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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惊悚悬疑小说——《天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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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坑
     北岭鬼盗著
                            第一章  初到淳青
    我接到老邓发来的加急电报时,正在单位里和一帮年轻人唠嗑儿,跟他们讲以前在部队里当潜水员时遇到的奇闻异事。
    那是一九八五年三月十三日,我将永远记得这一天。
    单位收发室的老头把电报交到我手里时,我还没意识到这封电报将改变我的一生。如果上天能再给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我一定毫不犹豫地把电报狠狠撕成碎片,再划燃一根火柴,将其变作一团灰烬。
    在这里,我必须要先作一个自我介绍。
    我叫黄宁,原本是福建某部海军两栖侦察队的一名普通队员,专攻潜水,也就所谓的蛙人。我于一九八三年退役,离开部队转业到一个县城做起了文职工作。当然,说是文职,偶尔我也会被单位领导派去县里水库,潜水打捞点落水物品。
    收到老邓电报的时候,我正好在县城工作了两年整。
    老邓是我在部队时的老教官,全名邓建国。当年训练我们潜水时,整天就知道绷个脸训斥手下的士兵,但是私底下还算不错,手下更是有点真功夫,所以我们都服他,称呼他为邓头儿。
    拿到电报时我还纳闷,老邓为什么会给我发电报呢。打开电报单后,我不禁顿时愣住了。
    老邓在电报里说,他接到上级命令去淳青县水库执行任务。到了地方后,他才发现这个水库面积辽阔,其中岛屿甚多,水下情势也极其复杂。而这次所执行的任务,情况很特殊,上级领导不允许带太多人,配的都是些背枪的新兵蛋子。老邓想来想去,觉得需要几个帮手,于是想起了当年在部队里潜水技术最好的我和丁根。
    老邓立刻给我和丁根分别发了电报,希望我们能向单位请个假,过去帮个手,也就是下水打捞点东西,三五天足够。老规矩,部队给发津贴,而且还不会少。
    电报最后面,留下了一个淳青县接待站的地址。老邓说,接待站里日夜都留有值班人员,专门等我和丁根。老邓希望我俩最好能尽快赶过去。
    老邓的电报写得甚是啰唆,看篇幅足有千余字。在部队里就是好啊,发电报就像写信一样,随便写多少字都可以。想想自己,去电信局发封电报还得斟词酌句地尽量少用字,人比人气死人呀!
    看着电报,我不禁回忆起两年前在部队里渡过的难忘岁月。
    当年在部队里,我与丁根是老邓最为得意的弟子。我们曾冒着生命危险一同下海铺设海底电缆,还曾在全军大比武活动里联手拿过奖章。不过自从退伍后,我便与他失去了联络,我一直都想再和他见上一面。于是我立刻屁颠屁颠地捏着电报,找到单位领导请假。
    恰好单位里没啥急事,县城水库也到了春天枯水期,好几天也没人请我下水打捞,再加上我说了一句“这是部队的政治任务”,单位领导便准了我的假,还一再叮嘱千万别把政治任务给办砸了。
    我第二天一大早就收拾好行李出发了。淳青县离我工作的县城并不远,坐上班车也就不到一天的路程。我赶到淳青的时候,天还没到黄昏,按照老教官所说的地址,很快我找到了那个所谓的接待站。
    淳青县是座很小的县城,城中仅有四条相互交错的长街,将整座县城切割成了一个井字。
    接待站就在井字边缘靠近水库的地方,这是一个及其简陋的门面房,位于一条偏僻巷子的最里端。接待站门口摆着两张破桌子,压块毛玻璃,上头放了几个茶缸,桌子边放了几把椅子。
    可让我意外的是,接待站门外并没有人在等我。
    站在桌子边,我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没人呢?老邓不是说他专门安排了人等我们吗?
    往里瞅瞅,门面房里头还有一间屋,烟蒙蒙的。是失火了吗?我吓了一跳,正准备高声呼喊时,却忽然嗅到了一股香烟的味道,不禁立刻哑然失笑。
    原来是一大帮人躲在里面一间屋里吞云吐雾聚众抽烟呢。我心想,莫非这里就是邓头的大本营,一群烟鬼聚到一起了?可他不是说情况特殊人手不齐吗,怎么会聚了这么多人,难道我那铁哥好兄弟丁根提前一步先到了?
    我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打声招呼,却看到从里面屋里走出一个人。我一看到这个人就乐了。我认识他,他是一个海军潜水的蛙人老前辈。早年金门局势紧张时,这位老前辈曾在水鬼战里打出了威风。一九七五年局势缓和后,老前辈就跟邓头一起做起了教官,我刚参军受训时,还经常见他来找邓头喝酒。
    他姓罗,别人都管他叫罗队。


1楼2009-07-06 16:19回复

        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是我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叫鲁同春,是海军里的一个中层领导,五十岁左右。我以前曾在部队里见过他,不过那时候和他打交道不多,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不过此刻看起来,他倒有点像是这屋里的指挥员。
        让我感觉奇怪的是,这四个人都不是一个单位的,而且彼此间看上去也不是很熟,为什么却都聚在了这里呢?
        大家介绍完,鲁同春对我的加入再次表示了热烈欢迎。语气间,我感觉他们几个都正在一筹莫展的当口,肯定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难题。
        当我提出自己的疑问后,鲁同春叹了口气,说道:“黄宁同志,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具体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此时还不能全都说出来。也怪我们思想麻痹,本以为岛上的事情很好办,不需要海军的蛙人帮忙。可是进去一次后,发现问题很复杂,非常复杂,还相当危险,有些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出事的那片水域已经被郑剑带来的人严密封锁起来了,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被他说得一阵紧张,出事?不就是一个水库嘛,无非里面的岛屿多了点,那能出啥大事儿?居然有渔政管理的,有水产厅的,还有邻省的海军官兵,这都怎么给凑到一起的,真是乱七八糟。
        鲁同春接着说道:“老邓说他天黑前就能回来,所以黄同志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起个大早,早点出发。记住,不要乱问,也不要出去闲逛!上头对这次任务的保密工作很重视,就这门口的街面上我都很难搞清楚,有多少兄弟单位的人在暗中警戒。”
        我一楞:“鲁领导,您还没说出了啥事儿呢,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我可不干。”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鲁同春却苦笑道:“不是我不说,是根本说不清楚,有些又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所以还是你明天去了自己看吧。”
        我有点恼怒:“派下活来还不说为什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这样的事我可不想干!反正我退伍了,纯粹是帮忙的,你们也管不了我。干脆你们等丁根来了,和他一起去吧!”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鲁同春的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他满面严霜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冷冷说道:“好吧,小黄,你先住下考虑考虑吧。如果你真不想干,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随后,我被鲁同春带出了屋外,一个穿着便装看着像士兵模样的年轻人把我带出了接待站,安排我在旁边一幢小楼里住下。
        这次会面也就算不欢而散了,我已经做好打道回府的心理准备。其实并非我胆小,而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如果换回当兵那年月,我肯定不会问什么的,只管服从命令就是,毕竟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嘛。可现在我已经脱了军装,再叫我下水干活,起码得给我说说清楚。哪能一碗温吞水就想把我打发了,还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我看见就烦,所以我打定主意就算在家里闲死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办法,我这人一向就是这点不好,疑心太重。
        毕竟不是当兵的热血年代,我刚产生了娶个老婆成家的念头,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深入水库,连什么任务都不知道,更别提有没有危险了。
        所以我气鼓鼓地拂袖而去。


    3楼2009-07-06 16: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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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最后一个人,就是我看上去有些眼熟的人,叫鲁同春,是海军里的一个中层领导,五十岁左右。我以前曾在部队里见过他,不过那时候和他打交道不多,只是知道他的名字而已。不过此刻看起来,他倒有点像是这屋里的指挥员。
          让我感觉奇怪的是,这四个人都不是一个单位的,而且彼此间看上去也不是很熟,为什么却都聚在了这里呢?
          大家介绍完,鲁同春对我的加入再次表示了热烈欢迎。语气间,我感觉他们几个都正在一筹莫展的当口,肯定是工作中碰到了什么难题。
          当我提出自己的疑问后,鲁同春叹了口气,说道:“黄宁同志,咱们这次的任务是上头派下来的,具体到底是要干什么,我此时还不能全都说出来。也怪我们思想麻痹,本以为岛上的事情很好办,不需要海军的蛙人帮忙。可是进去一次后,发现问题很复杂,非常复杂,还相当危险,有些情况根本就说不清楚。出事的那片水域已经被郑剑带来的人严密封锁起来了,你可要考虑清楚,这次的任务决不能泄露出去。”
          我被他说得一阵紧张,出事?不就是一个水库嘛,无非里面的岛屿多了点,那能出啥大事儿?居然有渔政管理的,有水产厅的,还有邻省的海军官兵,这都怎么给凑到一起的,真是乱七八糟。
          鲁同春接着说道:“老邓说他天黑前就能回来,所以黄同志你就先好好休息,明天起个大早,早点出发。记住,不要乱问,也不要出去闲逛!上头对这次任务的保密工作很重视,就这门口的街面上我都很难搞清楚,有多少兄弟单位的人在暗中警戒。”
          我一楞:“鲁领导,您还没说出了啥事儿呢,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要不我可不干。”
          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心里想什么,嘴里就说什么。
          鲁同春却苦笑道:“不是我不说,是根本说不清楚,有些又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所以还是你明天去了自己看吧。”
          我有点恼怒:“派下活来还不说为什么?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的,这样的事我可不想干!反正我退伍了,纯粹是帮忙的,你们也管不了我。干脆你们等丁根来了,和他一起去吧!”
          我这句话一说出来,鲁同春的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他满面严霜地瞪了我一眼,然后冷冷说道:“好吧,小黄,你先住下考虑考虑吧。如果你真不想干,我们不会勉强你的。”
          随后,我被鲁同春带出了屋外,一个穿着便装看着像士兵模样的年轻人把我带出了接待站,安排我在旁边一幢小楼里住下。
          这次会面也就算不欢而散了,我已经做好打道回府的心理准备。其实并非我胆小,而是不愿意被人当枪使。
          如果换回当兵那年月,我肯定不会问什么的,只管服从命令就是,毕竟军人以服从为天职嘛。可现在我已经脱了军装,再叫我下水干活,起码得给我说说清楚。哪能一碗温吞水就想把我打发了,还一副莫测高深的模样?我看见就烦,所以我打定主意就算在家里闲死也不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没办法,我这人一向就是这点不好,疑心太重。
          毕竟不是当兵的热血年代,我刚产生了娶个老婆成家的念头,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深入水库,连什么任务都不知道,更别提有没有危险了。
          所以我气鼓鼓地拂袖而去。


      5楼2009-07-06 1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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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老邓遇险
            当天夜里,我住在一间还算干净的单人间里。
            隔壁不知道住的是谁,半夜老是不停压低了喉咙低声说话,虽然音量不是很大,但不吵不闹的谈话声却无孔不入,弄得我怎么都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就找点事来做吧。于是我干脆站了起来,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隔壁究竟是聊什么。可声音实在是太含糊了,我根本就听不清楚。那嗡嗡的谈话声就像苍蝇一样,绕过墙壁直往我耳朵里钻。勉强折腾到半夜,我总算有了点困意,却忽然嗅到一股怪异的恶臭味从窗外飘进屋里。
            我白天根本没嗅到过这种臭味,但现在即使关上窗户也挡不住。我仔细辨别一下,有点像死猫死狗死老鼠的臭味。而随着这恶臭的袭来,隔壁也停止了对话,变作沉默。
            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恶臭味把我给折腾得更是难以入睡,我想出去避一避,却想起鲁同春关于不许外出闲逛的叮嘱,于是只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着烧饼。
            天快亮了,味道总算是渐渐散去。我刚想睡着,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正急促地跑到我门口。
            砰砰砰的敲门声让我懊恼得直想破口大骂。看看手表,还是凌晨时分,窗外刚蒙蒙有了一点点亮。照这个折腾法,我是没法睡觉了,只好万分不情愿地穿好衣服,拉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那个前一天才认识的小姑娘,水产厅的干部张丽恒。
            看到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我顿时眼睛一亮,把恼怒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赶紧笑呵呵地招呼:“是小张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张丽恒却语气慌张地着急说道:“黄同志,你快去看看吧,他们都去水库码头了。”
            我诧异地问:“去码头干什么?出啥事了?”
            张丽恒答道:“好像是老邓出事了!”
            我一听这句话,,瞌睡劲儿顿时消失了。老邓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他什么时候回接待站的?怎么没和我见个面。
            此刻,与小姑娘套近乎耍贫嘴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了,我着急地高声叫道:“走,快带我去看看。”
            我顾不上洗脸刷牙,胡乱系好扣子,跟着张丽恒,高一脚低一脚地赶紧跑到了码头。
            码头在县城外,离接待站不远。
            我刚来到码头,发现这里静悄悄的。影影绰绰之间,我看见一辆吉普车,正孤零零停在码头边的岸上。远远望去,我看到这辆车是草绿色的,没挂牌子,但肯定是军用的那种。车旁,一个人影也没有。
            左右看看毫无线索,我疑惑地问张丽恒:“你不是说他们都来码头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张丽恒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见有人外出的响动后,出来问门卫,才知道他们都到码头来了。”
            我指着吉普车问道:“这车就是他们开来的吗?”
            张丽恒迟疑片刻后,说:“应该不是!这辆车是上头派给老邓的公车,平日里他宝贝得很,谁都不让开。昨天带队进水库后,我记得老邓明明停在车场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瞅了瞅周围,确实没有人,只好说道:“走,过去看看!”
            我们跑过去一看,停在那儿的吉普车像是给水洗过一样,外头很是干净。试着拉拉车门,拉不开,却隐隐有点松动,应该是没给车门上锁。我凑近了又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车门缝不知道给什么东西卡住了,搞得有点变形。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出过事故,给别的车撞过。
        


        6楼2009-07-0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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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的沙地上,有好多杂乱的脚印,一长溜脚尖都朝着一个方向。我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去,是码头靠着的一座矮山方向,山上长的都是些稀稀拉拉的树丛,看起来有不少人往矮山上跑了过去。
              我正想招呼张丽恒一起过去看看,就听见张丽恒站在车头处喊我过去。
              走到车头处,顺着张丽恒指的地方一看,发现点不正常的地方。车头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一个踩在前玻璃和车盖的接缝处,另一个踩在车盖子上,还沾得有沙子。脚印的力道很大,把铁皮都踩得有点稍显变形。
              有谁曾爬到了车顶上?
              我还没有来得及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张丽恒又用手一指:“看,上面还有!”
              车顶上是那种绿色的帆篷,清晰地也印有半个脚印。我叫张丽恒在下头等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看了看。
              车顶上啥也没有,除了边缘部分的半个脚印外,就只剩两个脚印。这两个脚印非常规矩地并拢在一起,印迹非常深。看情形,估计这个留下脚印的人,在车顶上蹲了不短的时间。
              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个人爬到车顶上蹲着?
              爬下车顶,我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眼前这事情。
              这时,我忽然听到从矮山那边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我和张丽恒循声望去,就看见老古和鲁同春带着好几个年轻人,抬着一个人正往车这边走来。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老邓果真出事了?
              我赶紧迎上前去,看到这几个年轻人抬着的人,千真万确就是邓建国。
              老邓的头发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耷拉着脑袋,浑身稀软,昏迷不醒。我急坏了,赶紧蹲下身体,小心察看老邓究竟受了什么伤,却诧异地发现他身体完好无损,全身没有一处伤口,也没有出血的地方。翻了翻他的眼睑,他的眼珠子还会转,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么,老邓出意外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不敢再作耽搁,赶紧把陷入深度昏迷的老邓送回了接待站。
              此时,天已经亮了。我看到回接待站的路上多出不少便衣在警戒,把气氛搞得更是紧张神秘。
              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接了昏迷的老邓后便呼啸而去。
              等救护车离开后,我终于找到了罗队,把他扯到了一遍,急切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水库里是不是有什么怪物?老邓就是被那怪物给伤了?你快告诉我!”
              罗队看看周围没人,一脸沮丧地对我说:“有些情况,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我也确实没有办法,黄宁你得理解。好歹你也是当兵的出身,知道部队里的规矩!”
              我又急又气,老邓这个教官虽然不是个仁慈的主儿,对我们训练时也从没讲过情面,可平日里如果有谁不小心受点伤,他总是能弄来些偏方摆治好。我一直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否则也不会一接到电报就毫不迟疑地赶过来。
              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听到罗队的话,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老邓不明不白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过。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不走了!我一定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您一定要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发现老邓的?”
              罗队脸上露出了和缓的神情,他点了点头,对我说:“黄宁,我非常感谢你所作出的决定。说实话,之前老邓一直念叨你和丁根呢!他老是说你俩咋还不来,难道有啥事儿给耽搁了?”接着,他又说道,“刚才我们是在山坡的树丛里发现老邓的。当时,他一个人蹲在树丛里,歪着脑袋往上看,不知道在干啥。老古叫了他一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就一头从山坡上栽了下来。我认为他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老邓这个人的胆子非常大。当教官的时候,有时会向我们提起水底沉船里的尸体,一个个泡得肿胀肥大。他担心我们不理解,甚至亲自模仿那些尸体,摆出一副被水泡得眼珠暴凸的恐怖模样。他还常常独自一个人深夜出海潜水,从不顾忌涨潮退潮时水流的改变,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现在罗队说他给吓晕,打死我都不信。就凭他那胆量,又怎么可能被什么古怪东西给吓倒呢?
              邓头去了医院,罗队又不肯对我明言到底出了啥事儿,让我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身为领头人的鲁同春向我走了过来,一脸凝重地问我:“黄宁同志,你是不是真的决定不走了,要参加这次打捞行动?”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没错,我已经决定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好好查查老邓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我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一查到底!”
              鲁同春沉吟片刻后,说:“我也不相信你看到老邓的遭遇后,会忍心一走了之。事到如今……罗队,我刚请示过上级,你去把人都叫来,赶紧出发。黄宁同志也不能一直蒙在鼓里,我把一些大伙还不知道的资料,在不违反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一起说道说道。”


          7楼2009-07-0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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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老邓遇险
                当天夜里,我住在一间还算干净的单人间里。
                隔壁不知道住的是谁,半夜老是不停压低了喉咙低声说话,虽然音量不是很大,但不吵不闹的谈话声却无孔不入,弄得我怎么都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那就找点事来做吧。于是我干脆站了起来,将耳朵贴在墙上,想听听隔壁究竟是聊什么。可声音实在是太含糊了,我根本就听不清楚。那嗡嗡的谈话声就像苍蝇一样,绕过墙壁直往我耳朵里钻。勉强折腾到半夜,我总算有了点困意,却忽然嗅到一股怪异的恶臭味从窗外飘进屋里。
                我白天根本没嗅到过这种臭味,但现在即使关上窗户也挡不住。我仔细辨别一下,有点像死猫死狗死老鼠的臭味。而随着这恶臭的袭来,隔壁也停止了对话,变作沉默。
                这不知何处而来的恶臭味把我给折腾得更是难以入睡,我想出去避一避,却想起鲁同春关于不许外出闲逛的叮嘱,于是只好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烙着烧饼。
                天快亮了,味道总算是渐渐散去。我刚想睡着,就听见咚咚的脚步声,正急促地跑到我门口。
                砰砰砰的敲门声让我懊恼得直想破口大骂。看看手表,还是凌晨时分,窗外刚蒙蒙有了一点点亮。照这个折腾法,我是没法睡觉了,只好万分不情愿地穿好衣服,拉开了门。没想到门外站着的却是那个前一天才认识的小姑娘,水产厅的干部张丽恒。
                看到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我顿时眼睛一亮,把恼怒的心情抛到了九霄云外。我赶紧笑呵呵地招呼:“是小张啊,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
                张丽恒却语气慌张地着急说道:“黄同志,你快去看看吧,他们都去水库码头了。”
                我诧异地问:“去码头干什么?出啥事了?”
                张丽恒答道:“好像是老邓出事了!”
                我一听这句话,,瞌睡劲儿顿时消失了。老邓出事了?他出什么事了?他什么时候回接待站的?怎么没和我见个面。
                此刻,与小姑娘套近乎耍贫嘴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了,我着急地高声叫道:“走,快带我去看看。”
                我顾不上洗脸刷牙,胡乱系好扣子,跟着张丽恒,高一脚低一脚地赶紧跑到了码头。
                码头在县城外,离接待站不远。
                我刚来到码头,发现这里静悄悄的。影影绰绰之间,我看见一辆吉普车,正孤零零停在码头边的岸上。远远望去,我看到这辆车是草绿色的,没挂牌子,但肯定是军用的那种。车旁,一个人影也没有。
                左右看看毫无线索,我疑惑地问张丽恒:“你不是说他们都来码头了吗?怎么一个人都没看到?”
                张丽恒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也是听见有人外出的响动后,出来问门卫,才知道他们都到码头来了。”
                我指着吉普车问道:“这车就是他们开来的吗?”
                张丽恒迟疑片刻后,说:“应该不是!这辆车是上头派给老邓的公车,平日里他宝贝得很,谁都不让开。昨天带队进水库后,我记得老邓明明停在车场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了?”
                我瞅了瞅周围,确实没有人,只好说道:“走,过去看看!”
                我们跑过去一看,停在那儿的吉普车像是给水洗过一样,外头很是干净。试着拉拉车门,拉不开,却隐隐有点松动,应该是没给车门上锁。我凑近了又仔细看了几眼,发现车门缝不知道给什么东西卡住了,搞得有点变形。如果猜得不错,应该是出过事故,给别的车撞过。
            


            8楼2009-07-0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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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围着吉普车转了一圈,发现周围的沙地上,有好多杂乱的脚印,一长溜脚尖都朝着一个方向。我顺着脚印的方向看去,是码头靠着的一座矮山方向,山上长的都是些稀稀拉拉的树丛,看起来有不少人往矮山上跑了过去。
                  我正想招呼张丽恒一起过去看看,就听见张丽恒站在车头处喊我过去。
                  走到车头处,顺着张丽恒指的地方一看,发现点不正常的地方。车头上有两个浅浅的脚印,一个踩在前玻璃和车盖的接缝处,另一个踩在车盖子上,还沾得有沙子。脚印的力道很大,把铁皮都踩得有点稍显变形。
                  有谁曾爬到了车顶上?
                  我还没有来得及将心中的疑问说出来,张丽恒又用手一指:“看,上面还有!”
                  车顶上是那种绿色的帆篷,清晰地也印有半个脚印。我叫张丽恒在下头等着,自己则小心翼翼地爬上去看了看。
                  车顶上啥也没有,除了边缘部分的半个脚印外,就只剩两个脚印。这两个脚印非常规矩地并拢在一起,印迹非常深。看情形,估计这个留下脚印的人,在车顶上蹲了不短的时间。
                  发生过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有个人爬到车顶上蹲着?
                  爬下车顶,我挠挠头,有点想不明白眼前这事情。
                  这时,我忽然听到从矮山那边传来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我和张丽恒循声望去,就看见老古和鲁同春带着好几个年轻人,抬着一个人正往车这边走来。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老邓果真出事了?
                  我赶紧迎上前去,看到这几个年轻人抬着的人,千真万确就是邓建国。
                  老邓的头发湿淋淋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耷拉着脑袋,浑身稀软,昏迷不醒。我急坏了,赶紧蹲下身体,小心察看老邓究竟受了什么伤,却诧异地发现他身体完好无损,全身没有一处伤口,也没有出血的地方。翻了翻他的眼睑,他的眼珠子还会转,可就是说不出话来。
                  不管怎么,老邓出意外是不争的事实。我们不敢再作耽搁,赶紧把陷入深度昏迷的老邓送回了接待站。
                  此时,天已经亮了。我看到回接待站的路上多出不少便衣在警戒,把气氛搞得更是紧张神秘。
                  医院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接了昏迷的老邓后便呼啸而去。
                  等救护车离开后,我终于找到了罗队,把他扯到了一遍,急切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水库里是不是有什么怪物?老邓就是被那怪物给伤了?你快告诉我!”
                  罗队看看周围没人,一脸沮丧地对我说:“有些情况,是上头命令不让说的,我也确实没有办法,黄宁你得理解。好歹你也是当兵的出身,知道部队里的规矩!”
                  我又急又气,老邓这个教官虽然不是个仁慈的主儿,对我们训练时也从没讲过情面,可平日里如果有谁不小心受点伤,他总是能弄来些偏方摆治好。我一直对他的印象非常好,否则也不会一接到电报就毫不迟疑地赶过来。
                  我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但听到罗队的话,也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老邓不明不白地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很难过。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不走了!我一定好好查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您一定要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发现老邓的?”
                  罗队脸上露出了和缓的神情,他点了点头,对我说:“黄宁,我非常感谢你所作出的决定。说实话,之前老邓一直念叨你和丁根呢!他老是说你俩咋还不来,难道有啥事儿给耽搁了?”接着,他又说道,“刚才我们是在山坡的树丛里发现老邓的。当时,他一个人蹲在树丛里,歪着脑袋往上看,不知道在干啥。老古叫了他一下,他一点反应也没有就一头从山坡上栽了下来。我认为他可能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老邓这个人的胆子非常大。当教官的时候,有时会向我们提起水底沉船里的尸体,一个个泡得肿胀肥大。他担心我们不理解,甚至亲自模仿那些尸体,摆出一副被水泡得眼珠暴凸的恐怖模样。他还常常独自一个人深夜出海潜水,从不顾忌涨潮退潮时水流的改变,那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所以现在罗队说他给吓晕,打死我都不信。就凭他那胆量,又怎么可能被什么古怪东西给吓倒呢?
                  邓头去了医院,罗队又不肯对我明言到底出了啥事儿,让我一筹莫展。
                  正在这时,身为领头人的鲁同春向我走了过来,一脸凝重地问我:“黄宁同志,你是不是真的决定不走了,要参加这次打捞行动?”
                  我无可奈何地苦笑道:“没错,我已经决定不走了!我要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好好查查老邓到底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把他害成这个样子的。我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一查到底!”
                  鲁同春沉吟片刻后,说:“我也不相信你看到老邓的遭遇后,会忍心一走了之。事到如今……罗队,我刚请示过上级,你去把人都叫来,赶紧出发。黄宁同志也不能一直蒙在鼓里,我把一些大伙还不知道的资料,在不违反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一起说道说道。”


              9楼2009-07-06 16: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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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发,顶


                10楼2009-07-06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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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奔赴现场
                      那具尸体竟会是民国时期地方军阀的士兵遗体?
                      真是邪门了!
                      这里被谁淹没前虽然是荒山野岭,到处都是原始森林,可再怎么说附近都有村镇。如果尸体不止这一具,早就应该被人发现了,为什么居然能保存到现在,又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漂了出来,悬在水里呢?
                      鲁同春还告诉我们,这件事实在是过于离奇,得知尸体身份后,谁也不敢走漏消息,连夜汇报给了领导。之后得到的答复很简单,要求工作组在打捞飞机黑匣子的同时,顺便搞清楚尸体是怎么回事儿,写出一份详细的报告来。
                      我瞧瞧鲁同春,发现这家伙正神色不动的看着我们,脸上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鲁同春的表情立刻令我怀疑起,他肯定还有东西瞒着我们。不过人家是当官的,骗骗我们这些小喽罗,也是正常的。
                      于是我对鲁同春说道:“能不能让我看看尸体在哪里?”
                      鲁同春无奈的一摊手,说:“不行啊,尸体实在太臭,经过上级同意,昨天夜里已经给烧了。”
                      “在哪烧的?”
                      “就在你们昨天夜里住的那幢小楼里。”鲁同春笑嘻嘻地答道。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敢情昨天夜里嗅到的那股恶臭,原来就是焚烧那具古怪尸体时所产生的。我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咒骂,这家伙居然在我们的住处里烧尸体,这也太缺德了吧?
                      罗队看着我们怒目而视,赶忙岔开话题,问道:“昨天晚上老邓回来时,是谁先发现的?有没有说什么?为什么整到天都快亮了?”
                      郑剑接口回答道:“这我知道,是我手下人站的岗。天快亮时,站岗哨兵发现邓建国一个人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就开车直奔码头方向。因为是熟人,站岗哨兵也就没有阻拦,而是立刻向我汇报。得到汇报后,我就赶紧追到码头,结果只看见邓建国的吉普车空荡荡摆在那儿。码头上连个船的影子都没有,也没有一个人,如果不是老古看见地上的脚印子,还发现不了他。”
                      我听的一呆,愣了半晌,忽然问郑剑:“罗队说,发现老邓时,他是蹲在那树丛里,还仰着脖儿向上看。那你的兵是否搜索附近周围寻找线索?总不可能老邓半夜回来,开上车跑去码头,就为了上山发晕吧?”
                      郑剑摇了摇头,答道:“没有什么线索,任何异常的情况都没有,邓建国带去的船和人都不见了!”
                      郑剑的回答令所有人都直挠头,不知道怎么办好。
                      鲁同春又说道:“老邓进了医院,目前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好在黄宁同志精通水性,咱们还是可以去现场勘察的,早日完成任务,也好给老邓和失踪的同志们一个说法,大家以为呢?”
                      我沉吟道:“关于那架失事的直升飞机,是不是只要找到黑匣子就算完成任务?飞机上携带的军事机密,不用我们去操心吧?”
                      鲁同春想了想回答道:“这个……应该是吧,虽然失事飞机上头确实搭载的有军区的秘密,但是上级没有命令我们打捞飞机,只说黑匣子一定要找到。至于顺便查查尸体的秘密,我个人认为咱们能避开就尽量不要去动为好,除非条件许可,又发现了新的尸体,那就顺手捞上来统一处理掉。毕竟这是水库,吓坏了老百姓不好,何况又污染水质。”
                      我看看鲁同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说个话都模棱两可的,让我们下头这些办事的人,全靠脑袋去猜才能办事,这不是很容易办错事吗?
                  


                  13楼2009-07-17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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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楼2009-07-17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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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大脸
                          听到张丽恒的叫声后,我们跟进快步跑到了船头。
                          循着她的视线望去,我看到在船头正前方,湛蓝的湖水虽然不是很清澈,却也能勉强往下看到一段距离。就在船头不远的水面下,刚好影影绰绰最蒙胧的浅水处,有一张白惨惨的脸,正仰面朝天地悬浮在水里。
                          这脸有点异样,我揉揉眼睛,确信不是湖水折射出来的效果,而是这脸本身就大得出奇。比起正常人的脸,这张脸要大出不止一倍还多。就算是死人脸给水泡得发胀,也不可能肿胀这么多,比例明显不对嘛!
                          如果不是看到脸上的五官,我都不敢相信这会是个人类的脸。
                          这五官也长得奇怪,眼睛大睁着,无神地盯着我一动不动,毫无活人的气息。就连嘴巴都错位了,上嘴唇和下嘴唇没有对上号,扁平的耳朵贴紧在脸颊上。至于本来高出一截的鼻子的那位置,却只有一坨圆圆的肉,跟谁摆了个象棋子儿似的。最出奇的是五官的位置都很别扭,也很生硬,总觉得给人挪过位置,重新粘上去的一样。
                          我仔细往那张怪脸的下头看,想闹明白这脸的脖子和躯干在哪儿,却被湖水遮挡住视线,只能看到下头的部分也很大,似乎没穿任何衣服。
                          张丽恒紧张得下意识地攥住了我的手,说道:“快看,他动了!”
                          不用她说,我也已经看到那张怪异的大脸在水里慢慢转了过来,似乎要把后脑勺对住我们。
                          我有点毛骨悚然,不自觉地攥紧张丽恒的手,手心一个劲地冒汗。不过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决不相信这世界上会有什么鬼怪之类的东西!
                          什么样的艰苦情形我都碰到过,当年老邓训练我们时,用铁丝捆住我们手脚,扔到海里,美其名曰训练求生意识。他一脚一个踢我们下水,只给我们十五分钟从水里爬上船,当时那份冷漠,狠心的嘴角都是一抽一抽的,似乎把我们的死活都不放在心上。
                          下水执行任务,从沉没的船舱里往外拖死人时,残缺不全的尸首让我恶心得几天都吃不下饭。有些无辜溺死的小孩子,惨状不忍目睹。但我就从来没有碰到过恶鬼僵尸的东西,说白了,那些吓唬人的鬼怪,都是活人编出来吓唬其他活人的!
                          但是此刻水里这个怪异的大脸,竟然慢慢转了过来,我就有点发怵了。因为我看到这死尸的后脑勺,竟然不是个圆形的,而是像张纸一样,薄薄的一层!
                          整个脑袋都如同被轧路机的圆辊轧过一般,这哪是个人样啊,分明是一块肉饼!
                          还有些鱼在肉饼周围游动,下意识地游去啮咬肉饼的边缘。而死尸正是在这种轻微碰撞下,在水里缓缓地打着转,又渐渐朝下沉去。当尸体下沉的时候,那些鱼立刻惊恐地四散游开。
                          似乎这块肉饼曾经经过了什么处理,在水里竟然没有腐烂,那些鱼儿也咬不动。
                          我们几个扒着船头边看得目瞪口呆,都是一头雾水。老邓弄回去的那具尸体,半个脑壳给整齐地削掉了,已经足够奇怪的。现在却又瞧见这个被轧成了肉饼模样的尸体,我不禁疑惑,水里咋会有这样奇怪的浮尸?难道下头有什么古墓破开了?
                          我提出自己的想法后,老古却摇摇头:“我看不会有古墓。刚才来的路上,我都在算计这个地方在没有蓄水前,属于哪块地盘。虽然不是很确定,按说应该到了衢土县的地界。这石头岛没给水淹没前,应该是附近最高的落霞山。你瞧这山的构造,很像水库西南边铁鞍山的一些山头。以前我去过铁鞍山,那些山里头到处都是溶洞,还有地下暗河。而这样的环境是不适合古墓存在的。”
                      


                      16楼2009-08-05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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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凉又黏又软,我那被摸过的脸颊上就是这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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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短柄的手电很不趁手,令我很不习惯。就这么一个急转身,手电竟然一滑,活生生从我手里掉了出来,向水库湖底沉了下去。我正郁闷,却在歪歪扭扭透过水面的浑浊光线中,看见一只肥大的癞蛤蟆,在水里一蹬腿,冲上那片黑压压的东西,刹那间便消失不见了。
                            我有点发懵,癞蛤蟆不可能这么潇洒地在水库里游泳啊,再说这里怎么会有癞蛤蟆呢?
                            但是有一点被我确定了,这黑压压的东西绝对是无生命的物体,因为那只癞蛤蟆跳上去的时候,浮在水面上的黑影竟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才因为我忙于看究竟是什么东西摸了我一把,等回过神再去捞那个掉落的手电时,手电已经沉得看不到影子了!
                            我满腹苦水,真是出师不利呀!下水前我还和老古放了豪言,要是上船时没了手电,岂不让他嘲笑?可水底是光线无法触及的地方,到处都黑糊糊的,什么也看不清楚,根本不知道手电落到了哪里。
                            这该死的癞蛤蟆,真是坏了我的大事!
                            我咬咬牙心一横,干脆决定去摸摸那片黑压压的物体,弄清楚它到底是何方神圣,在这里装神弄鬼吓唬我。
                            我浮上水吸了口气,又猛蹬腿,以蛙泳的姿势向那片黑影靠了过去。几股水流急速向后退去,而我立刻就靠到了黑影旁,顺势伸出手去,把手按在了那玩意儿上。
                            触到那玩意儿时的手感,真是令我意外。我这一摁上去,竟然没有摁着意料中的硬石头,却摸到个软绵绵的东西,而且一触手就向后躲开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是具尸体?还是一只大号的癞蛤蟆?
                            我头皮一麻,黑暗中,立刻浮现出昨天下午所看到的肉饼般的死尸的恶心模样。正当我六神无主之际,我的后脑勺忽然碰撞到了什么东西,就像不知是谁在我后脑勺轻轻拍了一下般。
                            我吓了一跳,心凉了半截。
                            我几乎被这黑暗中的突然袭击给吓傻了,于是再也不敢犹豫,身子一纵,反手就是一刀劈了过去!
                            部队中的蛙人都受过专业的训练,尤其是潜水刀具的使用。怎么在水中撩刺、砍刺、劈刺、正挑、反抹,过去老邓都手把手地教过我。另外还有很多狠辣异常的实用套路,我也曾学习过。自信我的水中战斗能力也还不错,现在到了生死关头,身体潜能全部得到发挥,刚才那一劈更是运用得特别出色。
                            但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如此气势凌厉的一刀,居然被对方给攥住了刀刃。
                            这拍我脑袋的东西,硬生生接了我一刀。我虽然大惊失色,但却依然明显感觉到,刀刃并不是卡在骨头中的那种感觉,因为我的刀还能在这东西里头缓缓移动位置。可在水中我有劲使不上,明明感觉刀刃就快要出来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
                            黑暗的水底下,模糊看见这东西的轮廓完全不似人形,而且那颜色黑得很,还能放散出一些悬浮的颗粒,把水搅得浑浊不堪。我的眼睛再也不敢睁开,我担心水中会有什么毒素,索性使劲闭上眼睛,稳定下情绪,再次咬牙纵身,使劲往回抽那潜水刀!
                        


                        22楼2009-08-05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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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事不好!
                              用力过猛,刀一下就给抽了出来,在水里打着滑,变着方向地放漂,差点戳回我自己身上。而那黑糊糊的怪物,却跟着刀子的轨迹,也在水里头一扑,险险地从我身边滑过去,差点来个亲密接触。
                              莫非我劈中的是一具尸体?尸体本来悬浮在水中,在我躲那癞蛤蟆的当口,带起一股子水流,顺势漂了过来?
                              说起来好长时间,其实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电光石火一刹那的工夫中。
                              我在水下做出了这么多剧烈动作,再加上心情紧张,我感觉闭气的时间要提前到了,必须上浮去换气。
                              黑暗中的水底却让我很不踏实。虽然闭着眼,我却在潜意识中感觉到了危险。
                              眯出一丝眼缝,我立刻察觉自己身边,绝对不止一个家伙,而且大概有五六个不明的硕大物体正缓缓聚拢在我周围。这些东西看起来不怀好意,正磨磨唧唧缓缓朝我靠拢。
                              我开始后悔了,我真不该逞这能耐,独自下水来一探究竟,万一牺牲了就后悔莫及了。
                              此时,我想起邓头教导过我们,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保持冷静!
                              感觉周围的东西也并不是很凶恶,于是听天由命地拿手指戳过去,没想到我的手掌,随着这一戳,竟然整个都陷了进去!
                              这些玩意儿真的是尸体?
                              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些肿胀肥大、溺死者尸体的影像。虽然浑身在水里,我却感觉燥热无比,忙不地拔出手掌,连蹬几步,退出这片有埋伏的水域。但是肺中的这口气再也吊不住,只好使劲一蹿,浮出了水面。
                              幸好下潜的深度并不大,很快我就浮出水面。
                              望着初亮的天空,氧气冲入肺中的感觉真是让我舒服无比。我举起手掌,仔细辨认上头黏着的东西,扭头再看看这片黑压压的东西,心头若明若暗地明白了这是个什么东西,只差一步再去求证,就可以彻底搞清楚了。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潜入水中。有了想法和目标,加上刚才的虚惊一场,我直奔掉落手电的位置。如果我猜得不错,那只手电保准可以找到,也能免去老古知道后的一番嘲笑。好在这里的水域也绝对不会太深。
                              一阵急潜,大约有三十米的距离,这已经是我不借外力,可以保持必要停留时间的最大深度。也就是在这个深度,我摸到了湖底!
                              我的目标是那个掉落的手电,在我没有摸到湖底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手电,正在湖底安静地平躺着。我没游几米,把手电拣了起来,再次小心地往上浮。这黑压压的东西,在我的手电光线下,终于露出了本来面目。
                              一大块带着草皮的泥土悬浮在水中,无边无际的——至少我的手电照不到尽头。泥土下须须缕缕,还有不少淤泥和杂物连在湖底上,与湖底之间的距离只有一米多,几乎是挨在一起,像是个本来搁在湖底的盘子被水硬生生托了起来。
                              这是一块脱离了湿地的沼泽!
                              而我虚惊一场,险些吓出洋相的搏斗对象,只不过是沼泽边缘脱落的,一块块浸泡变质的陈年污泥。这沼泽不像是天然的,污泥中含有某些不明成份,因此一直没有化成泥巴。
                              在黑暗的水底,我就是被这些玩意儿给吓了一大跳。
                              我拿着手电,游到沼泽旁,从前后左右仔细看了个分明。我越看,越觉得难以理解,尤其是有三个问题闹不明白。
                          


                          23楼2009-08-05 1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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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水还是那么波澜不惊,那些有毒的癞蛤蟆很可能原本是以我为目标,却误打误撞逮住条鲶鱼大吃一顿。我也不知道该感谢那条垃圾鱼,还是该感谢老天爷让我游得这么快,就这么脱离了危险。
                                喘了好久,才猛想起还有人在隐蔽处窥探着老古,忙不迭地爬起身去看。天啊,船头已经没人了,全副武装的老古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杆猎枪还静静躺在甲板上。
                                真是糟糕透顶,我望着空荡荡的船头,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定下神来,开始思量这短短的一夜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怪事。
                                郑剑和他的人带着张丽恒无端端地下了船,老古也不见踪影——老古多半已经凶多吉少了!
                                很可能是那个窥探他的家伙把他给弄到了水里,落得尸骨无存。
                                我甩甩发懵的脑袋,想想这条船上,除了老古所说的驾驶舱还有个开船的人外,就我一个孤魂野鬼在游荡了。对了,那驾驶员不是说郑剑天亮就能回来吗?
                                可天已经亮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点动静?
                                不过所有关于郑剑的情况,我都是听老古说的,一件都没亲眼见到。于是我不由自主向驾驶舱走去,也不知道是想验证老古的话,还是想发现点什么线索。
                                驾驶舱的门确实反锁着,我使劲砸了砸门,里面却没有任何反应。
                                难道驾驶舱里根本就没有驾驶员?老古骗了我?
                                我低下头,仔细看看门上的锁。这把锁并不是民用的那种锁头,摸起来感觉相当复杂。我不得不沮丧地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小偷,开锁可不是我的强项。
                                接着我爬上了舱顶,舱顶有个天窗,天窗外焊着铁条做成的栅栏。攀着窗外钉死的铁条,我探头从顶上向下望,希望可以看到舱里的情况。
                                可能是内外温差不同,造成玻璃的冷热不均,窗户上结了一层霜,把舱室里笼罩得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我只穿着短衣短裤,只好伸出手来,用肘关节使劲擦了擦玻璃,又哈着热气忙活了好一会儿,才在玻璃上弄出一个圆形可以往里张望。
                                舱室里看起来温度是比较高,还有点污浊不堪。我看了一会儿,都没有发现有人的痕迹。难道驾驶员睡着了吗?大天亮的也该醒了啊!
                                正想使劲敲敲天窗,就听见下头舱室门的地方传来咚咚的撞门声,似乎有人从里头,正往外拼命地撞,还夹带着尖锐的指甲刮擦铁门的声音。
                                我赶紧从天窗向里看,拼命寻找门的位置,却被一根窗外的铁条刚好挡住视线,看不到那里是什么人在撞门。我心中焦急,忍不住使劲捶了一下天窗。
                                下头的撞门声却立刻停了下来,周围顿时静悄悄地没了声响。
                                我不耐烦了,把脸贴上天窗再次努力地往里张望,刚贴上去……
                                一张脸悄无声息地贴在窗户玻璃的里边,正好跟我鼻子对鼻子。而我一时大意,也离得太近,居然没发现自己正贴着一张脸。等我明白过来,赶紧抬起头来,把眼珠子的焦距重新调到近处一看。
                                “唉哟!”刹那间,我浑身冰凉,体内的血液仿佛全被抽离了一般。
                                这张脸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


                            26楼2009-08-12 1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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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条条也看不清楚有多少塘虱,不过听着水里使劲扑腾的声音,便知道数量肯定不会少!
                                  水潭里,还能隐约看到一些森森白骨,在塘虱鱼的长胡子间抛来抛去。我浑身麻酥酥的,极不舒服。
                                  一旦我和老古掉了下去,肯定就会让喜欢吃腐肉的垃圾鱼当做美味佳肴,扑上来啃得我们什么也剩不下!
                                  “咕嘎——咕嘎——”
                                  几声癞蛤蟆的大叫声,差点没把我腿肚子叫转了筋。沼泽上潜藏的毒蛤蟆终于给惊动了,听着扑扑腾腾的跳水声,此起彼伏的蛙鸣声,我心头一阵苍凉。
                                  在危机之下,人的潜能总是能够得到最大的发挥。
                                  我两手拼命挥舞,想环住石头爬到两边去。但是老古在我背上,坠得我无法用劲。他的胳膊紧紧抠住我脖子,都快把我勒得窒息过去。我想起他在进洞前,曾哀求我不要抛下他,结果现在连累得我也没个好下场。
                                  我不由心头恼怒至极,一咬牙一狠心,想把老古扔下去,反正他看起来也是不行了!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立刻向后伸手,去揪老古的脑袋,却被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给挡住了。
                                  这里居然有一条树枝?我心中咯噔一下,立刻将伸过去的手趁势抓住了这条树枝,双脚一蹬,翻身抱住了晃悠悠的树枝,手脚并用地拼命往上爬。
                                  背着的活人要是变成死尸,那重量几乎是活着的两倍。这个怪现象我一直都没弄明白其中的科学道理。但是此刻到了生死关头,我感觉身体的潜能被激发到极限,背上还背着个百多斤的人,往一棵树上爬的高难度动作,平时根本不敢想象,这会儿竟然成功了。
                                  我抱着树枝,头晕目眩的说不出话,低着头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背上的老古耷拉着腿在下头,不知道是死是活。刚才脑子里闪过的恶念,让我有点内疚了。
                                  看着老古耷拉的腿,我吃惊地发现他一只脚上的鞋子不见了,光着的脚丫子上似乎有些东西。就在我准备仔细瞅瞅清楚时,仅有的一丝光亮猛然消失了,那个透光的豁口彻底被堵住,而且瀑布中的水流也逐渐变得若有若无。
                                  黑暗彻底笼罩前的一刹那,我的眼角余光,本来想瞅清楚老古的脚,却意外看见另一个事儿——那些瀑布上方成疙瘩的癞蛤蟆,大部分都往下跌落入水潭,和成百条的臭塘虱鱼缠在一起。没有跌下去的,在水流变缓的一刻,竟然都扭头看着我和老古所在的树枝,凸出的眼珠闪现着腥红的光芒!
                                  随着黑暗的来临,那些闪着凶光的红眼珠子,竟然一个摞一个地搭起梯子来。
                                  一会儿工夫,上头那些拼命摞梯子的癞蛤蟆,随着水流的彻底断绝,已经略有小成。
                                  “咕嘎——咕嘎——”
                                  不少红眼珠子癞蛤蟆奋力跳了起来,却没有朝我们栖身的树枝上蹦。听声音似乎是在我们的头顶上还有树枝,离那些癞蛤蟆近得多了。这些癞蛤蟆蹦上去把那树枝的末梢压得往下弯曲,然后一个个闷声不吭地爬了上来。
                                  我紧张起来,汗毛有点直竖。这些东西难道准备来个迂回包抄?知道我们离得太远,干脆从最近的树枝想办法?
                                  看来这树枝上也不能停了,我揪揪老古的头发:“老古,快醒醒!再不醒咱们就要完蛋了,快起来!”
                                  老古哼哼唧唧只是在呻吟着:“腿!腿!我的腿……疼啊!”
                                  我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你腿疼,我这不是还背着你吗?可你也得争点气呀,不搭把手万一掉到下头去,到时我可真的救不了你!”
                                  老古闻言紧紧抠住我的脖子,我立刻脸红脖子粗地骂道:“你松点!我都快上不来气了!”
                                  老古挣扎着说道:“别动,我感觉有东西在我脚上!


                              30楼2009-08-12 1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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