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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黑蜂】失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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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七夕快乐。
我原本把七夕记成二十几号,突然知道就在今天。十分心塞,游戏都打不下去了。
偶尔逼自己一把。这篇文拖了太久,拖成心结,如鲠在喉。惭愧的是仍然没什么存稿。我可能真没有搞创作的天分,不过故事是好故事,要实在写不下去,把大纲丢出来算了。破罐破摔,一身轻松。
最开始写的时候,《超炮s》还没出,很多东西想当然,原著里当然有很多设定补充啦,我也不爱看,我也不想补,我也改得烦。就这样吧,爱咋咋地。


1楼2019-08-07 22:51回复


    2楼2019-08-07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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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是蜂黑琴大三角!


      来自iPhone客户端3楼2019-08-07 2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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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iPhone客户端4楼2019-08-07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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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在梦中爱过某人吗?
          御坂美琴睁开眼,看见一面天花板。在这个分不清晨昏的时段,视力降至最差,空气也连带着混合进那种白也白不纯净的味道,愈发使她感到口干舌燥。
          她想这是一种若非亲临绝不能感同身受的体验,下丘脑像是变成一块海绵,她不过是试着转了转头,全身的重量就都被甩到头顶。
          一股迟缓、沉重的钝痛就是这样从她颅内发生扩散的。要多亏锥状细胞的恪尽职守,她才能从视网膜传来的摇晃影像中分辨出人形——“姐姐大人,烧的好厉害,有哪里难受吗?”那是一个勉强能看出茶红发色的灰褐色人影。是谁呢?美琴的大脑分明告诉她这女孩的嘴唇一张一合,可声音隔了好久才传进她耳朵里。在这错位的幻境出现之间,美琴听到的声音有:锁舌脱离锁眼,皮鞋落上地毯,拖鞋分别与脚掌和地板接触,啪啪啪啪,有只鸽子似乎落到了窗台上,于此同时有许多尘埃被惊起来在空中来回碰撞……阻力和惯性作用下门轴之间缓慢的摩擦,皮肤形变时细胞的相互挤压。
          美琴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喉咙疼得厉害。她难过地想,这女孩在说什么呢?声在水中的以1531米每秒的速度传播,可是她和这孩子究竟隔了多少千米的水面呢?
          “渴了吗?”
          “姐姐大人,稍微等一会。”
          她想,究竟是隔了多远的距离,才让她无法看清那孩子的脸呢?
          在远处,饮水机“咕”地响了一声。
          她像找拼图碎片一般猜测,这是一个有着清爽的双马尾,质地透明的皮肤,漂亮的嘴和娇俏的鼻子的女孩,小小的身体能够整个缩在校服里,明显在校园里受欢迎的可爱类型,没有意外会得到很多人的喜欢和爱护。
          但是,美琴对着那眼瞳中的虚空发问:为什么,要哭呢?
          之前触摸过美琴额头的冰凉手指压上枕头,美琴发现因为那孩子接近的缘故,自己的视野正逐渐变暗,随后彻底暗下来,如同盲点扩散。美琴试着动了动嘴,像被冲上沙滩的鱼吐出一个不成形的泡泡。与此同时全身所有的感知只集中在了一点。
          很软。
          美琴想象,这是一种高科技的输水仪器,像这样,经过口腔内千万种细菌和病毒的混合,再进入到她的身体里,就能达到很好的以毒攻毒的效果。并且材质精良,接触紧密,更不用说人性化的程度是世所罕见。
          那热度却像要把她融化一样。
          她艰难地开始第一次吞咽。
          此处开始,距离《某科学的超电磁炮》结束一年。


          5楼2019-08-07 22: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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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白井黑子在这个夏天失忆了。
            御坂美琴是在某个夏虫未鸣的夜间想到这件事的,当时刚下口的一杯凉水在胃里打转,她左脚踩着拖鞋右脚踩着地板,考虑到今后某个麻烦室友的起居生活都将交由她来照顾了,就觉得一股真切的伤感从肚脐直涌上心头,于是长长地打了个嗝。
            唉——
            就是说啊,黑子,你不在了的话,知了去跟谁齐头并进比高低呀。
            那段时间美琴遇到麦野沉利,在某个作为交通要道的大桥上,附近车来车往,那女人站在栏杆旁感受海风,一点也不怕被撞死。美琴刚跟初春不欢而散,一向细声细气的小姑娘,喊声却魔咒似的在她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好得很,你都能置身事外的话,跟我们就更没有关系了。尽管逃呗,走出这扇门,就再也别回头。这不是挺好吗。”头昏脑涨着呢,原子崩坏那位好死不死地,正好挡着美琴的路了。
            她说你们这些怀春少女就是看不开,失忆就像失恋,虽然难舍难离但毕竟是个新的开始。
            她说这话时真自以为是。所谓本性就是如此,美琴想,留再长头发她也变不成淑女。
            “滚远点。”美琴懒得多话。
            之后由于她们打的这一架,常盘台全体师生啃了三天面包。
            毕竟麦野先动的手,美琴骂道:“有病就快去治。”
            “看来,传言属实。姑且忠告你一句吧,人类真正的毛病就在于——总妄图纠正他人的‘毛病’。”
            真不要脸。美琴冷笑道:“你在说自己么。”
            “哈,随你怎么想。反正,”最后麦野又露出那张狂得意的表情,摆摆手,留给美琴一个潇洒的背影,“第三的交椅,我是收下了。再见——”
            ***。
            美琴歇了一会,从身上扒开碎石,爬了起来。
            再有一天美琴坐在公园的秋千上看到两个男孩子在沙坑里起了争执,把他们中间那个女孩子弄哭了,当时是下午放学。似乎所有的诗人都认为,黄昏是一天中最写意的时刻,恰如其分地美琴就想到,她该去看看黑子了。
            花店店员估摸着新来,捆束打包的样子笨手笨脚。花朵本简单纯粹,偏就有叫花语的名堂来画蛇添足,不是愤世嫉俗的爱就是惊天动地的爱,要评选想象力狭窄之最,商人肯定夺冠。尽管带着这般那般的杂念,美琴结账掏钱的时候还是底气十足的。
            这样她走在医院无尽的走廊上才会感到安心。
            她看上去和所有探病者是一样的,客套,走个过场,摆明的外人。
            医生给黑子做过详细检查后告诉美琴:“可能会,可能不会。”
            美琴看着这个三十岁出头的青年人,看得出来他的眼神已经无比地老了。
            得到一个可有可无的答案,美琴站起来,略微鞠躬:“谢谢。”
            椅子在地板上拖动一声。
            美琴坐下。黑子裹着被单,和任何大病初愈的人一样了无生气。床头柜上是盆含羞草,清新自然,叫美琴端在手里的那束庸脂俗粉隐隐有些烫手。
            她往返游移视线,发现这惨白的病房实在没什么可看,终是毅然决然对黑子笑道:
            “哎呀这不是黑子吗,怎么整得跟个小外星人一样。”
            她本来习惯性地要敲一下黑子的脑门,但最终又换成抚摸的手势。冒尖的发茬与光滑疤痕交织,比寝室毛毯的手感要差,难怪当时骄傲如婚后光子都在这落泪心酸。
            美琴比划道:“知道吗,黑子,你以前留着这么长的头发,好几次出任务回来跟我抱怨说挡视线,我叫你剪掉安全点,可你死活不愿意呢。你看,结果还是要剪掉吧。一剪都剪光了。”
            说着又不自觉瞥向那棵草,整间病房就这抹鲜活。美琴这一会的愣神,惊觉自己正脑补它在锅里花式煎炒烹炸。情况不妙。
            “黑子,还记得我那盆昙花吗,比这小草长得有气势多了——虽然你当初看到它,硬说丑——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开花了,你早点回去的话,说不定见得到哦,不过也不用着急,毕竟我们养了那么久了,它一定会等着的。”
            美琴勤勤恳恳沟通一番,抬起头来,黑子正对着墙上放的六十年代美国西部片看得津津有味。
            真失败,她知趣地住了嘴,扭头看向黑白影片里那个挥舞手枪像抓着一把鞭炮的大胡子,心中泛起一股哀凉来:
            本小姐还没他好看?
            美琴干脆潜心摆弄起那棵草,一次次触摸试探下,叶片动物一样卷曲起来,能感受到指尖被小心翼翼地摩擦。这让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是受欢迎的。


            6楼2019-08-07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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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夏日的时间粘稠得近乎凝滞。
              钟表叽叽喳喳地报时,这年的高温像是继承了某人死皮赖脸的特性一样粘在衬衣上不走了。
              从土地里被蒸发出来的最后一丝水汽拍打着窗户。阵阵热浪带着夏天独有的惆怅气息,经期比任何时候都来的晚,现代科学研究表明,这98%是焦虑所致。
              美琴把书一摔:谁他妈焦虑了!
              最后她叹了口气,把脸从桌子上拉了起来,要去跟那紫外线战个痛。
              出院仪式相当冷清,行李和手续美琴都提前办妥,就坐在床单上等黑子出发。她身体康复的很快,现在能蹦能跳,医生说简直是个奇迹。当然了,谁会指望黑子的病程作为“起死回生”的有效案例被机密封存后,他们还能说出什么新鲜。
              而今的黑子,即便美琴再三告知“脑部损伤可能影响到能力使用”这一落在任何学园都市学生耳中都是噩耗的诊断,仍只置若罔闻,不见丝毫动摇。
              美琴听过一个理论,说人的个性本来就是由经历决定的,记忆不存在,意志也就无从依附——简直胡说八道。看到黑子推门走上阳台,她也紧跟上去。
              目眩神迷一词想来就是应用于这么个场面,四面八方的玻璃都比着赛反射日光,让人分不清方向。病号服上蓝白相间的纹路被高处的风来回撕裂,女孩在这酷肖受刑的景观中纹丝不动,多像支生人勿近的雪糕,但阳光这样烈,她不怕融化掉吗?
              美琴才靠近,就听见黑子一板一眼地说:“我,离开。”
              围住光秃秃脑袋的手,能清楚感受到脆弱头骨来自声带的震动。想起候在门外衣冠楚楚的几名办事人员,美琴心生预感,黑子所说的离开,不仅仅是离开医院,离开常盘台而已。她故意叹了口气,幽幽地说:“你又在乱说什么呀,想走就走,雷厉风行很了不起嘛,不按期归校是什么处罚知不知道?说出来让你哭。”随后换上无奈的语气:“你呀,不就是怕水平下降后校方有意见嘛,别担的不是心啦;再怎么说这也是工伤,我们学校残酷是残酷了点,不至于那么没人性……听好了,那些麻烦事儿就全部交给我去操心——唉我这什么命!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你就别多想,好吗?”
              巴掌里的黑子瞅她一眼,缩肩抱头,整个动作缓慢得使人联想到软体动物。被从阳台丢出去的一刻美琴意识到,那是为了接触到自己的手。
              身体比头脑更为迅速地分辨出了久违的位移感和能量波动——空间移动。还以为,不会再与这来自十一次元的关怀重逢。眼前的天空像是一个有着吸力的白色孔洞,真奇怪呀,是不是?她明明是在往下掉,怎么感觉快被吸进去了呢?所以即使自由落体刺激心脏狂跳,她依然沉浸在随之而来的喜悦里露出笑容。
              安培定则。电弧翻涌,美琴翻了个身,便稳稳地吸附在医院大楼的墙壁上,强磁力并不代表反重力,垂直于墙壁行走没有看上去那么好受,但有时,它会让人找到一种新姿态。
              比如挺直腰杆,用力呼吸。
              她和黑子之间相隔9层的高度,她要让声音带上足够的力气,才能不被奔跑时灌入口中的狂风掩盖:“了不起呀黑子!想打架的话,我奉陪!”
              “倒是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啊!”
              电击使一脚踏上阳台,于是明亮的天空翻折成了阴暗的墙,她居高临下的对着黑子。她就站在,那明亮和影子的交界处——这医院为什么要做个没有窗户的阳台出来,不是成心让人跳下去么?
              这一刻,当美琴看见黑子静静注视她的眼睛,觉得自己的一鼓作气都戳进了湖里,连那似是而非的战意都化为荡漾开来的柔情。
              她从善如流地举起双手:“好啦,我投降。真是怕了你了。”
              “这不是恢复的很好嘛,一点问题都没有。”她说着,把黑子牵回了室内,“好暗,眼泪要出来了;我说黑子你下手也太突然了,这我要反应迟点,堂堂常盘台Ace岂不是要包场明天的头条——哎呀眼睛要瞎了。”
              美琴从揉着眼睛的手掌下瞥了眼黑子,坐回床上:“我说,黑子,你该不会真想杀了我吧。”她拿玩笑的语气这样说着,像是被人轻轻推了一把那样放任自己的身体向后躺倒,正好,看不见黑子了,那么黑子也看不到她。她是有些不安,似乎再不躺下来,潜伏在这狭小室内的静默一定会逼她做出些脱离掌控的事来。但即使躺下来又能怎么样呢,她以这样顺从的姿势示弱了,这些空气中蠢蠢欲动的怪物就会放过她吗?
              她想起,那天在医院走廊,顶端内嵌的照明灯一块块向她奔来,形成一种挤压的趋势,让肺部无法再给四肢提供足以摆动的氧气。她只有茫然地惊讶着,这条走廊怎么会这么窄,窄到一个非医护人员,就不可以跟上前去握住谁的手。
              “……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就不肯说话呢?”喉咙好似被恶鬼掐住,声音只能强行从缝隙里溜出来,“……少杵在那装哑巴!爱滚就滚好了,你以为我愿意天天往这跑,为你学籍的事在学校求人,去你部里找上司通融,给你一遍遍填各种申请,我欠你的吗?又不是我叫你去死的……你们一个个的,都这样,”御坂美琴恶狠狠地命令自己争气,但眼泪就是不留情面地往外涌,“你们一个个的凭什么拿那样的眼神看我,凭什么你说呀!”
              尖锐冲击颅腔的高音,不配合的呼吸和决堤的眼泪——你们这些背信弃义的叛徒,不就是没人跟你们说话嘛,这就怕了?这就一个个争先恐后地临阵脱逃了?好啊,你们跑吧,像自讨苦吃的黑子那样一意孤行吧,我让你们跑,我不杀你们。
              她被自己的呜咽堵得喘不过气,知道黑子就在这时爬上了床,脚丫弄出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在身边看着她一塌糊涂的丑态。
              “你恨我吗?黑子,你恨我吗?”不像出自御坂美琴口中的软弱问句,声音仿佛再用力一点,就会破碎。
              如婴孩般无力的手指按压上美琴眼角,泪水的排除让视野逐渐清晰,于是她看到黑子的眼睛。只要认真看一次就会发觉非常美丽的眼睛。充盈着温暖得使人迷醉的红色,瞳孔是贴在里面的一枚窗花,整个抛面因为斜上方的光线而显出玉石的透明感,距离是如此之近,绚丽的色泽让她想起幼时制作的万花筒。
              那是,多么美丽而虚幻的色彩啊。
              黑子低头碰了碰她的嘴,黑子说:“不要哭。”


              7楼2019-08-07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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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必须是中了哪个歹人阴损的术式,这种娇滴滴,让人寒毛直竖的语气绝不属于御坂美琴。“留在常盘台,好好上学,哪也不许去。”黑子顺从地答应:“好。”
                “你要赔我一车的冰激凌好补充刚才消耗的能量!”“好。”美琴得寸进尺,说还要去二十一区的天文馆看星星,黑子说:“好,好。”体贴得像短短几分钟前的对峙不曾存在过。全然宠溺的回应比那些缠绵厮磨更令人深陷,美琴仿若抓紧一捧救命稻草,无**制地再三索要,几与瘾君子无差。
                接下来自然而然地,美琴给黑子换好衣服,说:“我们走吧。”黑子就说:“好。”
                门外一行人等到了她们,恭敬问道:“要回去了吗?”“不。”黑子答道。
                两个女孩坐着出租回到宿舍,没想到初春和佐天都在等着,美琴有些惊讶。
                她们做了些装饰,摆好餐盘和饮料,美琴和黑子回来的时候,放响礼花,接着开了个小party。
                “又不是结婚。”佐天笑道。
                了解黑子情况的二人组并不多留,小打小闹之后就走了。
                临走佐天还好死不死地拍着美琴的肩膀来了一句:“美人在怀还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御坂学姐,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懂事儿了。好好干吧!”
                她一定是喝了假的饮料。
                美琴把这尊大神推出门外,摩拳擦掌就打算跟屋里剩下那位同台竞技了。
                气氛微妙,美琴抓耳挠腮起来,再怎么优秀的演员,也不能随便在哪就入戏吧。何况对手坐在床边踢晃着腿,一点没想搭理这边的样子。
                完蛋。开始有点同手同脚的征兆,这不打破僵局的话可太丢人了,美琴蹭过去,帮黑子摘了帽子挂好,回身打了个干巴巴的招呼:“嗨!”
                她蹲在黑子旁边,开始说一些蠢得想钻进地缝的话:“那个,我们就是室友啦。你叫黑子,还记得吗?啊不对,是我叫御坂美琴,你……算了,”她泄气地说,“我们还是聊聊喜好,我平时会喜欢孩子气一点的东西啦,像那边的玩偶什么的,以前的你极度不解风情,天天都说幼稚,这下好了,”美琴灵光一闪,高兴起来,“你失忆了的话,不是可以重新领会一下呱太的魅力了吗?”
                她煞有介事地跟黑子握起手:“欢迎新同志。对了,也说说你喜欢什么吧?你的喜好我也是会全盘接受的哦,这样才能更好地互利互助,共同进步嘛。”
                新同志瞟了她一眼,默不作声。
                真想设个灵堂在这屋里啊。美琴一肚子气。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这样……难道听觉失常了?”
                黑子这次倒是配合地摇了摇头。美琴捏住拳头,好胜之心升起。行,就不信了,还没个办法讲话。
                她殷勤备至地将“饿不饿”“渴不渴”轮番上了一套,可就算连“在宿舍要换睡衣”的杀招的都拿出来了,黑子仍然不为所动。
                直到把寝室犁了一遍,累的气喘吁吁。最后美琴抄着手臂站定,胜券在握道:“你坐的是我的床。”
                小祖宗可算有了反应,主动起身,径自路过美琴走向对面。
                这个沉默的,擦身的过程,让美琴想起刚刚4个人看起来热闹的聚会。初春一句话都没有和她说。美琴以一种习以为常的心态想,以中间人为纽带的感情本来就不牢固。
                佐天——初春——黑子——美琴。
                处在边缘的人最容易受冷落。
                没办法啊。
                御坂美琴曾经有一个完美的学妹,几乎不给她添任何麻烦,如今不过是将那些麻烦打包还回来了,这很公平,世上本不该有谁一直富有而不自知。
                她一把拉住黑子。
                “我不喜欢不说话。不说话就没有存在感。”美琴义正词严,“心里的想法,做过的事,不说出来别人就不会知道。比如:你不用嫌弃我的床,你那张床的床单也是我换的,被子同款,我昨天整理得很用心,这件事我不说出来你就不会知道。”
                发言是一气呵成,手头力气却没掌握好。风委体能训练可谓严苛,以往黑子脚步既灵活又稳健,哪能料到她原来这么轻,被这么一拽就坐到地上。
                美琴尴尬地蹲下来:“我不是有意的,摔到哪里没有?”
                “烦。”
                出院当晚头一个正眼,把御坂·钢铁直女·国民偶像·LV5·超电磁炮·美琴钉在原地。明摆着,房间里没有第三个人。
                白井黑子嫌御坂美琴烦吗?真叫人不知所措。
                伸出的手僵在半扶不扶。那双不含情绪的眼如同凶器,让美琴本能避让,却还想窥清招式。五味杂陈中,视野猛地来了个颠倒,后脑勺跟地面亲密接触,磕得硬是哐当一声响。美琴整个脸都是麻的,过了好一会,才惊觉黑子在脱她的衣服。
                用“脱”也过于温柔,睡衣纽扣在空中崩裂的声音清晰可闻,布料发出嘶哑叹息。经过短暂的错愕,美琴没有反抗。怎么说呢,在许许多多投身于自己热爱事业的研究员身上,美琴也见过同样不含杂念的专注神情。
                她毫无理由地相信,黑子在做一件神圣的工作,任何打扰都是罪大恶极。
                果然,黑子停下动作。她又仔仔细细地把美琴的脸看了一遍。
                “我见过你。”她盯了半天,竟然说出了这么句人神共愤的话。
                这不是废话嘛!且不说我们之前共度一年的时光,就是这几天天天探望你为你出院办手续给你把行李(一盆草)一路扛回来刚刚跟你说了一大通话的是谁啦没见过我!美琴悲愤无比之时,卧室的门被猛地推开,走廊上的灯光使得来人的身影高大无比,阴沉的嗓音带着怒气飘了进来:“你们两个大半夜不睡这是在做什么,不成体统!宿舍脏乱,罪加一等!”
                美琴神速在头脑里分析了一遍现状。
                衣衫不整地被室友推倒时撞见舍监查房你会——
                1.装傻。
                2.装傻。
                3.装傻。√ |←
                御坂美琴选择了装傻。
                可惜队友黑子如今是大义凛然,干不可描述的好事被抓个正着竟没半点心虚,抬起上身坐在美琴身上,铁了心要慷慨就义,一步不让地跟舍监对视。
                要命了。美琴急忙准备圆场,突然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电信号:黑子,好像不高兴?
                这念头隐秘得像一闪而逝的飞虫,她还未能做出任何反应,黑子就一下子出现在了舍监面前。接下来的事情只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单薄的身影仰头对着舍监,伸出手,食指与拇指张开,剩余三指握住。指向舍监,以开枪的手势。
                “——叭!”空气里蹦出一个甜甜的拟声词。
                似乎是错觉,宁静的夜里御坂美琴听见了枪械细小零件的碰撞声,从拉栓到开火,无形的子弹脱离枪膛在空中高速飞行,“——砰!”径直射入墙壁。碎片伴着墙灰散落下来,其间停留着醒目的弹孔。舍监雄伟的身影摇晃着,退后两步,靠墙坐倒在杂乱的石子之上。
                夭寿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有个小锤在美琴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噗”地一下世界就清明起来。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一股惊惧升腾而起占据了她整个躯干——黑子不光把她扔出11层的高楼,还伤害了身边的人!
                跃跃欲试的电火花瞬间撕扯成蓝色的弧线,电流贯通全身,从指间放射出高压的雷击之枪,轰击向门口站立着的那个身影。
                这一击发出之前,美琴就确信会被避开。其他的房间因为这场骚乱的动静而渐渐嘈杂。她紧跟着追了出去。
                黑子站在走廊的尽头,窗外的夜空是深蓝色的。
                由于那是个暗处,美琴只看得到一个轮廓,传来不是很熟练的发音:“打架?”
                身后渐渐多了几个探出房间的学生。美琴有些好笑。在类似的场景,黑子说过,接受不了我的爱的话,就干脆地来战斗吧。其实像这样的追逐她们已经进行过无数次了。
                她呵呵地笑了起来。“你在说什么呀!”她说,“我们早就是恋人了不是吗?”
                静下来了。
                黑子的目光冰冷如水,抬起双手,是缴械投降的姿势。
                说起来,御坂美琴有一株昙花。这花原本长在沙漠里,为保持水分,在漫长的进化中选择脱去叶子。实在奇怪,究竟有多大心气才能在一众争奇斗艳中,不孤独难堪,昂首挺胸地显露狰狞呀。她就想要种着看看,那植物开出的花,是否像人们说的那样好看。


                8楼2019-08-07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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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太好


                  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8-07 23: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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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8-08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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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小猜测下:黑子是为炮姐自尽然后才失忆的。不知道理解的对不对?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3楼2019-08-08 1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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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后排


                        IP属地:广东来自iPhone客户端14楼2019-08-08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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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黑的第一次约会以失败告终。
                          饮料里没有酒精,但黑子对里面另一种成分过敏,好在含量微少,黑子也只是不舒服了一会。
                          美琴怒气冲冲地去找那家店,结果已经搬走了——这是当然的。再说人家并没有什么错。
                          “您看上去很忧郁。”回去的路上,街边一名老绅士停下手风琴对美琴说道:“徘徊街头,无所适从。”
                          他又拉了一段凄凉的句章:“迷茫而不知幸福何在。”
                          “看到您使我产生灵感,一颗落魄、漂泊的心,多么令人感动——这世上谁不是如此流浪呢?”诗人殷切地说,“向我讲述您的故事吧。”美琴如何答复其实无关紧要,他正沉浸在一种忘我的境界里,语言只是与世界交流的工具:“——或者,听听我的。”
                          青年贵族与平民女性相恋,克服家庭阻力固执走到一起。性情终归不合,婚姻走的磕磕绊绊,却仍彼此忠诚。战争来临,冷战多时的妻子抱上来,眼中含着泪,要他务必平安。“我保证。”男方继承父兄之责出任将领,凭借勇猛智计积累下卓著功勋,揣着嘱托挂念多时,总算能够衣锦还乡。
                          “您的妻子呢?”美琴问。
                          “她故去了。”一阵凄哀的斯卡布罗集市乐声里,美琴抽身离去。
                          问尔所之,是否如适。蕙兰芫荽,郁郁香芷。①
                          比起钻营世故的人,豁出一切的理想主义者未必能把日子过得更好;将爱人视若生命,恨不得拿出一切来呵护的人,不见得比***更幸福。在有那么那么多不懂得珍惜的人的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存在着这么多的有心无力。
                          你是哪种人?御坂美琴问自己。
                          ----------
                          ①:网译诗经体《斯》歌词。


                          15楼2019-08-08 2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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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8-09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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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nb追了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19-08-09 0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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