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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方这回干不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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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吧用户_5QaGJCV


IP属地:江西1楼2020-11-13 15:13回复
    小方干不干活又如何反正小赵不干活(`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11-13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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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寂只能几日,宫中这样多的人,即便嘴上不说,心里也要想。这样多颗人心里,没有一种想法能以司正司女官的名头去管束。那便不管了。我不再天真的以为身正不怕影子斜,可即便是影子叫风雨摧折得失了模样,又能如何呢?圣人坐实了我攀附会宁,罚我冒雪行跪,到底没摘去了典正的职。不论其中有着什么样的因缘际会,总之,香料库所损一日未厘清、案子一日未结,我就不可吃空饷。
      这日,待我重振,往香料库去的途中。一面匆匆扫过日前未经我手的账面,一壁与几个奚女吩咐。见一身影往复,这才歇下嘴,上前行礼。
      “三殿下万安。”


      IP属地:江西3楼2020-11-13 1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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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
        我在易系辞上中习得这样一句话,彼时开春回暖,旧燕北归,绿柳又生新芽。然我院中的那棵新松似是颓败了,暗绿色的松针在一阵又一阵温煦的风里扑扑簌簌地落地,蟠曲的枝干不比松虬,倒似那张牙舞爪的梦魇。六司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回,说是会移栽一棵新树,便是定在这日。而我为避那聒噪,却是出了门。
        “ 方典正。”
        我无意遇见这位身处漩涡中央的女子。但复又想着,既是往这处闲逛,便有七八成的概率如此。
        “ …近来听闻事多冗杂,辛苦你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11-13 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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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11-13 19: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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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料内库生事之前,我一向以为,不论是谁,在其位行其职便是最稳妥不过的法子。譬如奚官局,只消行医治善;譬如尚食局,只需做归本职。是以遇疾不治是错、涉贪涉赌是错,而司正司这样严明的地方,见过不纠是错。可惜,我行纠察事,于圣人眼中也是错。
            于是我晓得了,对错并非依常理而定,而是以上殿。可这并不能阻止我们谋求一条众人都能接受的路。奇怪地、从前与兄长同居一宅时,我并不能理解他的偏执和政见,如今一道红墙阻隔,我竟有些明白他了。
            许是看我走神,身后的女史轻轻扯我衣袖,助我拢归神思。我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眸,与殿下道一句“分内之责”,便将雪地的一番惩戒略去。随后又歉意道,“倒是苦了各位主子,今朝香料份例少了许多,不知殿下可还用的惯?”


            6楼2020-11-13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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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楼2020-11-13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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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补一下图 感觉这样截更好看


                8楼2020-11-13 2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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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香料而已,无妨。”
                  轻描淡写得犹如掠湖冰封,未惊起分毫漾风的涟漪。 这本就是该纳在必需之外的用度,只道是一朝令地动掘出这埋藏在黝黑深渊的肮脏不堪,犯事者受罚悔过,善后却让无辜者担——是了,我自认她是无辜的。盘根错节的官官相护不比前朝错杂,她入这大内的年月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尚且是稚童,而她,自然不能蜉蝣撼树。
                  我不信我的爹爹望不见这点。他或是严苛至斯,或是将那“方”字冠在最前。我猜是后者更多,正如那一串连绳的铜钱。
                  但我不该说这些。于是我剥开了硬壳,只像稚童那般笑着,半是无奈半是打趣儿。
                  “ 濯耀常常有清苦的药气,再用熏香,恐怕会冲鼻。”


                  9楼2020-11-13 2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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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楼2020-11-13 22: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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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年岁相近的嘉仪公主,三殿下的“无妨”说得比公主的“没事儿”更显沉稳。这并非一朝一夕能成,而是由母族、由母亲教化等等决定的。可惜,仿佛只有一瞬,他便将自己的成熟包裹起来,又或者是骨子里稚童的天真卷土重来、将那份沉稳又隐埋了下去。
                      太医局与司正司向来无甚交集,殿下所说的药气,我却是晓得的。这事儿还要从钱太妃的亲弟弟说起,纵门客议论帝嗣,由此引发了一串事儿,例如官家免去诸妃嫔往宝慈宫的请安,又例如,皇嗣们似乎当真受了些影响,需好好将养身子骨才是。
                      “好在尚食局如今是矜矜业业,倘若殿下需些果子压压苦味儿,她们该不会拿不出来的。”我将他这话记在心里,以卖个人情,将分拨至三殿下那处的香料数目少都找好了借口。
                      “倒是听说清居殿的崔娘子有制香囊的本事,里头放的不是香料,是有些干花什么的,该不至于与药味儿冲突了去。”我笑笑,不知哪里来的感叹,“由此可见,香料也不是什么必须之物,总能寻着替代的。”
                      其余的也是。


                      IP属地:江西11楼2020-11-14 0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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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好,等下回药熬得苦了,我便差人去尚食局讨。”
                        她提及崔娘子,我思量方至,忆起那是大哥的生母。我尚且记得与她在资善堂那番意料之外的对话,甚么奉天与江都,甚么官家期许,后来不过月余,大哥便也得了敕封,临安地处两浙,位于淮南之南,是比江都仍要富庶繁华的地方。然我无意与其相争,又或许是,乐见其成。
                        暖春的光要比冬日融融,饶是终年懒倦的身骨也渐渐舒展活络,似有温流入肢,惬意不少。温儒的笑意淡淡地嵌在眉梢,却又似有愁绪,复启了声嗓。
                        “ 近年多灾,年前有饥荒,年后又逢地动与雨雪。爹爹他多辛劳,偶有愠怒……”
                        倏地又止住了。摇头轻笑,
                        “ ……我是不是,耽误你做事了?”


                        12楼2020-11-14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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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稚子尚且无邪,殊不知此话若换个人说,就该叫有心人拿捏去做把柄。好在,我不是多嘴的长舌妇,亦与他的母族陶氏无甚瓜葛,甚至不像我那未过门的嫂嫂一般好为人师。殿下自出生起,就是主子,我永远也无法以自己的论点左右他们。
                          手上的书册早便合起,上头的确还有香料内库一应折损亟待厘清,可我如今不急了。
                          “您说的哪里话,”我露出比往日虔诚的笑,将于司正司打磨出的柔和赠予这位为数不多、还将我当做有职在身者的殿下,“我、六尚中的任意一位、以及您身后的随侍奚女,领着不同的差事,却都只做一件事。倘若只是小谈一番,能使殿下顺心合意了,便也是做好了差事。”
                          微微垂首。


                          IP属地:江西13楼2020-11-14 1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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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大宋的内城比起辽阔无垠的九州疆土,只是极其微小且不值提及的一粟。可是,它却比任意一座城池郡邦更耐人深究,因这严谨森明的尊卑等级,也因这凝结天下所有明争暗斗的来往周旋。我尚且年幼,倘若有幸懂得几许,不过仅仅来源于资善与天章,可能步入那里的书籍典册本就是依着上位者的遴选而定夺,所以周而复始,我其实始终在他的桎梏之下。
                            这一认知令我无措,险生彷徨。但后来,又令我愈发向往阙楼之外的天地。
                            我感念她的驻步小谈,颔首以示。转而,却提及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 ——方典正为什么会想要入宫呢?”
                            我努力着,让它变成一个稚童应有的困惑。
                            “ 我听闻东都繁华,热闹无束,比起宫里要有趣许多。”


                            14楼2020-11-15 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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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我问住了——我自以为浸润了些宋宫的圆滑,竟叫稚子问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二年伊始,我踏入红墙绿瓦前,表兄问过我缘由、兄长那一顿好打中,也透露着询问的痕迹。那时我是如何答的?为体现我已然长大,我答得是——不要他们来做我的主。可究其内心,未曾不与方氏后苑无人挂钩。既族中无适龄娘子可送来采选,我便自告奋勇;当初瞒着兄长时,我甚至盼望着他知道的那一刻会赞我一句懂事。可惜他没有,他请了父亲的鸡翅木尺,在那样多人的面前说,恩断义绝。
                              我的深思总在温情与冷漠的场景间来回徘徊,每一次回忆那一日,都要被深深地刺痛。几乎是慌乱地、我将那些散落一地的回忆狼狈捡起。即便勉强,依然扯出一个笑意。
                              “那时有人与我说,宋宫是天底下最大的庭院,拥有着最多的华贵、最高的殿宇。”眼神不自觉往惊天楼的方向望去,后头的话,便有如喃喃自语了,“我想,未曾亲眼得见,必然是此生憾事。”
                              于是我置身于此地,在司正司日复一日的当值中,查着往日绝想不到要查的案子、周旋在各殿的龃龉之间。以岁月为刃,挫磨着过去十数年的棱角,抹去往日的天真与娇俏。
                              轻轻地,我将眼神落在他肩上。他们尚还未见过东都的繁华,会否已然被宋宫磨出圆滑的模样?


                              IP属地:江西15楼2020-11-15 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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