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岁月匆匆而逝，转眼已过去半年。半年，可以发生很多事，却也可以平静无波。
除了几场小规模的战役，三国之间可以说是异常安定，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让人得以喘息，却又心中惴惴。
诸葛亮回到成都后，每旬都寄来一封信，若无其事地和周瑜闲聊，信里没什么重要的内容，像在周瑜身边的那两个月一样，只是在拉家常扯闲话似的。
似乎之前他与周瑜尴尬的告别，劝说周瑜放下的那些话，都从未存在过。
饶是信无聊如此，周瑜也每封必回，比对待军务还要认真，总是提笔又放下，折腾了一个晚上，废了好几个纸团，才寄出信去。
小乔笑他像是一个独守闺阁的姑娘给自己的情郎写情书一样，生怕写错了。
而周瑜总是微微红了耳根，责怪道：“小乔你又调皮了，话可不能乱说。”
可以说，这半年周瑜就是在朝廷的折子和诸葛亮的信件中度过的。
然而这一旬一信的规律终于被打破了。
一次，周瑜读着诸葛亮的信，微微皱起了眉。
小乔第一次见周瑜读诸葛亮的信时表情不大高兴，遂问道：“怎么了吗？”
“孔明这封信比以往简短了许多，字也潦草了，末尾说他近来很忙。也许是我多心了，但……”
周瑜的担心很快被验证了。
下一旬，诸葛亮没有寄信来。
再下一旬，依旧没有。
这直接导致了周瑜有些心神不定，终于他坐不住了，主动请缨前往成都与刘备议谈和亲。
“公瑾，你别太担心了，孔明不会有什么事。”小乔在出行前嘱咐道。
周瑜摇了摇头，翻身上了马。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此次一去，会改变些什么，而且一旦改变，无法挽回。

16.
成都果然如诸葛亮所说，湖泊广布，城镇繁华，一派人间独特的烟火之气，让人心安。
初到新地，周瑜见任何事物都新奇，难得地一直舒展着笑颜。
真想和诸葛亮分享自己现在的心情。周瑜心里无法抑制地冒出这样的念头。
周瑜在议谈上见到了诸葛亮。
浅蓝的发，幽深的眸，和半年前一样，只是笑容却少了些，也更为得体礼貌，不复以往的随意不羁。
诸葛亮依旧穿着一身蓝衣，拿着那把羽扇，表情专注地听着，但一直没有将目光聚焦在周瑜脸上，议谈前后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周瑜真的有些担心起来。
议谈的结果双方都不是很满意，周瑜估计着自己要在成都待上些时日了，心里倒并不排斥，反而有些期待。
第一天议谈后的晚上是接风宴。
周瑜自是客方的主角，众人都向他敬酒，周瑜保持着模式化的微笑，笑得脸都有些僵了。
但是敬酒的人中，没有诸葛亮。
周瑜口上与刘备聊着，却有些心不在焉，刘备见了，笑道：“公瑾先生，若是乏了，倒不如去后院透透气，那里较为清静。”
这正合周瑜的意思，周瑜朝刘备行了礼，缓步离开。
周瑜走后，张飞自言自语道：“后院？孔明好像就在那里？”
另一边，周瑜已经走到了后院，刘府树木丛生，阡陌交错，一晃神竟不识来时的路了。
周瑜倒不慌不忙，他随意走着，很快走到了一座水上亭子，上书碧波亭。
亭中石桌上摆了一副棋盘，黑黑白白的棋子形成不相上下的局势，然而棋盘边只放了一盏尚有余温的茶。
似乎前不久还有人坐在此独自对弈。
周瑜坐在石桌前，看了一眼棋盘，忍不住琢磨起棋局来，想了想，动了几个白子，霎时白子就占了上风。
一阵微风吹来，周瑜却觉得酒气反而浓了几分，似乎是烈酒的后劲上来了，周瑜不禁用手支额，闭眸缓了缓心神。
恍然间，肩头覆上一双温暖的手。
周瑜转头，看见一袭蓝色的袍子，眼神陡然亮了起来，喃喃道：“……孔明？”
眼前红衣的人长发如瀑，一双眸子深处因酒气氤氲出朦胧的烟雾，显得茫然迷离，嘴唇又泛红得勾人，看得人忍不住在他的唇上逗留。
诸葛亮勉强压住自己的心神，撇开目光不看周瑜，收回手，轻声应道：“嗯，是我。”
谁知周瑜却抓住诸葛亮的手指，仰头看着他，语气有些委屈：“你今日为什么不理睬我？”
这和平常的周瑜很不一样，诸葛亮愣了愣，明白周瑜这是喝醉了，安慰他道：“我没有不理睬你。”
“可是你没有看过我一眼，而且已经大半个月没给我写信了。”周瑜撅嘴抱怨道。
这样的周瑜实在可爱至极，诸葛亮听见自己的心跳开始变快，忙咳了声：“公瑾，我送你回去。”
“回去哪里？去你家吗？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你忘了，今晚众人都住在刘府。”
周瑜撇了撇嘴：“不要，我不要住这里。”
“乖，别闹了。”一向风雅的诸葛亮竟有些手足无措，反握住周瑜的手有些发烫。
“那你陪我。你陪我，我就住这里。”周瑜弯了眉眼，略带酒意的笑颜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诸葛亮的呼吸彻底乱了，他顿了一下，微微笑了，低低道：“好，我陪你。”
我陪你，只要你愿意。

17.
第二日，灼烈的日光缓和了许多，洒进房里，唤醒了床上的人。
周瑜揉了揉太阳穴，坐起身来，有些迷惑自己所处的地方，过了好一会，他才找回醉酒前的零星记忆。
自己最后好像见到了诸葛孔明？
唉，昨夜第一次喝这么多，醉得一塌糊涂，什么也想不起来。
但倒是记得昨夜的梦。
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梦见孙策。却是握着长戟的孙策，那长戟直直地对准一个蓝衣男子。
是诸葛亮。
周瑜紧紧搂住诸葛亮，像是保护心爱之物的孩子一样，朝孙策叫出声：“伯符……”
伯符，别伤害他。
为什么？他是你的谁？孙策这样问。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搂住诸葛亮的手臂松了开来。
哪种重要？
周瑜应该回答至交的，但这几日焦灼不安的心脏却替他脱口回答了。
他是我的心上人。
心上人吗？我很高兴，公瑾你终于找到了愿意共度一生的人，要好好珍惜啊。
伴着孙策散去的声音，周瑜回过头，看见满脸笑容的诸葛亮，朝他张开手臂。
而他上前去，再次紧紧搂住了诸葛亮的腰。
回到现在。
榻上，周瑜摸到身边有淡淡的余温，不禁皱了皱眉，昨晚发生了什么？头因宿醉痛得一抽一抽，周瑜放弃了回想，打算见到诸葛亮的时候问一问。
然而周瑜马上就想起，自己根本没有找到诸葛亮的途径。
犹豫再三，周瑜终于找到了刘备等人。
听周瑜说明来意后，刘备大笑道：“多简单的事，不就是孔明的府邸吗？我派人带你去。”
周瑜道谢，欲离开，刘备又拦住他道：“公瑾先生与孔明乃至交，不妨这几日就落住于孔明的府上吧。”
“这……”
“孔明想必会答应的，这样，我派人连公瑾先生的行李一起送去吧。”
“……好，多谢玄德先生了。”
“这点小事不足道谢。”

18.
诸葛亮果然答应周瑜入住他的府邸，只是……不是面对面答应的，而是传了管家招待周瑜。
管家道：“孔明大人事务繁忙，不见客，还望公瑾大人见谅。”
周瑜颔首，却有些怅然。
诸葛亮事务再繁忙，也和他周瑜的事务差不了多少，怎会连客都不见？孔明他到底怎么了？
管家提议：“公瑾大人若空闲，倒不妨去街上逛逛，成都别的不说，街上玩乐的地方可不少。”
此时已近黄昏，离晚膳还有半个时辰，想必诸葛亮总会在晚膳上出席，他周瑜还要在成都待些时日，倒也不愁见不到诸葛亮。
周瑜如此想了想，答应了，只是遣走了侍卫，独自一人去街上闲逛。
逛着逛着来到一家成衣铺。
掌柜热情地招待着一名女子，没有注意到周瑜，周瑜便随意打量起来。
女子蒙着面纱，全身裹得可以说有点严实，还带着一个少年、三个孩童和两名侍女，似乎是来给孩子选衣裳的。
虽说蒙着面，但周瑜自幼练武，眼力不是一般的好，可以看出这女子长得其貌不扬，甚至算得上丑陋。
而那个少年长得清秀，半点不像那女子。至于三个孩童，都没长开，倒还算得上可爱。
女子付完账，注意到周瑜在看她，礼貌地朝周瑜点了点头。
周瑜也朝她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有些介意，遂与掌柜攀谈，问那女子是谁。
掌柜看了他一眼，见他衣着不凡，不敢怠慢：“那女子呀，在成都可有名了，叫做黄月英，生得相貌不堪，却嫁了个好郎君，那郎君就是……”
话未说完，就有诸葛府的侍从过来，对周瑜道：“大人，晚膳准备好了。”
周瑜便朝掌柜点头，跟着侍从离开了，没有注意到掌柜讶然的表情。

预告一下，肉马上要开始了。

这一大段没有分段的肉是我朋友帮忙写的～肉我还在练习，现在都写清水部分。

21.
周瑜没有等到诸葛亮醒来就走了。
原因很简单，却也很复杂。
第二日早上是周瑜先醒的，他听见门扉被轻声叩了叩，还未来得及做出对策，门外就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夫君？还未起来吗？”
周瑜温暖的身子一下子凉了。
随之而凉的还有他的心脏。
诸葛亮他……有妻妾？为何他半点也未听说过？
女子没等到回应，离开了，远去的脚步声似乎踏在了周瑜的心里，一下，一下。
周瑜转头看着诸葛亮安详的睡颜，心想这个人有这么开心吗，连梦里都在笑？
可在这个人梦里的，到底是谁？
周瑜在心里细细描摹着诸葛亮的眉眼，轻轻移开诸葛亮搂着他腰的手臂，下了床。
但下床时就是一个趔趄。因为他的双腿有一瞬间差点合不拢，至于合不拢的原因……
他的第一次啊！
周瑜瞪了一眼榻上熟睡的人。
他的衣衫昨晚已经被诸葛亮撕扯得不成样子，他只好找诸葛亮的衣衫穿。诸葛亮有两个衣柜，周瑜随意打开了左边的，满柜都是蓝衣，他便挑了件最简单的穿上。
临走前，周瑜将诸葛亮的被子掖好，再往门口走了几步，顿时觉得腰酸背痛，身下几乎钝痛得走不来路。
周瑜难得失去风度地暗骂了一声诸葛亮的凶猛，然后想起刚才门外的一声“夫君”，眼神黯了黯，弯身把自己撕碎的衣衫拿起，悄悄回了自己的厢房。

开虐了正式开虐了。写的时候无比心疼嘟嘟和亮亮。

22.
周瑜走后，诸葛亮悠悠醒来，浑身都是满足过后的酥软，他低头看见身边微微凹陷的床褥和满地的狼藉，一时竟回不回神来。
昨晚发生了什么吗？他只记得他喝了一天的酒，梦见了周瑜，梦里还与周瑜……他不会将谁认成了周瑜，行了房事吧？
……这可是他的第一次，想留给心上人的第一次。
诸葛亮头疼起来，穿好衣衫，清扫房间，整理到榻上时眼神一凝。
榻上残留着一片衣衫的碎片，夹在缝隙中，不易察觉，诸葛亮将其取了出来。
红色的衣衫碎片。而且很是华贵，绝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
诸葛亮心里浮现起一个总是穿着红衣的人，不由抽了一口气，脑海里也隐约现出昨晚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
如果真是他的话，那自己昨晚都做了些什么？！自己岂不是伤了自己最想保护的人？以后自己将怎么面对他？
诸葛亮不敢继续深想下去。
不，不可能。
他自幼练武，怎会挣不脱自己？又怎会屈服于自己？他可是有心上人的……
是啊。
诸葛亮敛了心神，眸底的亮光逐渐泯灭下去。
诸葛亮你怎能忘了，你的心上人，也有一个恨不得呵护在掌心的人，而那个人，却绝不会是你。

23.
周瑜坐在厢房里，却如坐针毡，待了片刻，又实在忍不住，站起身来，推开门，去了刘府。
去刘府做什么呢？
周瑜喝着茶，有些后悔自己头脑一热就来找刘备了，可是刘备笑眯眯地问他有何事，他又不好立即走人，遂犹豫道：“公瑾昨夜住孔明府上，却不知……”语气有些涩然，“不知孔明已有了妻妾？”
刘备恍然大悟，笑道：“公瑾先生可是说黄月英？她是孔明的正妻。”
黄月英？等等，黄月英？
仿佛有一个炸雷在周瑜脑中炸开。
成衣铺的那个女子？！那么，女子身旁的少年和孩童，不就是……
“诸葛夫人虽然样貌不佳，却是个才华出众的奇女子，听说孔明似乎婚后也很疼爱她……”
是吗，很疼爱她？
周瑜的喉咙哽住了，忽然觉得有些荒唐。
那自己昨晚的迎合算什么？只是满足了诸葛亮的欲望吗？可诸葛亮唤他的时候，眼里有多深情……
不，昨晚那么仓促，他已经记不清，诸葛亮唤的，到底是“瑜”，还是“月”了。
真可笑，真荒唐啊。
周瑜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前半生，曾爱过一个人，他的发小，孙策。
自是暗恋的，因为孙策心怀天下，也曾说过他一生都不会为感情而止步。因此周瑜一直默默守在他身边，陪他一起打天下。
然而，有一天，孙策眉飞色舞地告诉他，他看上了乔家的大小姐。
“乔家二小姐似乎也未嫁，公瑾你也不小了，不如和我一起娶亲吧？”
于是周瑜答应了。毕竟是孙策的请求啊。
他曾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对其他人动心了，但是，诸葛亮在舞台上弹琴的样子，他竟然一直都无法忘记。
仿佛滴水落石，诸葛亮慢慢地融进了他的生活里，也慢慢地融进了他的心里。
诸葛亮和孙策完全不一样，孙策比诸葛亮更开朗，比诸葛亮更坦荡，比诸葛亮更了解他……
但是，诸葛亮比孙策更好看。
是的，更好看。好看了不知多少倍。
周瑜没曾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这么肤浅，仅因为一张脸就爱上了一个人。
可毕竟也是爱上了。爱上了他的一切，他的笑，他皱眉的样子，他修长的手，他湛蓝的眸……
经历过一次感情失败，周瑜越发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然而，这次来成都，他是想将香囊送给诸葛亮的。那个他多年前亲手做的香囊。
他年少时就决定，长大若爱上一人，要做一个香囊，送给那个人，告诉他香囊的含义。
只可惜，多年前未来得及送给孙策，而现在，即使送给诸葛亮，似乎也没有必要说出含义了。

24.
周瑜在厢房里待了一下午。
他没有喝酒。因为他终于明白，酒是多么误人误事的东西。
晚膳时分，他准备上街找些吃食，于是推开门。
结果迎面撞上刚想敲门的诸葛亮。
一时相对无言。
“公瑾？”最后还是诸葛亮先开口。
周瑜听诸葛亮叫他“公瑾”，昨晚诸葛亮唤了他一夜的沙哑嗓音犹在耳边回响，不禁乱了呼吸，不自在起来，为了掩饰，便咳了一声，答道：“有事？”
“不，只是公瑾来成都了，我却还没怎么见过公瑾……昨晚，公瑾在做什么？”
话题转得颇有些生硬，一点也不像八面玲珑的诸葛孔明。
果然他不记得昨晚与他翻云覆雨的人是谁。现在是试探自己吗。可他怎会怀疑到自己头上来。
“昨日车马劳顿，我在房中早早睡了。”周瑜还是说了谎。
如果诸葛亮知道所有经过，他将再也无法面对诸葛亮。昨晚的意外，他自己记得就好。
“是吗？”诸葛亮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听管家说，你晚膳后来了我房里一趟，然后没再见你什么时候走的。”最后诸葛亮的目光落在了周瑜的颈项上，那里有一个无法被衣领遮住的吻痕。
周瑜沉默了。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苦涩：“你既然已经确定了，何必再来问我。”
诸葛亮的眼神亮了一下，接着又被一层暗流覆盖，他低声道：“公瑾，对不起，我……”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周瑜诧异自己竟然还能微笑得如此得体，“我们都是男人，这……不用太过计较。”随即周瑜就噎了一下，发现自己说不下去了，他完全无法注视诸葛亮的眼眸，只能匆匆低下头去。
诸葛亮的声音传来，遥远得恍若相隔天涯：“公瑾，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不需要你负责。”周瑜觉得似乎有泪水快要从眼里掉出来了，却又似乎没有。
诸葛亮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周瑜，周瑜却紧跟着倒退一步，诸葛亮的手臂霎时僵硬在半空里。
公瑾，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心上人，但我会等你的，等你忘记他。
这句话也因为周瑜的倒退一步，没能说出来。

其实当时写的时候……“公瑾，我会对你负责的。”啊我是不是更太快了，帖子是不是该慢慢发……

25.
次日。
“公瑾大人似乎家中有急事，连夜回了武昌。”管家禀告诸葛亮道。
诸葛亮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退下吧。”
管家却继续道：“小的在收拾公瑾大人的厢房时，发现了这个，应该是留给孔明大人的。”说着递上一个香囊。
诸葛亮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香囊，他轻轻捋着香囊的穗结，思绪不由得放空。
别人不知道周瑜为何连夜回家，他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周瑜醉酒的那晚，诸葛亮将他送到他的厢房中，陪了他一夜，真的只是陪，什么都没有做。
诸葛亮望着怀中熟睡的周瑜，没来由地觉得满足，用额头抵着周瑜的额头，与他在榻上一起睡去。
凌晨的时候，半梦半醒间，诸葛亮感到一双手搂住了他的腰，睁开了眼。
是周瑜搂住了他，很用力地。
诸葛亮的嘴角情不自禁地上扬，他也搂紧了周瑜，正想说什么，却听周瑜喃喃道：“伯符……”
诸葛亮的笑一下子僵住了。然后渐渐消失。
他本就该知道的。
但还是不甘，恨不得一醉解千愁。
只是，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饶是料事如神的诸葛亮也猜不到。
用一夜欢爱，换来做不成朋友的结局，到底值不值得呢？只是，至少，那一夜，他不会后悔。
如此深爱着他。
这可真是荒唐。
但我甘之如饴。

26.
“公瑾，你怎么如此早就回来了？才过了一旬，你见到孔明先生了吗……”小乔注意到周瑜的憔悴脸色，一下子住了嘴。
“嗯。”周瑜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坐在窗前，揉了揉太阳穴。
小乔想着转移话题道：“公瑾，你的香囊怎么不见啦……”刚说完，小乔又急忙住了嘴，看见周瑜越发沉重的眼神，恨不得拍自己巴掌。
她怎么恰好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周瑜望向窗外的森森青竹，眼里暗流涌动，轻声道：“香囊，送人了……以后，不会再有能让我愿意送香囊的人了。”
小乔哀叹一声，不再说话。
周瑜遍布伤痕的心脏，经过这又一次的打击，怕是再难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