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暴躁的雨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黄昏的时候,西边的海面上已经铺上了一片血红色的夕阳。米罗找了一床新被子,之后在附近找到一处有锅有火,可以做饭的地方,中午剩下来的已经微微发干的面包和切碎的牛肉放进锅里,用水像熬汤一样慢慢熬着,他想这样至少能让它们变得软一点。
锅里的水很快烧开了,被泡的已经形变的面包和牛肉在一起散发出了一种独特的气味。
米罗看着自己怀中的铺盖,忽然想起某一年夏天训练过后,卡妙将整整一盆凉水浇在他自己身上,水珠顺着他脸颊的轮廓滴在地上,冰凉代替炎热将他全身湿透,但他却不以为意——从那时候起米罗见识到了一种全圣域最独特的沐浴方式。为此他曾经调侃过卡妙,把一种东方苦行僧的方式带到了圣域。
锅盖被蒸汽顶开,米罗的注意力重新回到食物上。那三片面包已经被彻底煮烂了,和牛肉在一起变得很粘稠。米罗望着那一锅混乱的东西苦笑了一声,最后只盛出了一小碗。他没指望卡妙吃掉,只是单纯地留着备用罢了。
等他回到那座山崖边的木屋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了,像是一层厚厚的布,布上面的点缀是长的没有尽头的星河。
卡妙背对着屋门,好像还在睡着,他没有将披风拿开,而是直接把被子盖在了卡妙身上,夜风凉飕飕的。他的手碰到了卡妙的脖颈,那温度让他猛然紧张起来。他用力的摇了摇卡妙的肩膀,一直到对方轻轻地“嗯”了一声才停下来。
“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扶你起来吃点东西吧。”米罗松了一口气,搀扶着卡妙坐起来。
黑暗中他分不清卡妙是否睁着眼睛,他将那碗煮烂的面包牛肉端起来,用勺子歪了一小口,送到卡妙的唇边。这次没有剧烈的呕吐,但是卡妙只吃了两口便又躺下了。
黑暗中他的背影一下子弱化了许多,几乎要和这漆黑的寂静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