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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洛走后的一个星期,我终于忍无可忍,从舒念家里搬出来。
虽说一个人的屋子又给又空荡,但这比每天看舒念夫夫秀恩爱刺激独居男人的戏码强得多。
是以我这几天深深地怀疑谢炎是故意的。
好在柯洛每天风雨不改的电话粥让我聊解那么一丝思念之情。
又一个星期的早晨,我坐在饭桌上,懒洋洋吃着舒念做好的早餐,心中盘算着怎么跟谢炎请假才能争取最大利益。
至少,扣工资和看谢炎脸色这两项都要不得,不过我想,后者有些困难。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很是急促。我心头一跳,叼着油条,用油乎乎的手打开门,预备给来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想到林竟一脸嫌弃地上下看我,最终视线定格在我大张的手臂,大叫:「LEE!没想到你如此欢迎我,想拥抱的话先洗手我可以考虑一下。」
来人不是柯洛,我心下一阵失望。不能否认的是,林竟的到来很有成效地驱赶了我的寂寞。
虽然我并不知道他为何而来。
多半又是为了卓文扬吧。
我翻了个白眼,不顾林竟装模作样的嚎叫,扯他进屋,好心将舒念托谢炎顺路送来的超过二人份早餐,分给林竟一份。
舒念总担心我一个人的时候会委屈自己。这一点我颇不以为然,这么多年,我已经学会了如何爱惜自己。
在任何情况下。
没想到林竟那家伙泪眼汪汪看着我:「LEE!你真的太好了,知道我来,还专门准备了早餐。」
我哪里知道他要来,不然敲门的时候我也不会误以为那是柯洛。知道他是用如此做作的表情来掩饰自己的失态,我没有拆穿。
林竟顶着一双核桃眼,蓬头垢面,落落索索一大早飞到我这里。我知道他这段日子过得并不好。
妈的,老天究竟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吃过早饭,林竟一头扎进被窝与周公相会了。我无法只得收拾了碗筷,坐在客厅里看肥皂剧。
又一个无所事事的下午,我决定带林竟去夜店玩,就是我上次失态的那家。咳,不是我怀念那段令人面红耳赤的经历,只是很久没去那种场所,除了那里我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了。
林竟看起来似乎很开心。
事实上到了夜店之后,他一直在喝酒,烈酒喝的甚是豪爽。果真年轻。
林竟长得好看,又会打扮,不一会吸引了一群不怀好意的色狼。我不动声色揽住他,充当起护花使者的责任。反正除了柯洛以外,我对其他美少年也没什么兴趣。
林竟看了我一眼,继续喝。周围人都看**一样的眼光,终于让我感到非常不自在。厚脸皮如我,也不得不裹挟着半醉的林竟灰溜溜返回公寓。
这真是一场不愉快的经历。
去舒念家拿了双人份晚餐,草草吃了,好不容易将林竟拖到客房,我挪回卧室,抄起手机和柯洛煲电话粥。
「莫延,今天怎么这么晚?」电话铃一响,柯洛就接起来了。
我揉揉酸痛的肩膀:「嗨,别提了。林竟这小子不知道又受什么刺激了,来我这发疯,今天陪了他一天,比上班还累。」
「我听文扬说林竟好像想起了什么,昨晚二人吵了一架,林竟就不见了。既然他在你这,回头我告诉文扬他们,不用担心了。莫延,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知道了。」就算柯洛不说,林竟这个样子我也不会坐视不管。我早说过,林竟是我的晚辈,更像是亲人一样的存在。
尽管几年前我们曾是“恋人”。
「你最近怎么样?」
「我很好,工作交接进行地很顺利,手头上这个项目也快收尾了,再过几天。我就跟陆叔叔请假去S城。莫延,我很想你。」
最后这句话听的我太阳穴突突一跳,一股电流直击心脏,几乎忍不住笑意:「我也想你。」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吧,正事儿都说完了,柯洛迟迟不愿挂电话,我也乐得奉陪,一边调戏他有的没的,一边想着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半个多月,我真的很想他。
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林竟半醉不醒地撞门而入,我只得挂了电话。
林竟跳到床上,撕扯我身上的被子。废了好大力气把他安抚好。
窗帘大开着,半亩月光斜斜洒进来,我看着林竟,忽然涌起那么一股感性来。
我半起身,替他掖好被子,躺在床上发呆。
林竟特别害怕寂寞,我能懂他,因为我也是。
曾经,在异国他乡的无数个夜里,我们依偎取暖,相拥而眠,比起恋人,更似亲人。
对林竟,我一直觉得亏欠。如果不是当初我把他领进这个圈子,或许他正像所有的大好少年一样,拥有美丽的恋人,知心的朋友,和谐的生活。
总之,要比现在好过许多。
像我们这样的人,想找个相爱的人不容易,能过日子的更少,在一起一辈子的更是难上加难。
碰上柯洛,那是我的运气。
尽管我们之间有那么多的不愉快,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这样,我很满足。
我也十分希望林竟可以得到自己的幸福。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察觉林竟什么时候醒来了:「LEE,你现在幸福吗?」
语气竟是少见的轻柔,带着点偏执的认真。
「幸福吧。」我说:「我这一辈子,寂寞这么多年,求的也不过安稳二字。所愿皆尝,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林竟眨眨眼,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我伸出手揉他头发,像极了一个慈爱的长辈。
我知道,林竟也同样关心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