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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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窗外的雨丝毫不吝啬自己的酒囊饭袋，哗哗的雨滴砸在窗上，却没能把陷入沉思的他唤醒。
“报告”一声清脆的嗓音终于打破了男人的思考。
“进”获得准许的人板板正正的走了进来，“吕队，这是今年筛选出来的几位预备队员的资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的吸引了面前的男人。
“好”伸手接过资料，“那吕队，您早些休息。”小兵简单的说过后便走出了办公室，不算阔大的办公室里又只剩下了男人一人。
夜里，除去下雨声音外再无任何杂音，即使现已进入深夜，但窗前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倦意，看过资料后，目光便停在了第一份资料上，再无移动。
又过了几分钟，男人后仰，闭目，“是得去拜访他了。”
清晨，微凉。下过雨后的空气中夹杂了几分泥土的气息。哪位被称做吕队的人身着普通的迷彩服，驾着小吉普向山那边驶去。虽然也属于营区，但却偏僻许多。
下车，微微整理着装，大步向前迈进。门未关，男人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
看到来人，正在鼓弄小零件的人只瞟了一眼便继续自己的工作，嘴上说着“什么事情值得吕大队长亲自跑一趟。”
这一听，吕伟便知道师兄是怪他许久未来看望了。卷起裤子，噗通一声，没有任何缓冲的便跪了下去。紧接着赔笑到“师兄，小伟这不是最近任务有点多，没来得及上来嘛。”这要让旁人看到这一幕，可能许久都无法合上嘴，堂堂狼豹特战队大队长竟对着眼前这人直挺挺的跪着，这陪笑的语气，哪里有往日威风凛凛的样子。
虽然队里确实任务不少，但吕伟知道这并不能掩盖2年不来拜访的事实。听此，人冷笑一声“出去。”
“师兄，小伟知道错了，愿意受罚，但这次来确实是有事需要师兄……”
人并未理会，还未听完便道：“喜欢跪就跪着吧。”说完便走进了屋里。
师兄都这样说了，自然也就只能跪着了。
昨夜的雨并不白下，潮湿的地跪着不过一会便感觉寒气入骨，吕伟自嘲的笑笑，当真是好久没跪过了。
大约过了一小时，里屋的人还是走了出来。仅这一下，吕伟便知道师兄还是心软了，即便这与从前的罚相比根本不算什么。吕伟暗骂自己**，两年没来问候，现在却还要师兄妥协。
“有事就说，没事我可不敢耽误吕大队长的时间。”男人看似平淡的语气中却始终夹杂着寒气，一声吕大队长叫的好生心凉，不过吕伟却知道师兄还是认他这个师弟的，不然早就轰出去了，哪还容他跪一小时便发言的。
“师兄看看这几份资料。”膝行几步，没师兄的允许，他是不敢起来的。
男人的眼睛停在了第一份资料上不过几秒，冷笑着道“不还是回来啦吗”，那份在熟悉不过的个人简历。
吕伟一直盯着男人的脸色，即使是冷的一笑，吕伟也还是从师兄的眼中看出了一丝欣慰。
“给我看这个，什么意思？”终于肯抬眼看他，吕伟马上道：“这次来是想请师兄……出山的。”
“怎么，六年前你们不是商量的挺好的吗？瞒着我说走就走，不是不当兵吗？现在又回来啦？而且，他有什么特权，他一回来我就要出山”修长手指轻敲在资料上，一种可笑的表情看的吕伟一阵寒战。但吕伟知道，无论是六年前帮侄子瞒着师兄玩离家出走，还是二年以来的从未问候，他吕伟都早早就欠师兄一顿打了。
“师兄，六年前是小伟考虑不周，现在小战也回来了，他出去一年就后悔的了，而且他也知道错了，最后还是读了军校，现在也通过了狼豹的初选，您看，您也想他成长为您这样的战神的嘛……您出山亲自训练，那肯定是会更好的”
“他知不知错要你这个叔叔来替他认？你考虑不周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帮他逃走？他顾战当初既然敢走，现在就要有本事承担，教了17年，教出个缩头乌龟来？还有你，你凭什么觉得，两年的躲避，是跪那么几分钟就解决的？”一问比一问寒气，让吕伟知道了，当初的事当真伤了师兄的心了。
“是小伟没规矩了，小伟请罚。”他尽力的跪的板正，试图这样能让师兄感受到他的悔意。
“自己去拿东西，你既然来，必是做好了准备。”
“是。”所谓东西，自然是指藤条，这个让他记忆深刻的东西又怎会忘记。
“你最好换身衣服，许久不罚，当真是规矩都忘的干净。”
其实吕伟哪里敢忘记这规矩，身着军装，不得向任何人下跪，若不是今天是来请师兄出山，必须着军装，他吕伟哪里来的胆子敢只免起裤脚便跪，以前的疼他可是忘不了的。
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衣服，拿上藤条，即使惧怕，步子却依旧迈的稳健。走到人前，再次屈身，“小伟两年不曾拜访，该罚；瞒着师兄关于小战的事，该罚；着军装屈身，该罚；请师兄责罚。”手举藤条高过头顶。
“六十，去那边趴着。”既然已经认错，也不必多言。
一起一跪对膝盖又是一次冲击，但与接下来的罚比起来根本都不算什么。

2
“啪啪啪啪啪！”一连五下，打在臀峰，没有任何停顿，立马勾起了吕伟对疼痛的记忆，“五！”疼是疼的，但报数的规矩却是不敢忘记的。
“啪！啪！啪啪啪！”又是五记级重的藤条落下，虽是十下，但臀后却只有一道伤口，吕伟真不知是不是该夸师兄手法精准。却不敢言语什么。乖乖的报数“十。”
“啪！啪啪啪啪啪~”直到二十下过去，身后依旧只有一道伤口，紫青的藤条印渗着点点血珠。而吕伟头上的汗珠却是大滴大滴的滑落，一处伤口的层层叠加，让许久未挨藤条的吕伟感到了一丝恐惧。
可喜的是，师兄终于换了一处。
“啪啪啪啪啪！”又是二十，同样又是只有一处伤口，这样的疼让吕伟忍不住扭动了一下身体，男人用藤条点点那些露出来的血珠，提示着他调整姿势。
脚并拢，微微前移，身后自然翘的更高了，才摆好姿势，藤条便又落了下来，又是换了另一处位置。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六十！”终于是打完了，身后的伤口不用看也知道定是狰狞万分。
“起来，”将藤条交还后便道“回去吧。”丝毫没人留人吃饭的意思，从前师兄打完，总要煮一碗面的，而今……起身提好裤子，看到师兄拿着资料在看，吕伟心里还是高兴的，起码有机会了。“那师兄您考虑考虑，小伟就先走了。”并未得到回复，有些失落的朝人深鞠一躬，便走出了大门，若说在里面还为了顾及师兄不敢出声，连起身都不敢迟疑，走路更是尽可能的规范，但出了大门，疼痛便被阔大了万分，再能耐疼也还是“嘶”的发出了声音。
回到车上，换上军装，又是一番折磨，但没办法毕竟下午还是要训练的，都是保家卫国的优秀战士，他可耽误不起。

3
“吕队，刚刚有人找”才刚刚回到办公室，坐对面的狼豹副大队长霍彬便提醒到。
“谁。”
“顾战，新的那批预选队员，哎，你说，他来找你干嘛，以前的那些队员巴不得不见你，这个顾战到好，还敢来找你”霍彬好笑的到。
“不知道，估计想找后门吧！”吕伟有意无意的回到，现在身后的伤口可还疼呢，他可不想见这个不省心的侄子。
“找后门？！不能吧！他都是预备队员中的第一了，他还找什么关系！而且还找你？！谁不知道狼豹吕大队长心狠手辣。”
吕伟瞟了对方一眼，继而道：“往年预备队员第一还少？我们都多久没见到新面孔了。”说着，吕伟又轻叹了一口气。狼豹的选拔要求严格，预备队员中的第一也不一定能成为正式队员，而现在国内外形势紧张，他必须要添新战友了。这也是他为什么冒着被教训的风险也要去找师兄的原因之一。
“是倒也是，那之后可得对他特殊照顾照顾了。”霍彬戏谑的笑笑。
“是得多照顾照顾了。”吕伟有意无意的说着。
“话说吕队这么早去干嘛？”
“去请战神出山。”
“你是说顾泽顾战神？那个全旅第一的兵王？！”霍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更惊讶了“顾兵王都隐退这么久了，还能出山？以前，他可是全旅的王牌，现在还有多少记录都写着他的名字，人开玩笑都说这记录是姓了顾去了，还有他最擅长的枪，那可说是如关公耍大刀一样的传神啊！”说着，眼中便充满仰慕之情。
“是啊，顾班长从前也是我们狼豹的战友啊”吕伟的语气之间略显失落。
“好啦，走去看看那群小崽子了。”霍彬知道这是吕伟心中的一道伤疤，也不在多提。
“一二！一二！”操场上一群健壮的青年正肩扛圆木，出力的跑着，不知疲倦。
吕伟一眼便看见了顾战，人变黑了，却也更精壮了，比起上次见面高了不少，一米八的大个子，看着到比自己还要强健。眉眼间的狠历，有一刹那让他感受到了师兄的气息。
“各位菜鸟，你们想不想来点刺激的，我看你们太轻松了”吕伟站在高处，将大拇指朝下对着眼前的众人，他站的威风，哪里还有刚刚挨打的狼狈。
听见人讲话，顾战猛的抬头，惊叹人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却在得到人的一记目光后急忙低头，不敢与人对视。
吕伟没有再继续对着他们讲话，转而向旁边的另几位狼豹的队员说“这叫训练，不要心疼他们嘛！你们这么仁慈，让我都有点感动，要不你们替他们跑一下？怎么也得先来个极限热热身嘛！”虽是对着队员，实则说的是他们这些菜鸟。
“30秒，拿装备，极限越野！快！快！快！”收到指令后，哪敢有什么迟疑，立马调整。谁可都不敢触犯龙颜。
背上二十五公斤的负重，开始了他们今天的极限，所谓极限便是跑到无法再继续为止。顾战以前是体验过的，虽不只一次，但也还是有些怕的。山上不比训练场，有些地方已经接近垂直，是要爬的。面对着疲惫，饥饿，却还要奔跑的过程是不好受的，更重要的是，每次绕一圈过来都能看到教官正在吃着野味儿，那种刺激更是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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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极限跑完，已接近晚上，难得的没有苛扣晚餐，虽然算不上美味，但大家还是十分感谢吕大队长的不杀之恩。吃完饭就被特例回宿舍休息了，只是不见顾战，不过也不奇怪，这难得的有时间，可以和女朋友说说话……
“报告”一个清脆而熟悉的声音传入吕伟的耳朵。抬头，对上门口那双清澈而又愧疚的眼睛，“进”。
走到人前，立正，站好，仿佛是故意想要体现站军姿的本领，这个站立显得十分挺拔。
“吕……吕叔……叔。”叫完人后，便低下了头，他实在是不敢在看着眼前这双狠历的盯着他的目光。
“长本事啦！五年，好玩吗？军中清华~不错呀！当初说不想当兵原来是怕我们包庇你，影响你，无法施展出自己的本领啊，嗯？顾中尉？”吕伟毫无保留的讽刺到
“不……不是的，叔叔”人话音才落，便急忙解释到，被人误会的感觉始终是不好受的。
“别叫我！既然五年都不想叫，现在又何必这样，”听此，顾战的眼眶红了，充满了眼泪，但他不能哭，以前是爸爸不允许，现在是他自己允许，可是哪里会不想叫，五年来日日夜夜的想啊，“等你爸原谅你，再叫我。”这句话，无疑又是一把刀插在心尖，爸爸，还会要他吗。
“爸……我……”
“怎么，还不愿意见你爸爸？”
“不……愿意，只是不知道爸愿不愿意……”
啪！！！脸一偏瞬间多了五指，这一巴掌级重，嘴里立马传来浓烈的血腥味，但他不能让血流出来，牙齿咬的紧紧的，生生将血吞了下去，才刚刚将头偏转，啪！又一巴掌拍下，但这次血却咽不下去了，顺着嘴边留了出来，“顾战，你这样的委屈，是觉得你没错？还要等着你爸来哄你？”一句反问，顾战便知道，叔叔现在很生气。
“不……不委屈。”即使现在满嘴是血的他很不想说话，但却不敢不回话。自然也让吕伟看到了这一幕。他急忙一模，试图掩盖。但……
“顾战，你以为我看到你这副样子，我会心疼是吗？要不是你现在穿着这身军装，我真想把那边那根打断。”吕伟一指贴墙摆放的藤条。
过了大概一分钟，终究吕伟还是心疼了，“训练一天了，回去吧。”
“吕……叔，吕队长，我给您洗一次脚吧”这次换吕伟心紧了，从前，不管白天多累，晚上顾战都必须得端一盆水，给师兄和自己洗脚，这孩子，无论何时，还是那样的懂事。
见人没有反对，顾战立马去准备了，顺便多洗了洗嘴里的血，确保不会在被看到。
水很凉，可心确实暖的，无论是吕伟还是顾战都静静的享受这个时刻，这一刻的温暖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了。
“吕队，那您早点休息。”处理完后，顾战便回到了宿舍，回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虽然挨了两巴掌，但他知道，叔叔始终还是心疼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