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很多浪漫爱情故事的开头不一样,基拉第一次遇见佩金的时候心里几乎没有什么波动。如果这是一部日剧,在他们相逢的那天女主的房子就会被一颗懂得积德行善的流星击中同时被夷为平地,可惜基拉所在的是无聊、枯燥、毫无戏剧性可言的真实生活,因此那一天那不过是他无数个在医院连班十四个小时的日子中无比平凡——甚至因为收治了一个棘手的心脏病人而显得比平日更加烦躁——的一个。
当然,如果此时我们鼻腔里插着两根氧气管的男主还虚弱地躺在床上,那就更让人难以联想到什么浪漫狗血爱情故事了。
“贝波,汇报一下病人的情况。”基拉低头扶了扶眼镜,眼睛很累,度数可能又加深了,等过两天有空可能该去一趟眼科医院换一副眼镜,哦虽然我想作为一个尽职尽责的心脏科主治医生并不太可能想有空就有空,他有些烦躁地心想。
“佩金,28岁,英俊帅气风光正好的年纪被一颗该死的脆弱的心脏折磨入院,顺便一提我特别喜欢黄油、鲑鱼和金发美人。”
基拉这才抬头重新开始认真打量了一遍躺在他面前的这个看起来已经半死不活甚至下床自由行动可能都会喘不上气却还有精力油嘴滑舌的病人一眼,同时瞟了一眼在旁忍不住偷笑的贝波:“佩金先生,你要明白为了得到更好的治疗我们需要了解你的病情,所以不要插嘴了。贝波。”
“是。佩金,28岁,病毒性心肌炎,他的心脏无法正常充血及泵血,最近有睡眠呼吸暂停的症状因此入院观察。”
躺在床上的人笑了笑,“我从来都不喜欢住院,我需要强调这一点。”
“你没有选择,佩金先生。”基拉迅速打断他以免他后续又蹦出些什么油腔滑调,“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会是你的主治医生,有任何问题请按铃。我会经常……”想了一想基拉选择把后半句“来看你的”吞了下去,代以礼貌性的微笑并离开了病房。佩金说的没错,医院里像他这样蓄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男医生确实少见,在这种空气里都充满了生离死别的压抑氛围里,他的头发扎眼得像一束太阳。加上身为一个长相并不差的男青年,受到病人的青睐与言语调戏这种戏码他也已经习惯了。基拉懂得什么是病人对医生的移情,懂得情场那些你来我往的拉扯与攻防,因此他也懂得如何不动声色地将对手克制在他的安全距离之外,手法之精湛如同他懂得如何在手术中精确地运用他的十号手术刀。
他只是实在没有兴趣和人进行感情上的撕扯,二十多年以来都是如此。他太累了。当医生意味着你的所有时间被工作所占据,个人生活这个概念被彻底剥夺。但也没什么,他自己选的,早在进入医学院之前他就知道选择当一个医生意味着什么,他也清楚自己适合这样的生活。
基拉希望自己永远明白贯彻的生存哲学背后蕴含的意义。他要求自己对生活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