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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正月的雪将四九城扮得实在肃清、干净。那些子污垢、泥渊，尽埋在厚厚的雪堆底下。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咯吱咯吱的雪泥往和王府里走，仿佛天地只有三种颜色：灰蒙蒙的天、白皑皑的地、与满胡同的红灯笼。】
哥哥，今儿叨扰您府上，可不是光为了讨红封。
【后头门房接了开岁的厚赏，正喜得不见眼。寒暄很亲切，任谁也不想在年头上找不快。更何况，今儿我真是来做好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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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和王的情分，兴许是打母族那边儿捎带过来的。或说这二十几个兄弟里，年年岁岁不容易，除却与睿王结个解不开的仇对，我又何尝真想与谁抹不开脸。】
弟弟来一趟，是想给您通个气儿。有些事，您往后要是听见什么风声，最好慎重些。
【我倒不是非要弄得神神秘秘。只是总不能冒失直言。更不好让人觉着，是不想见谁如愿才这般行事。】
【窗外的雪，又在酽酽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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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弟弟便将来龙去脉给您细细讲一回。
【倚坐窗头，梅枝儿凝上窗纸，权跟岁寒图似的，省却文人笔墨。梅高寒，也崎折，使人想不清它的属意。我却觉它很清楚自己如何活下去。】
头前儿我跟献王他们几个人吃酒，王宝和还是绍兴客栈来着，记不清了。就偶然听到一耳朵，说有几个哥哥想往地方上安插人手。这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但听着那意思，倒像是搭您广开捐纳的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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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乐。】
哪几位哥哥？我想想。
【还用想么，只是不这样讲，不好钓他胃口。故作沉吟半晌，才缓缓道：】
应是有成王、礼王、恂王这三位牵扯其中。至于旁的，我并不确定。这三位么，一向亲近，做这些事想到一起去，也不稀罕。只是……
【一顿，】
我以为，哥哥便不必理会他们、答应甚么。否则君父若是知晓，恐怕不好轻易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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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应得还真算痛快。】
如此，那弟弟今儿的来意也算尽到了。旁的么，哥哥府上若是肯招待，我就吃几盅再回去。
【因吃酒而起，便以吃酒作结，这是我对于涉身其中、又不欲过多牵扯的抽身之法。和王信或不信，此后便与我无甚关系。】
【风卷雪霾，大寒之后，冬又将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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