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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三千世界鸦杀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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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2年了还没去成长白山。
死心不改还想去北京。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9-07-12 20:50回复
    使用说明书:
    ①原著向改
    ②BL处女作
    ③不虐不黑花
    ④车/自主规避
    ⑤文笔差BUG多
    ⑥字数多慢更
    ⑦黑花一生推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9-07-12 2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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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记】
      院落里的西府海棠开了。
        花苞状未开之时,玫红而艳丽,凝着一股高傲和绝世,浸了血般的猩红仿佛要灼伤观者的眼眸。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然人皆云海棠有四品,垂丝、木瓜、贴梗和西府,此四者皆上品,错落有致,浓淡相宜。初夏,细碎的阳光似鬓间的落发,半是柔软半是粗糙,落在这样鲜艳的放肆上,抹上一层晶莹的光泽。
        年轻人从屋内偶然瞥见窗外,海棠绽放的那份精致,落目便是满眼的熠熠生辉。那样的傲气,却像极了他解当家意气风发的模样,——旁人看来而已。
      “很快便会凋零。”
        他耳畔回响起那人不可置否的冷淡语气。平日说笑惯了,突如其来的严肃让年轻人猝不及防,以至于一直将这句话铭记于心,至今耿耿于怀。那些璀璨的花,就如同自己,终究会凋零和消散。即便如此,仍不能放手。


      IP属地:上海4楼2019-07-1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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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复见】
        “花儿爷,戏唱得不错。”
          来人戴着一副黑眼镜,嘴角挂着笑容,却是一副流氓的痞气。解雨臣坐在太师椅上,思量着对方的意图,表面还以一个恭敬的回复:
        “黑爷怎么有这兴致到我这听戏来了。”
        “花儿爷不大唱虞姬。”
        “那戏名声太盛,多了便也倦了。”说罢话锋一转,“黑爷若有兴趣,改日唱上一段也无妨。”
        “花儿爷这是在邀请我?”来人似乎心情大好,嘻嘻地笑着。
        “黑爷若无公事商谈,解某便先走一步。”解雨臣有些不快,他听闻过黑瞎子在道上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之前最多也就是打了个照面,没什么来往。
          正欲起身离开,只听得后面传来一声:“愿以大王腰间宝剑,自刎君前!”
          虞姬绝命前的念白,而这分明就是自己的声音!
          解雨臣近乎惊异地回过头,发现声源是黑瞎子的手机。他已经将近三年未曾登台唱过这一出,这份选段是何时录制的无从得知,黑瞎子是从何得到的更是毫无头绪。
        “花儿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三年前我曾听过的。”黑瞎子缓缓站起身来,凑近解雨臣的脸颊,色气地凝视着面前人的反应。
          解雨臣愣了愣神,些许感觉灵魂出窍,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扑面而来,裹住他的鼻腔,无名的窒息感。在这味道中,脑中闪过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但终是无用功。他苦涩地转过头去,反复咀嚼着这句话。
          有关黑瞎子口中的三年前,他失去一切的三年前。


        IP属地:上海5楼2019-07-12 2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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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二十六岁的解雨臣,他是意气风发的解当家。做事雷厉风行且手段精明,在道上是出了名的。登位后的杀鸡儆猴树立威信也做的及时恰当,外加霍家大小姐、吴家小三爷、张家闷油瓶几个有名有姓的大人物扶持着,自然无人敢动解家。
            二十六岁,当上解当家后的第一次登台,他唱的是霸王别姬。那时老九门和道上有权势的人都来一睹过解当家的风采。
            那日,黑瞎子也到场。
            他瞧得台上人娇柔妩媚的身姿,在拔剑时眼底的决绝和无畏,那一瞬间的转变让他失了魂。他修的是西方古典乐,玩得来小提琴,但对东方戏曲乐算是一窍不通。叽叽喳喳的唱词让他头疼。这个解当家唱得确是不错,至少没有听得心烦意乱。来之前还思量着这戏子当家该是个怎样的风流人物,取的名还是朵花,听上去就娇嫩,成不了大事,如今看来是他妄自揣测了。不过今个来是谈公事,否则他真想熟络一下这朵海棠。
            黑瞎子坐在台下中央的位置,翘着腿一晃一晃,诚然一副享受的模样,嘴角边一直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兜里的手机正处于录音状态。台上正唱得忘情,瞥见正中央这个痞气的男人,墨镜下看不清神色,此前也从未见过,霎时回忆起吴邪跟他提起过的黑瞎子,身手极好,与台下人着装无异。今日贵客实在是多,他可顾不上这位爷来作甚,解雨臣始终记着他真正的任务。
            戏罢,唱戏人谢了幕,褪去了戏服,在休息室中独自卸妆。在那样明亮简洁的一个屋子,铮亮的镜子里映着的那张脸,竟让他有些眩晕。他看不真切,这究竟是伪装下的皮肉还是自己的脸,这一切的肮脏污秽,都是抹不去的重担。解雨臣凝视着镜面里那个人,脑海中浮现出师父唱戏时的妆容。那名字像是印在他心上——二月红。
          “师父。”他轻声开口,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诉说。他长着一张能让男女皆俯首称臣的脸,美的惊心动魄却不娘气。尚未卸去的妆容此刻在他的面容上更加妖冶动人。他犹记得那些狰狞面孔的小人在他作为解当家出面时满口的讥讽和嘲笑,尖锐的话语像利剑般正中心脏。
          “你说你一个唱戏的娘炮,非得往爷们堆里钻!”
            时过境迁, 他已从曾经的面红耳赤转为风轻云淡,而他的沉默和微笑成了解当家的招牌。
            解雨臣是个戏子,可有时他自己都分不清戏和真实。他还记得那人的一句话:有些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恍然间室内灯光一闪,整个世界陷入混沌之中,年轻人的眼睛突然间没入黑暗,不适应的排斥感强烈。他机敏地站起身转过去,声音又恢复到往日解当家的严厉:
          “谁?”
            没有脚步声,但人的呼吸在这片寂静中均匀起伏着,他仿佛可以感受到那人炽热的温度和心跳。解雨臣下意识从腰间顺出蝴蝶刀置于身侧,警惕地屏住气息。
            一双手从后环住他的腰。解雨臣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向身后刺去,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显得尤为刺耳,那人极快地侧身闪去,右手还不老实地在年轻人身上乱摸,后者心中的恶心感像是被放大了几十倍,猛地一转身甩开这种色情的禁锢,对着捉摸不清的方向划下几刀,握着蝴蝶刀的手被人从后反手攥住,那人一使劲把解雨臣的右胳膊弯曲压到后背脊椎骨上拧住,在他缩骨挣脱之前用左手环住他的脖颈紧紧锁喉。轻轻地向前一压,解雨臣感觉身体撞在了一面厚重的墙上,只是肩上这只控制他不得动弹的手臂护住了他差点撞破的脑袋。
          “儿爷,戏唱得不错。”那人流氓式地开口,双手仍紧紧架住解雨臣。
            年轻人感觉到身后男人的身躯正紧贴着自己,后脑勺仿佛磕到什么坚固的硬物,他随即明白过来,嘲讽似的闷哼一声才开口道:
          “黑爷今日是来看戏,玩这么一出是什么意思。”
          “花儿爷,您也别见怪,瞎子做事欠妥,给您赔罪。”他仍是那副笑嘻嘻的神态,压住解雨臣的动作渐渐放缓,随即向后退了一步。年轻人吃了瘪,知道在这黑暗中对峙下去到头来是自己吃瘪,况且这是陈皮阿四下头的人,现在撕破脸多少带着点风险,不宜动手。
          “黑爷不会就想在这漆黑中跟我谈吧。”解雨臣干咳了两声,对方皮夹克上沾染的烟草味太重,平日里惜嗓如命的解当家闻见这点烟尘都觉得憋得慌。话毕,开关发出啪嗒一声,白亮的光线像无数柄刀剑刺得他睁不开眼。
          “花儿爷,上头找你。”
          >>>>>
            解雨臣坐在太师椅上,对面正坐着陈皮阿四和他的一众手下。如果不是解雨臣身在解家,料定来人还不敢动手,否则他绝对会让十几个伙计包抄围剿。陈家和解家这恩恩怨怨,也并非一朝一夕能说清的。下几个斗、占几个盘口的事都不算什么,他们的恩怨可以从拜师算起。从他拜二月红为师入了这个师门认了这个师哥,时至今日,成为解家当家人,与他陈皮平起平坐,诸多波折,叙述不清。
          “师哥。”解雨臣换上淡粉色的衬衫,他偏爱这个颜色,像极了院落里吸睛的西府海棠。
          “呵呵呵......客套话就到此吧,今日找花儿爷也实非叙旧,”陈皮眼神中锐利的光直直射向解雨臣,话音沉了一个调子,“咱们的帐,该清清了。”
          “前几日,你趁着我下斗,硬吞了我几个盘口。哼,当家的阴险狡诈。别说我受不起你这一声‘师哥’,我在你眼里不过一个背叛师门的杂碎!”语罢,陈皮手上端着的瓷杯应声而碎,溅起些泛着热气的茶水和晶莹的瓷片,在他心底打了个漩涡。
            前不久,解家几个刚进盘口的鲁莽之卒,知道东家正把陈皮当做眼中钉肉中刺,趁着姓陈的带着些伙计下斗,没向上头汇报便私下聚众动了手。解雨臣听到此事时陈皮已下斗回来,他自然知晓陈皮手段狠毒,此事再作解释也是白费,不如借这个机会除掉这个定时炸弹。
          “下个月你有个活儿吧。”奸邪的语气,“让给我,恩怨一笔勾销。”
          “这可让解某不好办,那可是个肥斗,白白交出去,没这个理儿。”
            解雨臣静静地坐在椅上,悠哉地翘着二郎腿,透露着无奈的意味。突然间,有什么冰冷的金属抵上他的太阳穴,他在道上跌怕滚打多年,那触感再熟悉不过,而此时持枪男人的手指正叩在扳机上。
          “花儿爷,想清楚再说。”
            黑瞎子站在解雨臣身后,压低的声音更显得富有磁性,此时拿枪的手又压紧了些。解家的伙计都持枪堵在门口,准备一有什么动静就冲进去开火。双方简直僵持不下,气氛冷峻到了极点。
          “花!”
            一个身影发疯似的推开门口的人墙猛地闯入会议室,陈皮定睛在这野小子身上,听得他身后人追着叫“小三爷”才反应过来这是吴家少爷吴邪。
            此时陈皮手下的枪都对准了这个没头没脑的天真小青年。解雨臣眼里忽然落了些紧张和惶恐的意味,有些失态地朝他吼道:“给我走!”说着便站起身来将他挡在身后,丝毫没在意黑瞎子抵在他脑袋上那把枪。
            瞎子挑了挑眉,心想这倒挺稀奇,向来镇静自若的解当家竟然在吴邪闯进来后慌了神。这小子比他的性命重要?他细细打量着这朵花,心上涌过一缕复杂的情感。
            陈皮跟解家过不去已是在风口浪尖上,这又折进来一个姓吴的小子,万一惊动到霍老太那边那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他可不做这亏本的买卖。赚钱而已,未必非要动刀动枪的。三番思量后,他长叹了一口气,在许久的沉默中开口:
          “小三爷来了,看来我也是时候走了。”
            走到解雨臣面前,陈皮不怀好意地笑笑,凑近了道:
          “我说的那买卖,花儿爷再考虑考虑。”
            语罢,陈皮领着手下在解家伙计的重重围堵中扬长而去。黑瞎子收枪,临走时挑逗似的凑近解雨臣的脸,嘴角的笑容仍在。众人皆是愤恨的咬牙启齿,只是没有当家的命令,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小花......”吴邪抓住解雨臣的右臂,正好碰上之前被黑瞎子扭伤的关节,整个人都被剧烈的疼痛感激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推开吴邪。顺手一摸他才发觉过来,可能是脱臼了,过了这么久才后知后觉地发作。解雨臣不得不苦恼起来,自己唱戏是从小练功,骨上的功夫没少花,怎么被黑瞎子一折腾就伤着了。
          “当家的!”此时门外的伙计已经全部冲进来,看到解雨臣受了伤的模样都急的额头冒汗。
          “愣着干嘛?叫医生!”一个伙计急忙喊道。
          >>>>>
            解雨臣爱唱戏,也爱听戏。平日里有哪个贫困潦倒的戏班子到北京来混口饭吃,他都要帮上一帮。伙计们也不见他听除了戏剧外的什么曲子,唯一的兴趣爱好便是俄罗斯方块。总听得到他叹气,心疼戏曲这门艺术在当代不断走下坡路,说这是人类莫大的悲哀。国粹除外,其他地方剧种他也常听,昆曲算一个,越剧偏爱《楼台会》那段,闲着便会哼上两句吊吊嗓子。
          “我乐得君正直,甘愿爱心牵。”
          “君若殉情奴殉爱,愿在奈何桥畔候婵娟。”
            就这两句英台的唱词,他总要反反复复地念。解雨臣自认不是什么恋爱脑,身边除了秀秀也没有熟识的女性。道上的人都说霍解两家必会联姻,今后的路不可想象。解雨臣从未想过婚娶的问题,若真要娶,除了秀秀也别无选择——为了解家,为了老九门。但他终究对情是敏感的,人云戏子无情,二月红却说没有情便唱不上戏。
            外边淅淅沥沥下着雨,朦胧的空气仿佛身处梦境,呼吸间都是粉尘溶水的味道,有些说不上来的压抑。过路的行人匆忙找地方躲雨,嘴里仍不忘骂着些什么。解雨臣刚探完戏班子,正准备打道回府,就被路边一个摆摊的吸引住视线。
          “嘿,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免费算命!”
            黑瞎子坐在一块灰黄色的破布上,嘴里叼着根烟,周遭烟雾弥漫。他面前摆着各式各样的算命道具:甲骨、铜钱、蓍草,可以称是应有尽有了。男人弯着膝盖随意地坐着,这次他换了副瞎子阿炳式样的圆框墨镜,仍是那副笑嘻嘻的神态,看上去倒真像个算卦的。瞎子看着解雨臣走近的身影,忙招揽客人般自我推销:
          “这位爷,瞎子免费给您算一卦,看相摸骨、四柱命相您随便挑。”
            年轻人猜不透黑瞎子的意图所在,只是听旁人说过他做事随心随性没个准头。之前和陈皮对峙的时候,这位算命大爷还拿着枪要他命,现在免费算卦是图个什么。他想不通,也没兴趣猜,想起家里吴邪还在等自己,正准备离开。
          “花儿爷,太不给面子了吧!怎么说咱们也是生死之交啊!”
            确是生死之交,只不过是索命的那个。
            解雨臣只得停住脚步,挂上那个职业式假笑。
          “黑爷......”
          “叫瞎子就成,”他一撑地站了起来,慢慢靠近面前人,熟门熟路地抓住他的手,开始毫无章法地乱摸起来,“花儿爷,我看您这面相,命犯桃花啊!”
            年轻人厌恶地甩开被抓住的那只手,却又扯到了右臂的伤口,刚接好的右臂还会有痛感,不便于行事。他吃痛地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蹙眉,这一套小动作被黑瞎子尽收眼底。
          “花儿爷,上次那事......”
          “不必再提。你既是陈皮阿四的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仿佛又回到那日杀伐决断、毫无畏色的解当家,黑瞎子清楚此刻就算他再用枪逼他乖乖就范也是无用。高高在上的解当家,岂是他一介风流浪子攀得上的。实话说,他本不愿伤了这朵无辜的花,只是在那片黑暗中,那张戏妆下的脸,他看得格外清晰,也足以让他丢心失魂。也正是在他贴着花身体的时刻,一时的意乱情迷竟上了头,失了心智,他不自觉地下了狠手,听到那人吃痛的闷哼时,竟有种征服的快意。只是公是公,私是私。黑瞎子受雇于陈皮,该狠的时候不能手软。
            此时各方袭来的黑云漫布于天,风像是发了狂在人群中窜涌而过,划过行人白嫩的面颊,降临阵阵寒意。刹那间,闪电劈空,雷声大作,暴雨倾盆。黑瞎子看着那人走到视线尽头,自己却移不动脚步。寒意笼罩着三千世界,黑瞎子却只感到浑身炽热,他抚摸着那人的手时,不禁感叹于一个男人的手竟可以这样细嫩,以至于他再回想起来时,这股欲望连暴雨都浇不灭。
            行人陆陆续续消失于街道上,仿佛全世界只留下了黑瞎子一人。他仍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在被海棠花灼烧,每一击心跳都清晰地回荡在耳边。


          IP属地:上海6楼2019-07-12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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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19-07-12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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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19-07-12 2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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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十点酒吧见。
                  手机屏幕上亮着微弱的莹绿色,消息内容只有五个字,发件人是吴邪。年轻人的指尖划过屏幕,熟练地回复消息。解雨臣正在解家开会,查账这事儿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抖抖霍霍说不出话的,傲气凌人攀关系的,账面上都有作假,在这水深火热中待久了看人也轻松。下边几位叔陆陆续续把帐都报完了,解雨臣才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中,睥睨众人般扫视了一圈底下大气都不敢出的长辈,压低了声音发狠:
                  “解家当家人,是我。”
                  “不服我的,就是和解家作对,现在就可以走。”
                  话音刚落,几个爱常跟解雨臣唱反调的头子简直是汗如雨下,脸色同混凝土般惨白,喉咙发出些闷哼的杂音,却只得咽下这口气。待在解家这么些年,到头来被个毛头小子欺压,地位高的几位爷心中自然有不悦之情。他们不说,内心跟明镜似的,现在跟解语花那戏子斗起来准是没好果子吃。
                  “留下来的,往后都是解家人。”
                  “丑话说在前,我这人,最憎恶叛徒。”
                  处理完公事,解雨臣惦记着吴邪的短信,换上件轻便舒适的粉衬衣准备去酒吧。那件衣服是秀秀给买的,小丫头片子气他不陪自己逛街,但看到这件淡粉时不由得还是心动了一下。解雨臣看着屏幕上新收到的信息没由来的心痛,“开完会记得吃饭”,发件人是霍秀秀。她或许是真的爱他,可他对她是爱情吗。
                  室内的斑斓而昏暗的灯光折射出魅惑的气息,女人脂粉的味道,酒精的味道,香烟粉尘的味道,混杂在不流通的空气中,待久了简直会神志不清。年轻漂亮的女人们,身着性感暴露的短裙,娇柔的声音不断撩拨寂寞的欲望,不断地给被冲昏头的男人们灌酒,咚咚是空酒瓶倒地的声响。一片淫靡的景象。解雨臣在吧台选了个角落自己待着,躲避那些妖艳**对他投来的魅惑杀招。
                  男人中,解雨臣的确是生的女气了些,但五官分明,精致又干净,和那些娘娘腔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人物。他记得王胖子第一次见他啧啧感叹说他这张脸可以睡男人,虽然他立刻解释了自己是直的,这句话却在解雨臣心里久久挥散不去。周围欢笑的人群,都是那般左拥右抱躯体交缠,他打了个冷战,竟联想到那日的黑瞎子。回想起自己被他从后架住的凄惨模样,黑瞎子靠在他的身上,左手还不忘护住他的脑袋。
                  那男人是个不安分的恐怖分子。那时他护住的,其实是解雨臣的眼睛。双眼被大掌蒙上,细细的茧磨蹭着他的眼角。色情了些,不该去想的。
                  “小花抱歉,我来迟了。”
                  吴邪气喘吁吁地抽出他座位旁的高脚椅,露出一副致歉的神态,转身向吧台里的正在擦拭杯具的酒保点了两杯长岛冰茶。片刻的犹豫后,他又退掉了一杯换成柠檬汁,吴邪记得解雨臣那金贵的嗓子不沾烟不沾酒。酒保熟练地调兑着果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僵硬。
                  “吴邪,你不该来北京的。我会尽快找人送你回杭州。”
                  解雨臣用吸管摇了摇玻璃杯中的果汁,有些小气泡挣扎着冒出,漂浮在上的冰块敲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说这话的时候他却不敢看向吴邪的眼睛,目光凝结在浮冰上迟迟没有移开。这是来自吴邪对他的特殊关心,年轻人又怎会不知。只是他天真的性子不负其名,而北京不知多少人想要解当家的命,至少吴邪待在他身边是不安全的。
                  “我们这些年都分隔两地,好不容易见上了,反倒赶我走?”
                  “你不懂。你在哑巴张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解家最近一个斗他是要亲自下地的,陈皮断然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机会,无论是偷袭盘口,还是在斗里做手脚,都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此刻的解雨臣根本无法分心保护吴邪。
                  “你不该来,我送你回去。”
                  “不必解当家费心了。”吴邪耷拉着脑袋,随后仰头饮酒,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浮动,整个人显得有些恼意,连回话的称呼都充满了讽刺的味道,让这个“解当家”心颤了一下。


                IP属地:上海9楼2019-07-13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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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寂静的黑夜,漆黑柔软的幕布中寻不到一颗璀璨在闪耀。月影朦胧,那光芒清澈婉约,照得人有些迷醉。酒吧外的冷空气扑进温热的怀抱中,狂乱地攫取着人们身上的热量。年轻人只穿了件衬衣,不由得想裹紧自己,整个人却仍被寒意席卷。临走时吴邪黯然失神的模样使他久久不能释怀。话说的太绝情了。他本不该这样对吴邪。
                    解雨臣下意识双手报臂求得一点心灵上的慰藉和身体上的温暖,他有点后悔没点酒,酒精在胃里灼烧的感觉总比现在的冷意来的畅快得多。他宁愿自己醉了,顺理成章地忘掉吴邪、忘掉解家,仅仅是做个酒鬼......
                    肩上倏忽多了份重量。年轻人迅猛地转身,直到他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戴着黑眼镜的瞎子,又是你。解雨臣默默在心中吐槽,却毫不客气地穿好男人披在他肩上的黑夹克。
                    “你跟踪我?”
                    “哪的话,到酒吧找乐子,谁知道就碰上了花儿爷。”
                    黑瞎子双手插兜,脱下了外套后身上只有一件黑色的背心,紧紧贴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勾勒出完美的肌肉线条。估计是刚和女人厮混完的缘故,单薄的背心沾染着浓厚腻人的俗气香水味,后颈处落满了深浅不一的吻痕,哑光和磨砂的口红质地参差不齐,肯定不是出自于同一个女人。
                    解雨臣刚想开口,男人耳边掠过异常的脚步和气息,猛地一使劲,左腿狠狠踹上那人的脑袋,被踢的家伙在空中打了个旋,狼狈地砸在水泥地上,转头呕出一口白唾沫,少说得断了几根骨头。
                    “......花儿爷,你这,怎么还找人偷袭我啊。”
                    “不是我的人。”
                    解雨臣冷冷地开口,此时双方都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没料到陈皮下手这么快。身前身后都有人影在逼近,光线暗淡看不清他们的面容。解雨臣估量了一下,大概也有二三十个人,手里都扛着家伙,幸好陈皮还没疯到让伙计在市区里玩枪。然而只有手无寸铁的他和敌我不明的黑瞎子,终归是凶多吉少。
                    “黑爷身手了得,解决这些人应该不是难事吧。”
                    “......?”
                    黑瞎子一脸惊恐地看着解语花严肃地把责任推给他,惊恐到连跑都忘记了。武力值不谈,数量上劣势太大,又没有良好装备,硬碰硬是死路一条。这花儿在这时候还能跟他开玩笑,况且这些人的目标也不是他,怎么就要自己出力了。
                    玩笑话后,双方都异常清醒。如果不想警方赶到现场只剩下一副黑眼镜,那就只能,跑!
                    于是寂凉的夜色中,两名酒吧青年被一群社会混混追截讨打,在大街小巷里飞檐走壁,创造了一副极为和谐的画面。
                    解雨臣甩开他们不算难事,他的身手也是上乘的,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如此乏力,握紧拳头仍使不上劲。他有些狐疑地回忆起今天所有行程,思考着是哪个步骤出了差错。
                    “啧,死胡同。花儿爷,看看你挑的鬼路!”
                    黑瞎子无奈扶额,甩了个委屈的表情。解雨臣环视了一圈,计算着大概高度,准备翻墙逃出去。身后脚步声骤然逼近,一会儿工夫就堵住了出口。几个不要命的先擒着刀冲上来,黑瞎子一个弯腰躲过,左手压住那人肩头从地上跃起,单手撑着肩正面踹上后一个家伙的脸,落地转身拧住那人手腕顺手夺过刀,一推把蔫了的小子撞上墙。
                    解雨臣这边来不及顾及瞎子,几个男人拿着刀就像疯了一样向他砍去,黑瞎子只需拖住便好,
                    他才是这群人的最终目标。了解到危险处境的受害者可怜花也管不了那么多,他顺着来人冲上来的方向迅速闪躲并借力将几人纷纷甩出包围圈。刚想喘口气,只听得身后人大喊:
                    “花儿,后边!”
                    解雨臣心想大事不妙,正想躲开左边背部就被一拳重击上去,吃痛地身形一抖,但下一秒立刻身手敏捷地给那人脸上、腹部各来了一拳。自保还未完成,头顶传来吱吱呀呀的刺耳摩擦声。一抬头,站在破败墙壁上的小伙嘶吼一声“嘿——”,当即把一块施工残留的混凝土块推下来。
                    “闪开!”
                    巨石震人心魄地砸下,解雨臣把反应速度逼到极限值,脑袋却是瞬间的空白。那一秒钟他仿佛看遍了自己二十六年的人生,看到秀秀清婉的笑,吴邪担忧的面容,还有尚未安定的解家,他解雨臣总不至于死在这里。
                    “死了没?”头子和手下的窸窸窣窣地议论着,一个伙计回话后,整群混混们都伸了伸懒腰打道回府。热热闹闹的巷子里只剩下两个酒吧青年。
                    胸口剧烈疼痛感近乎令他无法思考。胸廓被重量强迫性撑开,他清晰地听清了胸口的骨摩擦音,右臂被压在巨石下几乎失去知觉,他凭着最后一丝意志力缩骨将其移出。疼痛后便是万箭穿心的清醒,局面容不得他一点拖沓。回过神来时才发觉黑瞎子半个身子都扛着石头,分担了将近一半的重量。
                    “瞎子!”
                    黑瞎子双手撑着混凝土块向右一个翻身滚出来,石头着地碰撞出沉重的巨响,霎时烟尘弥漫飘散,解雨臣被呛到了嗓子眼,止不住咳嗽,疼痛感再次翻天覆地袭来。刚被压在石下的男人跑过来抱住坐在地上微喘的解雨臣,用手脱掉被撕扯破烂的夹克,又顺手扒下他的粉衬衫,崩裂的扣子像弹珠般蹦跳而下,击打在地面上。
                    “你做什么!”
                    黑瞎子忙捂住他的嘴巴,大手直接抚上他胸膛,手指在躯体上轻轻按压。解雨臣顾不上打掉他乱来的手,疼得倒吸一口气。
                    “肋骨断了,保守估计三根。减少深呼吸,胸廓缺少支持,打开过猛容易休克。”
                    就解雨臣看来,黑瞎子从没这么严肃地讲完一个陈述句。他震惊的同时,由着瞎子把破烂不堪的衬衫再给他穿上,纵使已经扣不上了,彻底宣告报废。男人把解雨臣左臂环在肩上扶他起来,这种姿势却出奇的怪异,最终被年轻人婉言相拒。
                    “没想到黑爷还懂医术。”
                    “我见的都是死人。”
                    这倒是实话。黑瞎子在德国那段时间音医双修,学的是解剖学,对人体构造十分分明。流水的尸体,铁打的解雨臣。那人有求不来的光滑白皙的皮肤,两点茱萸在瞎子面前展露无遗,就那样毫无顾忌地摸上去竟带着些情欲的味道。好在外表面只有擦伤,闭合性损伤不至于考虑感染的事,但眼下既没有固定用的夹板,也没有止痛用的吗啡或者杜冷丁,在到达医院之前,他只能看着疼痛慢慢侵蚀这朵娇嫩的花了。
                    “你刚叫我什么?”
                    “花儿爷。”
                    “......你之前不是这么叫的。”
                    “您伤着了,记岔了。”
                    “......”
                    到医院后解雨臣猛然间回忆起情急时黑瞎子喊他的那一声“花儿”,那样清晰深刻地印在心上,耳畔不断回响着这一句称呼。幼时二月红也这样唤他的名字。他说解雨臣这名字太硬气,不耐听,便给了解语花这个艺名。西府海棠的别称,雅致又静美。霍家大小姐曾跟他打趣,海棠那么多品种,代表离愁别绪、游子思乡的都有,唯独西府海棠花语是单相思,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眼前的天地似乎是颠倒了,他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眩晕。直到麻醉剂打进他的身体,尖细的针头进入皮肤的刺痛感让他知道身处现世。解雨臣下意识望向黑瞎子,本是想叫他去做个也去检查,却被误认为自己怕打针。
                    “花儿,直接躺台上给骨头钉上就完事。”
                    他轻描淡写地安慰可怜的受伤花,一嘴快还是用上了亲密的称呼。不过这次解雨臣没在意,他正被推着进手术室。
                    “花儿,我一直都在。”
                    周遭护送的的护士们一听这话都纷纷羞红了脸,相视会意一笑。解雨臣见状很想开口解释,但是一说话胸廓就像爆裂开一样,软骨磨损严重,被迫闭口不言。他脑海里不禁浮现电视剧里那些送妻子进产房的丈夫们,怒气更甚,简直想掀掉黑瞎子的项上人头。
                    意识逐渐在麻醉剂的作用下逐渐涣散,闭上眼的那一刻他还听到了黑瞎子在手术室外大声宣称自己是解雨臣的家属。他很想骂一句放屁,可下一秒便不受控制地沉沉睡去。即便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依然能感觉到骨头受撞击和钻裂。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传来某人呼唤自己的声音。
                    “花儿,过来。”
                    “花儿,这几句唱得可熟?”
                    三千世界皆褪色,唯有你是心上红。
                    师父逝世,再没人唤他花儿。这个名字和这个人都是被遗弃的存在。有的只是解雨臣,解当家。没有柔情,满眼利益。他堕落到割舍感情,连吴邪都要远远推开,上台唱戏时也没了那份情愫和敬意。身处黑暗,无路可走。黑瞎子不明白这个名字的重要性,他只是阴差阳错地喊了,却让解雨臣在黑暗中获得了第一次救赎。
                    黑瞎子。
                    解雨臣在梦中喃喃。


                  IP属地:上海10楼2019-07-13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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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排版总算好看点了……
                    9102年了还有推黑花的嘛,没有我明天再来问问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19-07-13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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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19-07-14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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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19-07-14 08: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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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19-07-14 13: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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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19-07-15 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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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19-08-11 0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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