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国安应该是什么?
在这之前我把我对足球懵懂的理解半对半不对的瞎说一通,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国安到底应该是什么。或者说,我们眼中的国安和最为客观的说国安到底应该是什么。
回到我们对足球的三个命题上,我们希望的国安要传承北京的文化,要全队团结一心的努力奋斗,要在经营上不弱于其它中超豪门的有底气和底蕴,最后在比赛和漫长的联赛中,我们还需要一些运气——至少别运气太差了。像那种前十轮都看不到正印中锋上几场的球,我是真的一场都不想再看了。
说句实话,国安传承北京的文化这个命题,听起来,很空,很没有内容。一提到北京文化的时候,我的脑子里流过的东西大致是胡同儿、豆汁儿、焦圈儿、跳皮筋儿和老炮儿等等。但你要说国安传承北京文化,一个还不到三十年的球队能传承什么文化?
但足球,首先是文化的表征,足球决不可与文化完全脱节。比如,日本人有日本人的踢法,韩国人有韩国人的踢法,但你要死活让日本人像意大利人那样踢传统的长传冲吊和铁血防反,那就是作死。你要拼死拼活的把阿根廷变成英格兰,那也活该世界杯决赛加时赛惜败。
文化这个词,虽然值得是精神层面的可能并不物质存在的东西,但他却流淌在这个地方每个人的血液里。
北京人的文化,前年在老炮儿里有过艺术化的体现。但如果让我来归纳一个核心,那叫局气,或者说是大开大合。实话说,北京孩子不该扭扭捏捏的过活,有一说一,按理儿办事儿。您不跟四九城住了,可能都忘了胡同儿里念秧儿是啥意思了,但您办事儿的时候要是跟上海人一样扣扣索索,似乎也不大现实。北京人喜欢认死理儿,认为占了理的就是对的,没理的你还争那就叫搅三分,和霍霍菜没啥区别。
上海人在事儿上斤斤计较,北京人在理儿上锱铢必较,这应该是我们脑海中最希望看到的东西。
同理,在国安身上,我们也曾经看到过这种理儿,这种大开大合。具体来说,最让我们怀念的两个人,一个叫帕切科,一个叫曼萨诺。
再详细一点说,帕切科代表北京文化中开的那一面,有激情,有冒险;曼萨诺代表北京文化中合的那一面,有条理,有纪律。在这两个人的治下,北京国安都应该叫做北京国安,而不是单纯叫国安。因为这两个人都同北京文化中的两面吻合。帕切科告诉你,你应该学会和别的球员好好相处,你应该把你的爱奉献在球场上,积极地跑动,要有激情,坚决的打出去。曼萨诺告诉你,你要知道你自己在这个球队中,是球队的一分子,球队要有整体的战术攻防,你要遵守我给你制定的战术纪律,你不能异化于球队而存在,即便是亚冠最佳射手,土超助攻王,该反抢的你要反抢,该回撤的你得回撤。在曼萨诺这里,球队最为具备的东西叫条理,条理得非常清楚,该传给谁传给谁,该怎么运转球怎么运转球。球队的攻防秩序井然,除了几次短路之外,下限绝对是要拖住的。
北京国安在那个赛季最终取得了成功,事实证明,只要教练员说的有道理,我相信,国安的队员是乐于执行教练员的布置的,并且尽最大可能的执行。这和山东鲁能存在最大的区别。以往的山东队,特别是库卡在队时期,本让人觉得这支齐鲁球队作风硬朗,后场散一点没关系,前面外援带着踢,应该适应山东人那种比较放又带着一些野,同时还算比较容易讲义气的性格。可结果却是球队太过于散漫,溜溜达达的步行者,自然成绩也就是散散漫漫,没什么值得一说的。可唯有踢国安的时候特别卖力气,跑动又积极,自然也就踢了不少的好球。
当然,足球绝不是只有文化那么简单,同样在我关于足球命题的设想中,职业足球还需要运作。这一点,在曼萨诺身上,算是体现的比较完美的。受制于国企那种非常特别的运作方式,至少在2014年那种招来来之能战的优秀球员,次数并不多。当然,那一年的国安即便是09年夺冠也无法超越,并且很可能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被我们怀念。
同样的,足球也需要很多的运气,比如帕切科,当年在主场第一个三比零的对手是大连实德,但那场比赛与其说是国安的胜利,倒不如说是圣杨智的胜利。再比如罗贝托,次次救国安于水火。虽然不能说帕切科是靠运气取得的成功,但你要让帕切科手下的乔尔天天受伤,徐亮松松垮垮,小马丁天天想着飞到世界各地代表洪都拉斯打比赛。我是真不觉得就算帕切科对国安的改造比扎切罗尼靠谱,他也能像事实那样拿到那么多的积分。
在这里,又必须提到的两个人,一个是斯塔诺,一个是扎切罗尼。两个人在国安都是备受争议的人物。斯塔诺要好一些,因为毕竟成绩还不差,而且最关键的是,斯塔诺对国安体系发生的改变,求在务实这一点上。国安在斯塔诺的治下,并没有在战术纪律性上发生改变,相反,自帕切科以来的盯人防守被斯塔诺改为区域防守再被曼萨诺改为整体防守后,国安的防守效果在进一步的提升。并且,当国安面对中场技术能力下降,而球队经理并没有给他买来巴塔拉和河大成的时候,斯塔诺的选择虽然简单粗暴的把卡努特拉回来,但却很难用失败来形容。相反的,在那个赛季,你恐怕很难再找到比斯塔诺更合理的解决问题的方式。至于结果,自然也是很正常的,或者说叫情理之中——因为足球比赛当中的成绩和结果,百分之七十以上还应当是球员质量所决定的。13年的国安,并不是第七十一。
国安球迷在斯塔诺身上的纠结的深层次或许是,他如此的务实看不到北京队伍那种大开大合的做派;但又面对当时下降的实力,理上面的确也只能如他那么踢罢了。
再有一个人的争议可就不是斯塔诺那般被说说而已了,北京球迷对于他,大多数是骂。更有个颇有名气的楼主,我给他起了个名字,叫不黑扎不舒服斯基。可问题在于,假如黑扎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那我们黑就完了。可如他一般黑扎黑了三场了,国安的场面并没有多大的改观,相反,可能如我们切身感受到的,国安如果说去年是面对少一个人的联赛二把手苏宁没感觉多一个人的话,今年就应该是面对少一个人的联赛倒数二把手建业没感觉多一个人。当然,结果今年是好的,谁叫上帝爱西班牙人,因为我们至少有个中锋啊。
我一贯被冠以护扎的名号,被不黑扎不舒服斯基说没见识。只不过放在过去以及现在,我其实也一贯不喜欢扎切罗尼。此君虽说不能是个混,但和意大利那一批优秀的教练员相比,比如里皮,比如特拉帕托尼,比如卡佩罗,比如佐夫,比如萨基等等,扎切罗尼最多也就是个二流货色,这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扎切罗尼刚刚来国安时,是被寄予厚望的,国安球迷希望他带的队伍,既如他所说的喜欢斜传来有冒险精神,又喜欢他作为欧洲名帅的强调和维持战术纪律,最后还得带着一些意大利人独有的务实主义足球的精神。可以说,国安球迷15年前一直希望球队主帅是如里皮那般能做到帕切科+斯塔诺+曼萨诺的合一,也希望我们找到的这个合一体就是还有过亚洲执教经验的扎切罗尼。
结果自不必说是无可争辩的失败的,有运气的偶然,也有过程的必然。运气的偶然如主力中锋与国家队国脚的伤病,过程的必然如准备期的邋遢以及战术上不切实际的过分冒进。至少上个赛季的国安,在经营上的动荡直接影响到了球队,并且在选择上出现了偏差。而扎切罗尼即是这个失败的被动者,也主动地追求了这种失败的节奏。他希望球队按下快进键来完成他的设想,但他很难想到球队快进的过程中我需要告诉这些缺乏基础训练的中国球员们什么东西。
扎切罗尼背离了属于北京国安的那个“理”,不是他的理不对,而是他的理和国安的理差的太多。
但是,还是那句话,上帝偏爱过西班牙人,给过西班牙人无尚荣光;上帝也同样偏爱过意大利人,给过意大利人多过西班牙人的荣誉。毕竟西班牙人在世界杯上只成功过一次,而意大利人则是四次。同样,瓜迪奥拉在巴萨可以成功,在曼城则是失败;孔蒂反之,在切尔西则有成功的可能。拉涅利与西蒙尼,同样也验证了打法的可行性。如果要说反击,连弗格森退休前都很难说我多擅长控制节奏,但曼联队每每在圣诞战役当中大获全胜,熟悉那个过程的人都知道,每每到球队十二月、一月开始,都是球队丢球最少、反击效率最高的时节。
所以,防守反击与控球游戏本没有一定的科学与反科学的特质,从足球游戏诞生的那一天起,两种文化并存,这就是足球的两面。防反的下限高,上限提高却不易;控球的上限可能很高,但玩儿不好的下限却绝对低于防反。不能因为你喜欢一种,就说另一种是反科学。并且仔细想一想,足球场上你所谓的科学与反科学取得成功的数量,可能还是一样多的。那么结论只有一个——这两种打法都只有对球队合理与否,而不是科学与反科学与否。
还是那句话,北京球迷要是靠埋汰前人,或者靠埋汰别人,甚至于把别人说过的话完全反过来说,来给现在的略带丑陋的比赛遮羞,这似乎不应该是北京人的做法,这叫没起子。你可以对别的教练颐指气使,但对于某些人就是不能质疑教练的言论,这样的球迷与其说是在帮助国安队分析问题,倒不如说是上帝过于偏爱西班牙人了,还给西班牙人派来了个演员,生怕你不知道西班牙人多成功,球场之外还要演给你看。
说到底,我们希望看到的国安,一方面你要有股子“跟丫死磕”的劲头,另一方面也不是蛮干。北京人最希望看到的是球场上的我们有个理字,既有条理,也符合情理。当情理和条理冲突的时候,斯塔诺选择了情理,北京人小纠结一下,但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北京人虽然追求条理,但事实面前也绝不是死活不认的,当大爷的时候有,但该装孙子的时候您要非得站着死,哥们儿敬您是个英雄,但这是经营球队,不是英雄救美。这个道理,绝大多数北京球迷都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