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开始被制造出来时,分院帽并不唱歌。它只是个被存入了各创始人理想学生形象的物品,作为衡量每名新生最适合的学院的工具。但拉文克劳坚持认为只有思想才能真正理解思想、作出正确的判断,后来她说服了其他三位友人,四人给分院帽赋予了各自的人格和智慧。
此后分院帽开始给每名学生说评语,它惟妙惟肖地用破锣嗓子模仿几个创始人的语调,在学生头顶念叨“你会在此拔出埋藏心中的宝剑”“希望你为你的血统自豪”或者“欢迎你,谦逊而勤奋的学子”。麻烦的是某些学生的评语会特别长,分院帽操着不同的语调主张学生不同品性的归属,有时甚至会演化成大叫大嚷,听起来就像创始人们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成一团。
有一次帽子在一个学生头上足足跟自己吵了一个小时的架,最后格兰芬多忍不住吼道“你就不能直接下个判断吗”,帽子当即以“那不正是你做不到的事吗”反唇相讥,这就点燃了一场传奇式骂战的导火线。其他三位创始人在劝架过程中莫名其妙地被拉进了战团,分院帽游刃有余地用斯莱特林的话噎格兰芬多、拿拉文克劳的名言堵斯莱特林的嘴、又用赫奇帕奇不紧不慢的语调煽风点火。这下局面成了创始人们和创始人们的混战,中间夹杂着类似“我才不会这么说话”的抗议声。底下围观的学生鸦雀无声、目瞪口呆,还坐在三角凳上的那个倒霉孩子更是战战兢兢、动都不敢动一下。当其他教师也陆续被卷入争执时场面几近失控,于是拉文克劳果断地宣布本年度分院延迟进行,余下新生先由赫奇帕奇安排用餐和就寝,然后强行把帽子卷起来塞进了斯莱特林怀里。
当晚斯莱特林和一顶帽子达成了协议,内容无人知晓。但是第二天晚上的后续仪式上,帽子显然对自己的评语进行了删减,分院效率显著提高了。有人认为或许帽子以此换得了自己的自由发言权,因为从下一年起其与创始人的舌战成为了每年开学宴会前的一道风景,思想碰撞盛宴的吸引力甚至不亚于宴会本身。学生们往往早早带好零食抢占前排座位,为自己支持的院长或者帽子助威,并在特别精彩的发言后鼓掌喝彩。也就是在那时,分院帽有了属于自己的旗帜,甚至有人提出为那些同时具备数学院品质的学生开设第五院。
舌战的激烈程度越来越高,旁观者往往大呼过瘾心满意足,只有少数人对此生出了不详的预感。
几年后,斯莱特林终止了与同僚达成一致的努力,从城堡出走了。
次年九月,分院帽第一次唱起了歌。斯莱特林故乡的民谣在礼堂阴沉的天空下回荡了很久很久,直到格兰芬多不得不打断它,宣布分院开始。
此后,分院帽每年都会唱歌呼唤缺席者归来,但城堡再也没能等到那个身着银色和绿色袍子的身影。最终,其他三人同意让另一名出色的教师坐上教工席上斯莱特林空出的位置,帽子也自此转而歌颂团结、和平与友谊。它仍与他人争辩,但那更像温和的沟通,而非相互攻击。当它以斯莱特林的腔调自豪地宣布学生归属时,谁也不知道那人曾经的挚友在想些什么。
分院仪式一年年地进行下去,时光流转,世代更迭。最后一名创始人去世之后,分院帽完全恢复了自己的嗓音,但它像拉文克劳一样敏锐、像斯莱特林一样精明、像格兰芬多一样勇于发声,同时也像赫奇帕奇一样悄声细语地安抚每个紧张不已的幼小头脑,倾听他们的心音。它成为了霍格沃茨的象征,专注于为每个学生寻找恰当的归属,于是不再有人提起那面属于它的旗帜。
再后来所有开创、分歧和坚守都被历史的尘埃所掩埋,分院帽的歌也为人们所熟知。它歌唱创业的艰辛与激情,歌唱坚不可摧的人格和高尚的心灵,歌唱最伟大合作的终止与最劳固友谊的破碎;它歌唱以祈求覆辙不被重蹈、传奇永得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