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的时间。
沛慈一如既往听着舒缓的风琴乐,在素描纸上凌乱的描摹着线条,偶尔也会缠着修教自己画国画。也许是捏惯了硬质的铅笔,沛慈总把不住狼毫细软的笔尖,一笔两笔,黑墨就洇成了一团,修就会把了沛慈的手,减轻力道,一笔,再加一笔,将洇坏的墨迹点成山。这时候,修的胳膊总是围成一个圆,把沛慈圈在里面。淡淡的墨香四散,沛慈的脸蓦地红起来。沛慈发现,其实修很帅的,只是从不曾这么近距离的看过。这么想着,沛慈的脸就越发的红,周围的墨香越发的浓郁,再抬头,看见修特大号的脸,他的手跨了整张桌子抓着沛慈的纤细的手臂「慈,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啊?嗯..屋子里太热了啊...」沛慈慌乱的应着。
「呵呵,你不是看我看太呆了吧?」
「我没有!」明明是反驳,却是明显的底气不足。沛慈向后退,退出他的包围圈,她怕自己窒息在这墨香里,重新拿起自己的铅笔,把阴影填满。一瞬,手里的重量忽然消失,回头对上修的眼,左手被圈过按住画架,他的右手刷刷的上着明暗,口中吐出的暖暖的气息,让沛慈觉得有些麻。
沙沙沙,铅笔的声音回荡在画室,窗外的榕树叶也沙沙的和着歌唱。
「慈,等我下,我去拿东西。」修丢下一句,匆匆跑出去。
「嗯。」沛慈应着,看着修匆匆的跑开,收起画架,顺手提起修的衬布,折好宣纸,装进夹子里。
刷——
一张纸轻轻滑落,掉在地上。沛慈捡起纸,一个女生长发飞扬,笑容绽在米色的纸上,透着一股英气,满眸清凉。
「原来修的素描这么好啊!」沛慈暗暗惊异。
「漂亮吗?」修不知何时已站在身后。
像做坏事被抓到的小孩一样,沛慈惊叫一声,蓦地松开了手,手忙脚乱的去抓,总算在落地之前把画抓进手里,长出一口气「不要突然出现啦!」
「喂!是你在看我的东西诶!」修不满的抽回画,轻轻拂掉纸上的浮灰。
沛慈抬起头,看到修一眸难以理解的眷恋深意,心忽然痛了一下,话滑落嘴边「女朋友啊?〕明明是半开玩笑的话,却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嗯..」
顶楼的鸽子高唱着飞向远方,白色的羽毛覆盖天空,落日洒下斑驳的余晖。
原来有一种感觉,叫心痛。
———沛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