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牵手跑胡子邀请码911911,爱玩跑胡子的你知道跑胡子的前世今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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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胡子”,是常德人引以为豪的一种纸牌游戏,它的正面是白色底子,印着大、小写的中文数字;背面一般为红色,偶尔也能看到带有金色花纹的暗红色和其他颜色,形状酷似湘潭特产银片糕。它是什么时候,由什么人发明出来,我没有去考证,只知道父辈们很早就已经在玩这玩意儿了。“跑胡子”的正宗名字是“跑符字”,这是我很多年以前,在单位组织娱乐活动编写竞赛规则时查证的。由于在常德方言中,很多地域“符”和“胡”的读音没有区别,久而久之就叫成了“跑胡子”。一副跑胡子牌共有八十张,从汉字的一、二、三到十,以及大写的壹、贰、叁到拾,各有四张,其中二、七、十和贰、柒、拾是红色字体,其余字体全是黑色。在玩法上,它的规则和麻将相近,但比麻将有更复杂且更灵活的组合,而且在出牌、吃牌和和牌上,比麻将有更多的限制,所以玩起来变化万千,惊险刺激。再与麻将相比,跑胡子还有一些麻将无法企及的优势。一是对环境的要求比较宽松,只要有一个能玩扑克牌的小台面就行;二是没有麻将那恼人的哗哗作响和牌声;三是这种四个人玩的游戏,每场牌局只需三人在场,坐在庄家对面的人负责给大家数牌,这种差使被称为“醒”,轮到守“醒”时,既能获得短暂的休息,又能为大家端茶、送水、搞后勤,还可利用这个机会行个方便,要是碰到“三缺一”的情况,三个人也能正常玩。跑胡子的取胜叫作“和牌”,这里“和”字和“胡”字同音。胜局的大小程度由和牌的“兮”数来定,由于兮以“符”为单位,三符兮算一等,超过三符兮时只能按三符兮的整数倍算等数,不足三符兮时不能算一等,兮数越多,等数就越多,所以每局的最终结果则用“等”来算。前些年来不知是谁发明了“番”,就是在等上面加倍,开始是两到五倍,后来兴起了“对子符”最多加到了十倍。最近几年更流行起了包括、“六八番”和“天地海”在内的“全名堂”, 一次和牌可以算出十几等、几十等乃至上百等。跑胡子在牌局中的千变万化,给玩家的博弈带来了无穷的快感,加上计算兮数的繁琐和刺激,使其在常德几乎成了无人不会的一种娱乐活动,有时还能听到几岁的小孩子会玩跑胡子的趣闻。慢慢的,无数精彩的幽默和笑话就开始在民间广为流传。跑胡子牌面上的数字都有自己的绰号,那是根据它在牌局中担当的角色和汉语方言的谐音所荣获的。先从大写“壹”和小写“一”字来说。“壹”在牌局中的正名叫“大壹”,而它的绰号却叫“牛头”;而“一”的正名叫“小一”,这与内裤在常德方言中的说法“小衣”谐音,所以也有很多牌友称“小一”为“裤子”。玩牌时,往往会因不要牌面上的“小一”,或者把手中起到的“小一”打出去,而受到牌友的取笑,说他不知“羞耻”,连“小衣”都不穿了!因此,这些有趣的绰号使得场上的气氛妙趣横生。跑胡子中的“贰”和“二”地位特殊,因与它俩相组合的牌最多而作用关键,其绰号也很有趣,分别叫作“公贰”和“小娘子”。所谓“公”,是借鉴于公母之分,用公比母大来与“小二”相区别;小娘子是“小两”的谐音,因为常德方言中没有鼻音声母,“娘”、“两”二字拼法一致,加上“二”和“两”在用作数词的时候,意思相同,所以“小二”被戏称为“小娘子”就理所当然了。除此之外,“大三”叫“撮瓢”,“小三”、“小四”则是“三妹子”和“四妹子”;“小六”是美猴王的扮演者六小龄童,“大伍”则是卖烧饼的“武大郎”,“大陆”的绰号比得更远,居然是香港电视剧连续剧《霍元甲》中的“陆大安”,还有“小九”和“大玖”也很荣幸地成了“小舅子”和“大舅子”,还有“大拾”和“小十”分别被誉为“顶品”(常德方言中威力巨大的炮仗)和“泡泡糖”(常德方言中将“十”说成“炮”)等等,其绰号之多不胜枚举。最为有趣的是把“大捌”比作“河南佬”。这是因为据传河南男子的阳具较大,而常德方言中的“八”与在民间有阳具意思的“巴”字刚好谐音的缘故。这些绰号,给跑胡子的文化内涵又增加了新的内容,令民间编纂的幽默、笑话接踵而至,脍炙人口。根据跑胡子的规则,谁要是起到三张同样的牌,必须视不同情况,拿在手中或者匍在桌上,这种情况叫做“坎起”或者“煨起”;如果起到相同的牌达到四张,那就必须把其中一张“亮出来”,这种情况叫作“提起”。凡是被“煨起”或者“提起”的牌,别人是不能去“和”的,因此一个“超级”笑话应运而生。说的是公公和媳妇同桌玩跑胡子,有一局中两公媳的牌型都好,兮数也多,但公公要和的“小一”被媳妇“提起”了,而媳妇需要和的“大捌”又被公公“煨起”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被场上的第三人和了。于是公媳俩相互埋怨起来。媳妇质问公公:“我要的‘大捌’你怎么煨起了呢?”公公也不示弱,以牙还牙道:“你把‘小一’都提起了,我的‘大捌’不煨起还有何用呢!”说起跑胡子的算兮,也真可称得上“与时俱进”,因为兮越多赢数就越多,“名堂”越大刺激也就越大。和牌的基础兮是十五符,从十五符起算一等,然后每超出三符兮加一等,这叫作“逢三涨一”。从理论上讲,一局牌最多只能和出七十二符兮,折合为二十等。为了尽量增加和牌等数,聪明的常德人先是根据和出的牌中所拥有红字牌的数量,分别按十至十二张、一张、十三张以上,以及没有一张红牌等情况,规定了称之为“名堂”的“红符”、“点符”、“红转乌符”和“黑乌符”。要是和出了名堂,等数就可以成倍增加,这叫作“翻番”,一番定为一倍。和出的牌中要是有十张以上十三张以下的红牌,就算红符,等数翻两番;只有一张红牌算点符,也称“一点朱”,等数翻三番;红牌达到了十三张以上,叫作红转乌符,可以翻四番;要是没有一张红牌,那就是黑乌符,等数翻五番。即使是这样,还是不能满足那些玩家的要求。十多年前桃源人发明的更多加番算法,包括“大小对”、“六八番”和“天地海”的“全名堂”很快在全市兴起。而且算番的花样不断更新,要是一段时间不涉足跑场,就会出现你不懂的花样。为了增加玩跑胡子的乐趣,这些所谓红、黑、一点朱的名堂也慢慢累计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称呼。其中红符的别称有“血”和“火”;一点朱的叫法有“独眼龙”、“边打枪”和“残疾人”等;黑乌符的别名最多,什么“墨板”、“关灯”、“瞎子”以及“伸手不见五指”等等不胜枚举。就连一个和牌时的“自摸”,也可用“逮”、“抠”、“舀”、“抓”、“捉”、“趟”甚至“寡妈洗澡”等等来表述,简直快把汉语表达的手法用到了极至。过去,跑胡子的材质一直采用的是白版纸,正面和背面分别用白色和红色的油漆涂刷。在市郊的武陵区新安村一组,有几个制作跑胡子的专业户,每每经过那里,都会看到路边的晒谷坪上,整整齐齐晾着一大版一大版刷好油漆印上数字尚未裁剪的跑胡子。随着玩家的迅速增多,跑胡子的需求量与日俱增,那些专业户的生意也就越来越红火。常常听人调侃,说新安一组的跑胡子制作,都快成了武陵区的“支柱产业”。为了方便商家进货,进一步提高知名度,那几个专业户还把自己的姓名和家里电话号码印在牌面上。虽然招揽了生意,却也惹来了麻烦。有时一些找不到地方发泄输火的赌徒,会在深更半夜照着牌面上的电话打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脑地把从睡梦中惊醒的老板臭骂一顿,埋怨该死的跑胡子害得他们输了钱。新安一组的跑胡子生产,足足兴旺了好几年。但随着社会的发展,汉寿人在制做跑胡子的选材上觅到了先机。他们用丝绸制成的跑胡子美观耐用,从质量和手感上都大大优于新安一组的产品,即便是价格贵了几倍甚至十几倍,但还是很快就垄断了几乎整个市场,结束了新安一组的辉煌时代,淘汰了武陵区的这个“支柱产业”。跑胡子博大精深的玩法,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造就了常德人的聪颖和精明。现在省城长沙各界,对众多成功的常德人都会另眼相看,并且用“德语系”的“美称”来赞许常德人,甚至还把常德人比作湖南的“犹太人”。特别是在政界,由于省直厅局的领导班子中,曾经几乎都有一个或者几个常德人,所以“无‘德’不成厅”的说法在省内一直都在流传。不过,跑胡子在给常德人带来精神愉悦的同时,也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的赌徒。在我刚认识跑胡子的八十年代初期,人们用“三盘挤矮子”的方法论输赢,三个人玩时,每人轮流做庄一局,三局下来以谁的兮数最少为输,输者将受到钻桌子、喝凉水和脸上贴纸条等各种形式的惩罚。后来,慢慢开始用输钱代替惩罚,少则每等一角、两角、一元意思意思,多则两元、五元甚至几十元刺激刺激,现在玩跑胡子不兴钱的牌局几乎寥寥无几。政府、单位、小区通过多种途径,采取各种方式进行禁赌宣传,公安机关也使出了浑身解数予以打击和取缔,但始终无法抑制,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效果。出于无奈,同时也出于对现实社会风俗不得已的认可。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赌博刑事案件具体应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规定,公务员和亲朋娱乐小赌不算赌博;公安部领导也曾要求各地公安部门,对群众带有少量彩头的打麻将、玩扑克等娱乐活动,不以赌博行为查处。据说市公安局也对玩跑胡子兴钱是否定为赌博作出了基本界定。一是亲朋戚友在家里玩不算赌博;二是在宾馆、茶楼等公共场所聚众兴钱,每局输赢在十元以上,并且每场输赢在五百元以上者才算赌博。而实际上,多数玩跑胡子的常德人,并不是以盈利为目的,所以每当赢钱后,总要把大家叫到餐馆搓上一顿,赢者请客输者买单便成了永恒的笑料,倒霉的输者往往还会被称为“出纳”,或“任命”为“书(输)记”,甚至被封为“光输皇帝”。翻译成日语可叫作“光输洋子”;用俄语则称呼成“输得不亦乐乎(夫)”等等。当然,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真正利用跑胡子赌博盈利的人也有一些,赌徒们的轶事、怪事、丑事,也在民间广为流传。据说一次夜赌中,一个赌徒手气不好,整个晚上输了很惨。后来终于摸到了一手绝好的牌型,和出了很大的黑乌符。由于心情激动,兴奋得直喊“关灯”。前面说过,这“关灯”一词在和牌的时候,被约定为黑乌符,凡是会玩跑胡子的人都知道。但是在场的另外几个赌徒,误以为是有公安人员前来抓赌,慌忙关闭电源,桌上的钱和牌全部收藏起来,再也无法算兮,弄得那个和牌的赌徒哭笑不得。早些年还听说,安乡县有一个赌徒,嗜赌如命,输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当老婆提出和他离婚时才如梦方醒,用菜刀斩断左手的四只手指,以示戒赌的决心。可是最终还是在赌性的作用下,没能经受住跑胡子魅力的诱惑,重操旧业,在手掌上绑橡皮筋插牌,或者把跑胡子牌插在一碗米中来赌,旁观者各个啼笑皆非。更有不幸者玩物丧志,甚至危及家庭。记得早些年,《常德日报》登了一则消息,说的是一个农民整天泡在跑胡子桌上,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境界。一天,他在场上鏖战正酣,听到外面有一些小孩儿呼喊,说他的儿子掉到水塘里了,旁边的人都急切地催他快去施救,可他却说等这一局和了再去。结果孩子溺水身亡,全家痛不欲生。当然,象这样的悲剧也只能算“个案”,其主要根源在于“赌性”的失控,并不在于跑胡子在民间流行之必然。常德人玩跑胡子,其兴趣远远胜过其它桌面娱乐游戏,久而久之形成了一种文化。常德人发明了跑胡子,又在博弈中不断发展了跑胡子。反过来,正是因为跑胡子牌局中的变化纷繁,开阔了常德人的思维,使得本来就十分精明的常德人更增添了一份睿智。我想,这也算是常德跑胡子文化带来的成效。传说有位领导曾经打了这样的比方,说一个地方、一个单位的领导用人,应该像玩跑胡子把手上的牌扯活那样,把手下的人用活。他还嘲笑那些跑胡子技术不好的人,手上的几张牌都扯不好,又怎么用得好手下的各种人呢?我虽然略懂跑胡子,但由于不善算计,加上缺少悟性、赌性,所以兴趣不是很浓,水平自然十分有限。偶尔同学聚会或是周末同事缺腿,也会带上一些零星私房去凑凑热闹,交交学费,其结果常常是背着个输得“索利达”(常德话“干干净净”的意思)的印度名字回来。好在圈内没有大赌的朋友,再输也不会伤及皮毛。但对于那些兴趣浓厚的牌友来说,每天晚上都要玩上几个小时,到了周末就更是通宵达旦。我在构思这篇文章的时候,儿子告诉我一个真实的笑话。说他在国外读书时,宿舍里一个迷上了跑胡子的天津同学,常常在睡梦中都会叫出“红符”、“乌符”。不久前我还收到一个同事发来的手机短信,刻画那些跑胡子迷的形象简直是入木三分:“天天打牌会累死,场场输钱会烦死,次次回想会悔死,没人邀时会憋死,电话一响会喜死,上得场来会忧死,手气不好会躁死,别以为我真会死,偏偏就不死。”为了扩大跑胡子的影响,让更多的人了解常德的跑胡子文化,大概在上世纪九十年代,科星电脑公司的一个小伙子就编出了一套常德跑胡子的计算机游戏软件,传到网上供人下载和对弈。听说汉寿还有人出版了一本关于常德跑胡子的书,在理论和实战上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指导作用;如今常德跑胡子已经有了官方网站,有兴趣的朋友只要去申请注册,就可以在线博弈,方便、健康、高雅。很多有识之士曾经说过,跑胡子不仅属于常德,更应该属于全国乃至全世界。有时候我也曾经萌发一种怪想:今后常德的城市建设中,是不是可以在跑胡子的“贰”、“柒”、“拾”上来点什么艺术创意,作为城市雕塑或者跑胡子文化的标志呢?我有个同学,跑胡子“造诣”高深,戏称自己是跑胡子“博导”。要想获得他的“博士生学位”,必须完成以下四道论文命题:一、准确写出跑胡子中的20个数字(基础知识,属送分题);二、指出按现行“全名堂”的算法,一局牌理论上最多能胡多少等(也基本上属于送分题);三、算出一次胡牌时,最多可以胡几张不同的牌(有点难度了);四、一局牌最初起完时,最多有多少种组合。就是这道“攻关题”,难倒了众位“博士生”。不过,无论它能不能被人们所破解,就权当是我们常德跑胡子文化的“哥德巴赫猜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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