轻淡淡,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在下粗通音律,愿以箫相和。”

                  于是,悠扬之声立即起于这湖水荡漾中。云天梦有意笼络南宫婉儿,所以,箫声起处,竟悱恻缠绵,呜呜咽咽。南宫婉儿眼神流转,琴声和时,亦是殷殷情切。似有万般心意全在不言之中。

                  叶剑英听得面色一变,推杯站起。庄中的人都知道他倾慕南宫婉儿。

                  云天梦却暗暗冷笑:便让你们弄个情海生波,那岂非有趣得很!

                  谁知他心念电转,无意却触及丁怜儿那水盈盈的双眸,她眸中那不见底的澄澈混杂着说不清的钦慕和期盼。

                  云天梦顿觉心烦意乱,渐渐箫声高昂,似见军人远征,虽是依依惜别,却豪情满怀;随后又变成了悲愤抑郁之情,恍若空有救世之心,但却壮志难酬;最后又转低徊,已然豪情化飞烟,再也无心红尘,凭他江海寄余生……

                  琴声早已停下,惟有这箫声袅袅于天地之间……

                  云天梦放下洞箫,面容冷寂,仰望着悠远的苍穹,别人都感觉到他那寂天寞地的气势,竟不敢出声打扰他。

                  好一会儿,一声悠悠的叹息打破了这种不寻常的静寂,那是南宫婉儿。

                  云天梦神色一震,自己这是怎么了?自从见到怜儿,心绪竟难以控制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豁然大笑,转身重新面对众人:“怎么,我的箫声太多情了吗?”

                  南宫婉儿塑着云天梦深不可测的双眼。只觉心旌动摇,不能自己。赶快移开目光,才平静了些。这个多情的佳人竟是对云天梦一见钟情。

                  叶剑杰大笑:“琴也弹了,箫也吹了!该喝酒了吧?”说完,就举起酒杯,痛饮起来。

                  一时间,杯盘交错,笑语相接。只有两人似怀有心事,笑得难免牵强,是叶剑杰和南宫婉儿。

                  云天梦当然懂得其中的微妙,却装作不知道。举杯就唇,他对自己说:任他暗流汹涌,与卿何干?还不知明天等待自己的将是什么场面?万剑山庄的仆人?实在是有意思!微微一笑,饮下杯中酒。

                  “你就是新来的小厮——云霄吧?”关人杰一边翻看账册,一边问正站在他身前垂首恭守的云天梦。

                  “是的。”云天梦的态度很恭敬。

                  关人杰这才抬头仔细打量他。确实秀美出众,难怪庄主要刻意考验,希望这云霄不要辜负了庄主的期望才好。

                  “听说你出身于富豪之家,今日做一名伺候人的下人,你吃得了这种苦吗?”关人杰放下手小账册,认真地问。

                  云天梦面色平静得不见—丝波澜:“我只知道我现在是庄中的普通下人,以前的事不太记得了。”

                  关人杰暗暗点头,能屈能伸,识时务方为真豪杰:“有些话说得容易,做却未必!云霄,厨房的柴用光了你上山砍几担柴回来吧。”

                  云天梦心里怔忡—下,砍柴?这不是成心难为我吗? 

                  关人杰观察他的脸色:“看你的样子,以前没做过吧?”

                  云天梦一拱手:“关总管,你放心!如果不完成任务,我决不会下山!”听他口气,不像是去上山砍柴,简直是要上井阳冈打虎去。说完,云天梦转头就走,有种“慷慨激昂”的味道。

                  关人杰啼笑皆非地摇摇头。只不过是砍担柴嘛,何至于如此郑重其事?不愧是个大少爷呀!

                  叶秋枫从后厅走出来:“人杰,你记住了,对云霄决不能心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脱胎换骨,成就大事!’

                  关人杰点点头:“庄主,人杰明白。”


                14楼2006-04-09 20:18
                回复
                   悠哉悠哉地徜徉在青山绿水中,云天梦那架势不像是要砍柴,而是个游山玩水的学子,正沉醉在美景间。即使他右手拎了把斧子,也给人拿了一柄折扇的错觉。

                    四处眺望了下,他眼睛一亮,因为就在东面山中,正有几个人影在林间晃动。于是,云大少爷不慌不忙地踱了过去。果然,没多久,他就听见“喀嚓”的声音,走近了,嗯,几个樵夫正在砍柴呢!

                    一个年长的樵夫也看见了云天梦,忙提醒他:“这位公子爷,小心被树枝扎到。”

                    “没关系!”云天梦踩着落叶,走到三个樵夫身前。“你们的柴怎么卖?”

                    一名樵夫回答:“公子爷,通常是十文钱—担柴,不过,我们还没砍完呢。”

                    云天梦温和地笑笑:“你们慢慢砍,我不着急!”

                    老樵夫疑惑地问:“公子爷,你要买柴”

                    “是呀!”云天梦从怀中掏出四十文钱,那是他不久前在银庄换的,“我买四担,先付四十文,你们砍完柴,在这等我。午时我就来取,到时再付你们四十文,这应该很合算。”

                    “什么?”年轻樵夫惊喜地问。“那岂不是二十文钱买一担柴?”

                    “不错。”云天梦把手中的斧子也递给他,“这个你光替我拿着,省得我拎了把破斧子到处走。对了,今天的事,不许跟旁人讲,我先走了。”

                    几个樵夫连连点头答应,云天梦便继续去赏山玩景了。

                    解决了柴的问题,他更是放松了心情。没走多久,他就来到了那个大瀑布前。

                    随意找了—块儿石头坐下,云天梦开始闭目养神。耳边虽有隆隆的水声,但他的心境却是平和之极。就在他冥思时,突然,一种被窥探的感觉惊醒了他。猛地睁开眼,云天梦的眼神立即捕捉到—棵大树后,正在探头偷看的小脑袋。轻轻吁了一口气,那是怜儿。

                    撇撇唇,云天梦轻漫地说:“出来吧,怜儿!”

                    怜儿从树后挪了出来,好奇地问:“云哥哥,你在做什么?”

                    云天梦没好气地说:“我能做什么?倒是你偷偷摸摸的像个贼似的。”

                    怜儿走到云天梦身前,坐在一颗较矮的石头上她仰起头看云天梦:“云哥哥。我听容容姐说,关总管要你

                    去砍柴了。你是不是找不到哪有柴,我带你去呀!”

                    “多谢你的好意。”云天梦用于拂去白衣上溅着的水珠,“我的柴早已砍完了,一会儿才去拿。”

                    “这么快!”怜儿又是惊愕又是佩服,“云哥哥,你好厉害!”忽然,想起什么,怜儿解下背后的小箩筐,拿出两个大苹果,放在水中洗了洗,才递给云天梦一个,“给!云哥哥,可甜了!”

                    云天梦也不客气,接过苹果咬了一口,于是两人就在瀑布边上边吃边谈,嗯!此情此景,确实惬意,

                    吃完苹果后,怜儿义拿出两个大桃子,然后是两个鸭梨、几个核桃、大枣……

                    云天梦实在吃不下了,赶忙阻止怜儿还要往外拿的动作:“怜儿,你留着自己享用吧!我已经饱了。”

                    “才吃这么点儿?”怜儿有些遗憾地停下手中动作,“大黑每次都能吃几十个苹果和桃子呢!”

                    “大黑是谁?”云天梦随口问。

                    “它呀?它是后山住的一只大黑熊。”怜儿也是随口答:

                    于是,云天梦正浸在水中的手明显一僵,他咽了一口唾液,似笑非笑地转过脸:“怜儿,希望你的意思不是我不如那只大黑熊!”

                    怜儿安慰他:“你只是饭量不如它,具他方面可比它强呢。”

                    “可能。”云天梦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什么是岂有此理?这就是了。

                    “吱、吱、吱!”一只小金猴突然跳了过来,—手拉住怜儿的衣裳下摆,一手指住林中—处要她看。

                    云天梦和怜儿同时看去,正见—只白色羚羊缓缓摔倒在地面。怜儿小脸—白,赶快跑了过去,扶住羚羊,开始查看它全身,直到在它的左前蹄上发现一个猎户用的夹子。她忙伸手要掰开它,可是除了出了一身汗外,那夹子仍纹丝不动。

                    云天梦不忍见怜儿着急的模样,蹲下身,轻轻一扣,就从羚羊蹄子上拿下了夹子。
                  


                  15楼2006-04-09 20:20
                  回复

                      怜儿感激地说:“谢谢你!”从筐里拿出几株草药,便低下头给羚羊的伤口上药,并用布包扎好。

                      做完这些,那羚羊尝试着站了起来,舔了舔怜儿的脸,叫了一声。

                      怜儿拍拍它的头,笑呵呵地说:“不用谢了,以后要小心点儿!”

                      那羚羊竟似听懂了她的话,点点头,就向林阴深处跑去。

                      怜儿拉住云天梦的手:“云哥哥,你这人真好!要不然我真的没办法拿下那个破夹子。”

                      云天梦心中满是疑惑:“怜儿,你似乎懂得和动物勾通,这才让人难以置信!”

                      “那有什么?”怜儿不在意地说,“我从小就懂了。对了,云哥哥,你跟我来。”

                      云天梦跟她来到山脚下的—个村庄里,他们刚进村,就已有不少人跟怜儿打招呼。看那热络的样子,似是对怜儿的到来非常欢迎。

                      没多久,云天梦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怜儿到这儿根本就是来免费行医的。不但义务替人看病,更为这里的病人免费送来草药,那都是她自己上山采的。

                      好不容易两人才从村人的执意挽留中脱身而出,云天梦不解地问:“怜儿,你每天偷偷跑出庄,就是为了给人看病吗?”

                      “是呀!”怜儿看样子很高兴。李大婶,高大叔的病都已经痊愈了,她又放下了一桩心事。

                      “可是,为什么呢?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云天梦不太明白她的心思。为了骗得叶秋枫的好感,他曾假装同情一只受伤的鸟,连他自己都有些觉得作得可笑,但没想到,世上真的有那种人。

                      怜儿睁大眼,“看病要什么好处?”

                      云天梦无奈地说:“至少要有利可图。你不觉得这样做,只是在浪费时间和体力吗?”

                      “没有!”怜儿摇摇头,“我喜欢给人看病,他们很穷,看大夫都没钱。可是有我在,就没有问题了,他们再也不担心会生病了!云哥哥,你看我有多厉害!”怜儿的样子很是自豪。

                      云天梦看了她半天,才转头而去,丢下几个字:“我看你蠢得可以!”

                      “什么嘛,我……我一点儿也不蠢!”怜儿气呼呼地追上他。

                      云天梦突然停下脚步:“怜儿,你私自外出,若是被关总管知道了,会不会挨骂?”

                      怜儿吓了一跳:“云哥哥,你可千万别告诉关总管!”

                      云天梦微笑:“好!我就当没看见你,你也当没看见我,不就没事了!”

                      怜儿连连点头说:“好呀!我们谁也没看见谁。”

                      云天梦满意极了:“那现在你我分手,各走各的路回庄,进庄后,再也不提今天的事,好吗?”

                      “好的。”怜儿边答应,边抄小路走了。

                      云天梦放心地拍拍手,重回林中,从樵夫手中买下四担柴,并要求他们帮他背下山,直至快到庄院前的小河时,才让他们离开。

                      云天梦略—寻思,便拿着一根树枝把自己整洁的白衫划破几处,然后把头发稍稍弄乱,再以手沾水洒在脸上作出大汗淋漓状。直到满意了,才挑着几担柴进了庄院。

                      他这番做作还真没白费,关人杰一见到他,心里就满意极了。这孩子还真能吃苦!但他表面却不动声色,轻咳一声:“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午饭时间已经过了,你先把柴挑去厨房,等着吃晚饭吧。”

                      云天梦面上没有一丝不满或委屈的样子,他轻轻答应一声,默默地转身去了。倒让关人杰迅速升起怜惜之心,这么一个懂事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把几担柴扔到厨房的后院,云天梦脸上才泛起冷涩的笑容。该死的东西!想折磨我可没那么容易!他刚要去找些饭莱来吃,已看到怜儿从门外闪了进来,手中还拿着两个热腾腾的烤红薯:“云哥哥,你—定饿了吧?给你这个!”

                      云天梦不易察觉地皱皱眉,他可不愿委屈自己以烤红薯当午餐。

                      怜儿把烤红薯塞给云天梦:“你快吃呀!别让人看见了。”

                      云天梦正在想找什么理由拒绝时,突然听见“咕咕”的声音。他疑惑地看着怜儿,后者赶忙捂住肚子,并不好意思地向他笑着:“你先吃,我再去挖几个来烤。”

                      云天梦明白了。他神色复杂地注视着怜儿,这个女孩竟然宁可自己饿肚子,而把仅有的食物让给自己!自己和她无亲无故,她为什么这样对自己呢!除非她是怜儿……不禁有些心烦意乱,同时莫名其妙地发起脾气来:“自己都管不了,还管别人!你留着自己吃吧!”把烤红薯塞回怜儿手中。
                    


                    16楼2006-04-09 20:20
                    回复

                        心烦意乱的云天梦轻抚一下眉心:“叶秋枫对我的考验也该结束了吧?”

                        金冲天小心地看了看云天梦的脸色,模糊地答应一声。

                        云天梦还真没想到后院枫林中如今竟站有十多人,不但叶剑英兄弟和山庄的弟子在,还站着许多—下人和丫头,他们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的容容练剑。

                        这万剑山庄中竟是无人不懂武术,怜儿赫然也在其中,只不过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而且两只手也一直 紧紧地背在身后,像是在隐藏什么。

                        金冲天走到叫叶秋枫跟前,冲他点点头,便立在那里。而云天梦自动地站在了下人的队伍里。

                        容容的剑法还算不错,但显然叶秋枫并不满意。他眼神—转,突然目光就盯住了怜儿:“怜儿,你上场去和她对打,我倒想看看你的功力进展程度。” 

                        怜儿吓了—大跳,不敢相信地看着叶秋枫,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自己:“老爷,您叫我吗?”  

                        其他人都在偷笑,谁都知道怜儿每次到练功的时间都会找千百种理由留掉,到现在谁也没看过地练成—套完整的功夫。

                        叶秋枫没好气地哼—了声:“当然在叫你,你有什么问题吗?”

                        怜儿赶忙摇头,能有什么问题呢?只不过……她下意识地摇动着两只小手。谁知,她这一伸手,竟有一个炒菜用的铲子在随着她摇手的动作左右摇摆。原来她手里一直握着把铲子,怪不得—直背着手。

                        大家看着她手执菜铲的滑稽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叶秋枫眉头—皱:“怜儿,你拿着菜铲子干什么?”

                        怜儿看看自己手里的铲子,才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在炒豆子吃,她们就硬把我揪来了,我都来不及放下它,怎么能怪我呢?”

                        “炒豆子?”叶秋枫眉皱得更紧了,“谁允许你进厨房的?难道他们觉得厨房失火的次数太少了吗?”

                        怜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不许进厨房的,可是……“我是偷偷进去的,又没人看到,要不是容容她们找我,不就谁也不知道我进过厨房吗?”她这算什么理由?

                        叶秋枫听得头都大了:“好了,你赶快放下铲子,去和容容比剑。”

                        怜儿犹豫着:“可我的豆子还没炒完呢!”

                        叶剑杰在—旁向大家挤挤眼:“怜儿是想给大家练一次她自创的炒豆神功。怜儿,我说的对不对?”众人哄堂大笑。

                        怜儿气鼓了脸,云天梦好笑之余,忙替她解围:“你快去兵器架上挑件像样的兵器,要不,一会儿又挨骂了。”

                        怜儿瞄瞄叶秋枫阴沉的脸色,没办法,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她好奇地打量着架上的—大堆兵器,原先

                        完整的功夫。

                        叶秋枫没好气地哼—了声:“当然在叫你,你有什么问题吗?”

                        怜儿赶忙摇头,能有什么问题呢?只不过……她下意识地摇动着两只小手。谁知,她这一伸手,竟有一个炒菜用的铲子在随着她摇手的动作左右摇摆。原来她手里一直握着把铲子,怪不得—直背着手。

                        大家看着她手执菜铲的滑稽样子,不由得笑出了声。

                        叶秋枫眉头—皱:“怜儿,你拿着菜铲子干什么?”

                        怜儿看看自己手里的铲子,才理直气壮地说:“我本来在炒豆子吃,她们就硬把我揪来了,我都来不及放下它,怎么能怪我呢?”

                        “炒豆子?”叶秋枫眉皱得更紧了,“谁允许你进厨房的?难道他们觉得厨房失火的次数太少了吗?”

                        怜儿这才想起自己是不许进厨房的,可是……“我是偷偷进去的,又没人看到,要不是容容她们找我,不就谁也不知道我进过厨房吗?”她这算什么理由?

                        叶秋枫听得头都大了:“好了,你赶快放下铲子,去和容容比剑。”

                        怜儿犹豫着:“可我的豆子还没炒完呢!”

                        叶剑杰在—旁向大家挤挤眼:“怜儿是想给大家练一次她自创的炒豆神功。怜儿,我说的对不对?”众人哄堂大笑。

                        怜儿气鼓了脸,云天梦好笑之余,忙替她解围:“你快去兵器架上挑件像样的兵器,要不,一会儿又挨骂了。”

                        怜儿瞄瞄叶秋枫阴沉的脸色,没办法,只得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她好奇地打量着架上的—大堆兵器,原先
                      


                      21楼2006-04-09 20:20
                      回复
                        面对着满院秋芳,云天梦若有所思,将拂到颊前的乱发拨开。若是能熟悉万剑山庄的地势环境,或许会从一些蛛丝马迹推断出寒池玉莲移栽之处,

                          云天梦穿过林阴小路,走到了八角事前,—见亭前石台,云天梦不由想起怜儿将燕窝莲子羹喂给金猴喝的情景。正觉好笑时,突然“吱”的一声,从身后树顶窜下一道金影,不几步,就跳到云天梦身前,赫然正是那唤作小金的金猴。

                          这时的它,却是一副稀奇装扮:头戴一顶镶五的凤冠,身穿一件珍珠衫,顾盼之间似是得意,冲着云天梦摇头晃脑,似在炫耀。

                          看着它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云天梦失笑。他平素出于豪阔,—掷千金,生活奢华无匹,赏尽天下奇玩。此时见金猴穿着如此价值连城之物,非但不觉不妥,反而觉得有趣,他笑容满面地对猴子说:“等我再送你—条紫罗带和—双护臂金钩,你就更威风了!”

                          在他奇思异想时,突然传来—声急切的呼唤:“小金,你在哪?快回来。”

                          小金回头看了看,“吱”的—声叫,不但没回去,反而飞快地向院外窜去。

                          云天梦一扬眉,就见花木扶疏间一道小小的身影匆匆而至,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儿——原来是怜儿。

                          怜儿见到云天梦,欣喜地喊:“云哥哥,你怎么在这里呢?”

                          云天梦一触及怜儿那可爱的模样,听到她娇娇软软的呼唤,纵有满腔冷漠,也会很快消逝无踪。连他都觉得这样的自己很陌生,因为他总在不知不觉中就卸下你心防。他也有所警惕,时刻提醒着“天龙之主”该有的冷静自持以及这次来此的真正目的。但这所有的理智与他惯有的漠然无情却在面对眼前女孩时变得那么无力。云天梦暗叹一口气,有些莫名其妙,也有些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期待和兴奋。哎!这算什么?

                          怜儿见云天梦不吭声,奇怪得仰头,因为她只及云天梦的肩头:“云哥哥,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呢?抬起小手,在云天梦眼前晃了晃。

                          拉下她的手,云天梦笑了笑,那笑现出无奈,同时也包含了几分洒脱,这两种不同的感觉同时映出在他的笑容里,非但不给人矛盾之感,反而漾出一股奇异的俊帅。

                          怜儿怔怔地看着,然后突然像发现什么奇迹似的叫道:“云哥哥,你知不知道,你长得很好看呢!”

                          云天梦有些啼笑皆非,又有几分自负:“你才发现吗?”

                          “原先我可没注意,但现在知道你,云哥哥真的很好看!”怜儿伸出白嫩的小手,好奇地摸摸云天梦的脸。

                          云天梦好笑地看着她探索的眼神,轻轻地将她的小手握住,温柔地笑:“你不知道吗?男人和女人是不可以随便接近的。”

                          怜儿把小指头伸到嘴里啃着,有些不满了:“你不是也摸过人家的脸吗,我为什么不能摸摸你呢?小气鬼!”

                          云天梦失声而笑,情不自禁地将怜儿拥向怀中,亲昵地用下颌抵住怜儿的头,轻轻地磨蹭着,嘴里轻喃:

                          “小东西,随便你了。”

                          怜儿呵呵直笑:“云哥哥,你别弄了,好痒呀,怜儿最怕痒呢!”赶忙将自己深藏在云天梦的怀中,以免他再袭击自己。

                          云天梦用手轻轻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闻着她身上散发的诱人清香,再看她弯弯的眉。清清的眼,秀秀的鼻和樱桃一般鲜红可爱的唇儿,他难以自己地低下头在怜儿眉心轻轻一吻。

                          怜儿用手抚着额头,“嘻”的一声笑了:“你刚才是不是在亲我呢?”

                          云天梦有些啼笑皆非,却带着几分怜惜说:“是呀,因为我喜欢怜儿。”

                          “喜欢怜儿就亲怜儿?那别人都不亲我,他们就都不喜欢怜儿吗?”怜儿奇怪。

                          云天梦一怔,连忙说:“怜儿,喜欢有很多种。但你要记住,女孩子是不能随便喜欢男人的,更不能让其他男人碰你;否则,云哥哥不但会生气,还会不再喜欢怜儿了,知道吗?”

                          怜儿一听,赶忙保证:“怜儿知道了,怜儿一定不让别人碰,云哥哥你可不要不喜欢怜儿,听到了吗?”

                          云天梦满意地笑了:“只要怜儿听活,云哥哥就会永远喜欢你。”
                        


                        23楼2006-04-09 20:21
                        回复

                            怜儿刚要说话,却听远处有人急喊;“怜儿,怜儿,你在哪?”

                            怜儿一听有人喊她,才想起什么,挣开云天梦,慌慌张张地说:“糟了,我怎么光顾和你说话,连小金的书都忘了,这回可惨了,又该挨骂了。”

                            云天梦正在奇怪发生什么事时,一个粉衣少女已经从内院奔出,看了怜儿一眼便恼怒地责问:“你跑到这儿

                            干吗?闯了祸还想溜吗?甭想!走,跟我去见表小姐!”

                            揪起怜儿的手臂向内院拽去。

                            怜儿似已没了主意,求救似的问头看云天梦:“云哥哥,我不去……”

                            云天梦微微皱眉,赶紧踏前几步,向那拽着怜儿手臂的女孩:“发生了什么事?你先放开她。”

                            那个女孩刚才光顾得怜儿,并没注意她身边的人。这时见那人竟敢拦住去路,不由柳眉一竖,方待训斥,这才看清云天梦俊美无俦,恍若梦幻的眉目,顿时忘了已到口边的责问,竟发起呆来。

                            怜儿趁机甩掉她的手,跑到云天梦身后躲了起来。

                            云天梦冲怜儿摇摇头,敲了一下她的脑袋,笑骂道:“惹了事,光会躲有什么用?”

                            不管怜儿的嘴噘得多高,他面向粉衣少女微微一笑,语声温柔:“怜儿惹了什么祸吗?请姑娘告诉我。”

                            粉衣少女回过神,但见眼前像梦中情人的人竟向自己问话,又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是的……是这样……怜儿她把表小姐……把表小姐的凤冠和珍珠衫弄丢了。表小姐现在正着急呢。”

                            怜儿一听,忙呼冤枉,抓住云天梦的手臂急急地说:“才不是呢!才不是呢!是小金,是小金呀!”

                            “小金,那小金怎会拿到凤冠和珍珠衫?”云天梦有些明白,但也有些奇怪。

                            “是这样的!”怜儿气嘟嘟地说,“小金它又不好好吃饭,我没办法了,就拿了小姐的凤冠和珍珠衫哄它,想让它把汤喝掉。谁想小命戴上凤冠,穿上珍珠衫后,却不肯再脱下来,我就非让它还我不可,谁知它趁我不留意就跑得没了影。”说到这儿,怜儿异常委屈地着云天梦,“云哥哥,你说,这怎能怪我呢?都怪小金是不是?”

                            云天梦简自是哭笑不得,粉衣少女却毫不妥协:“不怪你怪谁?小姐一得知凤冠和珍珠衫不见,就知道又是你捣的鬼,果然不差!”

                            怜儿委屈得不得了:“才不是,小菊姐,你冤枉人。”

                            “那好,咱们去见小姐,小姐白有公断!”

                            “不要嘛。”怜儿求救似的向云天梦挨了过去,“云哥哥,表小姐会训我的。”

                            “哼!”云天梦又生气又无奈,“怕挨训还惹祸。”转头向小菊说,“宝物遗失,怜儿确有不是,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将宝物追回,否则,被别人发现小金,将宝物取走,我们就鞭长莫及了、你去告诉南宫姑娘,我与怜儿这就去找。”

                            怜儿赶忙跟在他身后,好像这样就安全了。而那个叫小菊的丫头却在奇怪:那位帅气的白衣公子是什么人?难道他就是容容时常提起的云霄?

                            怜儿边走边觉得委屈:“为什么她们总冤枉我,明明是小金的错。”扬起声音,“臭小金,死小金,赶快出来,否则我再也不理你了!”

                            云天梦好笑地石着她:“怜儿,小金得了宝物,当然不肯放手,你越嚷嚷,它躲得越远。”

                            “那怎么办?”

                            “跟着我走,我想它必然躲在密林深处、”云天梦很有把握地说。

                            怜儿点点头,随着云天梦向林刚密集处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两人看见一株参人古树,枝杈交错,但在这遮大蔽日的绿色中,却有一个小金影置身其中。,那金影一身长毛金光闪闪,正是遍寻不获的淘气猴儿小金,但此时它却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怜儿小眉毛都竖了起来:“坏小金,你快下来!”

                            小金缓缓地爬下树,仍然是动作迟钝,毫无精神。云天梦注意到它身上已没了凤冠和珍珠衫。

                            “你把凤冠和珍珠衫藏哪儿了?”怜儿气冲冲地问。

                            小金“吱”了—声,连比带划地“诉说”起它的遭遇。

                          


                          24楼2006-04-09 20:21
                          回复
                              怜儿急得脸都白了:“你竟然让别人把宝物抢走了,我可怎么向表小姐交代呀!”

                              云天梦劝她:“别急,问问小金抢凤冠和珍珠衫的人往哪个方向去了?”

                              怜儿赶快转向小金。期盼地看着它,小金眨眨眼睛,长尾巴晃了晃,才指了指淮阳城的方向。

                              不知为什么,云天梦竟感觉小金的神情有些诡异,就像是一个人想隐瞒真相而有的闪烁不定,随即失笑,小金只是只猴子呀!

                              于是,两人带着小金向淮阳城走去。—进城就觉得车水马龙,繁嚣异常,路人行色匆匆,没有半点安静。小金走在前面,后面跟着轻袍缓带、俊美无俦的云天梦和可爱俏丽的怜儿,自然引得许多人注意。

                              “小金,找到那人没有?”怜儿—边四处张望,一边问探头探脑的小金猴。

                              “吱”的一声,小金摇了摇脑袋。

                              怜儿低下身,顺了顺小金的长毛:“你一定要看仔细哦!”抬起头,眼神无意中触及了一个人的身影,怜儿揉了揉眼睛,认真地看了看,小脸上露出了迷惑不解的神色。她指着那人,“云哥哥,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怜儿看不出来呢?”

                              随她手势看去,只见一座酒楼门前有许多人在走动,而其中—人却是扎眼得很、一身大红袍褂,粉色的中衣小衬,头发披散,似是女人装束,但腰粗膀阔,又是

                              男人身形。细观面目,虽然眉清目秀,”嘴唇殷红。但棱角分明,确确实实是个男人, 云天梦目光一凝,有丝冷厉浮上了他的眉头:“是他!”

                              “怜儿,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云大梦转身向那人走去,留下—脸疑惑的怜儿。

                              怜儿百般无聊地东瞧瞧,西望望:“小金,都这么久了还找不到。哼!再找不到那人,以后我都不理你!”

                              小金“吱”的一声叫,两支前臂挥来挥去,急得团团转。突然,它停了下来,眼睛一转,爪子向前—仆。就指住不远处的—个年轻男子,吱吱叫着。

                              怜儿见了立即欢喜得差点蹦起来:“是他吗?我这就去向他要凤冠和珍珠衫!”她跑向那年轻男子,却没发现小金趁她转移了注意力时一溜烟地窜入了人群。

                              怜儿走到那人身后,气冲冲地伸出手:“还我的凤冠和珍珠衫!”

                              那个年青人似是一愣,慢慢地转过身。他秀眉挺鼻,双目晶亮有神,俊俏中尚有—种无法言喻的活力,他竟是火龙会飞鹰七使龙七。

                              此时,他—脸不明所以。上下打量了怜儿几眼,然后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吗?”

                              “当然是你!”怜儿的手并没有收回来,“快点儿把凤冠和珍珠衫还给我,要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握起小拳头,还在龙七眼前晃了晃。

                              龙七双臂抱胸,眼中饶有兴味:“凤冠!珍珠衫!还有……”看了眼怜儿毫无威胁性的小拳头,“还有这个‘不客气’,应该和我没什么关系。”

                              怜儿小脸气得通红:“大坏蛋!抢了我的珍珠衫和凤冠还不承认,你……”她的两个小胳膊使劲挥舞着,“快还我!要不然,我就叫‘捉贼’了!”

                              龙七摸摸鼻子,看看她,有趣地一笑,然后他拍拍双手,状似妥协:“好吧,我就还你!”

                              “真的?”怜儿顿时喜笑颜开。

                              龙七严肃地点点头,四处望了望,正好看见街旁—棵柳树上停着几只鸟,他眼前一亮:“我这就还你七凤发冠!”纵身一跃,飞上柳树,右手微动,就扯下一根柳条,抖了一下,那柳条立即伸得笔直,而且就像有了吸力,几只振翅欲飞的鸟儿竟不由自主地齐飞向柳枝并紧贴在上面,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龙七微微一笑,将柳枝弯成一个圆,跳下树,把柳枝连着“叽叽喳喳”拼命叫的小鸟一齐递给怜儿:“不多不少,正好‘七凤冠’!”

                              怜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挣扎不已的小麻雀,心疼不已地将柳枝抢过,赶忙将鸟儿放走了:“这才不是七凤冠!”

                              “咦!凤既是鸟的代名词,难道真让我去找凤凰不成?”龙七说得头头是道,“对了,还有珍珠衫呢?等等,我这就来!”他掠向一家猪肉铺,走到后院,就在伙计的愕然目光中抓起一只待宰的母猪,丢下儿两银子,“这猪我买下了!”
                            


                            25楼2006-04-09 20:21
                            回复

                                龙七走上前,冲着正好奇地扭头看她的怜儿做了个丑丑的怪脸,怜儿起初吓了一跳,随后就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不在山庄外待命,跑到城里做什么?”云天梦责问,

                                龙七瞟了—眼阴姬:“我听说太上会主到了,特来向他请安的。”其实,他在暗中跟踪阴姬,却不想半路撞到怜儿。

                                阴姬一扬“纤”手:“哟!太上会主怎敢劳您龙七使的大驾呀?”随着话出,他的腰肢又扭了扭。

                                龙七—脸正经:“太上会主倒在其次,我担心的却是你的腰,这样不停地摆来摆去,万一断掉了,那岂非是我天龙会的大不幸!”

                                怜儿“嘻”的—声笑了:“没关系,我就会治腰扭伤。”

                                “是吗?”龙七假装一喜:“那我可放心了,我还真怕以后会看不到阴姬的‘纤腰款摆’。”

                                阴姬气得脸色铁青,他使劲跺跺脚:“龙七,早晚你会因你的刻薄而后悔莫及!”

                                龙七不但不生气,反而学着他的动作也“娇柔”地跺跺脚,憋着嗓子细声细气地说:“不来了!你乱说!我才不刻薄呢!”那等的浅嗔薄怒,倒还真有小女儿的神髓。

                                阴姬气得浑身颤抖,狠狠地看看龙七,转身就走。

                                龙七却在他背后笑得前俯后仰,怜儿看着阴姬狼狈的样子,自然也随他笑个不停。

                                云天梦一挥手:“龙七,你也该疯够了。告诉我,文天为什么透露我的行踪?”

                                龙七面色一正:“文哥是想让血煞魔露露面,好让叶秋枫相信你的故事。而且,五哥也兼程赶来,有我和五哥监视他,谅那老家伙也不敢有什么举动。”

                                “有唐日帮你,我也放心些!”云天梦对十二兄弟(文武尊侍和十大鹰使)一向宠信有加,当然不希望出什么差池。

                                龙七似真似假地叹道:“只怕又多—个与我‘争宠’的人了。”

                                云天梦没好气地斥责:“少给我胡说八道,现在你赶快替我找两样东西!”

                                龙七叫苦连天:“不会是什么七凤冠、珍珠衫吧?!找东西的事干吗不叫丐帮的人去做?”

                                怜儿一直对他们的话莫名其妙,这时一听“丐帮”,突然想起了什么:“对呀,怜儿想到—个人,我们去找他!”

                                出了淮阳城,怜儿领着云天梦穿过—道山谷,来到—块儿空地上。空地上长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虽未见得绚丽,却也别有风致。空地旁—条小溪蜿蜒而流。

                                怜儿领着云天梦沿着溪水而行,云天梦发现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竹林里竟有炊烟袅袅,莫非那里有人家不成?但又是谁傍山倚水而居呢?

                                心下正在猜测,已被怜儿拉进竹林。刚进竹林,云天梦就发现里面有人。于是,他把怜儿拉住,果然—道清晰的语音传来:“哼!少给我耍花招,这两样东西绝不是你的!”

                                “吱,吱,吱!”一个声音似在抗议。

                                “不服也没用,未弄清事情真相以前,我是不会把它们还给你的。”

                                云天梦回头看了一眼怜儿,后者正得意万分地抿着嘴笑。不由地撇撇唇,云天梦说:“看来,事情要结束了,是吗?”

                                怜儿向他做了个鬼脸,就从石后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白大哥!白大哥!”

                                云天梦恍然大悟,原来此人就是怜儿常挂在嘴边的“大人物”,那个什么“白大哥”的。他早想见识一下那人是怎样的一个“少年英雄”!

                                将袍袖轻拂,云天梦缓缓走了出去。怜儿正在责怪小金,而—个人就站在她旁边。

                                那是个引人注目的年轻人。漆黑的眉,狭长有神的双眼,而最让人移不开眼的是他嘴角的那抹微笑,就宛如山间的渺渺晨雾,迷迷离离却又有种醉人的温柔,虽然他只穿了一件很普通的灰衣,但却掩不住那种自然而然的尔雅之气。

                                云天梦不知不觉中眯起了眼睛,他一向喜欢这样盯着他的敌人,尤其当对方是属于不易捕捉的猎物时。

                                同时,白秋伤也在惊异地打量着他,其实。就在云天梦刚到时,他便已感觉到了。

                                不错!不是看到,而是感觉到——那是一种不能言传,只可意会的强大压迫感。面对这个少年,白秋伤虽自负文采,却想不出恰当的词句去形容他。
                              


                              27楼2006-04-09 20:21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