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杨过听完并不相信,料得芙妹不会舍父母而去涉险,这事定是谣传。
他不欲理此事,行至卧客房休息。
其时窗外月上中天,乌鹊归巢,本是良辰美景,奈何杨过念自己无如**有家,心中怏怏不乐。
翻来覆去,终于想得郭伯伯待我至厚,如果芙妹此时涉险,他又不得抽身,岂不坏事。我此时定须助他,免他后顾之忧。
打定主意,大步向襄阳走去。
二十九
不得两日,终于来到郭靖府前。他稍一踌躇,径直叫人前去通报,见了郭靖,两人相拥不谈。郭靖领杨过进入内堂,此时黄蓉也一脸愁容从外面回来。见到杨过也觉意外,因烦事缠身,故只点头示意。直接对郭靖说:“附近都没有找到,看来还是有我亲自去一趟为好。”
杨过忙问事情缘由。
原来耶律齐被暗算身亡后,并尸体被元人抢去。此后郭芙常思久坐,并不与人言语。
黄蓉知她伤心过度,只道时间长了,自然就好。
半月前,不知如何突然留书北上言报仇事。
杨过道:“小侄不才,愿意替伯母前往,定把芙妹平安找回来。”
郭靖黄蓉知他心意,十分感激。此事说定,杨过问明郭芙所带衣物,穿着软猬甲,便辞别。
郭靖欲留膳,杨过婉拒江湖儿女,风餐露宿,算不得事。
三十一
果然,到得傍晚时分,一个身着浅蓝道袍的道姑牵着马匹住店打尖。
杨过光听她声音早就知道是她。
再看她妆容,就更觉好笑了。
她面具十分普通,细长眼睛,阔嘴挺鼻,不知仿的谁。但道姑清修,又风餐露宿,她竟舍不得在细腻雪白的皮肤上添一些杂色,在窈窕身段上作一些修改,故显得滑稽可笑。
她收敛不少脾气,温言和店家要些酒菜,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吃饭时眉头小蹙,满腹心事。却只把酒来一杯一杯喝下。
杨过也只听说郭芙要为夫报仇,心想杀你夫君的人当是袭击襄阳的蒙古人,你跑到大都来,还想杀了蒙古皇帝不成。
原来襄阳一战后,蒙哥既死,忽必烈便挥师北上,争夺帝位,早已于三月登基。
跑到大都来,刺杀蒙古皇帝,莫说郭芙,便是杨过自己也做不到。他那日侥幸能接近蒙哥,并以流石击毙,纯属机缘巧合。
三十二
第二日,郭芙早起,牵过店家喂好的马继续北上。
好几次,她好像发现后面似乎有人跟踪,她故意在一个集市上留了心思,她先像往常一般慢慢前行,忽地加快速度在一个人口密集的路口转弯,往反方向走了一段路,这样跟踪她的人,反被留在前面。
杨过跟在后面。
既希望她能发现,被她发现后,他解释一番,哪怕强行带她回襄阳,也未尝不可,想必郭伯父伯母不会怪罪。
又希望她不能发现,他总觉得好多事情透着怪异,耶律齐春上去世,忽必烈击败阿里不哥,三月即登基,传言现在蒙古的丞相也姓耶律。
他内心深处实已怀疑芙妹不是要报仇,而是要了结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