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伴_C.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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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快到七夕的缘故,街上卖花灯的人特别多,连寺庙里也开始售卖同心结,不少夫妻结伴而去共同将红绳系在树上,以祈求琴瑟和鸣百年好合。身边丫头扬起的笑脸让二月红的心情稍明朗了些,今天的发髻是二月红亲自为丫头梳起的,虽说技艺不精,却也是心意为重。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丫头最近的身子好了不少,今天出门伴着二月红一袭红裙,二人站在一起倒是好看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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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丫头共同系了红绳之后,二月红看着烛火中丫头娇艳的侧脸,恍惚间觉得自己回到了新婚夜。
那一夜丫头一身喜服娇俏可人,脸颊带着红晕。他伸手掀起火红的盖头,珠玉繁琐下,二月红看见了他此生见过最好看的人。
他倾身吻住新婚妻子,被褥下的桂圆花生,床旁燃到天明的红色花烛,还有丫头带着笑意阖上的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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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
直到身旁的女子轻唤他,二月红才回神,伸手揽住自己的夫人携手走出寺庙。
张启山满手都是尹新月拽着他买来的小吃,一边提着东西递给尹新月没停过的嘴,一边还要操心这个迷糊的只知道吃的女子怕她走丢。直到新月眼尖的看见从庙里出来的二月红夫妇,将手里的吃食通通扔给张启山,踏着高跟鞋就跑上去从二月红手里抢过了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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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着两个女人一起走,二月红与张启山对视一眼,两个人眼里皆是无奈的宠溺。瞥一眼张启山手中又是果干又是酥饼,二月红语气轻快了些。
“想不到佛爷也来逛街市。”
“怎么,我平时很不食人间烟火么。”
二人对视又是一笑,快走两步跟上已经晃悠到首饰小摊前的二位夫人,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女人蹲着挑来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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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大部分都是尹新月在挑,她手上还戴着第一次见面时她从张启山那里抢来的张家传家宝,拿起一旁的一个镯子就放在手上比划,看了好久又拿起一只镶金镯子拽过丫头的手给她戴上去,然后仰着头炫耀一般的问张启山。
“好看吗?”
张启山微微一笑,“你为什么不问二爷。”
尹新月嫌弃的撇嘴,“他眼光多差啊,还是你眼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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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失笑,看着丫头戴着镯子的纤细手腕。丫头本身就白净,又因为生病更为苍白,戴着镯子倒是显得更白,镯子偏大,丫头的手腕还有些带不住。于是二月红俯身,挑了另一个小一些的,顺着丝巾给丫头戴在了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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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喜欢哪一个?”
尹新月凑上去看看自己选的又看看二月红选的,好奇的问她。
“嗯…”丫头认真的看了看,笑的温柔,“还是二爷选的好看。”
尹新月起身白了一眼二月红,好像对自己输得不甘心,却见二月红伸手扶起妻子,准备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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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二爷,戴一戴就好了,不用买的。”
“你戴好看。”
二月红安抚的摸了摸丫头的手,将银子递给小摊主人。
小摊主人是个不大的女孩子,有些艳羡的看着二月红和丫头,不自觉的脱口而出。
“先生和妻子感情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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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红低头看着丫头抚摸手上的镯子,笑意漫上脸庞。
小摊主人在身后的篮子里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两条红色的编织手链,小女孩认认真真的把手链递到丫头手上,然后笑着道。
“这是我自己做的,送给你们,希望你们能恩爱到老。”
二月红也没有客气,朝着小女孩作揖道谢,算是收下了这份祝福。
丫头看着手心里的手链笑的愈发温柔,她抬头看着女孩子,声音微颤。
“多谢姑娘。”
“你也一定会…得到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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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情没有持续多久,二月红忽的听到讨厌又耳熟的声音,微微扭头便看见了朝这里来的白落衡,还有她后面的被唐棠紧紧护住的陈长生。
面色一沉,二月红当时拉了丫头就要走。深知上一次那女孩方面道出婚约一事让丫头在意了很久,二月红眉头紧皱,一点也不想丫头再次和那女孩面对面。
张启山最先发现他脸色不对,随后顺着他视线望去,是四个穿着普通的人,唯有唯一的那个姑娘穿的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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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影一晃,张启山看到了后面的陈长生,只一眼,还是觉得惊为天人。
“你乱看什么?那书生长得着实好看。”
连张启山都觉得活了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精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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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分说的拉着丫头就走,丫头起先没有太明白,随后白落衡的声音撞进耳朵。
完全没意识到前面那几个人是谁的白落衡横冲直撞,身后的轩辕破提着满手的东西还要严防这位跳脱的公主走丢,白落衡拿着棉花糖直接一个猛子撞在了尹新月身上,连带着手中的糖都粘在了尹新月一身素白的裙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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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对不起。”
白落衡连忙道歉,却在抬头时与丫头视线相撞,再一偏头,便是二月红冷凝的脸色。
白落衡霎时间就拉了脸,狠狠瞪了一眼二月红还是转身继续跟尹新月道歉。原本想说没关系的尹新月看见了丫头白了几个度的脸色瞬间什么也顾不上,当时就上去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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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你怎么了丫头?”
丫头虽不回话,却是面色苍白,尹新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猜到这个姑娘可能跟丫头有什么渊源,细细想来丫头的性格不可能和别人结仇,于是尹新月立马凶狠的瞪上二月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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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长生笑着跟唐棠聊着回去要去宫里找圣后讨要法宝,远远瞥见了属于落落的黄色衣裙被人拦下,陈长生蓦然觉得不对劲,疾走几步追上去就看见了熟悉的红色长袍。
看着还忙着道歉的白落衡,还有脸色越来越黑的二月红,陈长生有些头疼。
怎么就总能和他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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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二月红抬腿上前护在了也是一身红衣的女人面前,冰冷的目光扫上白落衡,陈长生连想都来不及想就猛一个跨步横在了白落衡面前。
面前的男人与幼时稚嫩的脸重合,陈长生叹气,觉得这长沙真是不能再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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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就事论事。”陈长生平复一下情绪,抬头与二月红对峙。
“落落无心之失,何必。”
事实上陈长生到现在都不知道白落衡到底做了什么,可他就是接受不了二月红这样瞪着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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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怎么说婚约的主角都是他,二月红何必如此仇视与婚书全无半点关系的一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