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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玄短篇】《归途》“我回来了。”——玄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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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玄短篇】《归途》
“我回来了。”——玄月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6-02 06:37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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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了天堂,弃了轮回,但,有人却在无尽的轮回中等你。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6-02 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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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众生皆苦》
      第一节
        冥界的天是永远不会亮的。
        繁华落尽,香尘飞逐,一千年前的战火仿佛仍燃烧在眉间,一千年的时光早已摧毁了我们的容颜,面貌不改,却不再是记忆中的笑脸。
        都道时光是治愈伤疤最好的良药,可在我们身上,却生生成了毒药。
        若说人会在无穷无尽的路途中失去曾经刻骨铭心的种种,若说曾经的如影随形终会被时光的洪流冲刷至风轻云淡,为何我还记得如此清清楚楚?记忆中的你,我,他?
        记忆是酒,它只会在时间的酿造下愈发醇厚,愈发醉人,愈发沉迷。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但可惜,举杯消愁愁更愁。
        弃了酒吧。
        我漠然地凝视着茶盏那悠悠袅袅升起的雾烟,门外,是凄厉鬼魂的哀嚎。
        我细数这把人抛的流光,凡间的樱桃红了几回,芭蕉绿了几次,早已无从知晓。
        我瞥了一眼桌上的台历。
        公元3021年,31世纪。
        我翻开了那厚厚的卷宗,眸光飞过人人鬼鬼的生生死死。
        “周安之,男,生年3000年,殁年3021年,”我如往常一般机械地念着鬼魂的生平,“生前有多次偷盗行为,但并无大恶。”我合上了此人的卷宗,道:“小惩以警,之后带他去轮回境。”
        如此漫漫长长,竟耗去了大半时光。
        这年头死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是些十几岁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这群小年轻,当真是年少轻狂?动不动就自杀,不把命当命。
        我伸了伸懒腰,随后拨通了天堂的电话。


      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0-06-02 0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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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喂,你好。”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声醉人的男声。
          咳咳,好吧,虽然我也是个男的,但也没法否认一瞬间被这声音摄了魂去。
          “玄月,我要是个妹子,肯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地嫁给你。”我贱兮兮地笑到。
          “贪狼,大晚上的打个电话来就是说这个?”玄月的声音很慵懒。
          “晚上?我哪知道已经到晚上了啊,冥界又没有白昼黑夜之分。”我继续没心没肺地嬉皮笑脸。
          “有话快说。”
          “行行行,”我握紧了电话,“在天堂里待得无聊吗?要不到冥界来玩玩?”
          “去玩?你小子可没那么好心。说吧,有什么事儿?”
          “嘿嘿,”我笑了笑,“我最近都快忙死了,你到这儿来帮帮我呗。”
          “帮你?”玄月的语气像是听到了笑话,“阎王爷,我现在是天界之主,不比你轻松。”
          “扯吧你,你天界才几个人?黑月铁骑、堕天使再加VV学院,撑破天也就四十来人吧?冥界每天都来几百只鬼,我都忙得前脚打后脑勺。再说了,有十月那小子替你忙前忙后,还有伊峙和莉莉丝两个得力干将,你说你还忙啥?”
          玄月笑了出来,道:“行,明天去。”
          “哦了!”我挂掉了电话,正沾沾自喜把玄月拐了,这时,一只苍白的手敲了敲桌子。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6-02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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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我抬头,对上了那双熟悉冰冷的没有温度的墨瞳。
            “老规矩?”我伸手去拿卷宗。
            “嗯。”还是冰到令人冷颤的声音。
            我翻着她的卷宗,突然问到:“没有想过留下来吗?”
            “孤的事什么时候要你来管?”
            我笑了笑:“生而为人,我自然管不了你;但你现在死了,而我是阎君,自然管得了你。”
            面前这个蓝发及腰的女子冷笑了一声:“果然,近墨者黑,跟他一副德性。”
            我一口茶喷了出来。我当然知道“他”是谁。
            “怎么?讨厌他?”我笑到。
            “一个凡夫俗子,有什么资格让孤来讨厌?”
            我闻言,笑着摇了摇头:“他要是凡夫俗子,那我们岂不全是笨鸟**?”
            她很是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浑身都散发着冷气。
            我打了个喷嚏。
            这下倒好,本来够冷的冥界现在更冷了。
            “大人,这是你的第几世了?我都记不清了。”我看着她那比砖头还厚的卷宗,只觉得头发昏。
            “少废话。”
            “好好好,不说了。”我打开了层层保险柜,拿出一碗孟婆汤。
            她一饮而尽,随即赴了轮回道。
            我看着她那孤独又决绝的背影,叹了一口气。
            你若是晚一天来,说不定就碰到他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我苦笑了一声。
            “你为何不帮帮他们两个?”六翼走了过来,朝着沧月消失的背影,“百转千世,她遭的罪还不够多吗?”
            我品了一口茶,苦涩的滋味儿在舌根蔓延,顺着喉头,到食管,再到心里。
            “六翼,我是夺人性命的阎王,不是牵人红绳的月老。”我抚了抚沧月的命簿,“命簿这玩意儿,都是当事人自己的选择,我能管,但不能改。”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6-02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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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六翼无言。
              我起身进了卷宗阁,一路轻踏,黑斗篷掀起地面厚重的尘灰,带着年代的霉腐味。
              “天命司,罪罚司,普凡司,魂散司,怨留司……”我在一排排命运司中喃喃着寻找,“啊——薄命司。”我将沧月的命簿放了进去。
              四海八荒,众生皆苦。
              这并非我的狂言,而是做了这么多年阎君的体会。
              自一千年前的世界浩劫之后,大多数人都有了自己的归属。
              入天堂者,皆出自天命司,因对拯救世界有过贡献,像当初不愿复活的玄月,还有后来去世的黑月铁骑、堕天使和VV学院;
              入地狱者,皆出自罪罚司,大多是罪大恶极之人,才会被打入地狱;
              入人间者,皆出自普凡司,是些无功也无过之人;
              形神俱灭者,皆出自魂散司,像莫莉安,还有……小沧月。
              滞留地府者,皆出自怨留司,皆为执念未消,不肯轮回转世之人,像六翼和索罗斯,当然——还有我。
              然而,却有一个例外——沧月。
              按常理,她去的应是天命司。可事实上,她去的却是从普凡司中独立出来的——薄命司。
              明明执念比谁都深,却选择轮回遗忘前尘。
              沧月,你到底在想什么?


            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0-06-02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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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
                我闭上眼,一千年前的记忆,如古老的黑白默片,在脑子里回放。
                异世界的樱之国,沧月就在这里生,在这里死。九千年的等待,只换回了玄月走上天国阶梯时决绝的背影。
                就这样,沧月独自在异世界,从日升等到日落,从春去等到秋来,从青丝等到白发,当初的青春年少已经垂垂老矣,日薄西山,最后在除夕夜的一片觥筹交错中悄然死去。
                “同心而离居,忧伤以终老。”说的,就是他和她吧。
                不知沧月流过泪没?或许有,或许没有。王的泪,凡人看不到,也没资格看。
                我当初在冥界看到她并无太多惊讶,只是淡淡问到,去天命司,还是怨留司?我想,沧月要么会去天堂质问玄月,要么滞留冥界等玄月的解释。
                然而,我想错了。
                沧月一口气灌下孟婆汤,赴了轮回道,一如玄月当初一样决绝。
                也行,重新来过也没什么不好。
                但最可悲的也在这里,重新来过,再世为人,身旁却没人愿意陪你一起去颠沛流离。
                沧月如此,我,亦是如此。


              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6-02 0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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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你至今还在思念她
                第一节
                  第二天,玄月便来了。
                  一千年的风霜未能在他的脸上留下半点岁月的痕迹,永远都是这样淡然自若,温文尔雅的模样。
                  一旁等着去轮回镜的女鬼见了玄月后就赖着不肯走了。
                  男人长这么好看干嘛。我在心底里暗暗“鄙夷”。
                  撵走了女鬼,我命人泡了壶茶,斟了半盏,看了看冥界那永远月半黄昏的天,轻笑一声,掬一捧光阴积水的疏影横斜。
                  我将茶递给玄月:“不知冥界的茶你喝得惯不?”
                  玄月接过茶,品了一口,随即就放下了:“有红酒吗?”
                  我笑着拿出了红酒。
                  “你这儿都不像阎王殿了。”玄月环顾了四周。
                  人间有什么,这里都有,电灯、空调、冰箱……应有尽有。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31世纪了!我总不能抱着堆烂木头过吧!”我反驳道,“还有,我这儿已经不叫阎王殿了,叫九泉事务院;我也不叫阎王爷,是阎君,阎君大人,记住了没?”
                  玄月笑笑,道:“记住了,阎、王、爷。”
                  “你……”我被玄月噎得说不出话来。
                  “好了,办事吧。”玄月说完便开始处理手上的事务,那认真的样子,是个女的看了都会心动。
                  忙了好一阵子后,我批完最后一份卷宗,就累得趴在靠椅上。
                  玄月看了看我那副累成狗的模样,笑到:“何苦来?天堂有路你不走,冥界无门你来投。”
                  我笑笑。
                  是啊,我本是天命司的人,却选择留在怨留司。有时候想想,为何情愿在这暗无天日的冥界蹉跎余生?
                  我记得一千年前,我曾愤怒地对真神九月嘶吼:“那你根本就不是什么时间倒转!只是治愈了我们的伤口,却治愈不了我们心痛的法术!”
                  呵。
                  活得越久,伤得越深,痛得越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06-03 07: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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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我抿了一口苦涩的茶水,没有酒精,没有酒味,为何我却醉了?
                    “只为每隔二十五年,能看到和她一样的那张脸,”我的声音仿佛幽灵般轻飘,“哪怕,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她’。”
                    玄月闻言,愣了愣。
                    “你呢?你至今……还在思念她吗?”我不是醉了,而是疯了,否则,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玄月眼中的眸光瞬间暗了下来,但并没有回答。
                    “她昨天来过这里,”我翻开了沧月的卷宗,“嗯……如今……是她的第四十一世……”
                    “你费了这么大劲把我叫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件事吗?”玄月已经不再是以往的温和模样,眉眼里皆是寒气,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
                    我知道我不该提她的。天上地下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禁忌。
                    “你怨她,”我苦笑了一声,“你怨她忘了你,还是——”
                    “闭嘴。”玄月酒红色的瞳孔缩紧,像干透的红酒,皱巴巴的,没有半点水泽和生机。
                    我的眼神黯然,我无法理解他和她。
                    小沧月早已魂飞魄散,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再见到她……所以我才做了阎君,在漫长的荒芜之中等待沧月的灵魂,在虚无的繁华里再见那当初的惊鸿一瞥……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可我却深信不疑;我知道我是饮鸩止渴,可我却甘之如饴。
                    我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
                    而他和她,都还活着,可这须臾一千年下来,我看到的,是明明彼此深爱,却次次彼此伤害。
                    我看不透。或许,看透的,那都不叫爱情。
                    “世人愚昧,徒恨人生苦短,可我,却嫌自己活得太长。”玄月自嘲,眸光映在了杯中的红酒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悲伤。“或许,像莉安一样形神俱灭,也未必是坏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06-03 0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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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我愕然不知如何回答。
                      是吗,玄月?你当真觉得形神俱灭,归于混沌,是一件不错的事?
                      我想起来,一千年前,我曾偷偷到樱之国看过沧月。
                      我不能相信眼前的那一幕。
                      沧月,这个睥睨天下,傲视群雄的王,居然也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跪倒在月老庙的蒲团上,双手合拢,喃喃的声音自古悉兰而来,穿越千年的风刀霜剑,是最古老最虔诚的千古梵音。
                      我突然想起一句诗。
                      “为这,我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沧月,你又求了多少年呢?自千年前“长发及腰”的承诺,到如今最卑微的虔诚低语,从天真童颜,到青春年少,再到垂垂老矣?
                      很难想象,是吧。
                      其实,也没什么理解不了的。
                      所谓的王者,不过只是带在脸上的面具,戴久了,面具成了脸皮,脸皮也成了面具;所谓的强者,不过是世人看到的光环,他们看不到强者挥刀时内心的哭泣,更看不到那最强大的外表下,包裹的是最脆弱鲜血淋漓的心。
                      想到这里,我叹了一口气。
                      玄月啊,你可知道,沧月身后,飘落的,不是一地花瓣,而是她凋零的心。
                      “一万年了……”玄月长叹一声,目光飘渺,仿佛跨过了时光的洪流。
                      是啊,已经一万年了,沧海变成桑田,时过也早已境迁,物也非,人也非——事事皆非。


                    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06-03 0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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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悲莫悲兮生别离》
                        须臾二十五年又过去了。
                        这是第几个二十五年了?欸,算了,人老了,记不清了。
                        一天,玄月带着黑月铁骑来了冥界。
                        六月突然心血来潮,想重新体验一下凡人的生活,便决定投胎转世。玄月和其他黑月来送她。
                        送走了六月,其余人回到了天堂。
                        我留玄月下来喝茶。
                        我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
                        六翼匆匆走来,附耳对我说了一句:“大人来了。”
                        我一惊,茶水泼在自己的黑斗篷上。
                        “她来了。”我看着玄月,有些担心地说到。
                        玄月几乎是瞬间站起来想要离开,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哟,今儿挺热闹。”沧月冷笑了一声。
                        她没有看玄月,玄月也没看她。
                        她高高地挽着发髻,带着王冠,额头上的血仍不断地顺着右脸一滴一滴地滴下来,手上也沾满了血,金色的华袍上尽是浓艳的血迹。
                        “大人……您怎么了?”我有些吃惊。
                        玄月闻言,抬起头看沧月,皱起了眉头。
                        “废话少说,”沧月没有理会玄月的目光,道:“老规矩。”
                        我翻开了沧月的卷宗。
                        “温特·冯·卡佩(Winter Von Capet),生年公元3021年,殁年公元3046年,罗亚帝国第十九代暴君之女,本已逐出王室,后隐姓埋名,于公元3046年与其堂兄第二十一代国王夜玄·冯·卡佩强行结为连理,一登后位,同年逼死其真爱莉莲·德·瑞纳,且篡位成功,为罗亚帝国第二十二代女王,废王夜玄·冯·卡佩自尽辞世,其后,温特·冯·卡佩亦触棺而亡。”
                        我念完后,不禁咂舌,咽了口唾沫,道:“大人,这……”


                      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06-05 0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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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节
                          沧月摩挲着手上未干的血迹,笑道:“你紧张什么?命簿又不是你写的。”
                          我掩了卷宗,不知该说什么。
                          的确,命簿,是不同人的不同选择相碰撞而产生的因果。只是,沧月的这一世也太像……她和他——还有她。
                          玄月的脸色沉得如一潭死水,看不出他半点思绪。
                          “若无事,孤要去轮回镜了。”沧月冷冷地说到。
                          “站住!”
                          一个中年贵族男子闯了进来。
                          “你杀了那么多人,就想这么走了?!这天地间还有没有王法!”男子气势汹汹地怒道。
                          我刚想开口,就听沧月嘲讽的语气:“好大的口气,想跟孤讲王法?”
                          “你害死了莉莲和王上,你……你……你就该下地狱!”
                          “住口!”我一反往常斥了这男子,“你是谁?”
                          “我是瑞纳公爵,莉莲的父亲。”男子悲愤不已,拿出了一个水晶球:“看吧,这就是她犯下的罪!”
                          水晶球突然折射出光芒,在半空中映出光幕,上面,再现了那一天的惨状。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0-06-05 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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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节
                            沧月,哦,不,准确来说,是沧月的转世,温特·冯·卡佩,穿着王后的华服,左手拿着匕首,右手轻轻地抚上夜玄·冯·卡佩的脸,无比温柔地说到:“王兄,今天,你若不手刃了莉莲·德·瑞纳,你,就不再是我丈夫。”
                            夜玄很是惊恐地看着她:“原来,你是她……”
                            “是啊,我回来了,你难道不高兴吗,王兄?”温特的墨瞳里满是最柔情的残忍。
                            温特像疯子一样笑了起来“记得小时候,王兄还说要娶我呢。”
                            “我们是堂兄妹。”夜玄冷冷地说到。
                            “那又如何?”温特左手中匕首折射出的冷光刺痛了夜玄那酒红色的眼睛。
                            夜玄闭上了眼睛,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温特彻底怒了。
                            她摘下自己的王后王冠,扔到了一旁。
                            她眼里尽是不屑,伸手,扯下了夜玄的王冠,端端正正地,带在了自己的头上。
                            “都给孤听好了,夜玄·冯·卡佩的时代就此结束!”温特满眼笑意地看着夜玄,温柔地叹到:“真是可怜啊……把他拖下去!”
                            莉莲吓得直哆嗦,抖得像个筛子。
                            温特笑了,牵起莉莲的手,道:“何必那么紧张?孤又不吃人。”
                            莉莲的手抖得痉挛。突然,她一把推开了温特。
                            “你……你这个逆贼!蛇/蝎女人!”莉莲咬着牙骂道,“我和夜玄是真心相爱的,你凭什么——”
                            “凭什么?”温特这时已经不是和善的笑脸,满眼阴狠:“就凭孤是王的女儿,如今,孤也是王,想跟孤斗,你有资格吗?就凭你?也配?”
                            “一个被押上断头台的暴君,也配称王?”莉莲嘲讽到。
                            “他是暴君,但他也是孤的父亲,”温特转身,匕首轻轻划过莉莲的脸,“顺便提醒你一句,暴君的女儿,也是暴君。”
                            莉莲看着温特那张无限接近放大的脸,惊恐地连连后退。
                            温特看着莉莲,眼里满是嘲讽的怜悯,声音温软得像花瓣:“掌嘴。”
                            莉莲的嘴被打得鲜血淋漓。
                            温特闭上了眼睛。
                            “贱/妇!”莉莲口齿不清,满嘴血糊地骂到。
                            “拖下去,”温特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凶骇得像饥肠辘辘的蝮蛇,“杖毙!”
                            水晶球的光芒暗淡了下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0-06-05 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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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节
                              “阎君,你看到了吗?!”男子一身戾气,“就该把这个暴君打入十八层地狱!”
                              “暴君?”沧月眉间猛地煞出一片寒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是想魂飞魄散吗?
                              “暴君,也是君。”沧月挑起那男人的下巴,冷笑道:“你身为臣,既然没那个本事推翻孤,就该懂得怎样臣服。”
                              沧月站了起来,抽出了冰剑:“既然,你有那个勇气来挑衅孤,那,就得有勇气承担后果。”
                              那人惊恐地向后挪着。
                              沧月举起了剑。
                              “住手!”我拦住了沧月,“这件事,本君会秉公处理,至于你……去轮回镜吧……”我挥了挥手,随即就来了两名鬼差,把那男人带走了。
                              “阎君!阎君……!”那男人的声音远远地传来。
                              “贪狼,你好大的本事,敢拦孤的道。”
                              “大人……”我握紧了拳头,“您不能再杀人了。”
                              沧月看着我,没说话。
                              我批了沧月的卷宗,叹了口气,竟鬼使神差地问到:“大人,您爱那个夜玄吗?”
                              “爱?”沧月的表情像是看到了笑话,“是什么?”
                              我忧心忡忡地看了一下一言不发的玄月。
                              沧月顺着我的视线看了一眼玄月,冰凉地笑道:“你以为孤真的在乎他啊?”
                              我惊愕地抬头。
                              有脑子的人都明白,这话,不是对夜玄说的,而是……
                              “区区……”沧月看着玄月,一字一顿道:“一玩物尔。”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20-06-05 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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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节
                                我看到玄月紧握的拳头缓缓渗出鲜血,染在白色的风衣衣摆上,格外的刺眼,手背上青筋暴起,令人感觉马上快要爆裂血溅。
                                我轻咳了一声,想要缓解一下凝滞的气氛,道:“大人,您不能再杀人了,否则……您会被判入罪罚司,会被打入地狱的。”
                                “地狱?”沧月笑出了声,“什么是地狱?”
                                我对上了沧月冰冷的漆黑的墨瞳,颜色深得让人跌足再也爬不起来。
                                “贪狼,你到现在,难道还不明白吗?”沧月擦了擦嘴角的血,笑道:“孤所触及之处,皆是地狱。”
                                我的心骤然猛缩。
                                我神情复杂地看着沧月慢条斯理地撕开刚刚结痂的血痕,朱红的液体顺着手腕滴下来,砸在地面,绽开一朵朵妖冶的曼珠沙华。
                                不论是在天堂,还是在人间,对你来说,都是地狱吗,沧月?
                                我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无奈道:“留下来吧,不论是在冥界,还是在天——”
                                “天堂不欢迎你。”玄月突然出声。
                                这次我被玄月惊得说不出话来,空张着嘴,却半个字也没吐出来。
                                这是自一千年前,两人因莫莉安彻底决裂后,玄月,对沧月说的第一句话。
                                后来,当一切尘埃落定繁华散尽之时,我再回忆这段悲绝时光,发现,这也是一千多年来,玄月对沧月说的唯一一句话。
                                不欢迎你。
                                最简单,却最伤人。
                                沧月没有半点悲戚哀伤之色,仿佛早就料到玄月会这么说……抑或是……伤惯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20-06-05 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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