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谈 判
刘家庄的农军在共产党人的引导下，他们首次和国民党的代表夏国良，李万州坐在了谈判席上。夏国良38岁，祖籍安徽宿县，是国军驻川防务临时代总长。李万州42岁，土匪出身，生于四川万县，也是国军驻川防务临时代付总长；在刘庄农军总部会议大厅，李大虎兴致勃勃的和他们一一握手……
作为东道主的李大虎，今天的他显得格外地热情。他笑哈哈的喊到：卫士长赶快为夏将军，李将军上茶。卫士长胡三上完茶，正当他转身准备离去时，李大虎道，卫士长，快为两位将军安排休息的地方。而后道：“胡三兄，国军的两位长官一路辛苦，你快去备好酒菜，烟茶，先让两位长官聚餐，可别给我慢待啰。”胡三道：“总指挥，你就放心吧，我这就去安排。”说完向大虎和夏、李两位长官行了个礼便大步而去。
夏国良是个心细的人，他把李大虎的每一句话都在脑海里细过了一遍，心思慎密的夏国良笑哈哈地对着李大虎道：“李将军，咱们都快成一家人了，你还这么客气。真是让兄弟我过意不去啊！”李万州也附和道：“李将军，咱们来日方长嘛，就一切从简，一切从简。”李大虎也笑了笑道：“两位长官那里的话，你们不远千里而来，为咱农军有个好的前程。小弟我真是三生有幸，哪敢不好好孝敬两位呢？”三人对视，不约地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一个无名的小山村，如今被战争演化成了军政中心。如果说是个笑话，还不如说是旧中国的不幸。刘家庄从此变成了军事重阵，这是和这个军阀混战的时代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诗曰：没有谁无缘无故到一起，没有谁会放弃自己的利益。无名村庄变重阵，讽刺了大好河山，嘲笑了民国的朝廷。
人间事，真真假假一场戏。为生存不择手段，真假投诚谁说清？江山美人全都要，管他谁来坐朝廷。
自古有兵有江山，打打谈谈争地盘；小小刘庄战火蔓，美女江山要哪个？自然是一抱全銮。
在充满阳光的军政大楼会议厅，国民党和无党无派的农军开始了第一轮谈判。国军代表夏国良首先发言：“李将军，这两天我们也分别考察了农军的实力。为兄我也是奉上方的命令，这次来主要是和将军共商农军加入国军的事。这既然是谈判，我想还是将军你先谈谈农军的具体要求吧。”
看着万分谨慎的夏国良，李大虎的心里像翻卷的大海。他有很多问题本想从夏李两位处找到答案，但转念一想，农军的目的是为了装备……
李大虎舒展了一下眉头说：“两位长官，关于农军60多万弟兄加入国军这件事吧，我和四个军长还有十几个师作了一下意见交换。大家提出的条件都不高，我们的条件是这样的。
一、农军加入国军后，所有军官职务不变，建制不变，驻防不换，军部总部必须在刘庄，国军派来的政工人员人不得任正职。
二、交通设备，通讯设备、军饷、军服、粮草、枪械等必须按时到位。尤其是许多新式武器，希望配属专业技工。除此以外得派一个班的器械修理员，军械修理所必须办起来。
三、农军军区医院得重建，我们初步核算了一下得花70万大洋。光在各军扩建医院就得四十万元，这笔费用的用途，主要用于购买药品和医疗器具，还有野战医院的建设。剩下的三十万，得留作活动经费。我们初步拟定，贵军得先拨50万，剩下的20万我们自己筹备。
四、你方派驻我方的所有人员一律归我方领导，我们农军的军纪一向是很严的，如不服从的，抗命的，我方将按条例严惩。我们农军不叫长官，只叫将军或是兄弟。我们没有官兵之分，国军叫长官的规定不得带到农军中来。这一条如果做不到，就没得谈的必要。这是我们治军的基本原则，不能动摇。
五、我们是一支不发军饷的队伍，所有的钱除了用于扩军之外；其它就是用于对士兵家庭的补助。国军领饷的规定也不得带到咱们的队伍中来。一旦把发军饷的习气带到我军，就会影响到整个农军的建设。
综上五条为农军加入国军的基本条件，如有一项不能落到实处，我军就不能加入国军阵营。农军之所以叫农军，它的先决条件是：农军是农工商学兵五个成分组成，其阶层成分复杂。我们这支队伍，完全是依靠农、工、商、学生存下来的。农军的兵源也来自于农工商学，而且他们都是自愿来农军当兵的。
我们有我们的主张，国军的抓壮丁，国军军官打骂士兵，一官尊大，官兵之分等习规决不能带到农军中来。这一条、它大过所有条件，谁不遵守便立即清除，绝对没得商量的余地。”
望着李大虎宣读的几项条款，夏国良，李万州的脸上泛起了焦愁的容颜。他们各自在心里想：按说这几个条件对国军来说也算不上什么。可是、这没了官兵之分和不拿饷的规定，哼，着实让人感到有些难以理解。不答应吗？这收编的任务又完不成。答应吗？这往后还有谁愿到这支队伍中来呢？夏国良一时没了主意。他低着头沉默着，嘴里吐出的香烟味儿缭绕在整个大厅。
李万州见夏国良有些为难便说：“李将军，这别的都好说，就是这当兵不拿饷，也没有个官兵之分，等级之别的条款容我们再商议可否？”李大虎默默地想了一会道：“也好，这毕竟是谈判嘛，咱们慢慢谈。但是有一点，我们必须声明，你们怎么想我们管不着，但是，我们提出的五条是经过全军一致通过的。既然是全军的统一决定，当然就不好再次改来改去，你们说是不是？”大虎侧着头看了看窗外那西边的日落道：好啦，两位将军，天色已晚，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咱们再谈，走，咱们一块饮酒去……
淡淡的月辉轻轻地洒在刘家庄，夜虽深了，可夏国良和李万州一点睡意也没有。两人在临时住所里走来走去，夏国良说：“老李，你怎么看农军提出的五个条件？”李万州想了想说：“稀奇，老子扛了大半辈子的枪啰，还没听说过这当兵不拿饷的稀奇事呢。老夏，你说这帮农军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这不拿饷就算啰，居然还没有官兵之别，这叫啥子军队嘛？嗨，真是奇了怪叻。我说老夏，这官兵制都没有了，你说当军官还有啥子意思嘛？”“是啊，老李，这一条啊！还***的让人左右为难呢？咱国军的军饷那都是发到人头的。这当官的他就是当官的，当兵的呢他就是当兵的。怎么到了他这里，嘿、什么都不是了。要是我们同意他李大虎的五条而签了这个字，有谁愿来掌控这支队伍？要是不同意，这任务压根就完不成。老李，这下咱两可难办啰！”
李万州笑了笑说、以我之见，老夏，你也不必顾忌那么多。咱们不是来谈收编的吗？当下国军正是用兵之急。再说啦，农军不是同意加入咱国军吗？人家李大虎又没说个不字，不就是今后派来的人他们不给发军饷吗？不叫长官吗？他们不发，咱们可以给嘛。不叫长官，不任正职，这算不了什么嘛？只要一收编那就由不得他们了。以我李某之见，同意他们的条件，明天就签字算了，早签早交差嘛，你说是不是？
夏国良仍在不停地来回走着，听着，想着。他最担心的还不只是这个问题，他担心的是，这是在引狼入室。可担心有什么用呢？收编农军是上头的事，而自己不过是一个执行者。一想到此，他不自觉地感到了背心里阵阵发凉……
夏国良看了看李万州，“我说老李啊！明天这字是你签还是我签？”李万州想了想说：“老夏，你是主帅，这协约的签字当然是你来签啦，我来签算哪门子事？再说啦，上头认的是你，李大虎他们也只认你不是？
嗨，老夏，你觉得李大虎这人咋样？你问我啊？我还想问你呢？以我李某人看吧，李大虎这人是个干大事的人，你看人家提的第一条那就是个当主帅的料。也好啊！他加入国军以后反正是又不归咱们管，谁管他那就是上司的事。咱们别招惹他不就行了吗？老李，咱们从明天起啊，就成了千古罪人啰。这字一签，说啥的人就都有了。以我看，咱俩得早作打算。唉，我说夏兄，你多虑了，这农军提出的五个条件，小王已经发报告知了上头。他们两人正说着，报务员小王道：两位长官，上司的回电。“夏李二位，农军五条可以签字。你二位尽可大胆去做，其他事项是上司的事，速返……
夏国良看着小王刚收的电报沉默了，他知道这上头也是在装糊涂呢。既然如此，我夏国良还忧国忧民有何用呢？既然大家都在欺骗这蒋光头，我***吃多了吗？没有啊……
在农军的总部大厅，夏国良拿着沉甸甸的笔重重地签下了这具有几分笑话的谈判协议。李大虎高兴地举着酒杯道：“夏、李两位仁兄，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小弟我若有不周之处还望二位仁兄多多包涵。”“嗨，大虎老弟，你可是咱国军今后的帅才啦。我两都年纪大了，夏国良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空中比划着。我夏国良一生没啥大的本事，就只会看人脸色行事。就拿这次谈判这事说吧，上面开出的条件，我原本想拿出来照本宣科的，可当我真正见到你的那一刻，哼，我就改变了主意。你大虎心里应该明白，你图的啥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而我图的是谈判不伤和气，顺利交差便是。
偌大一个国家，就凭你我加起来也不到一百万人的军队，就是想搞出个什么名堂，那也是翻不起什么大浪的。现在咱们是一家人了，不管你大虎今后与咱上司有何变故，咱们今天可当面说好，你大虎的枪口对准谁我管不着，只是别对着我和万州俩就成了。”
李大虎也很清楚，这夏李二人什么条件也没提就签了字，他知道这二人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于是道：“两位将军，这次小弟我照顾不周，今后一定后补二位仁兄。不管这往后的日子有何变故，只要我李大虎这支军队还在，他就没人敢把尿洒到你两的身上。谁要是敢，那他就是跟我李大虎的60多万兄弟过不去。假如说，你两以后有什么难处，只要你们愿意，农军就是你两的家。你两就放心吧，为了你两今后的安全，我李大虎会随时派人暗中保护你两和你们的家人，放心，我李大虎说到做到。两位仁兄，来，为了和平相处干杯！”诗曰：
一杯酒呀，一段佳话，春秋如画；满满豪情洒！一段故事染月霞，偌大的中国一盘散沙。夏李举杯心里酸，草草签字度余华。卧薪尝胆，各显智慧，一曲凯歌颂浮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