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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这座花轿有点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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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篇没有节操的文,不要问我节操在哪里,我没见过。不要在意题目,这题目也就是个引子。我今天在群里问,究竟是更文,还是开坑。然后阿风提议开坑——反正都挖那么多了,再挖一个也无妨。歪总听说这坑没有节操,眼睛便盛满了星星——开坑!必须开坑!
于是,我又拿起了铁锹……


IP属地:广东1楼2018-03-08 23:08回复
    “缘分呢,是很奇妙的。据说前世五百次回眸,才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说话的人是一位白衣公子,他声音清朗,语气温柔,那一对迷人的桃花眼更是勾魂摄魄,“就我们目前的缘分来看,上辈子啥事都没干,光他娘的回眸了!”
    “大哥,我想说,我们有这缘分,我上辈子都作什么孽了!”说话的是一位身穿嫁衣的妙龄新娘,她手中的却扇挡住了半边脸,妙目含嗔,瞪着眼前的两名来历不明的男子。
    对,是两名男子。另一位青衫公子板着脸,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脸颊上若有若无地泛红。他比那位白衣俏郎君少了一番风流态度,却多了几分凛然英气——都是帅气儿郎,不过各有千秋。
    “哎?这位兄台,你为何不说话?难道你是个哑巴?”白衣公子的脸差点就跟青衫公子的脸贴上了,“咱们仨今天挤在一座花轿上,好歹互相认识一下吧?在下……”
    “闭嘴!”青衫公子把头别过一边——对方口鼻喷出的热气实在太暧昧,他有点受不了。
    “好吧,不认识就不认识,你好歹把脚挪开,我快被你踩死了!”白衣公子抗议道。
    青衫公子这才发现脚下软软的不是轿子里的地毯,而是白衣公子的脚背。
    “抱歉。”他试着把脚挪开,然而这地方实在太小,他一抬脚就失去平衡,不由自主朝新娘子身上倒。
    “喂!”新娘子一慌,伸手一撑,没成想撑到青衫公子脸上。最尴尬的就是,她的一根纤纤玉指还插到人家鼻孔里!
    “噗哈哈哈哈!!!”白衣公子撑不住,笑喷了。
    “闭嘴!”新娘子和青衫公子不约而同低吼道。
    新娘子每人瞪了一眼,道:“你们想把多少人招来?”
    “哟?你被人发现自己偷偷把真的新娘子换了?你这个女骗子!想冒充曾家小姐嫁到陈家去享受荣华富贵?抑或是想冒充新娘子,去陈家偷点什么金银珠宝?哼!你个女贼!”白衣公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
    “女贼也比你们两个采花贼好!你们挤进花轿干什么?劫色么?一看就不是正经人。今天姑奶奶没空,你们快滚!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老死不相往来。”新娘子的嘴也是很伶俐的。
    “呸!我用得着劫色?不知有多少姑娘排着队求我娶她们呢!哇!”白衣公子说着,突然吃疼喊了一声,“你敢掐我!喂,那边的哑巴,你管不管啊?还是公门中人呢,一点正义感都没有!”
    青衫公子听见他提到“公门中人”,幽深的眸子微微一动,却还是没有说话。
    白衣公子下巴一扬,得意道:“你是藏得不错,但怀里那个官府令牌藏不住,我透过衣服都看得出形状来。”
    他这话一出口,新娘子也不禁把却扇往下移,挡住了胸口。
    这时,青衫公子侧着耳朵倾听外头的动静,神色凝重了起来。
    “你们走还是不走啊?很快就有人来了。不走的话,轿夫一抬轿子,便发觉重了许多……你们采花贼的名头算是坐实了哈。”新娘子悠悠道。
    “一定会是采花贼么?难道不能是新娘子水性杨花,跟老相好私奔?”白衣公子嘴上是这样说,实际上溜得比兔子还快——推开轿门就跑得不见踪影。
    轿子里空间松动了些,青衫公子朝新娘子抱了抱拳,道:“姑娘,得罪了。”说罢,他也推开轿门,走得无影无踪。
    “莫名其妙的两个人,差点坏我大事。”新娘子嘟囔着,刚想伸手把轿门关好,却听见外头有动静,她连忙坐着不动。
    须臾,外头来了一大堆人。那个胖乎乎的喜娘拉开一边轿门,探头进来问道:“二小姐可曾受惊?”
    新娘子用却扇遮脸,低声娇嗔道:“哪有你们这样的?外头一喊走水,就把我扔在此处,竟不管我死活了。”
    喜娘一听,她说话清晰,说明没有被吓傻,也就放心了。她笑盈盈道:“二小姐莫怪。我们都去救火了嘛。幸好也没什么大事。火烧旺地,火烧旺地嘛!今儿是二小姐和陈家少爷的好日子,我们不要误了吉时。”
    曾翠萍是曾家二小姐,曾老爷的妾室所生。因为生得美貌,被陈知府的公子看上了,便要娶回去。庶出的女儿能被知府公子看上,这是莫大的荣幸。曾家虽然是江南富商,却富而不贵,这下刚好攀上好亲家了,何乐而不为?至于曾翠萍是否愿意,那就没有人去关心了。她只消打扮得漂漂亮亮,风风光光嫁过去便是。
    ——丁月华坐在摇摇晃晃的花轿里,悄悄把窗帘掀开一条缝——外头红通通一大片,吹吹打打响彻云霄。阳光洒在繁华的街道上,好些人推推搡搡过来看热闹。
    “这会子,翠萍应该上船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希望孙秀才好好珍惜她,从此夫唱妇随,和和美美。”
    她与曾翠萍也不过是偶遇,机缘巧合知道她另有心上人,却被父亲许配陈家。她见不得此等不平事,也多多少少有点同病相怜的感觉,故而义无反顾帮助曾翠萍和孙秀才私奔。
    想到“同病相怜”,丁月华暗暗叹了口气:“我也被逼婚啊,也不知谁能够帮我一下。唉,翠萍,我就没你那么幸运了。”
    “逼婚?我怎么可能这样对待月华?”丁兆兰大呼冤枉。
    “大哥,你别那么大声,仔细被娘听见了。你看看,月华白纸黑字控诉你,说你逼她嫁给白玉堂,所以她才离家出走的!”丁兆蕙把手中的书信晃得生风。
    “这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了!老二,你是不是跟月华说了什么,让她误会了?”丁兆兰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怎么又赖我?我就是那种惹事精么?”丁兆蕙一脸无辜。
    丁兆兰看了他一眼,肯定地点点头。
    丁兆蕙为之气结,指着丁兆兰,道:“……你……你……丁老大!你以后别使剑了,你把兵器改成锅吧——甩锅甩得那叫一个登峰造极!”
    “好了,咱也别吵架了。”丁兆兰冷静下来,道,“不管是什么误会,现在先要把月华找回来。刚才,你跟娘说,月华去表姑妈家里玩几天。我看这事也瞒不了多久,我们家老太太精得很呢。让她发现了,你我吃不了兜着走。我们就跟娘说外头有买卖,要离家几天。然后,就分头去找找吧。”
    “那不行!我们都走了,万一月华自己溜达回来,或者是有什么新状况,那怎么办?必须留一个在家里。大哥,我在外头跑惯了,就让我出去找月华,你在家里等消息吧。”丁兆蕙道。
    丁兆兰想了想,觉得如此甚妥,便同意了。
    “逼婚?这哪能叫逼婚呢?”卢方眉心的皱褶都能把苍蝇夹死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老五也不小了。他与丁家小姐年貌相当,堪为佳偶,有什么不妥呢?再说了,他父母双亡,家里有没兄弟姊妹。我这个义兄就是他的亲人。俗话说,长兄为父,我替他张罗婚事,合情合理呀!”
    “大哥,我们是明白你一片苦心。可老五那脾气,你也不是不知道……”蒋平道。
    “他就是被宠坏了!一言不合就跑出去,这还了得?”卢方摇头叹息道。
    “五弟就是小孩子心性,玩几天就回来了。要不,我出去寻他!”徐庆刷的站起来,道。
    “坐下!”韩彰一把将他拽回去,“你逮得住他?”
    徐庆想想白玉堂的轻功,挠挠头,便又坐下了。
    “大哥,老五如今是跟我们置气,我们谁去劝,都会适得其反。”蒋平道。
    “他还生气了?我还没生完气呢。”卢方不悦道。
    蒋平笑道:“老五的留言不是说得很清楚么?他不愿意去‘和亲’。他是感觉被大哥卖了,所以生气呢。”
    徐庆噗的一声笑喷了,看见卢方瞪他,勉强住了嘴,侧过脸去拼命捶桌子。
    “唉,芦花荡两岸的渔民经常争斗。我们也不希望跟丁家的关系搞僵。两家结亲不是很好么?再说了,丁老夫人不是挺喜欢咱们老五吗?她也没叫老五入赘丁家,怎么能叫和亲?”卢方叹道,“老五这个不省心的家伙,这么好的姻缘都不要。我的眼光不错的呀——老二、老三的婚事,不也是我张罗的吗?婚前,不也是没见过面么?看看现在,他们跟各自的娘子不也很恩爱和美吗?喂!我话没说完,你们溜什么?!”
    韩彰、徐庆和蒋平在五义厅门口停住了脚步。
    “老四,你刚才说,我们去劝老五都不是适合的人选。你的点子多,就给我推荐一个人吧。”卢方道。
    蒋平耸了耸肩,道:“事到如今,最好的法子就是报官。”
    “报官?”三位兄长愕然了。
    “是啊,陷空岛遗失人口一名,悬赏十两银子,把他找回来。”蒋平淡淡道。
    “赏金这么少,谁肯去找啊?”徐庆道。
    蒋平笑道“若非官府规定悬赏不得低于十两,我还想只出一文钱呢。”
    徐庆和卢方面面相觑,莫名其妙。韩彰低头想了一下,笑意漫上了眼睛。


    IP属地:广东2楼2018-03-08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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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新娘子入门之后,还有一系列仪式要举行。丁月华为免被识破,就推说因为轿子颠簸,身体不适。她还七情上脸,又是头晕,又是作呕,折腾个没完。陈家只好一切从简,吩咐丫鬟先把少奶奶扶到新房里歇息。
      前厅大排筵席,觥筹交错。丁月华独自坐在新房里,捶了捶有点发酸的腿,嘀咕起来:“幸亏翠萍没有嫁过来,陈家对她也不那么好嘛。连个服侍的丫鬟都没跟进房!唉,想来,翠萍是曾家唯一未嫁之女。陈家不过是想拉拢地方富商,曾家又想攀附权贵,两家一拍即合。可怜的翠萍就跟一件礼物似的被抬过来……女儿家的命运真的不能由自己么?”想到这里,她感到有点心酸。
      坐了半天轿子,又饿又累,丁月华便站起来松松筋骨,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忽然,她听见门外有动静,便蹑手蹑脚走到窗边,透过缝隙看出去。只见院子里有一队家丁,为首的应该是个护院教头。看样子像是在吩咐家丁们不要懈怠,要勤加巡查,防火防贼。
      虽然护院教头背对着丁月华,样貌看不真切,但丁月华敏锐地感觉到此人一呼一吸之间竟听不到间隔,应该是个内家高手,功夫不容小觑。
      陈知府这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竟能请得动如此高手来做护院,看来是有些手段的。等下我偷偷溜出去的时候,要千万提防此人。——丁月华退回去,随手掀开桌上的点心盒子,取了一块桃酥送进嘴里。当她吃完第三块桃酥,便又听见外头有异动。她连忙擦了擦嘴,拿起却扇,坐到床上。
      门开了,陈家少爷——陈粲带着一身酒气,在丫鬟的搀扶下撞了进来。
      “娘子?你……你可好些了?”陈粲边说,边甩开丫鬟的手,朝丁月华走过来,“若是好些了,我们赶紧拜堂去吧。”
      丁月华用却扇遮住整张脸,低下头,道:“我好多了。夫君倒是喝得有点多呢。先醒醒酒,再去拜堂也不迟啊。”
      陈粲听她燕语莺声,话语又是那么温柔体贴,早就酥了一大半,于是欣然道:“好啊,好啊!”
      “我刚才给夫君准备了醒酒茶,如今服侍夫君喝茶,可好?”丁月华柔声道。
      此话一出,陈粲觉得其他人都是多余的了,他摆摆手,不耐烦道:“你们通通出去!等本少爷醒酒之后,便和少奶奶拜堂!”
      丫鬟们唯有都退出去了。
      丁月华款款站起来,朝屏风后面走去:“适才裙子的系带松了。夫君稍待,我去去便来。”说着便闪身到了屏风后面。
      陈粲目送这袅娜的身姿,心痒难熬,忍不住跟上前去,道:“你我都是夫妻了,还害羞作甚?让为夫帮你……”他一转到屏风后面,立马传来一声闷哼,然后便没了声息。
      丁月华看着瘫倒在地,不省人事的陈粲,撇撇嘴道:“哼!色字头上一把刀——往后得长点记性了。”
      她寻思着孙秀才已经把曾翠萍带出了松江府,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为了谨慎起见,她找了几条汗巾子,把陈粲捆了个结实,还堵上了嘴。接着,她打算翻一套男子的衣服,换上之后就偷偷溜走。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窗户蹿了进来!
      她还没看个究竟,一把明晃晃的剑已经架到脖子上了——好快的身手!她抬眼一看:“是你?”
      虽然对方穿着夜行衣,蒙着面,但那双朗星般的眼眸令人难以忘怀——他便是那位青衫公子。
      外头脚步声杂乱起来,而且似乎越来越近。丁月华不及细想,冲他努了努嘴,道:“快!上床躲起来!”
      青衫公子收了剑,蹿上了床。丁月华利落地把陈粲的鞋子脱下来,放在床边的踏板上,自己也脱了鞋子上去,抖开龙凤被,将二人全罩住了。
      “还不行!”她猛地坐起来,一把扯掉了青衫公子脸上的面纱,然后似乎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毫不犹豫地抓住他的衣襟,朝两边一撕——那性感的锁骨,结实的胸膛,宽厚的肩膀,在她眼前暴露无遗。
      青衫公子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你……”
      “不许说话!”丁月华把他扳过来,让他背对着门,俩人面对面躺下,盖好被子。
      擂鼓般的心跳声,陌生却又好闻的男子气息……丁月华觉得脑子一片晕晕乎乎的,心里却骂了自己千百次“不要脸”。她如今只想跳到芦花荡里,不管不顾地游个筋疲力尽。
      “少爷,你没事吧?”护院教头带着人冲了进来,映入眼帘的是龙凤被上方露出的一个赤裸的肩膀。
      “啊!你们……哎呀!丢死人了!”从肩膀边上探出半边秀发凌乱的脑袋,一个女子娇声叫道。
      “对……对不起……少爷,少奶奶……没事就好……”护院教头像见了鬼似的,带着家丁们退出去,还关上了门。
      门外隐约传来家丁们的窃笑:“少爷也太猴急了,还没拜堂就洞房了,哈哈!”
      等外头没了动静,丁月华才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青衫公子同样尴尬,他坐起来,把被撕烂的衣服往肩头拉了一下,欲言又止,终于硬着头皮道:“多谢姑娘……”
      丁月华一拍床边,瞪着他。他似乎被吓了一跳,很认真地望向丁月华,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人家姑娘家牺牲那么大,你不报答一下就说不过去。可是要怎么报答呢?他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种难题。只好由对方说了算了。
      “我跟你说……”丁月华恶狠狠道,“我是不会对你负责任的。你也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否则,灭口!”她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吓人一点。
      青衫公子很好脾气地听她讲完,非常郑重地点点头,然后低头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终他咬咬牙,撕掉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块布,递给丁月华。
      “干啥?”丁月华莫名其妙。
      “擦鼻血……”
      丁月华这才注意到自己确确实实流鼻血了!她一把夺过布来,一边擦,一边又想跳河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一道走吧。”青衫公子道。
      “等等,我换件……”她本想换身男装再走,却被对方不由分说拉下了床。
      “喂喂!”她想挣脱,却没对方力气大。
      “得罪了。”青衫公子将她的腰一搂,从窗户蹿了出去,带着她掠上屋顶,一路飞纵。
      丁月华也会轻功,但她不得不承认,此人的轻功比她高明多了。如果放手让她跟着跑的话,绝对会拖后腿。既然能跑得更快,又省脚力,她也乐得由青衫公子带着走了。
      跑出了陈家,便是一大片茂密的竹林。青衫公子带着她闪了进去,婆娑的竹影遮挡住了视线,再看不见陈家的院落了。青衫公子才轻轻将她放下来。
      丁月华想着这下应该会分道扬镳了,却听见青衫公子朗声道:“兄台跟了在下一路,也不打算出来见见面么?”
      “人家不打算打扰你们私奔嘛。”一个身影在竹树丛中闪了出来,他手中的火折子亮了,映照出一张少年华美的脸庞,那双桃花眼带着笑意,滴溜溜地在二人脸上转——白衣公子居然也来了!
      “你别胡说八道!”丁月华急了——她心虚啊,鬼知道此人会不会把新房里的事听了去。
      “否则灭口?”白衣公子作出一个抹脖子的姿势,并且龇了龇牙。
      “我现在就灭口!”丁月华恼了,张牙舞爪扑过去。
      猛然间,她顿住了——眼前晃动着一条油光光,水滑滑的鸡腿!
      白衣公子一脸讨好的样子,道:“别那么凶嘛,仔细嫁不出去。我是一片好心,给你们送吃的。都没好好吃饭吧?拿去,我还有很多呢。”
      丁月华咽了口唾沫,警惕道:“我哪里知道你有没有下毒!”
      “毒是没有的,只是抹了一层泻药。”白衣公子笑道,“泻药是好东西,清肠胃呀。”
      丁月华还在犹豫,青衫公子竟一手接过鸡腿,咬了一口,道:“多谢!”
      “你们认识?”丁月华诧异道。
      “不认识。但他没有恶意。”青衫公子道。
      白衣公子笑了笑,转身到石头后面取了几个荷叶包出来,放在地上打开——烧鸡、排骨、包子,还热腾腾的。他又走回去,从石头后面抱出两坛子酒来,然后一屁股坐下,惬意道:“开吃!”
      丁月华见青衫公子吃完了鸡腿都没事,也就放心蹲下来拿了一个包子。白衣公子冲她挤挤眼,道:“只有小孩子才会觉得所有陌生人的东西都不能吃。”
      “你说谁是小孩子?!”
      “哈哈哈……”白衣公子大笑,拿起一个酒坛子递给青衫公子,自己拿了另一个,碰碰青衫公子手中的酒坛,“兄台,我们缘分不浅,是不是该认识认识?”
      “若我没看错,阁下便是锦毛鼠白玉堂。”青衫公子微笑道,“纵观松江府,找不出一个人能比得过阁下的轻功了。”
      此言一出,丁月华差点被包子噎死——冤家路窄呀!这人居然是白玉堂!幸好他没见过我。
      白玉堂扬眉大笑,道:“好眼力!不愧是御猫展昭!哎?怪不得呢,猫总能发现耗子的,哈哈!”
      展昭?!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南侠,朝堂上最年轻的四品带刀护卫!老天,我今晚对他做了什么?——丁月华又想跳河了。
      “慢点儿吃。”展昭发现丁月华被噎着了,便把手中的酒递给她。
      丁月华接过来,喝了几口,终于缓过来了。
      白玉堂看着她,忍俊不禁道:“小姑娘,你又叫什么名字?我们也算有缘了,认识一下?”
      “我叫丁……定心。我叫定心!”丁月华差点就暴露了真名姓,好不容易胡诌了一个名字搪塞过去。
      “定心?怎么好像尼姑的法号?定心师太?”白玉堂促狭地看着她笑。
      此人着实可恶,此地也不宜久留——丁月华脸一沉,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师太是打算穿着嫁衣逛大街么?”白玉堂淡淡道。
      他的话好像一条绳索,一下子就将丁月华的脚套住了。
      “我的落脚处不远,应该可以找到一身衣服的。”展昭起身道,“定心姑娘在此处稍待,我去去就来。”
      “你让我跟他呆在这里?”丁月华无限嫌弃地睨了白玉堂一眼。
      “师太,我可以觉得你在瞪一个采花贼吗?”白玉堂无辜地眨眨眼,“你那么怕我,可以跟着展兄走啊。”
      “定心姑娘,你决定吧。”展昭温和地说道。


      IP属地:广东18楼2018-03-10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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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算跟各位亲玩个小游戏,也给自己一点挑战。以下是个选择题,将影响后面的剧情发展。从现在开始,到明天早上十点截止,亲们把你们的选择写在这层楼的回复里。少数服从多数,我会根据大部分人的选择继续填这篇文。如果出现相同票数,则两个选择同时作废,下面的故事就不会由读者决定了。
        好啦,出示题目:
        丁月华究竟何去何从?
        A、跟展昭去换衣服,毕竟此人比较有安全感。
        B、留下来,让白玉堂陪着等展昭——切!我会怕采花贼吗?姑奶奶也是会手撕衣服的呢!


        IP属地:广东24楼2018-03-10 1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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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18-03-11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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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点算,A十二票,B九票。剧情按照A方向发展。谢谢各位!


            IP属地:广东49楼2018-03-11 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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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展大人走吧。”丁月华觉得跟白玉堂单独相处下去,很难不被识破——说不定他是想以“未婚夫”的身份逮她回去的呢!
              “哎呀,可惜了我的好酒好菜呀。”白玉堂惋惜地摇摇头,眼睛朝丁月华脚上扫了一下,“师太,你真乃高人也!光着脚都能跟得上御猫的轻功啊。”
              丁月华这才想起自己是被展昭急匆匆拽下床的,根本来不及穿鞋。幸好展昭也没让她的脚沾地,一路带着她跑。不过,来到竹林,她就下地了,雪白的袜子已经沾了不少泥。这要是跟着展昭走,还真够呛的。难不成还厚着脸皮叫人家像刚才那样搂着她的腰么?——想到这里,少不免又想到不久前面对面躺在龙凤被下面的情景,丁月华的脸烧得发烫。
              竹林中光线昏暗,看不清展昭的脸色,只见他略略低头,摸了摸鼻子,走到丁月华面前,转过身去,半蹲下来,道:“定心姑娘,我背你走吧。”
              白玉堂吹了一声口哨。丁月华瞪了他一眼。白玉堂不以为然,脸色的笑意让人想马上给他一拳。
              “有劳展大人了。”丁月华犹豫了一下——爬上去吧?这得在人家身上蹭,怪不好意思的。跳上去吧?好像有点粗鲁……算了,长痛不如短痛——虽然这么说有点不太贴切,她不管了,一下子就跳到展昭背上。
              “师太,你可真不客气哈。仔细闪了人家的腰。”白玉堂揶揄道。
              丁月华回了他一个甜甜的笑:“你好生喝酒吧,仔细让酒坛子噎死。”
              “白兄,告辞了。”展昭背起丁月华出了竹林,纵身一跃便不见了踪影。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低头啃烧鸡。”白玉堂咬了一口鸡腿,道,“陈家厨子的手艺不错,比醉仙楼做的还地道。”
              湖边有一家客栈,叫“凤来仪”,不算太大,却很雅致。这便是展昭说的落脚处了。
              展昭穿着夜行衣,背着一个身穿嫁衣的女子,这样的造型是不适合从正门进入的。于是,他带着丁月华翻墙进了客栈,从窗户进房间。
              脚刚落地,便听见外头敲门声,然后是一个温润的男声:“睡了吗?”
              丁月华警觉得耳朵都竖起来了。展昭冲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四下打量一下——还真没藏人的地方,就连床榻也比较低矮,下面没法躲人。
              外头的人应该听到房间里有动静,便问道:“是不是刚睡了?那我就不打扰了。”
              “啊,不用。先生进来吧。”展昭朝门后努了努嘴。
              丁月华会意,闪到门边。展昭打开了门,一个身穿布衣的儒生走了进来。丁月华连忙转到那人的身后。
              “展大人,你刚出从外头回来?可是去了陈府?”
              “正是。”
              儒生打量了一下他,道:“你被发现了?可有受伤?”
              展昭拉了一下被撕烂的夜行衣,嗫嚅道:“不曾受伤,这是不小心勾破的。”
              丁月华暗忖:“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公孙策!听说此人才华横溢,我算是见到活人了!可惜不能正面看看,非得鬼鬼祟祟躲着,唉。”
              公孙策心情复杂地看看展昭,道:“展大人,我有点不放心,你能不能让我把把脉?”
              其实,公孙策是满心怀疑——勾破衣服一般来说是在衣角、袖口这类位置的,怎么会是胸前?还撕下那么一大块!这不是勾的吧?应该是撕?那是展大人跟人动手了?不对呀!又不是打流氓家,怎么上来就撕衣服?更奇怪的是,他身上竟没有伤痕。难不成受了内伤?
              “公孙先生不必忧虑,我没事……我真的……”他想推托,却看见公孙策固执地坐下来,朝他伸出手来,并敲了敲桌面。
              没奈何,展昭只能坐下,把手伸过去让公孙策把脉。
              这时,丁月华眼尖,她发现自己虽然站在公孙策身后,那桌上的烛光还是把影子投射到墙上。幸好公孙策在细心把脉,并没有发现什么。丁月华赶紧一蹲,靠公孙策的身影遮住自己的影子。但是,这种姿势是很累人的。她默默坚持着,心里安慰自己——算了,就当是在家里被大哥督促练功扎马步吧。
              “脉象沉稳,好像没什么事……”公孙策道。
              展昭是看见丁月华蹲下的姿势的,知道她撑不了多久,便马上把手抽回来,道:“我都说没事了。先生不必担心。天也不早……”
              “你把另一只手伸过来,我再把把脉。”谁料到公孙策还不放心!
              “不用了吧?两只手的脉搏不是一样的么?”
              “展大人,你在怀疑我的医术?”
              “不敢不敢。”
              于是,公孙策一脸严肃地又敲了敲桌子。展昭只好把另一只手递过去。这次,公孙策更加仔细了,捻须沉吟了好久,连展昭都差点怀疑自己是否有隐疾。
              “先生?我没事吧?”展昭问道——他已经看见丁月华晃动的身形了。
              “别说话。诊脉要静心。”
              “先生,我真没事……”
              公孙策白了他一眼,道:“某个人上次假装没受伤,就是为了逃避喝药!”
              展昭失笑——公孙先生的记性真好啊!
              就在这时,丁月华终于撑不住,咕咚一下跪到了地上。公孙策听到声响,转头一看,只见墙上的画掉到了地上,还顺带把一个小花瓶带倒了,幸而没摔碎。
              丁月华蜷缩在公孙策身后,两条腿针扎似的疼。她还是龇牙咧嘴地朝展昭投去一个感谢的目光——刚才是展昭偷偷打出一物,将那副画打落了。只是不知他在哪儿抓了什么东西打出去。丁月华只看见他把一只手藏在桌子底下,还悄悄甩了甩。
              公孙策终于把完脉,也稍稍放心了:“确实没有伤。”
              “我早说了嘛。天色已晚,公孙先生还是……”展昭话没说完,便看见公孙策弯腰捡起了画,细致地重新挂好,又把那只花瓶摆正。展昭无奈笑笑——跟公孙策共事多时,他知道此人是最爱整洁的,什么东西没放好,他都绝对不会放心走人。
              “我明天还要去一趟衙门。”公孙策道,“他们的账面做得滴水不漏,但越是如此,越是令人怀疑。你今晚在陈府有何发现?”
              展昭目光一紧,看了一眼蹲在公孙策身后揉腿的丁月华,道:“今晚陈家喜宴,请来的人不少。我倒是……这样吧,明儿我随你去衙门一趟,先印证一下我的发现吧。”
              公孙策颔首道:“嗯,一切都要小心。在包大人到达之前,我们能够查到的事情越多越好。你也早点睡吧。明天得早起呢。”
              展昭送走了公孙策,丁月华还是站不起来。
              “定心姑娘。”展昭和蔼地伸出一只手。
              丁月华看了他一眼,道:“我要另一只手。”
              展昭错愕了一下,还是很听话地伸出另一只手来。丁月华一看,他食指和中指之间微微发红,隐隐有一股子香料的味道,便道:“我猜得不错,你适才是用香炉里的香块把画打落的。真服了你,手快成这样,也不怕烫。”
              “血肉之躯,哪有不怕烫?只是情急无奈罢了。”展昭微笑,把她拉起来。
              “展大人,抱歉哈。你们说的都是公事,我不该在旁边听的。”
              “我也不是怕姑娘说出去,只是有些事情,还是知道得少一些好。”展昭说着,从床边的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裹来,在床上打开了,里面竟有一套女子的衣裙,“姑娘换上吧。裙子下面还有一双绣花鞋,希望你能合脚。”
              丁月华谢过之后,便听见展昭推门出去,然后带上了门。
              “若被公孙先生看见你在外头,将如何辩解?”——丁月华很想问这个,但她转念一想,以展昭的身手,多得是让公孙策看不见的法子。
              她便放心地拿起床上的衣裙,果然下面还有一双绣花鞋。鹅黄色绣花小袄,月白色的襦裙,鞋子是白底上面绣着绿萼梅花。——当她换好衣服,叫展昭进来的时候,竟发现展昭的眼睛里都带着光。
              “衣裙和鞋子都很合适呢。”丁月华转了一个圈,道,“展大人,你怎么会有女孩子的衣服?是买给夫人的?还是妹妹?”
              展昭笑而不语,默默替她将换下来的嫁衣收拾好。
              “哎,我来。”丁月华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姑娘不嫌弃的话,就在此处屈就一晚吧。”说罢,他又准备出去了。
              “展大人……”丁月华叫住了他,“外头更深露重,得了风寒可不是好玩的。你就不要出去了。再说,要是一大早,公孙先生过来敲门,我可怎么办?”
              展昭略略有点意外,没想到这女子居然敢开口挽留。转念一想,她今晚在陈家新房里的“豪放”表现,也就释然了——这位姑娘实在很特别呀!
              于是,展昭把床让给了她,自己在离床三尺的地方打个地铺。要是能够离远点,他也是愿意的,只是房间不大,他总不能让公孙先生一开门就撞上他吧?
              这一晚上,丁月华几乎没睡着,想想曾翠萍可能已经跟孙秀才找到地方落脚了,正盘算着新生活的开始;想想家里发现自己不见了,两位兄长应该在焦急地寻找她,大娘在家里也会急得团团转;想想在另一家客栈里等她回去的丫鬟螺儿可能会急哭了;最后,竟还想到在竹林里大快朵颐的白玉堂……哼!我还没吃饱呢!
              她一转身,看到展昭的背影——他睡得规规矩矩的,呼吸均匀,动都没动过一下。忽然,她有点歉疚——人家送了一套这么好看的衣服给她,自己却一晚上都不敢在房里换夜行衣,就这么和衣而卧……那衣服还是烂的!
              “我欠你一套衣服,希望有机会还吧。”丁月华暗忖。
              一夜就这样过去了。早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展昭身上的时候,他发现丁月华已经走了。


              IP属地:广东52楼2018-03-12 0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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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丁月华天不亮就醒了。她见展昭还在酣睡,暗忖:“论理说,应该向人家道个别。可是,就这样推醒人家,好像不太好。若是等他醒了再走,恐怕公孙先生也会过来了。光天化日的,还怎么躲藏?不知会生出多少是非。还不如干脆偷偷走了。”
                她悄悄下床穿了鞋,略略梳理了一下头发,看看床边的嫁衣,寻思了一会儿,便用原来包裹衣服的包袱皮把嫁衣包好。然后,写了一张小字条:“嫁衣抵押,来日还。”
                她对自己的行为十分满意,便趁着天还没大亮,就翻窗户出去了。
                一出凤来仪,她便直奔自己落脚的客栈。一路上,她越来越感到后悔——刚才怎么不跟展昭“借”点钱?两间客栈一个在城西,一个在城东,就算有轻功都走得好累啊。何况,她还没吃早点呢!沿途看见的都是不知从哪儿钻出来的小馄饨、酥饼、包子……热腾腾,香喷喷,好像存心跟她过不去。
                “不看了,不看了!我得走快点,到了客栈,见到螺儿就叫她买十斤八斤蟹粉小笼包!”丁月华加快了脚步。
                老天还真是“眷顾”她——迎面刮来一张纸,啪的一下糊她脸上,这下就什么食物都看不见了。丁月华显然对老天爷的贴心行为极其不满,她一把抓走那张纸,却蓦然发现纸上有一张熟悉的脸——白玉堂?!
                她顺着画像往下一看,差点在大街上活活笑出声来:这是一张悬赏令,说的是陷空岛五爷白玉堂离家出走,兄弟们凑了十两银子来寻他。
                丁月华掩住嘴,一边走,一边肩膀剧烈抽搐,惹得路人频频侧目。好不容易,她忍住笑,又想:“原来白玉堂比我还惨。我逃婚,起码家里不会声张,只会暗暗查访。白玉堂这……他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好同情他呀,好同情……天啊,我为什么还想笑?”
                不知不觉,她已经走上了一座虹桥。却听见桥下有人喊她:“定心师太,一大早抽成这样,发羊癫疯么?”
                她朝桥下一看,只见岸边停着一艘乌篷船,坐在船头的人不就是“值十两银子”的白玉堂么?
                “你才羊癫疯呢!”丁月华冲他抖开了手中的“悬赏令”,挑眉一笑。
                “那是什么呀?皱巴巴的,我看不清。”白玉堂朝她招招手,“你下来,给我看清楚些。”
                丁月华犹豫了一下。
                “怕我?”白玉堂乐开了花。
                丁月华纵身一跃,跳到了船上:“才怪!”
                白玉堂笑道:“女人不难对付嘛,只消把话反着说,她们便顺着你的意思来了。师太,你那么好骗,就不怕我把你卖了?”他打了个响指,船家便把船撑离了岸边,顺流而下。
                “十两,不许再叫我师太!”丁月华愤愤不平道。
                白玉堂突然恶狠狠凑过来,道:“不许喊我十两!否则我立马把你送回茉花村,之后你就要嫁给我了!”
                丁月华吃了一惊。
                白玉堂得意笑道:“嘿嘿,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你是丁家小姐?”
                “不想。”丁月华若无其事道,“你怎么知道我身份的,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接下来想干什么。”
                “哎哟哟……”白玉堂往后退了一步,抱臂打量着丁月华,“师太,你有趣得紧啊。我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喜欢上你,还真的会立马送你回去呢。”
                “喂,你别一而再地要挟我。有什么话就直说。”话音刚落,丁月华肚子里发出了一声“咕噜”,她不由脸上一红。
                “啧啧,那御猫也太吝啬了,连早饭都不给你吃啊?”白玉堂摇头叹道。
                “他才不吝啬呢,少诋毁人家。”
                “还替他说话了?看来,你对身上这套衣服很满意,甚至对这个人也很满意哦。”白玉堂坏笑道,“不过,师太呀,看在咱们是邻居的份上,我还得忠告你。有些事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的。譬如说,他一个大男人,为何随身带着女子的衣服?要是给老相好买的,也就罢了。如果是他自己喜欢穿呢?哈哈,后果不堪设想。”
                “真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展大人可比你正直多了。”
                “那你回去找他请你吃早点啊。”
                “行,我这就回去。告诉他,白玉堂被悬赏十两银子。他也是官府的人,自然要尽职尽责把你的消息告诉卢大哥。到时候,我十两银子就到手了。这足够我吃很多天早点了。”丁月华冲他挤挤眼,“你说是吧,十两?”
                “切!”白玉堂不屑道,“你以为他逮得住我?师太,我告诉你,不管你用什么法子,都无法出卖我的。但我却有办法把你的行踪透露给丁二。”
                丁月华心里咯噔一下——二哥已经来这里找我了?
                “你以为他逮得住我?”丁月华用同样的语气回敬他。
                “哈哈!师太,你很对我胃口!要不,我们拜个……把子?”
                “去去去!”
                “不答应?那么,你是想拜天地了?”
                “滚!”
                “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你得帮我做一件事。”白玉堂敛住笑容,道。
                “凭什么?”
                “就凭你祸害我了。”
                “啥?你再说一遍?”
                白玉堂气定神闲,道:“要不是怕娶你,我就不会从陷空岛逃出来。老四也不会出个损招,用十两银子悬赏来找我。他还以为我会就这样被气回去?做梦!我怎么着都要把赏额提高一千倍,才风风光光回陷空岛!”
                丁月华像看着白玉堂,就像看着一个疯子:“你是打算放火烧官粮呢,还是准备血洗松江府衙门?”
                “你看我如此慈眉善目,怎么会干杀人放火的勾当?”白玉堂微笑道。
                “亏得我没吃早点,否则全吐了。”
                “我不管,师太,此事因你而起,这个忙,你无论如何都要帮我!”
                “你以为,我上了船,就下不去?”丁月华早就听说白玉堂不熟水性,她压根没把此人放在眼里。
                “你可以下去的。但我会喊……”白玉堂促狭一笑,压低声音道,“娘子,你不要想不开呀!来人啊,我娘子跳河了!——你想不想我这样大声叫唤?”
                “你倒是喊啊。你不是怕娶我么?你一喊就要娶我。”丁月华把心一横,顶了回去。
                “师太,你别跟我斗气。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我把你娶回去也可以晾着,然后纳若干个小妾。你是很不划算的。”
                “无赖!”丁月华咬牙切齿道。
                “你这算是答应了?”白玉堂脸上的笑容,让丁月华想给他泼一壶开水。
                “哼!”明知道被对方吃得死死的,丁月华嘴上却不肯示弱。
                “放心啦,我不会让你做犯法的事,也不会让你涉险的。说起来,这件事还很好玩呢。你一定喜欢!”白玉堂和颜悦色道,“既然咱们现在是伙伴,我可不能让你吃亏。俗话说,朝廷不差饿兵嘛。”
                这个“饿”字,再次提醒了丁月华空空如也的肚子。只见白玉堂弯腰进了船舱。丁月华暗忖:“他是要给我拿吃的?”
                谁知道,白玉堂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却捧着一套夜行衣:“你身材适中,这套应该合穿。”
                丁月华接过来,狠狠瞪了他一眼。
                白玉堂忍俊不禁:“怎么?以为我给你送吃的?我又不是厨子,又不会变戏法,怎能随时随地给你弄吃的?”
                丁月华已经觉得不饿了,气都气饱了。她干脆坐下来,不理白玉堂。
                可是,白玉堂那张嘴岂是能停下来的?
                “俗话说得好啊,百世修来同船渡,千世修来共枕眠。你我今日能同乘一舟,也算是百世缘分了。”白玉堂优哉游哉道。
                “我这一百辈子没干别的,光杀人放火了。”丁月华没好气道。
                “喂,我们如今是合作伙伴了,别老臭着一张脸。做不成夫妻,做个朋友也不错啊。好歹咱们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别当仇人嘛。”
                “谁会想跟邻居做仇人?但你们那边的渔民经常越界捕鱼,屡次三番说不听。就拿那个余乾来说吧,跟我们的渔民打架都不止一次了。”丁月华说起这事,还有点气愤。
                白玉堂蹙眉道:“这事,我也有所耳闻。余乾仗着自家三代人替卢家做事,有些功劳,未免目中无人了些。他祖上对大哥的父亲有些恩惠,大哥不好说他什么。但我不好容他如此的,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吧。话又说回来,打架的事,也不能全怪陷空岛的渔民。茉花村有人暗自下了网,阻隔了大鱼,让陷空岛鱼获受损,这也是实情。”
                丁月华见他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态度,说起来倒是有理有据,心下暗服,道:“好吧。那是各自都有不对的地方。等我回去的时候,叫大哥跟陷空岛好好谈谈,一定可以找到让两边都获利的法子。”
                白玉堂听了,又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一双桃花眼瞄着丁月华,道:“定心师太,你果然是美貌与智慧并重。我呢,是英雄和侠义的化身。咱们还算挺配的。要不,这船直接使回去,咱们立即拜堂?”
                这回,丁月华知道他在开玩笑,也不着恼,道:“原来,你说的好玩的事,就是这个呀?那就回去呗。看看谁怕谁!”
                说话间,船已经使到了丁月华的住处附近。她带着夜行衣,跳上了岸。
                “师太,后天戌时,凤来仪后门,不见不散!”白玉堂道。
                凤来仪?——丁月华隐隐感到,这件“好玩”的事情会跟展昭有关。可是,现下她肚子又开始叫唤了,没空细想,还是赶紧回客栈找到吃的吧。


                IP属地:广东71楼2018-03-28 0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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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螺儿,我回来啦!”丁月华一脚跨入客房,就看见自己的丫鬟螺儿正踩在一张椅子上,双手拽着从房梁上垂下来的白绫……
                  丁月华不及细想,一把抄起一个小花瓶,往墙上一砸。砰的一声,花瓶碎了,丁月华用两根手指夹住了一块碎片,再嗖的射了出去,白绫就被割破了,垂下来耷拉在螺儿手上。——这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连她都暗暗为自己喝彩。
                  “小姐!你干什么呀!”螺儿大声哭了起来。
                  丁月华连抱带搂将她拽下地,道:“我不就一晚上没回来么,你为何要自寻短见?”
                  “谁说我想死了?!”
                  “你不是打算上吊么?”
                  螺儿没好气道:“这是杂耍,名叫天外飞仙!我拽着两根带子,飞来飞去……像这样,这样,这样……”她一边说,一边比划。
                  丁月华莫名其妙道:“你练杂耍做什么?我觉得你不像天外飞仙,倒像是倒挂的烧鹅。”
                  螺儿翻了翻白眼,道:“小姐,不带你这样说人家的。我这不还是为了你么?想当年,我卖身到丁家,没想到今日连艺都要卖了。”
                  “我就是要问你,为什么要卖艺?”
                  “没钱了呀。今天店家还来催咱们交房租呢。”螺儿撇撇嘴,道,“我见小姐一夜未归,怕店家第二天还来催债。没奈何,唯有练练天外飞仙了。唉,这白绫也花了我十文钱啊!我都买最结实的了,还是被你割破了!十文钱没有啦。”
                  “我们的钱那么快就没了?”
                  “可不!你前儿二话没说就给曾家小姐塞了四个大元宝!”
                  “不是还有一包首饰吗?”
                  螺儿看看窗外,凑近丁月华,道:“可不敢拿出来呀!我打听到了!二爷已经来这儿了,他报了官,说丁家丢了一包首饰!如果我们这会子把首饰卖出去,二爷肯定会发现的。”
                  “这也太毒了吧?!”丁月华恨得牙痒痒。
                  “小姐,二爷精得很,咱能不能逃过此劫,还未可知呢。”螺儿扁扁嘴,道。
                  “哼!我就不信了!”丁月华一头倒在床上,道,“饿死我了。螺儿,去给我弄个阳春面吧。咱也要省点钱。”
                  螺儿站着不动,冲她摇摇头。
                  “阳春面都买不起了?”
                  “是这样的,小姐。我昨儿一点算,发现我们剩下十五文钱。我咬咬牙用十文钱买了一条结实的白绫,结果……算了。还有五文钱,我用两文钱买了仨馒头,填饱了肚子,打算卖艺。”
                  “一个馒头都没剩下?”
                  “没有。”
                  丁月华从床上坐起来,无可奈何道:“你就不怕自己演着演着,白绫挂不住你断了?”
                  “那白绫很结实的!我拽过好几次呢。要不是小姐你刚才……”
                  “够了!”丁月华不想听她叨叨了,摊开手,道,“把剩下的三文钱给我,我要出去静静。”
                  “哦。”螺儿把铜钱交给丁月华。
                  走到大街上,丁月华发现已经正午了。长这么大,她头一回感受到什么叫饥肠辘辘。
                  “三文钱,买什么吃呢?”她捏着三枚铜钱,四下张望。正当她打算去买一碗阳春面果腹的时候,忽然手肘不知被哪个冒失鬼撞了一下。只听见叮的一声,一枚铜钱落地。
                  丁月华暗骂一声倒霉,微微提起裙子就去追那枚铜钱。该死的铜钱滚得飞快,甚至清清脆脆地跳过了几级台阶,竟直奔到小河边上!丁月华追红了眼,顾不得许多,一纵身就要用手掌盖住那枚铜钱。
                  “啪!”丁月华的手掌盖在一只不知多久没洗过的手上,那只手下面扣着一个破碗,破碗下就是那“逃跑”的铜钱。
                  “姑娘,你人模人样的,还跟一个乞丐抢钱?”那只脏手的主人咧开嘴冲她笑笑,黄黑的牙齿间露出的牙缝可以塞得进一根手指。
                  丁月华缩回手去,刚想说些什么,猛然间发现前方有一双穿着官靴的脚,顺着脚往上看便迎上了展昭温和的笑容。
                  “定心姑娘,走路那么不小心,竟滑了一跤么?”他朝丁月华伸出了一只手。
                  虽说对方给自己台阶下,但丁月华还是很想跳河啊!太丢人了!她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敢看展昭了,只低头含糊说了几句:“没想到这么快又看见展大人了……那个,我还有事,不打扰了……”恰恰在这个时候,她的肚子又咕噜了一声。
                  “啊!我想死啊!能不能现在就跳河啊?!我怎么尽在他面前那么狼狈?”丁月华脸上火辣辣的。
                  “我刚刚办完公务。还没吃饭呢。姑娘如果不嫌弃,我们随便吃点什么,可好?”展昭道。
                  还能如何呢?只能厚着脸皮蹭一顿饭了!——今天,丁月华又明白了什么叫“人穷志短”。
                  河边有个别致的小饭馆,展昭在那儿要了一张桌子,询问过丁月华之后,便点了几个小菜,又向店小二要了一盆水。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递给丁月华:“干净的,我没用过,姑娘洗洗手吧。”
                  丁月华谢过之后,接过帕子——简单的方帕,竟连一朵花都没绣上去,不过真的洗得很干净,还似乎残留这淡淡的皂角香,像极了眼前这个人。她低下头,洗着手,不知怎么的,感觉鼻子酸酸的。
                  “菜来啰!两位请慢用!”小二把菜端上来了,还摆上两碗白饭。
                  展昭把鱼挪到她面前:“这鱼新鲜,趁热吃吧。”
                  丁月华真是饿了,只觉得什么都是好吃的。展昭似乎吃的不多,只是笑眯眯看着她吃。
                  丁月华脸上一红,道:“展大人,我是不是吃得很难看?”
                  “不,胃口好的姑娘,身体健康。”
                  丁月华情不自禁傻笑了一下——她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傻,仿佛在这个人面前就应该是这副样子似的。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一个说书摊子开讲了。只听那说书先生道:“近日,圣上派了御史台包大人前来江南,咱们江南百姓也有幸见见包青天了!各位看官,你们可晓得包青天是天上星宿下凡,能判阴阳,可厉害啦!”
                  台下立即有人笑道:“这就是传说罢了。包青天不也是人么?难道还长着千手千眼?”
                  “哎?这位看官,你可不能胡说呀!包青天虽然没有千手千眼,但是他有三件宝贝,能够助他破案,所以一直都是断案如神呢。”说书先生道。
                  “那是哪三件宝贝呀?”台下的人又问道。
                  “这你都不知道啊?一件是包大人小时候掉进井里捡到的阴阳镜,一件是他夫人陪嫁的古今盆,还有一件就是他在陈州破案的时候得的游仙枕!这三件宝贝就被称为‘开封三宝’。包大人是时刻随身带着呢……”说书先生继续唾沫横飞,舌绽莲花。
                  这边厢,丁月华听得好奇起来,问展昭:“展大人,开封三宝都是真的吗?”
                  展昭微笑道:“说书人混口饭吃,自然是吹得天花乱坠了。”
                  “哦……”丁月华微微有点失望——她还是少女心性,总希望能遇上一些神奇的事情。
                  吃完饭之后,展昭要走了。丁月华实在过意不去,道:“展大人,我又欠你一顿饭了……”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姑娘,我还有事,先走了。”展昭抱拳告辞了。
                  丁月华暗暗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准备回客栈,猛然间她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丁兆蕙!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撒腿就跑。
                  丁兆蕙好像也发现了她,正急急朝她这边走过来。
                  丁月华慌不择路,转身蹿进了一家店铺里。这家店铺是卖布料和衣服的,周围都挂着成衣,货架上叠放着布料。她飞快钻进了一堆成衣里面,却撞上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定心姑娘?”——这声音咋那么熟?!展昭!又是他!他怎么会在这里?他来买衣服吗?
                  说时迟那时快,丁兆蕙已经跨进来了。
                  丁月华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搂住了展昭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口,小声道:“求你,救我!”
                  这下子,他们耳边都只有对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丁月华没有抬头看展昭,不知他脸红没有,反正自己的脸已经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丁兆蕙的脚步声渐渐近了。丁月华更加不敢抬头,她听见从展昭的胸腔里传来的声音:“兄台,我家娘子在挑衣服……”
                  “哦,不好意思,打扰了。”丁兆蕙转身走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展昭轻轻拍了她一下,道:“走了。”
                  “我,我能不能多待一会儿?”丁月华怯生生问道。
                  “那人是……”展昭狐疑道。
                  丁月华暗忖:“绝对不能如实相告,按照展昭的性子,他多半会把我送回二哥身边的。”于是,她一咬牙,抬起头眼泪汪汪看着展昭:“实不相瞒,那个人是我们村里的恶少。我们家因为欠了他家的债,无奈把我许配给他来抵债。你别看他人模人样,其实他最爱打女人了。前几个娘子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我不想死啊!所以我逃出来了。你……你不会把我交给他吧?”
                  “放心,不会的。”展昭好脾气地对她笑笑,“姑娘可以松开在下了吗?”
                  “哦……抱歉……”丁月华连忙松开手。


                  IP属地:广东80楼2018-04-02 2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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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认丁兆蕙走远了之后,丁月华才小心翼翼钻出来。
                    店铺里的小伙计正捧着一套衣服四下张望,看见展昭走出来,连忙道:“公子,你要的衣裳已经拿出来了。看看合意不?”
                    丁月华眼尖,发现这套衣服竟和展昭送给自己的那套一模一样,她暗忖:“这衣服定是送给他的心上人的。为了帮助我,他权且给我穿了。如今千方百计买一套一模一样的,好有个交代呢。”不知为何,想到展昭的心上人,她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只见展昭细细看了一遍,道:“确实是一样的。我就要这套了。只是,那双鞋子……”
                    伙计忙解释道:“公子,鞋子的尺寸和布料都不是问题,但不巧的是,鞋面的花样弄丢了,也不好做出一样的来。要不,你另选一款?”
                    展昭有些为难。丁月华见状,上前去问道:“展大人,你是立即要鞋子吗?等两天可以不?”
                    “也不是立即就要。过两三天也是可以的。”
                    “那行!伙计,你把做鞋子的布料、鞋垫、针线卖给我。”丁月华胸有成竹道,“两天之后,我给你赶做一双一样的鞋。”
                    “那就有劳姑娘了。”展昭欣然朝她拱拱手,“只是,姑娘……”
                    丁月华以为他又要说客气话,便豪爽地摆手道:“客气话就别说了。做一双鞋子也不是难事,何足挂齿!”
                    当伙计笑容可掬地把她要的材料打包端过来,我们的丁女侠才发现自己身无分文!她又想跳河了——天啊!我在干什么?刚才还蹭人家饭呢,这会子我这一掷千金的架势让人好生尴尬啊!
                    这边厢,展昭已经把碎银子放在伙计手里了,还对她微笑道:“姑娘仗义相助,材料费用自然应该是在下出。”
                    丁月华脸上一红,接过那包材料,道:“你放心,我一定如期交货。”
                    展昭把手中的荷包放在包裹的面上,道:“姑娘费心费神,在下也不能白占了姑娘的便宜,这点子银两权当是工钱吧。望姑娘不要嫌弃。两天后,在下在凤来仪客栈等候姑娘。告辞了。”
                    丁月华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掂量着手中的荷包,暗忖:“也不知是谁占了谁的便宜了,这里的银两都够做好几双鞋子。他若非不识数,那就是有心帮我了。”想到自己的窘迫被对方看在眼里,丁月华又是一阵脸上发烧。
                    唉,别想多了。人家南侠展昭行走江湖就是如此侠义,他见到阿猫阿狗没饭吃,也是会出手相助的。啊呸!我才不是阿猫阿狗呢!——她抱着包裹,一路胡思乱想,一路走回客栈去。
                    刚转过一个弯,一个人突然蹦到她面前,照样是一脸欠揍的笑容。
                    “师太!回去做鞋子啊?看不出来,你居然还会做针黹!”白玉堂嬉皮笑脸道。
                    “我最拿手的还不是做鞋子,而是把你的嘴巴缝起来!”丁月华越来越明白,对付白玉堂这种没皮没脸的家伙,最好的办法就是还击。
                    “真是偏心!对展昭那么温柔,对我如此恶毒,啧啧……”白玉堂蹙着眉头,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我哪有……咦?你刚才在店里?你在偷看?白玉堂!没想到你如此猥琐!”丁月华愤愤道。
                    “天地良心,我真没故意偷看的!”他冲丁月华挤挤眼,道,“你不知道吧?那家店用的绸缎是陷空岛的货。今儿老主顾请我喝茶,我就在后头稍坐一下。”
                    “哦!所以你就偷看得理所当然了?”丁月华怒道。
                    “那你要我如何?难不成我从里头出来,对展昭说:‘展兄,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还带着师太?’”白玉堂一边说,一边灵巧地躲开丁月华踹过来的一脚,“我可以做到彬彬有礼的,但你二哥立马就发现我们啦。你看看,我这不是给大家保密吗?你还忘恩负义要踹我。”
                    “你!去!死!吧!”丁月华甩了一句,扭头就走。
                    白玉堂看着她气得跳脚,脸上乐开了花,一转身,哼着小曲扬长而去。
                    展昭给的银两还真替丁月华解了燃眉之急。交足了房租,掌柜和伙计们的脸色立马都不一样了。
                    不过,螺儿还是有点担忧的:“小姐,这几天的困境算是过去了。但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你这一包首饰卖不出去,过几天我们还得挨饿,这可怎么办?”
                    “大不了卖艺去,表演胸口碎大石呗。”丁月华回答得云淡风轻。
                    螺儿低头看看,咽了口唾沫,道:“小姐,你说真的?我怕挨两锤之后,凹了下去,怎么办?”
                    “拿个鞋垫……”
                    “啊?这都行?”
                    “我叫你帮我拿个鞋垫过来!”丁月华没好气道,“你也过来帮忙捻线。我要在两天之内把鞋子做好。”
                    “小姐!”螺儿忽然灵光一现,“要不你再问问展大人还要不要做衣服、裤子、枕头、被褥、蚊帐、窗帘……咱一并做了,叫他一起算钱!”
                    “噗……”丁月华撑不住笑喷了,“死丫头!你当人家展大人是过来办嫁妆的么?”
                    “唉,我也是穷疯了而已。”螺儿叹道。
                    “穷疯了,就欺负人家展大人?”丁月华笑道,她心里头倒是很想敲白玉堂一笔——那家伙才叫一个“为富不仁”呢!
                    三天后,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丁月华换上夜行衣,悄悄摸到了凤来仪后门。
                    白玉堂早就在那儿等候了,这次他并没有嬉皮笑脸——当然了,他是蒙着脸的。他冲丁月华招招手,然后飞身上瓦。丁月华紧跟在后,不得不佩服了一下白玉堂——这厮的轻功果然厉害,他若非放慢了速度,我压根就跟不上!
                    突然,白玉堂刹住脚,丁月华险些撞到他身上。正要质问,白玉堂便示意她不要说话,并且跟他一起蹲在屋檐上。丁月华这才发现,凤来仪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好些官差。
                    “凤来仪发生命案了?”丁月华小声问白玉堂。
                    “这不是松江府的官差,是开封府的。”白玉堂眼角带笑,道。
                    “包大人!他住在凤来仪?怎么不住驿馆?”丁月华奇道。
                    “嘿嘿,因为驿馆走水了。”
                    丁月华打量了他一下,道:“是你去放火的吧?”
                    白玉堂干脆给了她一个默认。
                    “你不要命啦!开封府你都敢惹?喂,你还搭上我呢!”丁月华大为光火。
                    “嘘……”白玉堂道,“你现在已经上贼船了,想跑来不及啦。”
                    这家伙倒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前脚走,他后脚就敢大喊抓贼——丁月华不得不忍气吞声了。
                    “师太,你也别慌嘛。我保证你没事。就冲着你仗义相助的侠肝义胆,我就算被人逮了,也不会把你供出来。”白玉堂得意道。
                    丁月华此刻最想把这人踹下屋顶,她不耐烦道:“你打算干什么?说!”
                    “很简单,盗三宝!”
                    “啥?!”
                    “等下你就从这里开始,由西到东绕着凤来仪的屋顶跑一圈,回到此处跟我汇合。其余的事,就交给我了。”白玉堂根本不让她有说第二句话的机会,身形一闪,便已经飞纵到客房的屋顶上……
                    没奈何,丁月华也知道自己上贼船了,唯有照着他说的去办,由西向东绕着客栈跑起来。还没跑到一半,便听见下面的官差大喊:“抓刺客!保护大人!”
                    这白老鼠动手够快的哈!——丁月华不敢放慢脚步,继续跑!嗖嗖,两名官差蹿上屋顶:“刺客哪里跑?!”说着,挥舞朴刀就砍过来。
                    丁月华不慌不忙矮身避过,一个扫堂腿攻对方下盘。趁他们跳起来躲避的时候,丁月华敏捷地一纵,飞到了另一个屋檐上。
                    “别让她跑了!”又有两名官差蹿上来。
                    丁月华往后一倒,来了一招“金钩倒挂”,又一招“燕子穿梭”,飞掠到旁边的一棵树上。
                    “抓住他!”下面杀声四起。
                    丁月华暗忖:“我得快跑,否则要是来了弓箭手,我就惨了!”她用力一蹬,借助树枝的弹力,朝四五丈开外的一个屋顶飞去。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在半空中听见暗器破空之声,一支袖箭正朝她射过来!
                    我命休矣!——丁月华现在是避无可避,那支袖箭眼看就要射中她了。忽然听见叮的一声,袖箭不知被什么东西打偏了,斜飞了出去,插在树干上。丁月华才堪堪落到了对面屋顶上。
                    “师太,风紧扯呼!”白玉堂背着一个大包裹,出现在她面前。
                    丁月华见他得手了,不及细想便跟着他跑。两个人一路狂奔,把后面追来的官差全部甩掉了。不知不觉跑到了河边,只见桥下已经停着一艘小船在接应他们。俩人跳下了船,艄公马上把船撑离岸。
                    “哈哈哈哈!师太,我们配合默契嘛!”白玉堂放下包裹,笑道。
                    “哼!你以后再也别叫我干这种事!”想起那支袖箭,丁月华还是心有余悸的——她连谁射出袖箭都看不见,就差点死掉了,对方肯定是个高手。
                    “这不挺好玩的吗?”白玉堂道。
                    “好你个大头鬼!”丁月华瞄着那个大包裹,问道,“这就是三宝?”
                    “对!”白玉堂拍拍包裹,得意笑道。
                    “实话说,我觉得你刚才背着个大包裹跑路的样子特别猥琐,跟小贼没有啥区别。”丁月华撇撇嘴,“哎,好歹忙活了一晚上,让我也见识见识三宝嘛。”
                    白玉堂摇摇头,道:“不,现在还不能看。因为麻烦来了。”他朝迎面的虹桥上努努嘴。
                    丁月华抬头一看,倒抽一口冷气——虹桥上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一双朗星般的眼眸严峻地盯着他们——展昭终于追来了!


                    IP属地:广东93楼2018-04-16 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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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suras522
                      可能是度娘吞了你的回复,我只能在账号回复里看见你说的话。
                      感谢亲的通情达理,理解万岁!
                      我之所以只在昭华吧发文,是因为我很喜欢这里的气氛,尤其是回复。绝大部分读者的回复都是很有质量的,作为一个写手,我看了既高兴,又有了新的动力。我不喜欢某些吧里的风气——在文下面只会回复表情、无意义的文字(例如说:顶)、还有便是花式催更。我想,任何一个写手把文贴出来之后,都希望能看见读者可以感同身受,哪怕是批评吐槽,也是给写手一个上升的空间。我想要的这一切,目前只有昭华吧能给我。说句狂话,我不屑于用无意义的回复和催文的回复来增加自己的人气。
                      再次感谢亲的支持!欢迎你来昭华吧看文!


                      IP属地:广东105楼2018-04-18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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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御猫!”白玉堂抬手竖起大拇指,“跟了我们一晚上,要不要下来喝杯水酒?”
                        话音刚落,展昭已经毫不客气地落到了船上,船身稳稳的,仿佛落下来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落叶。
                        丁月华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她不敢看展昭的眼睛,也不敢想他等下会说什么做什么。此时此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被大人逮了个正着。
                        “白兄,不管你什么原因,擅自闯入凤来仪,窃取包大人的物件,这都是违反律法的。就请跟展某走一趟吧。”虽然话里带着“请”字,但展昭的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
                        “展大人真是个尽忠职守的好官。”白玉堂面带挑衅,道,“但是,要想把白某带回去,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刚落,俩人各出刀剑,竟在船上交起手来!此二人不愧是一等一的高手,就算是如此迅捷的过招,竟也未动小船分毫。船后头的艄公依旧淡定地撑着船往前走。
                        丁月华眼见刀光剑影在自己面前晃动,心里就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他们旗鼓相当,我该帮谁?照理说,我跟白玉堂是一伙的,应该帮白玉堂一把。但是,展昭对我有一饭之恩,而且今晚我的所作所为确实是理亏。那帮展昭吧?我这不成了出卖同伴的小人?将来怎么在江湖上混?就算不混江湖,我也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啊。怎么办呢?”
                        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就看见展昭已经把白玉堂逼到边上,白玉堂退无可退了。只见他足尖轻点,蹿到迎面的虹桥下,抓住桥上垂下来拴船的绳子一荡,竟借力转到了展昭身后,朝脑后就是一刀!
                        “好!”丁月华脱口喝彩,同时也为展昭担心。
                        说时迟那时快,展昭一招“太阿倒背”,挡开了白玉堂的刀,借机转身,反手持剑就直接朝白玉堂脖子上抹过去。这一招干脆利落,又惹得丁月华大声叫好。
                        “师太,你蹲在那儿看卖艺呢!”白玉堂叫道。
                        丁月华这才发现自己在一旁观战的姿势有点猥琐——她一直蹲在船篷旁边呢。其实也怪不了她,这俩人动静太大,为免误伤,她也只能蹲着。
                        不过,白玉堂的话倒是无意中提醒了她——对呀!我既然蹲在这里,不如干脆使出一招千斤坠,把这船弄沉了。白玉堂是不会水的。展昭会不会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这不打紧。就算会水,落水之后也难免暂时使不出武功来。我呢,谁离我近,我就先救谁。剩下的那个,艄公自然会救。他们都没有性命之忧,又能停止打斗,我也不至于左右为难。天啊!我怎么那么聪明?
                        打定主意了,她便气沉丹田,渐渐把内力积聚到两条腿上……船身猛然间倾侧了!就在船快要翻侧的时候,丁月华感到全身一抖,哗啦一声,船身被扳了回去!她抬头一看,只见展昭站在另一边的船舷上,蹙着眉看着自己。
                        白玉堂一步跨到她面前,道:“喂!你想淹死我们么?”
                        “我……”她还没争辩,白玉堂又转过脸去。
                        “展兄,咱们暂时停手吧。有人要暗算我们。”白玉堂道。
                        丁月华登时气结:“你们?我不知道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我成了对头了?”她满腹的委屈涌上心头,真想把这两个人都揍一顿。
                        “啧啧,师太,你吃醋了?”白玉堂脸上又露出了那该死的笑容。
                        “吃你个大头鬼!”丁月华气极了,“我吃饱了撑的才卷入你们的较量中!你们是想打到天亮吧?请便!”说着,她四处看看,想找个能落脚的地方跳上岸去,再也不见这两个人了。
                        “陷空五义声名远播,绝非杀人放火,鸡鸣狗盗之徒。”展昭收了剑,从船舷上下来,“适才,也只是与展某切磋武艺而已,并非拘捕。”
                        白玉堂拱手,朗声笑道:“不枉我选择展兄为对手,这般见识和胸襟,白某佩服!”
                        丁月华更不高兴了,道:“好,你们惺惺相惜,我就不打扰了。以后再有什么浑水,都别拉我上贼船!”说罢,她转身欲走。
                        “定心姑娘。”展昭叫住了她,“若你离开了船,就会正式成为通缉犯,此后定要亡命天涯了。”
                        丁月华一想,这倒是真的!刚才自己是气糊涂了。如今被展昭一语提醒,她慢慢冷静了下来——既然展昭知道白玉堂没有安坏心,他追过来就是要问个究竟的。那么白玉堂又有什么打算呢?嗯,不妨留下来听听他们要说什么。
                        “来来来,打了半天,又渴又累,都来喝杯女贞陈绍吧。”白玉堂给每个人都倒上一碗酒,“都站着干什么?坐下,坐下……”
                        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的两个人居然面对面坐下来喝酒了,丁月华暗忖:“难道这就是江湖?”
                        她端起碗,却一滴酒都喝不下去,于是又放下碗,问展昭:“展大人,你是怎么知道他没有恶意的呢?虽说,你刚才提到陷空岛五义的名声,可是沽名钓誉者比比皆是,你又如何知道他们的名声是真的?所以,我敢说,这只是你的客套话。真正的原因是什么?烦请告知。”
                        展昭耐心听她把话说完,目光中充满了赞许,道:“姑娘说得对,若无真凭实据,展某是不敢以名声来断定人的好坏的。”
                        白玉堂看着他们俩,微笑不作声,捻起一颗茴香豆抛起来,用嘴接了。
                        “白兄,你不打算给定心姑娘看看今晚偷出来的东西么?”展昭道。
                        白玉堂从身后把那个大包袱拿过来,放在面前打开了——里面是一个枕头,一面镜子,一个小铜盆。
                        丁月华把这三样东西拿过来细细看了,都是极普通的物件,她真是搞不懂白玉堂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便问道:“你花了一晚上的功夫,就偷这些东西出来?你家没枕头、镜子和脸盆么?”
                        “师太!你可别乱说!这是游仙枕、阴阳镜和古今盆。”白玉堂煞有介事道。
                        “啥?!”丁月华突然想起早上听过说书人提起的“开封三宝”,她又拿起来反复看,依旧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不由得把目光转向展昭……
                        “这个枕头确实是包大人从开封带过来的……”展昭道。
                        “哦!”丁月华顿时觉得这个枕头闪烁着神秘的光华,她又把枕头拿起来,嗅了嗅……
                        “包大人择床,每次外出过夜,都携带用惯了的枕头才睡得着。这个枕头,据说他已经用了很久了。”展昭接着道。
                        白玉堂忍住笑,凑过来,道:“师太,包大人的头油味是不是很特别?”
                        “你去死吧!”丁月华把枕头砸到白玉堂身上。
                        “哈哈哈哈哈……”白玉堂抱着枕头笑倒了。
                        “这镜子和脸盆也是包大人房里的。店家为了好好招待包大人,所以都买了新的。”展昭继续道。
                        “白玉堂!你有病吧?大晚上的,去偷人家的枕头、镜子和脸盆?”丁月华气不打一处,“展大人,我全明白了!你当然知道他是没有恶意的,一个疯子怎么会有恶意呢?他只是发疯罢了。你别把他关大牢里了,关进疯人塔吧,还是用铁链锁起来再关的那种。”
                        白玉堂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丁月华,道:“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师太,你好狠啊!”
                        展昭抬头看看天色,又对白玉堂道:“白兄,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时候不早了。”
                        “爽快!”白玉堂坐直了身子,敛住笑容,道,“我知道你们在查陈知府贪污的事,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所以想送你们一条计策。”
                        “白兄有何高见?”
                        “今晚,你们就声称‘开封三宝’被我盗走了。这样,就坐实了‘开封三宝’是存在的,而且真的能帮包大人破案。陈知府定然心虚,必定要在你们之前找到三宝。你就可以趁他分心,趁虚而入去查他贪污渎职的证据。”
                        “白兄,若是如此,你就要背负上偷盗的罪名……”
                        白玉堂一点担忧都没有,反而像是赚了大便宜似的,凑近展昭,笑道:“那你们就通缉我呀!悬赏一万两!既然我是偷了开封府的宝物,一万两不算便宜了吧?”
                        “噗……”丁月华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咳……白玉堂,你真的是有病,还病得不轻!你嫌陷空岛出的赏额不够,居然用这样的损招提高赏额?”
                        白玉堂不理她,把手肘架在展昭肩上,笑盈盈道:“我就是要官府提高一下我的赏额,你们破了案,就昭告天下,说这事儿是跟我合谋的,我是清白的。那我的贼名也洗清了。咱们一家便宜两家赚,多好啊!”
                        “白兄经此一役,也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展昭微笑道。
                        白玉堂拼命点头:“对呀,但是你也不差嘛,你们破了案,不就可以早点回开封了吗?陛下也会嘉奖你们啊。”
                        展昭放下酒碗,道:“行吧。不过,展某尚有一个要求——请将包大人的物件赐还。展某会偷偷送回去,对外依旧宣称三宝被盗了。”
                        “好!我也不想包大人今晚失眠。”白玉堂手脚麻利地把包袱重新包上,递给展昭。
                        丁月华看着展昭离去的背影,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白玉堂,以你的身手,今晚的事情完全可以靠你一个做完,为何还要拉我下水?”
                        然而,她的问题却没得到回答——白玉堂大大咧咧地枕着自己的手仰面躺下,已经在甲板上“酣然入睡”了。


                        IP属地:广东109楼2018-05-21 0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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