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了再存闵岚月的戏，估计也就这么三场了。

2.12
妃·闵岚月
兰林殿
［曜仪殿中侍来传话时，正捧书卧塌，此季殿中炭火方去，便以衾拢身。眸半眯，身半倚，起初听禀神色无有异样，直听至“残暴”、“冷血”这样的说辞，倏地就直起身子，摆手喝止人话，关此流言蜚语，连日来亦听过不少，却仍不敢相信，摆足了气势架子，阴着一张面］妄议天子，其罪当诛，今岁乃新元，本宫不欲杀生，便赏她几人哑药，发落至辛者库，无旨永世不得出宫。
［这厢发落过后，邓雪便要照办传旨，及人出殿前，摆手让人再近前］此等小事，不必再禀贵妃了。桑氏侍驾有功，能辩是非，明日带她来见一见我。
［重搁书册回案，相隔四载之久，再相见时音容笑貌已有不同，记忆中唯余当年秋千之下，他轻轻拉着绳子，秋千随之摇摆，口中唤的是“岚月”。］
2.13
嫔·桑枝
兰林殿
［听闻闵妃来寻，稍加打听便知是因那几个碎嘴宫人的缘故，于是第二日盥洗罢，便往兰林去，并未耽搁时辰，先指婢通报。］
2.13
妃·闵岚月
兰林殿
［桑氏来时，用罢早膳，丫头端来雕花铜盆净手，正用巾子试去手心水渍。便教邓雪带她去前厅，自先整衣，又添口脂，才去见人，令人先坐，经时间磨平层层棱角，温和对人］桑嫔，不算前几次宴上相见，今日还是本宫头一回单独见你。
2.13
嫔·桑枝
兰林殿
［对这位殿下的侧妃一直抱有好奇，前几次遥遥宴上见，却并未私下说过什么话，但一直报有该有的尊敬，毕竟殿下的侧妃，想定是个极好的，于是笑意不减，热络］妾拜您安。这也同样也是妾第一回与您说话呢。［眨眨眼，酒窝浅浅］但妾也不知为何，一直觉得您很可亲哩。
2.13
妃·闵岚月
兰林殿
［虽说纳下这句可亲后，也与了人五分笑，但究竟不如待阮氏亲厚，指座儿予人，小几上已有备下的茶糕，说过一句自便，才将桑氏量过一番，冠冕堂皇捏些官腔来说］嗯，各宫姊妹，本该亲如一家，你能这样想，可见你十分懂事。
［着实好奇四年间陛下如何，却不肯出口相问，只询一问］昨日那话，是你头一回听么？
2.13
嫔·桑枝
［捏裾起身，略有些局促，是这些年来畏手畏脚的老毛病，但此刻也好了许多，落座后有一笑对人］谢您夸奖。［再闻后话，笑意收敛几分］回娘娘，是妾第一回听。［眉头皱皱］只是妾认为，她们这样胡说一气，又仿佛很有底气似的，想来宫里传这样流言的不在少数。［眼睛觑人，说话的时候有些严肃］殿下定不会是他们说的那样，妾恳求娘娘彻查，捉住那些背后胡乱散播谣言的人。
2.13
妃·闵岚月
兰林殿
［假意摩挲手上一钏佛珠，实则心中不甚平静。神色由和缓转而阴郁，也就在她这几句之间，语调稍重］不在少数？
［凡事必有因果，不至空穴来风，心中已不甚确定如今他到底如何，但听桑氏片面之辞，实不足信，略略敛些神色，不喜不怒状］既你说的有模有样，想来是有一二头绪，若说发落几个碎嘴的宫人，本宫尚能做主，此等大事上，着实有些为难本宫了。
［颇有几分玩味看人］本宫在京中时间不比贵妃，你缘何不去寻她做主？
2.13
嫔·桑枝
兰林殿
［两手交握，偶有用力相攥，是下意识的小动作，自己也未曾察觉，眉头紧蹙一直未舒］是妾的推测，妾发现这几个宫女的时候，她们就在互相传这流言，更何况是妾没看见的时候呢。
［轻轻啊了一声，垂下巴掌大的小脸儿］那…［此刻也不知如何是好，闵妃都无法做主，此际已微微茫然，再到后话］您是殿下从前的侧妃，更是宫中的主理。
2.13
妃·闵岚月
兰林殿
［及说推测时，提起的心渐渐放了下来，并非人人认同、人人都说，就说明事实并非如此了。面上不显，仍同她那般蹙眉，尾音稍扬］推测？
［继而又放下端着的这副架子来，平平端看人，恩威并施］桑嫔啊，本宫知你懂事，这些年侍奉陛下也尽心。今岁是新元，陛下初初登基，自少不了平前朝，定后宫，不可在此时大动干戈，尤其是为着几句空穴来风的闲话。
［不可置否的语气对人］听懂了么？
2.13
嫔·桑枝
兰林殿
［很是不解此刻她为什么拘泥于此，三成人虎，光是在棠梨宫，自个儿就捉住了三人，更何况是其他宫呢？抑或是另外的地方］妾明白，这样的流言的确是空穴来风，妾更知道，这流言是十成十的假话，只是娘娘，妾虽懂得此刻不能大动干戈的道理，但是咱们是否应当先留心一下，看看传流言者是否在少数呢？或许还可改在事态严重前遏制住。
2.13
妃·闵岚月
兰林殿
［自桑氏开口再说时，已是十分不耐，不知她缘何纠缠于此事，久久不放，其中道理已同她讲过，疲于再教］桑氏，既知空穴来风，大动干戈处置，岂非告诉天下人，陛下本就如此？
［所说之辞，即为心中两难，不愿查，不愿听，不愿信，提一口气长舒，摆手令退］你跪安吧，这套道理在本宫这儿行不通。你如今身份已与从前不同，该知进退，识大体了。若你不依，便拿去说与贵妃听吧，莫再搅扰本宫。
［一刻也不肯让她多留，邓雪要送人出门，示意不必，一日难有半刻笑颜，入夜前吩咐邓雪］昨日发落的急，尚不知来龙去脉，到底是否——，明日悄悄带个来见我。
［邓雪提示已灌了哑药，阖眼有声叹息，心中有一瞬悔意，就说道］哑了，但还没聋，还能听见问话，还能写字。
2.13
嫔·桑枝
兰林殿
［贝齿紧咬住唇，低低哦了一声］妾知道了，妾全听您的。［闵妃贵为娘娘，又是主理，自个儿不过是个小小的嫔，能置喙什么呢？于是不再久留，起身，退。回宫路上，同闻娘寻娘三人背影迢迢，唯有雀簪在赤金中熠熠。］

2.14
妃·闵岚月
兰林殿
［清晨邓雪便依吩咐，去掖庭走动一趟，自则焦灼等在殿中，前脚邓雪刚进门，便问已询道］如何？
［见她身后无人，只待她一一陈来：“掖庭并未见您发落的那几人，奴婢层层打听，才知她们几人皆殁。”手中杯盏一时不稳，洒出几滴在裙角，未及用帕来试，攒眉问到］缘何殁、何时，何处，又是奉谁的旨，是贵妃已知此事，还是桑氏自作主张？
［偏就从未想过是他，实则一时也生出过这样的念头，只不过不肯宣之于口罢了，宽袖下的手握成一团，见邓雪摇头，已印证心中所猜大半始末，身子向后一倚，眸中神色空洞，终了一句］替我向建章递拜帖罢。
2.14
帝·卫秀
建章宫
［爱拭一把剑，那日从侍从腰上夺来的剑，斩过真龙，屠过凤，长虽三尺，寒却不逊冰冻三尺，每每抬剑比看，皆能从青锋之中看见一双眼，自己的眼，挟着欲，］赵善。
［要不能挪眼，］赵善！
［一声刺耳的奴婢在，猛然拉扯回神，此时面色不善，声也不善，归鞘搁剑，］没事了。［转瞬眯眼］去哪了？
［赵善伏首，禀闵妃有拜帖来建章，故而…故而去了一趟殿外，］拜帖？［忖添，］收下，依她的时间来。
2.14
妃·闵岚月
建章宫
［建章接下拜帖，不免唏嘘两声世易时移，今时究竟不比府上，就连养儿，也不能顺从己心。粗粗整妆，至建章时已近午膳时分，抵京后私下见人时刻不过两面，此来建章更为头回］
［未见他案前理政务，奏章已叠成了小山，循着赵善的步伐近至殿内，一边儿还要将殿内陈设尽数看过一遭，引至内殿时，可见一桌山珍海味，先行下礼，不合时宜的话一句没说，有的只是眉目间的缱绻与温吞罢了，提壶先斟杯小酒，声也轻软］闵月来了。
2.14
帝·卫秀
建章宫
［持箸自用，吃得闷，不仅在食不言三字，更在于兴致寥，外间传报闵妃来了，才有一箸停顿，顿在青豆，片刻夹送口中，并一口闷酒，］你去迎。
［赵善颔首，不消两箸时长，闵氏伏来案前，复伴来身侧，夹肉间横手按腕，不允添盏，］你递拜帖，我是主人，怎么能劳你动手，［斜睨搁筷，就看着，夺来青花酒壶方收眼，为人取上一只小杯，斟下小口，再为自己添上小口，与人无二，］朕忽而想起曾经读的两句诗。昔我往矣，今我来思，儿童……［抬杯示人，一口用尽。］相见不相识。
2.14
妃·闵岚月
建章宫
［经此动作，手中酒壶稍滞，就落去了他手中，谦和一笑，不再相争。寻他身侧落座，不赞同这歪理，一瞬心酸，撇撇嘴就反驳道］什么主人客人，看来六郎已经忘了，我是您的闵月呐。
［一盏小酒灌入喉，自顾同他布菜，自己倒是一箸未用，又喝一盏，从喉管直烧到心，烧到胃，烧的火辣辣的生疼。于后话上颇有感触，话到嘴边又咽下，深吸口气］您没问闵月从何处来，说明还识得妾，然妾……
［笑有两声，一干而尽，已是第三盏］其实今日，妾是来请罪的。
2.14
帝·卫秀
建章宫
［似不信听一句六郎忘了，偏头盯人一双眼要看一个究竟，而究竟是什么也没看见，竟如此之真，扯笑讥讽，］是朕忘了？朕还以为是朕记错，你与我之间从前也要递上名刺，云一句蜀地某某敬拜，然后主客相对，秉礼持仪，相谈甚欢？
［不敛脾气，回头闷喝三杯烧喉酒，杯杯落案有声，］嗯？［再盯人看，不接那一茬请罪，笑得苦，］四年千百日，朕一分一刻也不敢忘蜀中，杜鹃猿鸣，倒是你，忘了，远了，怕了？！［搭案侧身，一手撑在膝头，赌气似做着好整以待的模样，］来，你说，我听听，闵妃要规规矩矩给朕请什么罪，道什么错，最后还要朕降什么罚，息什么怒。
2.14
妃·闵岚月
建章宫
［怒没由来就撒在了自己身上，低下头去不敢看人，或讥讽，或是真情的话在酒后吐了出来，一时愣神，又真假难辨，惹的自己不禁去思索往日从前，蜀地四年，一时就泪眼婆娑，怯怯伸出一只手来，覆上他搁在案上的那只大掌，感触颇深，深吸口气，急急解释道］六郎，陛下，我……闵月不是。
［只是害怕，只是忧惧，四年时光隔开了太久，纵然相逢应不识。小掌渐渐从他的手，挪至他的背，及后来时，颊面也挨上了衣衫，泪洇湿了一团，缓缓释之］上京多日，您从不与闵月推心置腹，许多消息，事关六郎的一切，都是闵月从旁人那里听来的。不是忘了，不是怕了，是闵月循着规矩，知道您与从前不同了。
［哭腔愈来愈重］闵月不想与您远了，更不想与您生疏了，过去四年的时光，我们还能寻回来的，是么？
［请罪一事暂避不谈，眨眨眼睛，颤出两滴泪来。］
2.14
帝·卫秀
建章宫
［目软一瞬，下一瞬则叫一句与从前不同激得陡然掀起一声笑，眉目也冷淡下去，］于是当怪朕，怪朕一朝成了天子，怪朕将你接来京中，怪朕让你此时此刻，束手束尾，难为情？
［冷呵多哂，］你怎么敢？
［睨近人前，极快几句，］闵岚月，你口称六郎，心却念着最是无情帝王家。你怎么敢告诉朕你也不想，更不愿，是朕不同从前，朕让你不得不循着规矩。
［不掩面上那一抹嘲讽，盯看着人渐直一身，留下呵呵二字再不看人。持杯自用着，面色，话语俱如寻常，低沉，］近乡情怯，朕也怯过，只没想到会是现下这个模样。你回去罢，不用和朕请罪，事大事小，朕皆能谅你，也能息怒。
2.14
妃·闵岚月
建章宫
［几句话听来，身瘫软成一团，心更瘫软成一团，任由人随意地或拨弄、或践踏了。悟已往之不谏，此际已跪坐在地，收回了哭腔，万千思绪只化作一句］臣妾不敢。
［至于后话，则偏要纠缠不休，询个清楚明白，话透出些阴阳怪气来］闵氏有罪，私动刑罚，不问起因事由，平白要了五人性命，您也能谅？
2.14
帝·卫秀
建章宫
［悬杯未饮，几要将杯口于这一刻捏破，手背上筋骨突兀，停在这一瞬，良久，狠饮下肚，］谅。
［道，］给赵善一个理由，让他料理后来事，也算……［顿，］你给朕一个理由。朕恕你。
［垂睑摩挲着杯盏，］这些从来不会是我怪罪你的原因。也许还是蜀地好。不至如此。［示意赵善过来送客，请她回去。］
2.14
妃·闵岚月
建章宫
［哼笑出声，不肖深问，已知其中弯绕，实难挤出笑来，更莫说编排理由，兼之那句“还是蜀地好”，心已零落了一地，磕头拜别，再无多话］
［落荒而逃至辇上，一路默不作声，自归兰林后，令人温酒，就说是］消愁。

贵嫔·阮意
兰林殿
［轿撵停在甘泉宫外，自己先由丫头从撵上扶下，站稳后便转身将无忧抱下来，抱时无忧很乖的张臂勾搂住脖子，在将人放下后，无忧便习惯性抬臂伸掌，紧抓住自己一根食指。牵着人小心翼翼的跨过甘泉的大门，就像是在府邸时牵人跨过XX苑的门口一样，只这一次要较之前有不同，在府邸时只需先寻过丫头问问闵娘娘在否，便就能径直往屋里去，而这一次却要在兰林殿外头候着，请丫头先去通传。］
妃·闵岚月
兰林殿
［轿辇方外门外停下，机灵的小黄门见此便跑来寻了他邓雪姐姐，不及通传丫头进门，二人便在门前打了个照面，中间时隔只有须臾。及人抱无忧进门时，拍指身侧座，也就在看无忧时，才能一扫心上阴霾，忙教人端来奶羹、酥饼，向人招手，示意来怀］嗳，我们小无忧，像是又高了点。［推盏茶与阮氏，目光仍在小儿身上］下回来便不必拘礼请传，候有许久了。［照例要说的关怀之辞］怎么样，住的还惯么？无忧换了新住处有一阵，也该习惯不闹了罢。
贵嫔·阮意
兰林殿
［及丫头往里走时便蹲下身来，一壁去替人理了理小马甲，一壁同他说待会见见着了闵娘娘要先行礼，无忧并不明白，睁着一双含疑的鹿目来看，于是又轻声同人解释，只说宫里跟家里不同，不行礼便是坏了规矩，要叫人说闵娘娘不好的，大抵是听懂了不好二字，无忧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奶声奶气的一声好。从请人去传在到丫头来请入内时，其实不过须臾间的功夫，兴许是见自家在同小殿下讲话，不好相扰，直到抱着小儿起身时才出声，随人往里，在闵氏十步远处将无忧放下。先有一礼，小无忧也装模作样的弯了弯腰，随即便迈着小腿往人怀里撞去，又扬着一把软嗓甜甜叫一声“闽娘娘”此景入目，笑色里不免添了些无奈，些是一声“慢点”等见闵将无忧搂在怀里时才悄然的松了口气。］可不是呀，前两个月才做的衣服，袖口就已经短了小半寸了。
［落坐在人身侧，丫头早已经手脚麻利的端了东西上来，接下闵氏推将过来的那一盏茶，掀盖时才发觉仍是自己在府邸时贯爱的那一味，又加此话入耳，故而在看向人时不免多了几分感动，自然先应下了。答话时，闵氏正好给无忧拿了酥饼，又喂下一口奶羹，满目慈爱看着无忧。］闹是不闹了，却开始吵着要出去玩，特别是夜里，还说要摘星星，妾不敢走太远，就只抱着他在都梁附近转了转。
［轻轻的笑了一下，伸臂越过小几，替他擦去唇角糕渍。］他昨日夜里就开始吵着要来见您了。
妃·闵岚月
兰林殿
［见小子躬身弯腰，礼做的像模像样，捉来怀中就一摸头，就将人圈在了怀中。量过身上小衣，颇大方的］这又何难，纵是一日一身，日日不同，咱们也穿的起。［就着此话，赏下阮氏恩典，允她寻内府多做几身儿衣裳来穿，食指点了点无忧额头，闹得他咯咯大笑，自也笑的开怀，话是对着小儿说的，声音极尽温柔］想闵娘娘了就来，在这儿住上一两日也是可以的，闵娘娘带你去看星星。
［闹上有一阵子，才停了下来，两两对坐，仿佛又回到了府中清闲的时光，还小子与人，再看人眉目上下］阿意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是皇长子生母，亦是陛下亲封的贵嫔，没什么走动不得的。
贵嫔·阮意
兰林殿
［自先有两句谢予人，也跟着一起笑闹了两句，这么闲聊了一会子才逐渐放松下来，而无忧在听到闵氏那一番话时则很欣喜问了一声“真的吗？”闵氏自然答有一句“真的”无忧便撒娇的在怀里赖了一会儿，说今日就想跟闵娘娘睡，自己则顺着无忧这一句话同闵氏开口。］今晚估摸着又得劳烦闵姐姐啦。
［等无忧过来后便一把把人搂起抱坐在腿上，面是对着闵氏的，见他伸臂要去勾吃的，闵氏已经率先将原本放在她那一侧，装着奶羹的碗推到无忧面前了，垂首看人吃的正香，又抬面同人相对，先是很轻的嗯了一声，又点了点头。］妾会慢慢适应的。
［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开口，眉眼里有几分压抑的不舍与愁色。］闵姐姐，按照宫理规矩来说，妾是不能养无忧的。
［顿了顿，声一声轻过一声，却又慢慢的匀出两分笑，很是真心实意的。］妾想同陛下说，让您来养，除了您，妾在不放心别人了。
妃·闵岚月
兰林殿
［小儿在怀里痴缠，奶声奶气的说着今日要同闵娘娘睡，心头那点冰也能教这声儿融化开来，再捏一捏人小脸，应声］好好好，今日便带你看星星去，摘星星这事，就交给你父皇罢。
［再闹一阵，无忧便绕回了自己母亲怀里，才端起茶盏，喝上两口，起初无忧像是不懂大人再说什么，仍抓着桌上的牛乳糖，开心的手舞足蹈，郑重看人］阿意，劳动我一两日算不上什么，只是，你真舍得么？
［撇开血浓于水、骨肉亲情，无忧这个年纪，已能记事识人，许多事上，并不似想象之中那般简单，未当即应承］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心中所想，我亦能猜到一二，若你想争一争，姐姐也是愿意帮你的。
贵嫔·阮意
兰林殿
［不妨就这么四目相对，能够很明显的瞧见她眼底颜色，唇畔笑意一僵，有一刹那的失神，愣怔过后是颇为默然的垂颈，细眉慢慢的拢蹙出一个川字来，而视线正落在小儿蓬软的发顶。］闵姐姐……妾也是有私心的，妾知道，届时您断然是不会不让我见无忧的……那样就很好了。
［檀口薄脂难免显的寡淡，与勾笑时不免迁出的几分苦涩倒有几分相得益彰了。］可是闵姐姐，若陛下允了，那么往后，有一便会有二，妾不想因妾而坏了宫中规矩，也不愿陛下难做。
妃·闵岚月
兰林殿
［无忧看着自己母亲面上由笑至眉渐成川，两个大人郑重地两两对坐着，也缓缓放下了手中抓的那把糖，乖顺地窝在阮氏怀里，看向他时仍是慈眉善目，吩咐奶母］小丫头们在后院扎了个秋千，你带无忧去看一看吧。
［这才肯正视阮氏，纳与不纳，接或不接，都是进退两难］人总有私心，你有，我存有有个孩儿的私心。
［踌躇不定，不能当即就允人这话，眉也写成川字，久久不舒，佛珠两两相碰，发出些闷响，无有小儿笑闹，只此声反更显得寂静］容我再想一想。
贵嫔·阮意
兰林殿
［对上无忧时仍拿捏笑色，出口是乖字，拍拍脑袋，便由奶母带下去了，而怀里自然就骤空就下了，于是平生出几分不舍，而垂绣海棠的广袖里藏着的香荑，指骨下意识的往掌心蜷拢而去，成了半握拳的动作，此时不肯在看人了。］闵姐姐……
［话在胸腔过一遍，又在舌腔滚一遍，最后仍然半字都没有吐出来，只是慢慢的将秀巧的下颔，细致的眉眼一寸一寸的抬起来了。］闵姐姐，从今往后，陛下会一直在，而您想要的，自然都会有的。
［瞟见她眉间川字，又皆殿内闷寂中的几声珠响，委时沉重的有些不大自在，但最后也都化成一声轻而缓的喟叹，越案延臂将人手握住。］闵姐姐别在皱眉啦，不好看。
妃·闵岚月
兰林殿
［听来宽慰之辞，意少舒。已知前路十分艰难，忧心所隔是鸿沟或是山海，别无他法，但身侧还总能有个阮氏相伴，眉渐舒展开来，笑也漾回了面上，掌心相叠］好，就算今时与往日不同，我也知身侧还有你，同样。你也不是孤单一人。
［不提无忧之事，留二人同用晚膳，夜间小儿留在兰林，起初开开心心同母亲道别，至将眠时，不免有一场哭闹，只能手足无措地拿着糖来哄人，折腾至夜半才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