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西浦先生啊,有什么事吗?”,
我姑且先摆出一副笑脸向他问道。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偷偷地看着我吧?”,
“哎呀,你注意到了呀”,
看来我一直在偷看他的事被发现了。
那就不再做些拙劣的掩饰,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好了。
“你是想吸引我的注意,才一直做那种事情的对吧?”,
“..................哈?”,
我不由得歪了下头。
在自信满满地说着什么呢这货。
“别装傻了,我确实是想回敬一下你每次都只和鳅说话的做法,但这种事我们相互之间还是不要再做了吧?”,
“嗯~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误会了呢?”,
或者应该说,要误会成什么样才会变成这样?
“的确,至今为止我一直都对你有误会。每次见面你对我的态度都那么冷淡,却为何要用充满了热情的眼神凝视着我呢,原本我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所以没什么自信”,
“额......”,
充满热情......充满了憎恨与嫉妒的视线倒是经常有。
“但是,看到你明明有男朋友在,却依然一直在偷偷地看着我后,我确信了。我们是两情相悦啊”,
不不你搞错了。
“......为什么变成我喜欢西浦先生了呢?”,
虽说已经吃惊到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不过我还是有在注意不让昴脸上那让人感受到从容的笑容出现变形走样。
“一见钟情......对吧?你从第一次遇到我时就一直看着我。你现在有男朋友,你又是个三观很正的人,或许会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了我。但我认为,正因为如此,这份相互喜欢的心情才应该是真实的”,
这种像是加了点特技(划去)演技的说话方式,让我回想起了当年中二病时期的稻叶。
话说,这是哪个世界线的对话啊?
“梦话就给我睡着了再说”,说的就是这种事。
罢了罢了。
本来我是打算稍微温柔点地甩掉他的,但这里就算用些委婉的说法,也只会让误解进一步增大。
事已至此,就让我用够分量的精神攻击来甩了他吧。
“那个,让你产生误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并不是这样的”,
我伸出双手在面前合十,并一脸愧疚地看着那家伙的脸。
“都这个时候了,没必要再害羞了吧?”,
“不、不是那样......那个,臭味......”,
“额?”,
我装作忍得很辛苦地小声说完后,那家伙顿时露出了一副不明白我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我。
“对不起,虽然说这种事出来,真的很没礼貌,但当接近西浦先生时,怎么说呢,能闻到一股类似于发酵的特殊臭味,于是就一直很小心地偷偷往这边看着”,
我猛地低下头,弯腰至九十度,同时用很歉疚的语气说道。
“............”,
“那个,看上去似乎是我在向您表达自己的好意,实际上是因为我受不了您的体臭......非常抱歉!”,
即使重新抬起头了,我的攻击仍未中止。
重点就在于,要用非常非常过意不去的语气,告诉对方“这不是你的错”。
这样一来,就会让对方心中的屈辱感更为强烈。
“不、不会啊,我、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其他的女生也......”,
那家伙很着急地想要否认我的话,但那困窘的样子怎么也遮掩不掉。
我一边想着“就差临门一脚了”,一边静静地摇了摇头。
“体臭除了生来就有的体质之外,据说还会受到生活环境和饮食方式的影响。我也曾听说,由于本人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上的味道,所以自己是察觉不到的。而带着同样味道的人,自然会意气相投,不会在意这个的吧。若非这样,我也不会把这么失礼的事......那个,真的非常抱歉”,
对着因被我用完全不曾听说过的理由甩掉而心慌意乱的那货,我给了他“你只是刚好一直处在一个你很适应的环境里才会没有发现的吧?”这么一个听起来真像那么回事的逻辑。
这一切都是我编的,但关键之处就在于,我是以「原本只在心里想想不会说出口的,但是顶不住压力结果一不小心说漏嘴了非常抱歉」这样的形式说出来的。
表面上做出一副让对方觉得我很真诚、很尊重他的样子,就会让我说的话在他那里变得更有可信度。
“那,刚才离开时你对着我笑是因为......”,
“我很小心地偷看你,却和你对上了视线,感觉有点尴尬......他和鳅也都责备过我,说‘用这种事来判断一个人的好坏不太合适’”,
“也就是说,那两人也......”,
他的脸色转眼间就变差了。
“可、可是,体臭也分各种各样的,也会有那种天生就有、治不了的情况,虽然我并不把西浦先生当成恋爱对象来看待,但我没打算就这件事对西浦先生说三道四的......”,
我假装很焦急地,再度补上了一刀。
“......!”,
“啊,西浦先生!”,
那货一言不发地沿着来时的路回去了。
我姑且做做样子去追,没有追上,然后转身再度迈步。
多半,相比起想跟昴做这个做那个,自己的体臭、和对周围人的疑神疑鬼都已经让那货无暇应对了吧。
就算嘛,一段时间后他发觉到事情真相了,他大概也不会再想接近会做出这种行径的人了吧。
我边想着这些,边朝着目标场所走去。
现在是女装状态,于是我有点犹豫男女厕要进哪一个,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厕所是男女共用的,我可以堂而皇之地走进去。
就在我从厕所回来之后,不出所料,那家伙借口有事,已经回去了。
虽说在贬低完别人之后还有这种想法实在是不应该,但我还是有一句话必须得说。
活该。
这之后我们三个重新开始享受起烧烤、照了几张给一真先生提交报告用的照片、回去时和中岛霞两个人进行购物约会,度过了特别充实的一天。
......但我真没想到,到了第二天,我就会在事务所里经历绝望。
作为+Pleiades+赚了一大笔钱的我要从亲戚那独立出来,必须得将那个报告给他们听。
从雨莉那听到这些话的数天后,预定和中岛霞、一真先生在昴的家里吃饭的我,在想要逃避现实的想法的推动之下,一不留神喝过头了。
第二天早上全裸着醒来后,对上中岛霞那意味深长的微笑,我决定面对现实。
随后,我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本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