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轻的时候，他属于青年的导师，
他如日中天，形削骨瘦而痛斥现实，
他谩骂我们为十万的嬉皮士，
在大梦一场后逃去做了摇滚明星。
他有那种东地中海人的紫衣黄袍，
用马革鞭打了黑暗和黎明前的淫乱，
还有三艘卡拉克大帆船，
船桅上海洋之心金光泛滥。
他要去南方孤岛里的河口，
暴雨里猩红的浊液光彩流溢，
他要成为杀手们的下一个皇后，
从暴雨磅礴里满载沉船和白银归来。
他后来劝告了皓首穷经的疯子和小偷，
成为蜷缩在出租屋里的妄人和孩童。
他教人吃青金石和铅酸铜的翠绿，
在晶格的绚烂霞光里服毒自尽。
他说他孤独，
像千年里长星闪耀十三个州府。
丢下了归顺人类的怅惘和信条，
最终为自己做出来挽歌：
死吧！
为了繁华，
为了
迟老的太阳！
为了落寞，失去和流浪！
浑噩度日我们毫无自知，
至此了无希望，
他说星际里水手热爱送葬太阳。
他宣扬了做人和做人的代价，
他干涸的脸上风尘洋溢，
他说他遇到过一朵自杀的云。
在青鱼之海的滩涂上下起骤雨。
他说他去过太阳以西的戈壁和
月光之东的蛮荒，
略过砖石坍圮的巴比伦塔
和入海的黄河一样无以为继。
他说他的过去一片朦胧，
飞蚊症的女人有沙哑的咽喉，
他迎来了新的黎明，
黎明里他抓不住一颗泪滴。
他说这是旧世界最漫长的夜，
他站在旧时光最远的边界，
对于一切
他毫不自知，
高举双手，
手足无措，无可奈何地泛滥如春，
面对太阳他无可言说
俨然入海的清洋。
变成一片蓝色的泛红的云。
在坠海前死在高速公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