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超市重逢)
也许选择逛超市是错误的,这么热闹的环境,只会让落寞的人更加落寞而已。
他们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走近,然后……擦肩而过,就像加快版的她和他的从前,走近,再陌生。不是不心痛的。可是心痛又能怎样?从那个后来无数次做梦梦到都会心痛的夜晚开始,他们之间,不就已经是陌生人了吗?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有的时候真怀疑爸爸他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没来得及和爸爸告别的沉默,还有因为想逃避而选择听爸爸的话离开一段时间的悄悄溜走。
真苦啊,默笙将购物袋里的棉花糖拿出来,撕开,小心拈了一颗放到嘴里。
软软的甜甜的味道随着味觉慢慢在身体里化开。
默笙呀,吃到了爸爸的糖,就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这么多年,自娱自乐。
(转身 )
默笙再次来到超市,是在一周之后,家里的物资“弹药”已经竭尽了。这些年来一个人,她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己。或者说是从更久的以前学会照顾某个人开始的,为了照顾一个学习起来可怕到忘记吃饭的人。
国内的超市生活气息太浓了,但是幸而商品上的汉字、周围人的语言还能让她感到回归祖国母亲怀抱的温暖。刚到纽约前几年读书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陌生的让她想哭,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被发配来的,到了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蛮荒之地。那个时候发了疯地想回国。但是却被告诉不可以。
一幕幕犹如噩梦重现。刚到美国时人生地不熟的惶恐、言语不通被歧视的羞愤,因为口音不纯被嘲笑而逐渐习惯的沉默,再到美国两个多月后在报纸上看见爸爸畏罪自尽时的崩溃……
“我爸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为什么啊?为什么连我爸最后一面都不让我看,我是他的女儿啊,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只有他了。他也只有我了,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他!为什么?”19岁的赵默笙还是任性的,她以为和以前一样哭着、撒娇着、闹着,爸爸知道了也许就心疼让她回去了。可是赵清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正是因为他爱她,他是她的爸爸,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所以他不能再那么自私,他何尝不想他的宝贝女儿能一直陪在身边啊,可是他已经一步错、步步错,不可挽回了。索性就用自己余下的后半生,换来他的宝贝一世荣华吧。
所以那个时候不管默笙怎么恳求,怎么哭到喉咙发不出声音,得到的只有爸爸朋友的一句话,“默笙,再等几年,到时候……”到时候?什么时候。她只知道那个时候,一切就像恶魔编织的一张网,挣扎不开,无限绝望。
后来那件事被时间淡化,客观上可以回国了,可是自己却不敢了,不敢回去面对这一切残忍的事实。
如果不是应晖那天醉酒后失态造成的尴尬,如果不是感谢应晖这么多年来的配合和帮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一颗心被一个其实本来早就应该毫无瓜葛的人占据,她想有些请求她会直接拒绝,而不会再次做出逃避这个选择。从中国逃到美国,又从美国逃回到中国。赵默笙,你何以为家?
而关于超市的回忆,好像只有在美国的前几年读书的时候很累很累的回忆,想起来就让人身心俱疲。那个时候她有一次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怜,就尝试想关于和爸爸为数不多的几次逛超市的经历,或者和以琛的。想着想着笑出来,就觉得她和以琛还在一起,爸爸也还在家里等她回去吃饭。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又把自己丢到了一个更悲伤的洞里。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做这样的尝试了。
现在回来了,默笙更不敢了。虽然觉得这样的逃避很懦弱,可是如果不这样,她一个人,该怎么度过这漫长的让人觉得难熬的时光呢?
不想遇到的时候狼狈遇到,这次做好心理准备了,却怎么都遇不到了。就像从前明明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城市,寒假里为了“偶遇”他看到他,每天坚持早起去街上转悠,坚持了多少天才让她给遇到了啊。所以同样的,有志者事竟成,如果她每天都在这个超市转悠,说不定真的可以再遇到?可是遇到了,她要说话吗?要说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还是加快了去收银台的脚步,想要快点离开这儿。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顿住了。
原来,从和以琛在一起开始,面对以琛,她一直都是这么没勇气。甚至她都没有勇气问他,何以琛,既然你不喜欢我,既然你那么讨厌我宁愿从来没认识过我,为什么要提前行使你的权利?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让人误会的事?
甚至……甚至,默笙真的以为,何以琛是爱她的。
追求他的时候,为了他加入了辩论社。一开始就每天被许影学姐刁难,有一次一个人承担了为全社所有人打饭的重任。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因为晚上乱踢被子感冒了。送完回来,一盒感冒药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抬眼望去,白衬衣的少年刚从这里走过。或者是在打辩论赛的那天,被许影学姐误会阻碍他打比赛而针锋相对时他的罕见袒护;在打完比赛后他在桥上被告白时示意她走进的举动;还有为她名声着想的主动传的“我女朋友是赵默笙”的远比她后来自己说要更让人相信的“谣言”。
如果不是喜欢她,被她满满的不掺一丝杂质的爱打动,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鼓励她?如果不是这些鼓励,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相信那句“我考虑过了,如果三年后你注定是我女朋友,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那么生性凉薄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温暖一个不在意的人,怎么会百般维护深怕伤害到她?
她赵默笙纵使被对何以琛的爱蒙住了心智,也不会蠢到分不清自己喜欢的人是不是喜欢自己。她是成绩差,是没有他别的追求者样貌才艺俱佳,也许甚至真是如传言般看起来和他不相配。可是她赵默笙,也不屑于勉强,也不愿意将就。知道是他传了言,也还是在当面确定过了他的心意后,才开始喜悦和确定自己终于可以和有生之年那么喜欢的何以琛在一起了。
何以玫说过那些话后,她还是不怕的,她只是震惊于她在她面前的坦然。那样的深情,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笑她一直看不出来何以玫的心思把她当好朋友对待,可是,以琛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
“你觉得你比得过我和以琛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吗?”她想想有些后怕,如果以琛真的知道,那寒假时在街上遇到她时的刻意疏离、每次在以玫面前时他对她的异样冷漠,不正是他对何以玫这份心意的呵护吗?现在何以玫忍不住对她说了,她该怎么办,是告诉以琛,还是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是怕了,怕他只是被自己感动,怕他仅仅只是喜欢她,怕他已经知道青梅竹马的何以玫难以抑制的心意后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承受不起这个结果,彼时,她对他,已是全身心的信任和接纳。
无数个猜想、无数个被否定的万全之策在脑袋里一个个被否决后,她终于等到他回来。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琛是不会骗她的,他说不是就不是,她绝对会相信他。
她迎上前去抱住他的手臂。
可是她迎来的什么呢?他甩开她的手臂,厌恶的眼神和刀锋般凌厉的话那么容易就说了出来。
“走,我不想见到你!”
“赵默笙,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你!”
那样决绝的语气和神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神俱裂。
她就这样大脑空白地看着他说完这些话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以琛,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以琛?”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袖也被他再次果断甩开。
默笙心里闪过无数个问题。何以玫也告诉他了?她是怎么说的?他这么相信她的话?她就这样被他判了死刑吗?他做出选择了?
最后她妥协了,将自尊抛在脑后,甚至想,以琛,如果你能回头,我马上不计前嫌,冲到你身边抱住你,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开你。
能让我放开你的,只有你啊以琛。以琛,你知不知道?
可是以琛没有回头,她的心也慢慢冷掉。
你转身的一瞬,我萧条的一生。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再没有人像何以琛一样,让赵默笙这样去深爱。
那天他走后,她在他的宿舍楼下僵了一会儿,然后下意识连夜坐车逃回了宜市。她不愿意让这样的她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她不想给别人带来一丝的负面情绪,等她疗好“伤”,等她恢复到满格能量,她赵默笙还是那个小太阳。
大概女儿有什么委屈都会最想和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说,她现在一心只想躲进爸爸的怀抱,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房间。
后来的几天,她都没有去学校。
不知道第几天的时候,爸爸来到她床边,看着她愣了一会儿。然后他像往常一样慈祥地笑着对她说,“宝贝女儿啊,老爸为你请了假,出国玩几天吧?”
那个时候的赵默笙,一颗心被失恋的情绪填满,又看不懂大人刻意装出来的笑,只想着如果能逃离一段时间再好不过了。想着便轻易地点头,抱住爸爸的手臂,靠着父亲坚实的肩膀“好啊爸爸,我也想出去玩玩。”
想来,如果她再仔细一点,或者让现在的赵默笙来看,她就能看出来爸爸听到自己答应后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和眼底浓浓的不舍了,再不济,爸爸之后那个用力的拥抱也是不正常的。
临上飞机前,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舍和难过。她眼底闪着泪花,“爸,我……”我不想去了。
赵清源推了她一把,“好好玩啊,快去吧,快去吧”。
她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很后悔推了她一把推走了她。她只知道,她一上飞机,就后悔了,不祥的预感一直笼罩着她,甩也甩不脱。
最后还是旁边一个中年大叔的鼾声唤醒了她。
唉。如果旁边是以琛,该有多好啊。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怎么也不会踏上那架飞机,她怎样都要陪在她父亲的身边,让他好好地活着。人活着,就什么都有了啊。
天呐,从下午一点一直写到四点半,国庆坐车回家,又从七点写到十点半。七个小时,三千多字,反复看过、改过,最后才满意了,希望能不辜负这篇文的读者的等待。最后的插图找的很恼火,火车上网络一直断断续续的……前几天的缺失,这次的文可以补回来吗
祝大家国庆小长假快乐!再提一下,国庆特辑还未到哦。
也许选择逛超市是错误的,这么热闹的环境,只会让落寞的人更加落寞而已。
他们慢慢的,一步一步地走近,然后……擦肩而过,就像加快版的她和他的从前,走近,再陌生。不是不心痛的。可是心痛又能怎样?从那个后来无数次做梦梦到都会心痛的夜晚开始,他们之间,不就已经是陌生人了吗?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有的时候真怀疑爸爸他是不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没来得及和爸爸告别的沉默,还有因为想逃避而选择听爸爸的话离开一段时间的悄悄溜走。
真苦啊,默笙将购物袋里的棉花糖拿出来,撕开,小心拈了一颗放到嘴里。
软软的甜甜的味道随着味觉慢慢在身体里化开。
默笙呀,吃到了爸爸的糖,就不要难过了好不好。
这么多年,自娱自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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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笙再次来到超市,是在一周之后,家里的物资“弹药”已经竭尽了。这些年来一个人,她已经学会了照顾自己。或者说是从更久的以前学会照顾某个人开始的,为了照顾一个学习起来可怕到忘记吃饭的人。
国内的超市生活气息太浓了,但是幸而商品上的汉字、周围人的语言还能让她感到回归祖国母亲怀抱的温暖。刚到纽约前几年读书的时候,周围的一切都陌生的让她想哭,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是被发配来的,到了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蛮荒之地。那个时候发了疯地想回国。但是却被告诉不可以。
一幕幕犹如噩梦重现。刚到美国时人生地不熟的惶恐、言语不通被歧视的羞愤,因为口音不纯被嘲笑而逐渐习惯的沉默,再到美国两个多月后在报纸上看见爸爸畏罪自尽时的崩溃……
“我爸为什么不让我回去?为什么啊?为什么连我爸最后一面都不让我看,我是他的女儿啊,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只有他了。他也只有我了,为什么不让我去看看他!为什么?”19岁的赵默笙还是任性的,她以为和以前一样哭着、撒娇着、闹着,爸爸知道了也许就心疼让她回去了。可是赵清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正是因为他爱她,他是她的爸爸,她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牵挂,所以他不能再那么自私,他何尝不想他的宝贝女儿能一直陪在身边啊,可是他已经一步错、步步错,不可挽回了。索性就用自己余下的后半生,换来他的宝贝一世荣华吧。
所以那个时候不管默笙怎么恳求,怎么哭到喉咙发不出声音,得到的只有爸爸朋友的一句话,“默笙,再等几年,到时候……”到时候?什么时候。她只知道那个时候,一切就像恶魔编织的一张网,挣扎不开,无限绝望。
后来那件事被时间淡化,客观上可以回国了,可是自己却不敢了,不敢回去面对这一切残忍的事实。
如果不是应晖那天醉酒后失态造成的尴尬,如果不是感谢应晖这么多年来的配合和帮助,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一颗心被一个其实本来早就应该毫无瓜葛的人占据,她想有些请求她会直接拒绝,而不会再次做出逃避这个选择。从中国逃到美国,又从美国逃回到中国。赵默笙,你何以为家?
而关于超市的回忆,好像只有在美国的前几年读书的时候很累很累的回忆,想起来就让人身心俱疲。那个时候她有一次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怜,就尝试想关于和爸爸为数不多的几次逛超市的经历,或者和以琛的。想着想着笑出来,就觉得她和以琛还在一起,爸爸也还在家里等她回去吃饭。等她反应过来,却发现又把自己丢到了一个更悲伤的洞里。从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做这样的尝试了。
现在回来了,默笙更不敢了。虽然觉得这样的逃避很懦弱,可是如果不这样,她一个人,该怎么度过这漫长的让人觉得难熬的时光呢?
不想遇到的时候狼狈遇到,这次做好心理准备了,却怎么都遇不到了。就像从前明明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城市,寒假里为了“偶遇”他看到他,每天坚持早起去街上转悠,坚持了多少天才让她给遇到了啊。所以同样的,有志者事竟成,如果她每天都在这个超市转悠,说不定真的可以再遇到?可是遇到了,她要说话吗?要说些什么呢?
想到这里,她还是加快了去收银台的脚步,想要快点离开这儿。
突然,她意识到了什么,顿住了。
原来,从和以琛在一起开始,面对以琛,她一直都是这么没勇气。甚至她都没有勇气问他,何以琛,既然你不喜欢我,既然你那么讨厌我宁愿从来没认识过我,为什么要提前行使你的权利?为什么要做那么多让人误会的事?
甚至……甚至,默笙真的以为,何以琛是爱她的。
追求他的时候,为了他加入了辩论社。一开始就每天被许影学姐刁难,有一次一个人承担了为全社所有人打饭的重任。屋漏偏逢连夜雨,她还因为晚上乱踢被子感冒了。送完回来,一盒感冒药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抬眼望去,白衬衣的少年刚从这里走过。或者是在打辩论赛的那天,被许影学姐误会阻碍他打比赛而针锋相对时他的罕见袒护;在打完比赛后他在桥上被告白时示意她走进的举动;还有为她名声着想的主动传的“我女朋友是赵默笙”的远比她后来自己说要更让人相信的“谣言”。
如果不是喜欢她,被她满满的不掺一丝杂质的爱打动,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鼓励她?如果不是这些鼓励,她怎么会那么轻易地相信那句“我考虑过了,如果三年后你注定是我女朋友,我何不提早行使我的权利”?那么生性凉薄的一个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温暖一个不在意的人,怎么会百般维护深怕伤害到她?
她赵默笙纵使被对何以琛的爱蒙住了心智,也不会蠢到分不清自己喜欢的人是不是喜欢自己。她是成绩差,是没有他别的追求者样貌才艺俱佳,也许甚至真是如传言般看起来和他不相配。可是她赵默笙,也不屑于勉强,也不愿意将就。知道是他传了言,也还是在当面确定过了他的心意后,才开始喜悦和确定自己终于可以和有生之年那么喜欢的何以琛在一起了。
何以玫说过那些话后,她还是不怕的,她只是震惊于她在她面前的坦然。那样的深情,与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可笑她一直看不出来何以玫的心思把她当好朋友对待,可是,以琛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
“你觉得你比得过我和以琛二十年青梅竹马的感情吗?”她想想有些后怕,如果以琛真的知道,那寒假时在街上遇到她时的刻意疏离、每次在以玫面前时他对她的异样冷漠,不正是他对何以玫这份心意的呵护吗?现在何以玫忍不住对她说了,她该怎么办,是告诉以琛,还是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她是怕了,怕他只是被自己感动,怕他仅仅只是喜欢她,怕他已经知道青梅竹马的何以玫难以抑制的心意后终于明白自己的心意。她承受不起这个结果,彼时,她对他,已是全身心的信任和接纳。
无数个猜想、无数个被否定的万全之策在脑袋里一个个被否决后,她终于等到他回来。她做好了心理准备,以琛是不会骗她的,他说不是就不是,她绝对会相信他。
她迎上前去抱住他的手臂。
可是她迎来的什么呢?他甩开她的手臂,厌恶的眼神和刀锋般凌厉的话那么容易就说了出来。
“走,我不想见到你!”
“赵默笙,我但愿从来没有认识你!”
那样决绝的语气和神情,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心神俱裂。
她就这样大脑空白地看着他说完这些话后头也不回地走开。“以琛,你说什么?你说什么以琛?”下意识地扯住他的衣袖也被他再次果断甩开。
默笙心里闪过无数个问题。何以玫也告诉他了?她是怎么说的?他这么相信她的话?她就这样被他判了死刑吗?他做出选择了?
最后她妥协了,将自尊抛在脑后,甚至想,以琛,如果你能回头,我马上不计前嫌,冲到你身边抱住你,没有什么能让我放开你。
能让我放开你的,只有你啊以琛。以琛,你知不知道?
可是以琛没有回头,她的心也慢慢冷掉。
你转身的一瞬,我萧条的一生。在这个世界上,大概再没有人像何以琛一样,让赵默笙这样去深爱。
那天他走后,她在他的宿舍楼下僵了一会儿,然后下意识连夜坐车逃回了宜市。她不愿意让这样的她出现在任何人面前,她不想给别人带来一丝的负面情绪,等她疗好“伤”,等她恢复到满格能量,她赵默笙还是那个小太阳。
大概女儿有什么委屈都会最想和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说,她现在一心只想躲进爸爸的怀抱,回到那个属于她的房间。
后来的几天,她都没有去学校。
不知道第几天的时候,爸爸来到她床边,看着她愣了一会儿。然后他像往常一样慈祥地笑着对她说,“宝贝女儿啊,老爸为你请了假,出国玩几天吧?”
那个时候的赵默笙,一颗心被失恋的情绪填满,又看不懂大人刻意装出来的笑,只想着如果能逃离一段时间再好不过了。想着便轻易地点头,抱住爸爸的手臂,靠着父亲坚实的肩膀“好啊爸爸,我也想出去玩玩。”
想来,如果她再仔细一点,或者让现在的赵默笙来看,她就能看出来爸爸听到自己答应后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和眼底浓浓的不舍了,再不济,爸爸之后那个用力的拥抱也是不正常的。
临上飞机前,她心底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不舍和难过。她眼底闪着泪花,“爸,我……”我不想去了。
赵清源推了她一把,“好好玩啊,快去吧,快去吧”。
她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很后悔推了她一把推走了她。她只知道,她一上飞机,就后悔了,不祥的预感一直笼罩着她,甩也甩不脱。
最后还是旁边一个中年大叔的鼾声唤醒了她。
唉。如果旁边是以琛,该有多好啊。
如果时间能倒流,她怎么也不会踏上那架飞机,她怎样都要陪在她父亲的身边,让他好好地活着。人活着,就什么都有了啊。
天呐,从下午一点一直写到四点半,国庆坐车回家,又从七点写到十点半。七个小时,三千多字,反复看过、改过,最后才满意了,希望能不辜负这篇文的读者的等待。最后的插图找的很恼火,火车上网络一直断断续续的……前几天的缺失,这次的文可以补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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