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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于天地间 • 我的书法字典(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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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于天地间 • 我的书法字典(之一)




作为一个中华文化的践行者、思想者、传播者,我2020年初到建阳,开始近距离接触建盏,着手创作《“盏”于天地间》系列文化随笔。文章通过实地走访、文化寻根等方式,对“建盏文化”的前世今生进行深入细致的描绘,进而尝试探索思考“建盏文化”这样的地域性文化遗存如何融入中华文化整体复兴的宏大命题。(《“盏”于天地间》系列入选中国作家协会2022年度定点深入生活扶持项目)


为此我设计一个具有代表性的“建盏文化符号”,作为该系列的形象代言。具体方法就是用草书的“盏”字,以体现“‘盏’于天地间”的艺术形象。进而具象化地探索思考“建盏”这种曾经失传七百年,又得以浴火重生的黑陶瓷器,来表达对中华文化再生的理想。


IP属地:福建1楼2023-06-03 09:44回复




    谁在弹琴?
    ——我的书法字典之十八
    陈崇勇

    前年我写了《谁在弹琴》一文,知道不可能在纸媒上正式发表,就放抽屉里锁了一年。去年想想,还是要让伊见见光吧,于是发在百度的古琴吧上。一样没有知音!(谁在弹琴?【古琴吧】_百度贴吧 https://tieba.baidu.com/p/7035329205


    对此事我一直耿耿于怀!今年开始写《我的书法字典》系列时,“琴”字是少不了的。

    一天凌晨三点半,醒了。翻看朋友圈,得知在房后不远的潭山书林楼新开了一家“云青琴院”,恍惚间似乎有琴音从身后飘来,感觉可以写“琴”字。(“琴”字,早试写过,不满意)




    打开手机中的《书法字典》,查看了琴字的草法,又看了篆书、隶书的琴字,没有感觉。




    倒是前几天在楼下展厅里看到的那个“無”字,给了我一点启发。




    自己“象形”一个吧!
    于是构思了个“琴”字:一横似琴身;其上之飞白,隐约类琴弦;左右二划如双手弹拨……
    试写了几个,挑一个差强人意的。








    并随口赋诗一首:
    一画横陈双手弹,心弦如水夜茫茫。
    潭山无语痴人梦,我写琴音到忘川。
    (其中的一横,我是想写成类似于下面这样的,可惜没写成!)




    IP属地:福建2楼2023-06-05 0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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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个值得一说的话题。
      从根本上看,就是不同种类艺术(技术)形式的共生问题。
      先说一下中华文化中,不同艺术种类形式共生的理想状态是怎样的?
      在古代(这种传统一直延续到近现代),一位文人画家,他在一幅刚完成的水墨画上,随手题上了一首新诗,再铃上印,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是一次“诗情画意”的完美组合。看似很平常,也很自然。
      但在今日,还有人能做到吗?

      如今的国画、旧体诗、书法(篆刻)已经成为三门独立的艺术,会画国画,会写旧体诗,会书法的人都不少,但会三门的人已经绝少,连会写旧体诗、书法的人也不多,更不要说精通了。

      用心吟一首旧体诗并用毛笔书写下来,有那么难吗?(注意不是抄。因为毛笔节写已经不是我们日常随手的行为,除了临习的过程,都应该称之为艺术创作。既然是艺术创作,就应该有激活创作的灵感,以及与之相生相发的技术手段等)

      以我的经验来说明一下这个问题。
      三十多年前,我在南山当诗人(旧体诗)时,就是怀抱着“用我的毛笔自如地书写我诗”的目的练毛笔字的。在南山的近五年时间里,实现了吗?没有!写诗是写诗,写字是写字,并没有相生相发。当时,为了追求和向往那种状态,我曾写了一首《值雪寻梅》:
      ……
      寻芳茫茫里,览物得情归。
      愿值一佳人,欣欣言所遇。
      还室展宣纸,摇笔欲成章。
      白龙呵冻墨,我写一枝春。

      直到三十多年后的一个夜晚,我写“琴”字之时,类似的状态才发生(而且留有遗憾)。
      即在那个短短的一个小时左右的特殊情境里,我先写了“琴”字,然后乘兴,随口吟诗一首:
      一画横陈双手弹,心弦如水夜茫茫。
      潭山无语痴人梦,我写琴音到忘川。

      这里,还涉及到两种艺术(技术)形成时的关联度问题。是强关联,还是弱关联。
      比如在“ 在一幅刚完成的水墨画上,随手题上了一首新诗,再铃上印 ”的过程中,诗、画、书是强关联,印是弱关联(哪怕是自己刻的印),因为“印”的创作不在这个特定的文化时空中,只能算是锦上添花吧……


      IP属地:福建3楼2023-06-05 0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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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 殇(再象形—我的书法字典之十)


        最近,我把电脑中有关鱼的文字和图片搜罗出来,一看,还比较惨烈。

        最惨烈的,当然是记录十条鱼命丧我手的经过!为此写成了一篇《水有毒(或鱼殇)》的文字,我甚至不想将她放出来示众!

        文章的结尾是这样的:……从大年三十到正月二十九,整整一个月,看我这年过的,全叫这几条金鱼给废了。而这几条金鱼的小命却生生地断送在我手里,熟重熟轻?看着这骨灰盒大小的塑料空盒,忽然让我想起“鱼塚”一词,只能苦笑地将它摆到冰箱顶上——整个屋子的最高处,以示警醒!
        (当年,那一只“鱼塚”就是放在这个位置,记得我是拍过照片的,但怎么也找不到了!现在放一只玻璃的,示意一下。)


        IP属地:福建4楼2023-06-06 0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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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上几条现实中的鱼。


          1
          一条被围观的大鱼:


          这条鱼被摆石椅上时,仍在不停地张着嘴巴。

          一旁的观众已经在激烈地争论卖与不卖,或者红烧清蒸的问题。没有人在意鱼的挣扎!


          IP属地:福建5楼2023-06-06 0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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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一条可能只被我关注过的小鱼。
            一汪积水里的一条很机警的小鱼,最终死不瞑目!


            IP属地:福建6楼2023-06-06 0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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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队小鱼,在阳光下,浅水边,如同逛街的少年,横来横去。






              在集美敬贤公园小湖边,我看到三条有故事的鱼






              几条很奇怪的鱼干


              IP属地:福建7楼2023-06-06 0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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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试写一条:


                这条“鱼”,柔若无骨,是条美人鱼!


                IP属地:福建8楼2023-06-06 0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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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粥可鉴人
                  ——读薛元明《“七夕”来临:书印乞巧》随想
                  陈崇勇







                  今天是七夕。
                  没有钱,也没有情人,更没有非份之想。


                  早晨打开米袋一看,上上个星期煮粥后,剩下一把米,不到二两,无法应付一天。懒得下楼买米。还好昨晚余下了四分之一盒饭,和在一起,可将就一下早餐。于是洗米下锅。


                  乘水未开前,到天台逛逛,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只见低空中织满了蜻蜓和燕子的翅膀,当然还有更细微昆虫翅膀,但我看不见(都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只是吃与被吃,要看你站在哪个立场上了)。记起小学课本上的谚语:燕子低飞要下雨。是要下雨了吗?回房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八九点钟有小雨。看来是了。


                  IP属地:福建9楼2023-06-07 1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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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真一下,同样是想知道天气情况这件事,谚语是古人生活经验的总结,与自然物象密切关联;而今人,习惯看天气预报,对细微的自然物象已经很麻木了。


                    IP属地:福建10楼2023-06-07 15: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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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开微信朋友圈,看到元明兄的《“七夕”来临:书印乞巧》一文,从最早有关七巧节的书法,到秦印“相思”,到再到近现代文化人的书法,有数十幅。(我特意上网搜索了一下“七夕书法”,这些图片还真找不到。)
                      看来元明兄掉书袋的功夫了得!不得不赞一下。


                        搬一些元明兄的文字:


                      “目前所见最早的关于七夕的书法作品是《敦煌遗书》中的《五更转》,分为五个时辰(五更),描述了七夕之夜,一位唐代少女,盼望与情郎相会的心情。也许,这就是我们所熟悉而又陌生的“民间书法”,质朴自然,没有一点烟火味。开头字形紧、间距密,而后心情越来越激动,笔意更加放纵,字形和行距都变大了。什么叫‘字为心画’?这就是。”






                      民国白话文的推动者胡适的书法:“也不甘寂寞,激情满怀,写下一首《七夕》:‘银河淡淡,鹊桥何处?新月遥遥相照。双星依旧隔银河,难道是相逢嫌早?不须蛛盒,不须瓜果,不用深深祈祷。学他一岁一相逢,这便是天孙奇巧。’虽是《鹊桥仙》词牌,无丝毫‘旧体诗’的味道,全是白话文的习惯。说胡适集旧传统和新思潮于一身,从这一首词也是一个例证。”
                      (胡适那一代人生活中国古代农耕文明社会向现代工业文明过渡时期,脚踩两条船,是常态)




                      IP属地:福建11楼2023-06-07 1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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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和元明兄一些有关书法的对话,也粘贴出来。

                        曾就《再象形——我的书法字典》系列向元明兄讨教,他的意见是(语音留言大意):
                        ……我觉得这里面有几个问题。第一个你全部是少字派,就是作品都是一个字、两个字,这个容易单调,有限制性。另外跟现代书法相似,但现代书法比你这个创作手段更复杂,他们有相似的因素啊,就借助象形啊,或者表情的东西。所以如何把它变得更丰富一点,比如说你可以尝试一个词语啊,两个字、三个字、四个字,突破这一个字的这种写法,会更丰富一点。最然要避免现代书法那个先入为主框架的东西……

                        虫甬: 谢谢元明兄到位的批评! ……拙作《再象形——我的书法系列》虽以单字为主,但也可以向多字延伸。如“静一”“暗战”“喝粥”(两字)、“长啸一声”(四字)、“能言鸟、解语花”(六字)等。有整篇的作品,如《蝉》《望月》《山扉夜坐》等,另有《书为心画——书法创作系列》,发给兄,请多批评指正! ……


                        IP属地:福建12楼2023-06-07 1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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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元明兄《听不到书法的房间》的文章后,也有一些对话:

                          元明 :
                            ……既然我想彻底放松,就不会为自己设置障碍,力求在寻得某种感觉时,轻装上阵,大书一通,废纸三千,尽兴方止。我呆在书房里,这是一个人的私人空间,置身其间,只想着书法。对于我来说,书法不是刻意的,但又是必须的。

                          虫甬:
                            和元明兄不同,书法不是我的必须,而是有时的必需! 我经常几天不写字,有感触时半夜起来写几笔。因为没参展、应酬之类外在的压力,现在我把对书写感觉最敏锐的时段,都放在《我的书法字典系列》,经常只写一个字!


                          元明:
                          事在人为,其实很多时候,都是自己折磨自己!
                          虫甬:
                            如今的书法文化生态成了一个大问题!不与它们酱在一起,可能是一个较好的选择哈

                          元明:
                            诚然!
                          虫甬:
                          所谓的“主流”与“非主流”、圈内与圈外,如果以较大的时空、更宽广的视野来观察,一些问题不难明晰。但身处其中,且是生存的必需,情况就复杂起来。言不由衷的话,我们都常说、常写!

                          元明:
                          小道弄成“大事″!

                          虫甬:
                            小道亦可通大道,只是怎么走的问题。也许一路走到黑,就会出现光明。在未见光明之前,要有信念支撑。否则难以持续。
                            ……


                          IP属地:福建13楼2023-06-07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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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三十几年前,我写过一则《学书笔记》,其中有这样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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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所以不临摹碑帖,我心里还有一个如意算盘:因为没有具体临摹哪一家的碑帖,所以就不存在像谁不像谁的问题。只要用笔,能解决力度方面的问题;结字,能解决均衡方面的问题;章法,能解决和谐方面的问题,就可能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即使经过多年的努力,仍像孙猴子翻不出如来佛的掌心一样,出不了新意,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但这样的坚持仍是有意义的,起码自己有了一个与别人不同的经历和感受,也可能看到一些独特的风景。

                            其结果是导致写了二十多年的毛笔字,依然不堪入目!好在一直没有放弃心中的那一份梦想,书法转化为我思考中华文化存在问题的具体路径,在2005年写出了《汉字综合之美》的书法理论文章。 再后来上了书法网站,在中国书法网“半月谭”栏目里主持过一个有关“书法文化内涵的缺失”的话题,提出过“如何产生新的书法创作范式”的问题。当时,我还提出了一个“大书法”创作概念,即在由“情感的触动——文字的生成——书写的定格”等一系列过程共同支撑起的一个相对完整的文化生长空间里,书法是最后精彩的收官,给变动不居的精神活动留下了一个具体可感的痕迹。我举颜真卿的《祭侄文稿》为例:它将作者其时的情绪、思考,甚至失误的痕迹都一一呈现在纸上,使文学创作与书法创作这两条相对独立运行的轨迹在此交汇,相得益彰。我想,这世界上也许还没有任何一种艺术作品能够做到这样,这也是书法最具独特魅力的地方。在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站立着的大都是一尊尊以自身为素材而成就的精神形象,而书法是在古代没有影像存留的条件下,保存古人精神风貌、生命痕迹的最好形式之一,它也是包含精神个体生命信息容量最大的一个文本。在“大书法”的生成系统中,书法不是目的,呈现出“书写那个人”的精神风貌,才是最重要的!

                              古人的毛笔书写行为因有实用的支撑,虽没有太明确的创作意识,但其形式多样、种类繁杂、层次丰富,像一片原始森林,自成一个相对完整、自洽的文化生态系统。今人则不同。因毛笔书写的实用性几近于无,将毛笔书写行为定位为艺术创作,并使之成为书法存在意义的主体,而实际的书写行为,却少有生命意识的流露,故虽曰艺术创作,能体现的通常只是技术方面的内涵。


                            IP属地:福建15楼2023-06-07 1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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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认为, 所谓的主流,便是一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挤在一起玩的圈子。而圈子之外,应该要有一些零星的探索脚印,孤单寂寞,但它们的存在提供了另外一个可能的生长空间。目前的中国文化状态仍处在一种整体过渡的状态,甚至存在着发生整体迁移的可能性……

                                具体到书法,如今所谓的主流书法生态圈,很具特色,看似表面繁荣,其实根基不牢。一旦外部文化环境发生剧变,很可能一地鸡毛……记得晚清末期,那些将生命存在意义寄托在科举体制的学子们,废除科举之际,作鸟兽散的情形。而此时,将毛笔书写建立在自身文化生命基石上的精神个体,其存在的独立性便会显现出来,如同海水淹没时站立在沙滩与礁石上的不同……


                              IP属地:福建16楼2023-06-07 1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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