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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 安雷】《凯风自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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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恋+破镜重圆
意识流,迷之文风,本章雷狮视角注意。
“比起撒娇,他还是更愿意让别人死心塌地地追逐他,”这可能是本章最雷总的一句话了。【哭】
*雷狮是天生弯,然后受到很多阻力。
《凯风自南》 chapter 4
文/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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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勿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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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早晨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漫过脚边。音响中自动开启的广播节目若隐若现,持续了快一个小时。他又隐隐约约听见又是字正腔圆的凹凸语,声音温润的男主播掐着点,点着上班路上车里荒诞不经的歌。这也难怪,今天以前,大雨已经很久没有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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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小片阳光因此而显得久违、珍贵。雷狮身边并没有别人,这个有着一个花园的洋房,他一个人凝神看了一会儿这个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卧室,有些怅然。但只有短短一念,十分不成气候。他只觉得闷,起身随手收好昨天没吃完的安眠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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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一个人好像在演一出老戏,这出戏的名字有时叫做《没有结果的等待》,有时叫做《孤独》。总之不怎么得法,又充满感伤。他好像失去了十六七岁时攥在心中的一点勇气。“勇气”这件事太久违了,简直是幻觉,令人想念。他好像变了,变得平静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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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化的端倪,也并非真的无迹可寻,一点一滴的,他似乎越来越不在意自己的形象自己的生活。他放任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以摆脱没完没了的胡思乱想。他还原成最本真、最固执的那个自己,也把自己心中活了很久的形象还原成一种知己知彼、却可以接受的空缺。日复一日,想着有人洗手作羹汤的样子,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张哭泣的笑脸。真丑啊。他想。努力去接受旁人的眼光,不去追究,就可以当做很多事没有发生过,当一天乌龟撞一天钟。听说,很多像他一样、异于常人的家伙都是慢慢地接受现实的——要么放浪,要么安定。更多的人选择了苟且。如果人生只剩下了十年,倒也不介意每天怀想过去打磨时光。可无病无灾,这一分一秒的度过就近似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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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八,雷狮昨晚在睡前贴了一张条子。“十八去看电影”,没有安迷修,雷狮心想,那该多好,他曾经是多么努力地忘记这个人和他存在的一切,如今居然很平静。他有时会想,也许以前应该学着女孩子向他撒撒娇,好歹让他记得有个男孩很用力地尝试在他生命中留下痕迹。然后他自己笑了出来。比起撒娇,他还是更愿意让别人死心塌地地追逐他,现在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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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沮丧。雷狮费力地爬起身,洗漱,忍耐着饥肠辘辘和头痛,把昨天的换洗衣物一股脑儿丢进阳台里的洗衣机,再次除旧迎新,他几乎每天都要除旧迎新。“我大概两天换一次吧。”他想起以前有人这么跟他说,当时他还嫌他太爱干净,现在居然比他还要勤快。阳台的地砖上嵌满了灰尘、布料,以及不知从哪里飘过来的枯叶、普洱茶饼遗落的琐屑。合租的房子,两个出去玩了,三个房客只剩下了一个。这些复杂的垃圾,他每天都要踮脚才能走过,每天都感到嫌弃。实际上,他提出过需要一台不必弯腰的吸尘器,或者……拖地机。这件事他忍无可忍地提过很多次,但是每次佩利都不同意,他说房子里的拖把实在太多了。帕洛斯说,这没什么大不了。而后雷狮踮着脚跨过这些东西的时候,他总想把帕洛斯拿来拖地。他的神经质的洁癖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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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洛斯说的没错,这没什么大不了的。许多问题的确就这样被拖没了,但信心也是。即使他对着镜子深呼吸过至少二十次,面对着今天约会的对象,他还是忍不住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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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来不错,安迷修。”他强笑着打了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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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来不太好。”对方用极其认真的口气回应他的敷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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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吧,”他轻声回答,“——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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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点了下头,似乎很尴尬地用手指掐了掐衬衫的角,雷狮在一旁瞧着,看哪,这些年,他的掩饰紧张的小动作还是一样,连稍微改变一点都不愿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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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样他可能认不出来了。他又鬼使神差般想到,如果他变了,那么他就认不出来了,他就认不出那个五年前那个笑起来可以把心都融化的学长了。他有些理智而冷酷地想着,认不出也很好,万事萧条都源于信念的减分,如果连本身又不愿意继续,人的心底的确会变得黯淡起来。这种世道降落的很古典,轻缓而体贴,并不粗暴的露出生活的锋芒,故而带着轻飘飘麻醉的意味,体谅却不总是好的兆头,而更像是一种惩罚的缓期执行。天气冷的时候,机车车轮经过地面的声音会令雷狮想到生活中种种狼狈的摩擦。但显然,最激烈的冲突,雷狮努力使自己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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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迷修今天换了一件白T恤,上面映着几个很大的花体字母,最上面他看的不清楚,好像是……
“SOUL MATE” 灵魂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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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4楼2018-01-14 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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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笑,soul mate,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还未曾打磨掉安迷修的天真,他们这种人,怎么可能拥有被祝福的情感。他又想起那个笑容俏皮的女孩,还有以前桀骜霸道的陆悦,她们的脸在安迷修的眼睛里化为一片空洞,他甚至怀疑里面装着宇宙星体,装着一带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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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笑什么?”安迷修接过爆米花,自然而然地问他。就像五年前,他红着脸自然而然地伸手牵着他的。神情熟稔得仿佛没有经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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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你,”他口气自如地冲他笑了一下,“你似乎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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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过去的问题,安迷修在心里突然松了口气,这是个好征兆,意味着也许他们还有转圜的余地。距离电影开始进场还有一点时间,他决定再提起一点无关紧要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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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吗?大概是因为你觉得……我还是一如既往的傻吧?”他轻快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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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狮也笑。他不愿意再提起来了,如同鱼在水中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他就像那气泡,贴着鱼的鳞片鱼柔软的腮部慢慢地浮上来,被水挤压成扁平的透明的玻璃球,里面充满了愈发不可知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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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有自知之明的,安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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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话就这么干巴巴地进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在这过程中,雷狮感受了某种程度的煎熬,他现在看安迷修似乎不一样了。他的微笑的样子,绿色的漂亮的眼睛,微微侧着头倾听的神态,都没有改变。但好像他爱过的那个灵魂飘走了,悬在他的头顶上,阻碍他探寻的目光于往日令人迷恋的躯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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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如既往地感到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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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算不得什么,反正也过去了。明白这一点太晚,他一不小心浪费了自己很多的年华在他身上,很多很多,几乎一整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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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院里有桌子,淡黄色的,上面摆着刚买的爆米花,还有两杯没来得及分开挨在一起的可乐。安迷修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桌上,专注地看着他。他的T恤领子有点低,背坐得很直,隐隐约约露出半月形的锁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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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记得有一年我们唱过一首歌吧?” 他一面放松了身子,一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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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狮半阖上眼睛,浓密的睫毛打落一片森林般的阴影,他轮廓异常俊美的脸仿佛石雕一般,微微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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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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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ng and beautiful》,”安迷修自顾自地说道,“我记得你说你很喜欢德雷拉娜的声音,低沉而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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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放下来,雪白纤长的手指在桌面上划了个圈。“就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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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狮惊心无比地抬起眼睛来,如果不是地方不对,他都要以为还是高中生的安迷修拉着他,偷偷跑出来约会,那时外头明晃晃的阳光烤的地皮滋滋作响,天空静静地泛出紫蓝色,安迷修说像他的眼睛,他做了一个不恰当的比喻,“你的眼睛点亮的。”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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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啧,当时怎么没想到他可以这么不正经。难怪那么多女孩子都愿意死心塌地地喜欢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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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5楼2018-01-14 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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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骑士先生对公主没有非分之想,他只愿意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守护者。有非分之想的是一个失败的海盗,还是自认为的——雷狮时常会愿意用强词夺理封住安迷修苦口婆心的给他定下一堆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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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真像个海盗,桀骜不驯。”一次无意义的斗嘴之后,安迷修抱怨道。雷狮眯着眼睛对他嚣张地笑,他忽然觉得空白的世界很得意,“怎么?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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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轻的海盗偶尔会想想以前的日子,甜美而凄残的爱情使他自虐般的有些快感。但是,他还是很有节制地给心上了把锁,专门锁一个叫安迷修的骑士。他以为永远不会在看到他了,于是放心大胆地,做一个看起来潇洒不羁的流放者。然而这个该死的骑士居然回来了,他每说的一句话,他都会忍不住为心里的锁再添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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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太薄了……他绝望地放纵了情绪拥抱住他自己,没有用的,他还是可以通行无阻地进入他的心,五年前有过一次,从此再也没出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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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你选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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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同意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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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不过我还是想说,那天你变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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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谁也没听出来,”他抿着薄唇,偏着头自在地笑了,“他们都在喊雷狮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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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安迷修,而且一半是你的公主殿下们,脸都是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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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我说,这你居然还记得,雷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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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票开始的提示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安迷修率先站起身来,端起东西走去。他没有在解释未完成的半句评价,雷狮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他也不想去追问。实际上,他只是跟着安迷修的脚步,在涌动的人群里很轻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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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影很快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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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在瞬间暗下来,只剩下屏幕刺眼的白色。画面在摇摆,一灭一亮。羽翼坠落了,幻灭了,赤裸的人物蹲下来,死死地抱住自己冰凉的躯干,仿佛要将他握碎了。雨水从天上降下来,美梦中的音乐在响,中音提琴的高音在唱,长笛吹了,欢快的鼓点敲着中点,合唱团开始说话,他们的声音听不清,却劲锐的不容分辨地扎进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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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小的气流。安迷修贴着他的耳朵低低地说话,他的嘴唇靠的很近,几乎碰到耳际。雷狮哆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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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五年了,我一直在想,想和你说很多话,谢天谢地,还能见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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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梦似的,熹微的,软的,脆弱的,假的。下一秒陡然被雨水恶劣地冲断了,毁灭了。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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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迷修的电话不分场合地震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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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狮听见他接起电话,简单地说了第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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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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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至此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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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BC—————————————
      可以说非常意识流了……【哭】
      想了很多种BE的结局,比如安哥出车祸死了狮哥失心疯了,比如安哥【被逼】相亲成功了结婚了,狮哥祝他新婚快乐,含泪饮喜酒,吞声祝白头*。比如……
      觉得他们其实没有那么强大,都是普通人,会害怕会争取会妥协,没有那种孤注一掷的勇气,恐怕无论怎么样都会失败吧……
      但是此文HE,我怕被打死,看我大写的真诚。
      *出自网易云热评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66楼2018-01-14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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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看,有一种淡淡的无奈,文笔十分细腻!


        70楼2018-01-15 1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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