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我什么也不是。这天晚上,我只是咖啡店露天座上的一个淡淡的身影。我等着雨停下来,这场大雨是于特离开我时开始下的。”
我把莫迪亚诺的《暗店街》放在面对落地窗的一排单人座的桌上,外面下着大雨,客人很少。我又开始头疼了。
“我的过去一片朦胧……”
我不知道我是谁。伦敦很大,我还没有找到我的过去。
咖啡馆的常客已经习惯了我的脸,就是那个习惯坐在二楼楼梯扶手背后对着书啃铅笔的大学生,那个每天早上7:30准时出现并且衬衫领子常年不干净的新苏格兰场DI,以及那个像巴黎人一样的老太太。但大多数人没有。
所以我不在柜台边给人点咖啡,我站在暗处,等着阿尔玛或罗伯特冲着这边的咖啡壶喊一声“卡布奇诺”或者“冰美式”或者“意式浓缩”;或者拎着毛巾擦拭那面落地窗,把路过的人吓一大跳。
我的脸上有三道伤,第一道从鼻梁中间裂到右嘴角,第二道从左边眉骨穿过眼角,第三道与第二道平行,在左眼下面,也短一些。
当然,我身上也有许多伤,我不知道它们的来历。
罗伯特说一个有这样伤疤的女人是可疑的,他喜欢旁敲侧击试图让我回忆起自己从哪儿来,我是谁,我为什么有这些伤痕。但我让他很失望,我根本记不起来。
阿尔玛很不高兴罗伯特这样对我,但她也喜欢给我的过去编故事。她说我一定是某个黑帮家族成员,在很激烈的战斗中负伤失忆。我反问她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窝藏了我,黑白两道全得罪了。她哈哈大笑,并把《暗店街》借给我看。
佩德罗很幸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有他那么幸运能找回过去。
但看到最后,我觉得,如果我是佩德罗,我一定会后悔我找回了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日复一日站在柜台后面咖啡壶旁的阴影处已经八年了。我抚摸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这些年月足够让一个女人心如死灰,但我到底在害怕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这天晚上,我只是咖啡店露天座上的一个淡淡的身影。我等着雨停下来,这场大雨是于特离开我时开始下的。”
我把莫迪亚诺的《暗店街》放在面对落地窗的一排单人座的桌上,外面下着大雨,客人很少。我又开始头疼了。
“我的过去一片朦胧……”
我不知道我是谁。伦敦很大,我还没有找到我的过去。
咖啡馆的常客已经习惯了我的脸,就是那个习惯坐在二楼楼梯扶手背后对着书啃铅笔的大学生,那个每天早上7:30准时出现并且衬衫领子常年不干净的新苏格兰场DI,以及那个像巴黎人一样的老太太。但大多数人没有。
所以我不在柜台边给人点咖啡,我站在暗处,等着阿尔玛或罗伯特冲着这边的咖啡壶喊一声“卡布奇诺”或者“冰美式”或者“意式浓缩”;或者拎着毛巾擦拭那面落地窗,把路过的人吓一大跳。
我的脸上有三道伤,第一道从鼻梁中间裂到右嘴角,第二道从左边眉骨穿过眼角,第三道与第二道平行,在左眼下面,也短一些。
当然,我身上也有许多伤,我不知道它们的来历。
罗伯特说一个有这样伤疤的女人是可疑的,他喜欢旁敲侧击试图让我回忆起自己从哪儿来,我是谁,我为什么有这些伤痕。但我让他很失望,我根本记不起来。
阿尔玛很不高兴罗伯特这样对我,但她也喜欢给我的过去编故事。她说我一定是某个黑帮家族成员,在很激烈的战斗中负伤失忆。我反问她如果是这样,那她就窝藏了我,黑白两道全得罪了。她哈哈大笑,并把《暗店街》借给我看。
佩德罗很幸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也能有他那么幸运能找回过去。
但看到最后,我觉得,如果我是佩德罗,我一定会后悔我找回了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我日复一日站在柜台后面咖啡壶旁的阴影处已经八年了。我抚摸着落地窗上自己的倒影,这些年月足够让一个女人心如死灰,但我到底在害怕什么?